第12章 辭職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生活就像一瓢抽出來的地下水,有的地方寡淡無味,但如果是鹽堿地,還能嘗一嘗鹹淡,其實吃多了會齁死人。
辛喜晚上回到家裏,回憶起來那句“死鬼”就懊惱萬分,鮮少演戲,所以容易殺不住車。
她一個人住,家裏有臺電視機,但是如果想看就要付費。所以基本沒動過,只是每周大掃除的時候按時清清灰。日子過的冷清,就要自己找點有意思的東西,所以她經常上網扒拉一些言情小說看,一定要是女主慘的,被虐的,虐身虐心,矯揉造作,最好是愛寫無病呻吟橋段的那種作者,這樣辛喜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豁達通暢,日子是多麽的惬意好過。
如果文筆好,能夠抓住人心,虐出她兩滴淚那就更好了,絕對是上品佳作,因為辛喜每次哭完,情緒得到宣洩的時候,都覺得全身通暢、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辛喜對張以說:“不管哭還是笑,都是個體力活,不僅能消食還能減肥。”
“在你眼裏說話都能減肥吧。”張以調侃到。
“對啊,話說多了瘦臉。”
“……”
“什麽時候有時間啊,我請你吃大餐,超級豪。”辛喜還記着撞車那個事情,不管怎麽說,飯一定得吃。
“不去,你請就算了吧。”
“為什麽啊,我這麽可愛又有責任感。”
“醜拒。”
“你行。二!師!兄!”辛喜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道。
“看,笑笑,脾氣還是這麽暴躁,你跟我鬥嘴哪次贏過?人家都是吃一塹長一智,你是吃一塹長一斤。”
“我什麽時候暴躁了,大家對我誤解也太深了。我不是愛發脾氣的人。”
“……我都不想說‘你發起脾氣來不是人’這樣的話,因為太爛俗了,沒什麽新意,但是這句話配你卻夠了,一個B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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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喜說不過他,索性不說了,人要愛自己一點,對于這種話題終結者就要遠離,她一個人遠離還不行,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所以一定要呼籲大家團結一致,共同抵制,他那麽毒舌的人就該被封起來,真空包裝,在自己的蛇圈裏自生自滅。
辛喜第二天不用上班,可以在家裏睡個懶覺,泡個小澡,如果張以答應了吃飯的事還能開開葷……可惜他沒有口福。
晚上她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被一只不知名的小狗咬了幾口,找到狗主人,對方答應帶她去接種狂犬疫苗,半路卻趁着人多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偷溜了,辛喜去追他,卻又被一直白色的野貓撓了,這畜生怎麽也不松手,見她害怕,嘆氣說:“你順一順我的毛,順舒服了我自然而然就饒了你。”
辛喜趕緊照做,抖着手捋了兩把,只見這貓“喵喵”叫了兩聲,跳下她的手臂跑了。
辛喜很傷心,看着冷漠的路人,哭着責罵他們都是騙子。
“叮咚”“叮咚”的怪異聲穿透夢境,她不知道是什麽聲音,理智卻把她從夢境中拉出來,她恢複意識,細細想想,原來是有人按門鈴。
她盯着天花板發呆了兩秒,打定主意要把這個擾人清夢的、天殺的揪出來暴打。
她“刷”地掀開被子,穿着睡衣,頂着睡容去開門。
“surprise ----”
張以站在門口,手裏還提了兩包東西,辛喜吐了口氣,心裏想,有病也不知道治一治。
“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菜,而且還買了肉給你開葷,早飯先吃什麽?給你做個肉醬?”他邊說便把東西往冰箱裏放,卷袖子、系圍裙。
辛喜的驚詫不能言表,趕緊探手摸一摸他的額頭,“病的不輕啊。”
他掃開她,有些不好意思,皺眉說:“賤不賤啊,對你好一點就難受,是不是又想挨呲?”
“沒有沒有,”辛喜趕緊擺手,一邊蹦跶一邊搖晃雙手,表情非常的假非常的誇張,“以哥,棒棒噠,社會我以哥,人狠話不多!”
