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戀愛腦

第35章 戀愛腦

電話那頭的錢立派可能也察覺出了什麽不對勁, 沒有再說什麽，很快就挂了電話。但不論是綜藝裏的嘉賓們，還是綜藝外的網友們, 都炸了鍋。

【他！們！果！然！早！就！認！識！】

【富二代和小流浪不應該有交集啊，是不是謝少回謝家之前他們認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嗑死了啊！！！！】

【這也算是一種霸道總裁愛上我了吧！狗序太幸運了！】

【救命！我聽那意思，派哥和謝少也不熟啊，謝少為什麽幫他？不會只是為了宋序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小情侶果然是最棒的！】

夏珺吃驚不小地望着謝青陸，她之前也以為那段感情是謝青陸辜負了宋序，沒想到他私底下為宋序做了這麽多。

雖說是金子總會發光, 但謝青陸這一番操作, 不僅幫宋序獲得了去華大音樂學院系統學習音樂的機會, 還大大加快了他們樂隊發光的進程。

嘉賓們各自心裏活動都特別大，但沒人第一個出聲。

阮思明憋了許久, 實在沒忍住，問：“陸哥和宋序哥哥很早就認識了嗎？”

謝青陸看宋序眼睛泛紅, 眼底壓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覺得他很快就會爆發, 心裏也有點沒底，就沒有說得很細。

“見過宋序唱歌。我以前也很喜歡音樂，上大學前也想過搞個樂隊, 只是後來迫于現實，沒有實現。看宋序那麽有才華, 就給錢立派提了一嘴，沒想到宋序現在這裏火, 也算我慧眼如炬吧？”

阮思明哦了一聲, 沒有再追問。

他看宋序聽到這件事後的反應就知道謝青陸沒有說全，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多問, 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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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只覺得是謝青陸太過優秀，他才會被比下去。現在他才明白，他在六年前就輸了。

如果六年前先認識宋序的是他……

阮思明低頭扣着手指，扪心自問，他喜歡的是舞臺上狂野不羁、閃閃發光的搖滾天才宋序，他無法确定，如果他認識的是路邊凄凄慘慘賣唱的破宋序，是否也能喜歡上他？

不可能的，從小媽媽就教育他，不要在路邊撿窮男人。

阮思明捧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知道，他徹底輸給了謝青陸，歇菜了。

現場人太多，還在直播，宋序壓着一股無名的邪火，和一肚子的問題，他怕自己發神經讓謝青陸感到難堪，忍了許久後，還是一句沒問。

他把手機還給了徐風清，一個人出了門。

“這是怎麽了？”姚正儀撓頭，尋思恩人在這裏不是應該高興嗎？

其他嘉賓們也弄不明白，去看謝青陸，就見謝青陸也起身跟了過去。

夏珺說：“讓他們自己聊吧。”

謝青陸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就見宋序嘴裏叼着根煙，拿着打火機在點火，但死活點不上，因為他的手一直在抖。

謝青陸走過去，從他手裏拿過打火機，要給他點火，宋序紅着眼睛，看到他，嘴唇一抖，煙沒點上，反倒掉到了地上。

兩人面對面站着，近在咫尺。

“你離開我，是因為我？”宋序盯着他，聲音微啞。

謝青陸淡笑了，“宋序，我沒那麽偉大。我只是權衡利弊，向現實低了頭。”

什麽是權衡利弊？宋序以前也以為謝青陸是權衡利弊，抛棄窮日子，回去過好日子，但是現在他知道，謝家的日子不僅不好過，還抹殺了謝青陸最真實的性格。

宋序雙手捧上謝青陸的臉，靠近他，低聲說：“你喜歡音樂，喜歡自由，你選的不對。”

“可我得不到。”謝青陸垂眸，“謝家會一直找我，我只能一直躲着，我沒辦法工作，只能靠你養。你一個人風餐露宿都無所謂，養着我卻要打幾份工，你沒有時間做音樂，你的夢想越來越遙遠，你會被我拖垮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謝青陸擡眼，眼底也泛了紅，他抓下宋序的手，盡量語氣平靜地說：“那樣的日子不可能長久，我不能永遠不見天日，我拖垮的不只是你，也是我自己。”

