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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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姚探府,貪腐是吧。”吳昕姝諷刺完又是冷笑,看着姚探府的眼神又冷了幾分。“你如此居然還沒有被制裁,卻讓兩袖清風的清官不得好死,真的是有趣啊。

“趕緊和你兒子一起離開我的視線吧,別髒了我的眼睛。”

随着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姚探府的身體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腦漿血漿迸裂出來。和他一同倒下的還有七名校方高層教師和虞天應身邊的詹前。

看着白花花的腦漿和鮮紅的血液在地上混合着流動,洛望川終于忍不住幹嘔起來。吳昕姝望着洛望川,眯眼笑道:“洛望川,你還是沒将實情告訴他啊。”

洛望川擡頭擠出一個苦笑:“是嗎?”

“你做的一切,我覺得應該讓他知道。”吳昕姝一下子站到他的身邊,笑的更燦爛了:“畢竟,你才是那個狠角色啊。”

洛望川轉頭望着虞天應,歉疚地朝着後者笑了笑:“抱歉,現在才和你說實情。我做的一切,希望你不要生氣。”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黑暗中,吳昕姝抓着洛望川的衣領不斷的重複着。

"你是吳昕姝"洛望川皺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問道。

"我是。"吳昕姝又攥緊了些,力道大得洛望川感覺自己要被她勒死。"你認識虞天應,我知道。你現在帶我去找他。"

"找他"洛望川頗有些意外.

"我要告訴他,當年他救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吳昕姝死死的盯着洛望川,"他也救了你,救了整座城,不是嗎"

洛望川沉默。

"你知道的,當年建祭壇時沒有人會想過一個小孩竟有如此大的力量感化天地,但是虞天應做到了。他解放了我,也解放了你。你作為祭壇的守護神,理應該獲救後離開人間,你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留在他身邊的,對吧"

洛望川過了很久才開口:"當年我被天帝逐出天界關押到這裏時,我也沒想過人類居然能離譜到如此地步,用一種莫須有的原因誅殺九族祭天,而虞天應卻能看透事理,用真情感天動地,這才是這座小鎮能夠風調雨順之真因。"

"他是所有人的守護神。"吳昕姝說道。

"不錯。"洛望川點頭,"但他卻也無情。"

"……"

"他應該沒有前世的記憶,自然也就不認識我們。"洛望川無奈地道,"而我們要報仇,也應該帶上他。不帶他,是對他的不尊重。"

吳昕姝翻了個白眼:"他們陰司盯上他了,應該不會容許我們操縱他吧。"

"也許吧。不過我們要做的可是翻天覆地,徹底根除這些不長眼的人類。"洛望川小聲說道,"這個祭壇本性嗜血,應該是前人太卑鄙導致祭壇也有了血性,隔一定的周期便會大開殺戒。我掐指一算,後天便是黃道古日,那時祭壇的嗜血本性将會達到頂峰,那時候你就砸個人肉祭品進去,祭坑便會自動運轉,根據π的數字順序,無休止的吞噬人類。"

"為什麽會這樣"吳昕姝頗有些震驚。"它不應該會這樣啊……"

"很簡單.當年你和虞天應壓下契約時祭壇也記住了這串非凡的數字。至于嗜血本性,我更傾向于是萬物之怒的作用。不過要想讓他徹底運轉起來,可能還需要個引子。"

"引子"

"對,其實就是一個冒血的許願池。只要萬事俱備,之後的事自然就成了。"

"冒血的許願池要上哪搞啊……"

"我來搞定就行,你就負責準備祭品。我看楊同流和何淤也挺讨厭的,和姚清一起祭天吧,也好有個照應。"

在收到"循環已啓"的紙條後,洛望川的眼神閃了閃,不動聲色的瞥了窗外一眼。

透過眼角的餘光,他看見吳昕姝蹲在門外,比了個"OK"的手勢。他微微晃了晃腳,表示他收到了這條消息。

吳昕姝走後,虞天應方才擡頭問了一句:"這是窗外飛進來的"

冒血的許願池自然是不好搞的,洛望川念了好幾個法咒才成功。

他用鴿子血做的引子,理論上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唯一的缺撼就是鴿子血太活潑了。他又恰好忘了相關的符咒,便只能匆匆亂搞一通,随它去了。

那天夜裏晚些時候,洛望川找到吳昕姝:"警察和不能尋死的事都是你做的?"

"對啊。"吳昕姝嘆氣,"我是來找你商量事情的。"

"你說。"洛望川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他們一定會懷疑到我頭上的。"吳好姝苦笑,"為了保住你,殺了我吧。"

"你……"洛望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吳昕姝也聽說了她受懷疑的事情,但是他沒有預料到她會做這個決定。

"我自有辦法活過來的,不是還有那個許願池嗎。"吳昕姝拍了拍他的肩,"別在意那麽多了,加油。"

為了我們最偉大的計劃,你可不能心軟啊。

"他們都該死。"洛望川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所以,你會覺得他們死得太冤嗎?”吳昕姝輕輕的問道,“他們毀了我,毀了洛望川,也毀了他們自己。只有你,是完整的。”

虞天應猶豫了一下,搖頭。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洛望川也笑起來,眼睛裏盡是複雜。“我原本不用卷入這場糾紛的,可是你看,我還是逃不過命運的玩弄啊。”

“你會怪我們嗎?”吳昕姝最後問道。

虞天應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望着他們。最後,他開口問道:“所以,除了我,大家都會死嗎?”

“理論上是的。”洛望川聽到虞天應問出這個問題時愣了一下,但還是馬上回答道。“π理論上是沒有盡頭的。所以,或許我們誰也活不了。我們都得死。”

“但你身上有我的護身符。”吳昕姝指了指虞天應的胸口,捂嘴輕笑。“應該不會出太大的事。你我同在嘛。”

虞天應擡頭仰視着祭壇,笑了笑:“法力無邊啊。”

他擡步走向祭壇,在樓梯處止步,轉頭看向一邊頗有些疑惑的兩人。他揚起嘴角朝着他們笑了笑,便一步步往祭壇之巅而行。每一步他都踏得小心翼翼,向天地展示他真摯的禮數。

“洛望川,我說過的話不知你有沒有忘?”

在極端狀态下,零便是無限,無限便是零。

“而這裏……”虞天應緩緩朝石柱跪下,虔誠的磕了三個頭。随後他從衣袋裏抽出一朵野花,往自己的心髒戳去。

野花的杆子本是極軟的,但在虞天應手中卻硬如鋼鐵,一下就戳中了他的心髒,血液噴湧而出。他依稀聽見了洛望川和吳昕姝的尖叫聲和哭喊聲,以及急促的腳步聲,不過他也不想管那麽多了。

他安詳地閉上眼,感受着身體逐漸變冷。

“可是恒臨中學。”

讓一切都歸零吧。

把所有的罪孽,恨意,遺憾都清空,然後,試着重新開始。

祭壇轟然倒塌。

噩夢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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