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總
辛喜早晨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眼就看見他正盯着自己, 打了個呵欠,“怪不得我在夢裏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我, 就像怪獸的眼睛一樣。”
他笑了,“我有這麽吓人嗎?”
辛喜想起來昨夜,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不和諧的畫面, 坦誠地說:“有。”
他捏了捏她的臉, 掀開被子往上坐了坐。
“昨晚如何?”
辛喜抿唇看他,“突飛猛進。”
他挑眉,“怎麽個猛進法?”進字發音有些重, 雖然進步和進入都有動作詞的屬性,但是他一着重就讓人忍不住遐想。
她臉紅了紅,斥責說:“無聊。”
田忱運噙着笑親了親她的額頭,拿起來手機看時間, 已經是八點多,過了酒店自助早餐的時間。
回頭看她,“餓不餓?”
“還行。”
“還行就是餓了。”他霸道地說。
辛喜沒有反駁, 就是處在饑餓的邊緣。
“運動過度,我也餓了。”
他戲谑地看看她。
辛喜尴尬地掀開被子, 拿起來自己的衣服套上,去浴室洗漱, 聽他又說:“待會兒你收拾好我們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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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喜捏出來牙膏,含着牙刷出來,支支吾吾地問他:“你洗漱了沒有?要不要進來一起?”
“我早就醒了。”他這麽回答。
“你刷牙了?”
“嗯吶。”
“我不信。”他怎麽醒那麽早, 自己竟然一點動靜沒有聽見?更何況昨晚……應該很累才對,體力就這麽好嗎?
田忱運走過來,把她推進浴室裏,從後面抱住,抵着她的額頭,兩人的面容映在鏡子裏。
她推着他的胸口,“用的這個牙膏嗎?那你呵一口氣我聞聞有沒有茉莉花的味道……”
田忱運笑了笑,按照她要求的做了。
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傳來,還夾雜了幾縷煙草的氣息,味道很清新。
她這才信了,點頭說:“還真是哦。”
“我會像你睡得跟個小豬一樣?”
“我是起床困難戶。”
“看出來了,昨夜還打了一夜小呼嚕。”
“你胡說……根本、根本不會!”
田忱運逗她說:“早知道就給你錄下來了,讓你親耳聽一聽。”
“我真的打呼嚕了?”
“不然呢。”
“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有點吧。”
“你怎麽沒有叫醒我?”
“叫醒了,你還發了好大的脾氣,一轉頭就又睡着了,繼續打呼嚕。”
辛喜漱幹淨嘴巴裏的泡沫,對他說的話半信半疑,“不可能吧?”
“真的。”他表情嚴肅,看着她點點頭。
這就有點尴尬了,人家一大老爺們不打呼嚕不磨牙,睡品超級的好,她一個嬌滴滴的女神人設竟然這麽不争氣。
她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解釋說:“打呼嚕很正常啊,但是我不是每次都打呼嚕,我很少會這樣的,一般都是因為枕頭沒有放好,或者是白天太累了……只有年齡稍微老一點,身體不太好才會打呼嚕,一般年輕男女都沒有幾個真得打呼嚕的,就說我姥姥和姥爺吧,都打呼嚕,那是因為他們年紀大了……”
辛喜抿了抿唇,從鏡子裏看他,他正含着笑看好戲一樣看她,辛喜很敏感,瞪眼說:“你不信啊,我給你說,真的是……”
他哈哈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我相信你。”
辛喜總覺得他說這話很敷衍,好像就是在說,不相信她昨晚打呼嚕就是個意外。
“真的是這樣子的!”
他笑得更開,嗯嗯地點頭,辛喜這才看出來他在逗她,回身抓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沒有使勁全力,不過也能看見兩排清洗的牙印子。
她眨着眼說:“我就說嘛,我打呼嚕也是百年難遇一次,怎麽就讓你聽見了,也太巧了。”
門外想起來門鈴聲,田忱運有些意外,抽了一條毛巾遞給她擦臉,“我去看看。”
辛喜接過來毛巾,正擦着臉,聽見外面清洗的交談聲——
“我沒叫早餐。”
“先生我們是不會搞錯的。”
“是住房附帶的服務?”