“離家出走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簡單，我不回去就什麽都沒有，但我回去，只需要放下夢想，卻可以幫到你。我們兩個，總得有一個向着夢想前進吧？”

“這就是你的，權衡利弊？”宋序咬着牙，忍着鼻酸忍得太陽穴青筋暴起，才沒讓眼淚掉下。

謝青陸伸手揉他的太陽穴，語氣輕柔：“你得承認，我選對了。你追夢成功，現在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我也算事業有成，不用東躲西藏。”

宋序不知道，他只覺得事業有成、家財萬貫雖好，卻不是謝青陸追求的東西。

如果他能比謝青陸年紀大一點，如果謝青陸離家出走的時候他早已成名，他就可以将謝青陸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他恨自己那個時候，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小屁孩。

他拼命努力打工，也只夠填飽他們的肚子，詩和遠方都是妄想。

宋序喉結滑動了一下，猛地把謝青陸摟進了懷裏，沒有讓他看到掉下來的一滴眼淚。

“我竟然恨了你六年。”

謝青陸聽着宋序低啞的聲音，回憶着剛來節目那幾天，宋序那小學雞似的針對，忍不住笑了一下，安撫地拍了拍宋序的後背。

“你的恨，挺淺薄的。”

“那是我克制不住愛你的沖動，”怕眼淚滴在謝青陸潔白的襯衫上，宋序在謝青陸背後偷偷抹着淚，“幸虧我是戀愛腦。”

他不敢想象，要真是恨急了，傷了謝青陸，他現在該多麽後悔。

謝青陸把腦袋靠在宋序肩上，閉上眼，很感慨。

這些年，唯一一個把他放在心上，再苦再難再痛都沒有把他抛棄的，只有宋序。

兩人相擁着緩了一會兒情緒，走去泳池邊的搖椅上坐一會兒。

宋序緊緊牽着謝青陸的手，問：“哥這些年，會偷看我嗎？”

“會看，”謝青陸十分坦蕩，說：“我把我的夢想寄托在你身上了，偶爾看看我的紙片人發展得怎麽樣了，也很正常吧。”

宋序聽得一遍覺得心底酸澀，一邊又嘴角難壓。

他想到了什麽，猛地起身，牽着謝青陸往主樓走。

“你怎麽會找到派哥的？”

“這是我和錢立派的交易，我需要有個人給我僞造那半年的行程。我跟爺爺說，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是錢立派收留了我，看我資質尚可，想培養我做明星，後來他攤上了違約金官司，我回去後賣了套房借錢給他，感謝他半年的收留之情。”

謝青陸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微信，找到了錢立派，他們的聊天界面上，現在只有錢立派單方面的轉賬，持續了好幾年。

“我也是看到了他和徐風清的新聞，覺得他是個正直的人，有他護你，我放心。”

宋序鼻子又酸了一下，“下次錢收了吧，你不收，派哥會一直轉，他不愛欠人情。”

謝青陸應了一聲。

他當時太忙了，沒有時間處理這些，而且他也以為自己和宋序不會再有後續了，他不想和宋序身邊的人有過密的關系，怕自己忍不住問宋序的近況。

當然他也有點私心，他想着，錢立派還不了這個錢，應該會把這份人情轉嫁到宋序身上，能更加照顧宋序。

兩人牽着手回來，還在吃飯的其他嘉賓們松了口氣。

【啊啊啊啊啊啊啊終于回來了！院子裏那個鏡頭真是又遠又糊受夠了！】

【小情侶不知道說了什麽，現在又好了，真好~】

宋序對大家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在客廳逗留，直接牽着謝青陸去了二樓多功能房。

他把那把舊吉他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遞給謝青陸。

“送你。”

謝青陸捧着，笑了，實在挺好笑。

這吉他，可是他們一夜情的時候，宋序用他花的“piao資”買的，現在送給他，聽上去有點抽象。

雖然這麽想，但謝青陸還是很高興，這是一把對于他們來說都很有意義的吉他，遠比重新買一把新的更讓他歡喜。

網友不知道，還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那可是宋序最心愛的吉他！嗚嗚嗚送給老婆！】