張以知道沒有多少誠意,但是也不願意跟她計較,拿着肉和一根蔥就直接去了廚房。
辛喜這裏鍋碗瓢盆醬醋茶什麽都有,就是不經常用,她一個人做飯吃起來沒勁,所以晚上下班要麽是不吃,要麽是在外面吃,不上班的時候,點外賣也是常有。
有媽在身邊和沒媽在身邊的區別,跟張以這貨一對比,就是血淋淋的傷害。人家偶爾做飯是為了體驗生活,自己偶爾做飯是為了節省開支。
辛喜這邊不慌不忙的洗漱,他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她刷牙的時候過去看了一眼,“啧啧啧,現在男人這麽能幹還要我們女人幹什麽呢你說,這麽拼命幹嗎?是不是你媽也知道你長得醜,所以讓你多學點本事以後好讨媳婦?”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辛喜嘿嘿一笑,回到衛生間漱口,這是卻又刺耳鈴聲,一看就是公司座機打過來的。
接不接啊,她猶豫了會兒,還是接了。
劉岩說:“老秦要把你手裏剛接的項目交接給田甜。”
“為什麽?”
“田甜說這個單她也正在追,而且比你早,估計是你們倆資源重疊了。而且她有通話記錄為證,說你搶資源。”
辛喜吸了口氣,沉聲說:“我人不在,看誰敢碰我的交接表。”
劉岩嘆了口氣,說:“老秦過來了,先挂了。”
辛喜不太信任她,微信找徐舟舟想要問清楚,徐舟舟過了兩分鐘才回複:老秦已經把你客戶信息的交接表抽走了。
辛喜盯着手機頓了幾秒,牙齒差點咬碎,咒罵道:“XXX,XXXXX。”
張以推門進來,“誰又招你惹你了,出來吃飯。”
“不吃,有事。”她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冷,跟他說話已經是極力克制了。
“出什麽事了?”
“沒事,”她安靜了一些,淡淡的說,“我要辭職。”
張以還沒聽清楚,她就直接又撥電話給人資,“我辭職,今天就辭職,下午過去做交接。”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她冷笑着威脅說:“這個我管不着,工資一分不少都給我,不然仲裁你們!”
張以在一邊聽着,辛喜如果真生氣的時候他還真不敢搭腔。
電話打完沒多久,沈占東就過來了電話,辛喜看也沒看直接拒接,公司裏也都知道老秦擠兌走了不少人,所以估計是人資直接跟他通了氣,他的電話剛消停兩分鐘,秦月英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辛喜照舊不接,不僅不接,還把手機關機了。
“你這就有點任性了,怎麽說也不能不接領導的電話。”張以看不過去,忍不住說。
“餓了。”辛喜沖他笑。
“都盛好了。”
辛喜這才舒了一口氣,“破公司誰願意去啊,辭職了我就回老家,因為這個工作我都好久沒回去了。”
“這次回去就不回來了?”
“嗯,有可能。還沒想好。”
張以不知道說什麽,原本精心做得菜這會兒也有些寡淡無味,吃起來甚是不爽。
…………
田忱運他們回到宿舍,路過隔壁,瞧見他們把小型飲水機的水桶撤了下來,上面墊了一個紙殼,一人搬了一個小馬紮,直接圍坐起來打牌。
看見田忱運他們三人,熱情打招呼說:“來嘛,一起打。”
“明天還有事。”
“拉倒吧,明天周末,全學院都休息。”
他被喊進去拉着坐下,四副牌六個人,他坐下就多了一個,想了想便起來了,“你們打,我出去買點東西。”
別人也沒再讓,開局摸牌。
他下了樓,從樓下板房搭建起來的簡易書報亭買了一捆啤酒,兩袋花生米,想了想又加上一盒煙。回來的時候氣氛正高漲,劉強看見他,又激動又欣喜,“運哥,會來事啊。給我開一瓶。”
他笑了笑,回宿舍找來瓶起子,然後又翻找出來展力豪昨兒在餐廳不經同意私自“借”回來的鐵盤子,把花生米開袋,端着回去。
邊打牌邊喝酒,後面又東聊西扯,一折騰就是半宿。
田忱運後半夜一個人到陽臺上吹風,拿起來手機,打開屏幕又鎖上,鎖上以後又點開,翻來覆去折騰幾回,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從通話記錄裏找出來一串沒有保存的陌生號碼,加到通訊錄,并且試着在微信頁面搜索。
做完這些以後他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摸着胸口安撫,快速的心跳聲卻久久不停,他抹了把臉,聲音壓得很低,用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自話自說:“一見鐘情?田忱運你膚淺嗎?真膚淺。”
等到天邊破曉,他才睡着,一覺到中午,食堂的飯香透過陽臺傳進宿舍,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還沒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