“不是。”
“這就奇怪了,我建議你回去再核對一下,免得出了錯誤不好交代。”
辛喜拎着毛巾從浴室裏出來,看見田忱運站在門口,房門敞開着,一個推着手推車的客房服務人員穿着酒店的統一服裝,他車子裏放着白色瓷質大圓盤子,用反光的不鏽鋼的圓蓋子蓋住,看樣子是西餐,而且有一陣一陣的香味傳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了?”辛喜光着腳走過去,地上有厚重的地毯,并不覺得涼。
田忱運回頭看她,“沒事,我馬上處理好了,你先去換衣服。”
說完回頭對服務員耐心客氣到:“回去再核實一下,好嗎?”
對方抿着嘴笑了笑,笑容裏包含了很多東西,前因後果都明白,就是不點透。
“您要是不方便我就放在門口了,有什麽需要您就直接打電話到前臺。”
田忱運突然明白什麽,眯着眼看她,“誰請的?”
服務員看看他,并不說話。
辛喜一直站在身後聽得很清楚,畢竟是昨天有那個雜志做鋪墊,現在人就玲珑剔透很多,瞬間明白了,拉住田忱運的衣服下擺,低聲問:“是不是你爸爸……”
田忱運瞳孔放大,沒想到她竟然知道這麽多。
辛喜攤手解釋:“你也知道我跟田甜是同事,有一次她心情不好就對我多說了幾句……”
她輕描淡寫,兩句帶過。
田忱運嘆了口氣,其實他知道這家酒店是那個人旗下的,但是他不親近那個人也并不是為了賭氣還是如何,對于他來說,那就是個陌生人。
這家酒店是田修軍的,或者是大馬路上任何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的,跟他都沒有關系。
他不會刻意來,也不會刻意不來,一切選擇都是根據需求來決定的,別得還真沒有多想,更沒有想着能夠蹭點小便宜,搞點特殊待遇。
既然都送到了房間門口,田忱運沒有別得選擇,只好回房間拿了錢包出來,抽了幾張票子,“食物留下吧,多少錢?”
對方趕緊擺手,“田小總,這是已經挂賬的。”
田忱運的臉瞬間黑了,皺眉說:“你叫我什麽?”
“……”
“你們經理呢?這裏誰負責?”他冷聲說。
女服務員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您就被為難我了……”
“田修軍呢。”
“田總昨兒就走了,臨走交代的。”
“交代什麽?”
女服務員抿了抿嘴。
辛喜拉住田忱運的胳膊扯了扯,“你別那麽兇嘛,你看人家小服務員也不容易,還是個姑娘,她也做不了主啊。”
三個人僵持不下,服務員送不進去東西沒有辦法走,他又不願意收下,辛喜想說收下吧,畢竟知道一些他家裏的事情,實在不好插手。
正在這時,經理就從遠處走過來了,也是猜測服務員搞不定,親自過來看一看。
他熱情道:“田小總?”
田忱運有些無奈,回眼看了看他,“什麽時候按得名號?我都不知道。”
“瞧您說的,不認識誰也得認識您,咱們的少東家。”
田忱運不悅地看他,“不敢當。”
“以前就聽田總提,咱們也都知道田小總是咱們登峰的未來接班人,就是沒有機會見一見,今天一見,果然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田忱運深深地吐了口氣,“別得我也不說了,把東西拿走,我還有別的事情,實在抱歉,不奉陪了。”
辛喜忍不住打量田忱運,真害怕他忍不住發火,他到底是有多讨厭自己這個父親,辛喜也是現在才看明白。
經理也算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看見田忱運手裏捏着錢,猜出來他一開始的意思,趕緊笑說:“這樣吧,這都将近九點了,也都餓了,您既然覺得這樣不合适,咱們就不挂賬,這東西您點也可以,但畢竟是咱們自作主張了,反倒給您添了麻煩,給點意思意思即可。”
他掀開蓋子讓辛喜看,“這是大廚專門做的,一做完就送過來了,好東西,再不吃真就浪費了。”
田忱運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多無情,畢竟不管是服務員還是經理,也都是按照吩咐做事,不然誰舔着臉上門,給吃的還求着收下。
他點頭同意,又補了張紅票子。
食物這才被推進屋,服務員一樣一樣地擺出來,刀叉紙巾放好,“請慢用。”
經理滿臉堆笑地揮手指揮服務員接錢,并說:“咱們田小總大方,給你的小費還不拿着。”
田忱運臉更黑,等他們離開,緊抿着嘴推開門去陽臺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