【嗚嗚嗚定情吉他了~好浪漫哦~】

【謝少說他也喜歡音樂，只是工作繁忙顧不上啊，心疼！】

“怎麽送我了？”

宋序注視着他的眼睛，十分誠懇地說：“我代表荒誕童話，邀請你成為8.25華市演唱會的助唱嘉賓。”

謝青陸一愣，剛平緩下來的心，猛烈地跳了起來。

他這些年，主學吉他，是因為宋序教過他，其他架子鼓、貝斯什麽的，他空了也會琢磨一下，就是因為他偶爾會暢想，如果他和宋序沒有分手，他們組了個樂隊，他會是哪個成員？

謝青陸撥了一下琴弦，笑說：“我學藝不精，怕砸了你場子。”

他沒拒絕，宋序就當他答應了，拉着他去找曲譜。

“我會手把手帶你排練，我們還有時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期待好期待！】

【嘻嘻嘻還好我每場必去，這是我應得的福報~】

謝青陸的笑意卻僵了一下，他覺得他們并沒有這個排練時間。

幾乎是謝青陸念頭閃過的瞬間，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是謝懷松。

想都不用想，今天的直播內容太勁爆了，謝懷松的最後通牒來了。

宋序看到他手機上的來電人，拉着他的手也僵住，笑意退去。

謝青陸沒有躲鏡頭，直接接了，傳來的是謝懷松壓着火氣的聲音：“立刻停止錄制，給我回來！”

謝青陸冷淡地應了一聲，就挂了電話，擡頭對上了宋序冷冽的雙眸。

謝青陸眼尾彎了一下，主動牽起了宋序的手，“抱歉，你不能手把手教我排練了，但演唱會，我一定會到。”

宋序沒有多問，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強制謝青陸以求什麽心理安慰。

他只是點了點頭，也笑了起來，又牽着謝青陸離開多功能室，回到了他們的卧室。

宋序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在證件袋裏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張銀行卡，走過來遞給了謝青陸。

謝青陸還想着該怎麽安慰宋序，才能讓他不焦慮，看到銀行卡，懵了。

宋序将他抱進懷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會等你回來，你現在擁有離家出走的底氣了，卡裏是我的全身家當，夠養你。”

謝青陸鼻尖一酸，笑出了聲。

“有多少？”

“将近一個小目标？好久沒看了。”

“都給我？我跑了怎麽辦？”

宋序捧起謝青陸的臉，一本正經地道：“你不回來我就一分錢都沒有了，只能去路邊乞讨要飯，如果你良心這麽差的話，就這麽幹吧。”

謝青陸覺得好笑，現在這卡他還必須拿着了，好像拿着宋序就會踏實。

“那我拿走了。”

“密碼是你的生日。”

謝青陸一愣。

宋序自己也一愣，随後又說：“如果你以前說的生日是真的話。”

畢竟六年前，謝青陸連名字都是騙他的。

“是真的。”謝青陸說。

宋序就又笑了起來，一本滿足。

宋序幫謝青陸收拾了行李，送他下樓的時候，剛吃完午飯的其他嘉賓們得知謝青陸退出錄制都傻了。

還在磕糖的網友們也傻了。

【不是剛才還在摟摟抱抱給銀行卡嗎？？？】

【啊他們嘀嘀咕咕我以為在說甜蜜悄悄話，怎麽突然退出錄制了？】

【艹！謝老登打電話就是為了這個嗎？！】

【啊啊啊啊啊啊難怪謝少說不能一起排練！】

【拆我CP！謝老登該死啊啊啊啊啊啊！】

相處了十天，都處出感情來了，突然退出錄制，大家都很不舍，一起到院子裏送謝青陸。

謝青陸跟大家揮了揮手，坐進了車裏，宋序的腦袋就湊了進來。

“不要讓我讨飯，我會等你。”

謝青陸靠過去，捧着宋序的臉，安撫：“我們長大了，可以掌控自己的世界。”

宋序點頭，伸手壓着謝青陸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長長一吻結束，謝青陸的車走了，宋序也沒逗留，轉身去了多功能房創作。

夏珺很不放心他，跟了過去。

“你不會也想退出錄制吧？”

宋序本來就是代替衛天行來參加的節目，當初衛天行是因為聽說向星昂也參加，痛恨他背叛樂隊，不願意與他共處，才讓宋序來的。

現在謝青陸突然離去，夏珺覺得以宋序不太好的耐心，應該是不想呆了。

碰到感情問題的時候，宋序就是個很情緒化的人。

比如現在，突然開始創作，應該就是受傷了靈感爆發。

【不要啊不要啊！狗序不要退！】

【我真的受傷了啊，為什麽謝少退出，我沒東西嗑了！】

【救命，小情侶被分開，比鯊了我還難受啊！】

【嗚嗚嗚宋序應該很難過吧，其實他繼續錄制确實也沒意思。】

宋序撥着吉他，寫了幾句譜，聞言扭頭看了夏珺一眼，不解：“我為什麽要退出？”

夏珺仔細分辨他的情緒，見他挺平靜，有點懵。

“嗯……你沒事就行。”

她見過宋序情傷後瘋狂的樣子，生怕宋序待會兒突然拿着吉他下去蹦。

這時，就見宋序扭頭看了眼牆上的攝像頭，放下吉他，踩着椅子爬上去，開始拆。

夏珺：？？？！！！

開始了！發瘋了！

夏珺覺得他現在的症狀比以前更吓人，沒吭聲，趕緊轉身去找人一起來幫忙。

網友也很害怕啊，宋序的臉雖然很帥，但也經不住一直怼着臉晃動，活像英俊的鬼要爬出屏幕了。

【序啊！序啊！謝少只是不錄制，你們還是可以私下聯絡的嘛！不要發瘋啊！】

【我好害怕啊，鏡頭好晃，你看不慣我們，你就遮了呗，幹啥要拆啊！】

【謝少走了，沒人治得了他了嗎？！】

【舞臺上的瘋勁兒別弄到現實裏，怪吓人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別從我屏幕裏爬出來！】

夏珺帶着向星昂幾人再上來要勸阻宋序的時候，多功能房裏已經恢複了平靜。

宋序正抱着吉他譜曲，看上去歲月靜好。

“序哥這不挺好嗎？”向星昂奇怪地看夏珺。

夏珺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她扭頭一看牆上的攝像頭……不見了！

只剩一個架子了！

她再仔細一看宋序，宋序寫曲的桌子上，立着一個攝像頭？？？

阮思明看出不對勁了，沖進去指着那個攝像頭問宋序：“宋序哥哥，你把攝像頭拆下來放這裏幹嘛？！”

宋序狀态平靜，閉着眼聆聽剛譜寫的一句曲子，聞言看了他們一眼，哦了一聲，語氣理所當然：

“視頻呢。”

向星昂這才覺得夏珺說的沒錯，宋序有點不正常。

他小心翼翼問：“序哥，你是不是想退出錄制啊？故意搞破壞？”

宋序頭都沒擡，一邊撥着琴弦，一邊說：“我不退，退了陸哥就看不到我了，會想我的。”

阮思明怪叫一聲，指着那個攝像頭問：“你把它拆下來放在這裏，就是為了給陸哥看你？？？！！！”

夏珺：……

向星昂：……

牛逼，第一次見人把直播綜藝玩成情侶視頻通話的。

謝青陸坐在車裏，還真看到了，愣了一會兒，笑出了聲。

他就說呢，為什麽這個直播間的攝像頭就怼着宋序拍。

于是，他發了條彈幕：【看到了。】

彈幕裏都在笑宋序神經病，夾雜着這樣一條，特別怪異，怪異到網友們不由得猜，這不會真的是謝少發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神經病啊！你們用綜藝攝像頭視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謝少吧！我又磕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還是你們小情侶會玩，我又好了，好開心~】

【物盡其用的戀愛腦，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