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再次回到店裏已經是三天後。

簡易之剛踏進門口就看到小王無精打采的在搞衛生,雞毛撣子從櫃子上一路撣到收銀臺。

自打上次繁秋恒挂了電話之後,別說回電話就連個短信都沒有。

他又不敢給人添堵愣是在餐館裏守了三天三夜。

這不,小王在見到簡易之的那一刻倏地睜大了眼,“老板,這幾天你去哪兒了?連條短信都不給我發,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其實也不是他不給人發短信,而是他壓根兒就沒空給人發。

這幾天他被繁秋恒欺負的那叫一個慘,不是正着讓他叫男朋友,就是反着讓他喊老公。

欺負的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愣是在休息室裏躺了好幾天。

醒了被人折騰,沒醒就被折騰醒。

最慘的是半睡半醒之間,他不僅要聽門外那些工作彙報,還要幫外面那群蠢貨分擔一部分火力。

要不是趁着繁秋恒有半天的工作會議偷偷溜出來,別說三天就算是三十天他也不一定能從床上下來。

簡易之頗為無力的按了按眉心,“我不在的這幾天,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說到這個小王就來了勁兒。

這幾天他都快被幾個姑娘給纏暈了,一天天的坐在餐館裏點餐,一頓點四個菜,一坐坐四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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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坐那兒吃飯也就算了,還時不時的把他叫過來打探他老板的訊息。

小王有些難為情的說:“嗯,我覺得你可能是被哪個富婆給看上了。”

簡易之瞪着銅鈴般的大眼,虛心的往門外看了幾眼将人往裏拉了幾步,“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

這事兒要是讓繁秋恒知道了,他那老腰就別想要了。

“我沒有亂說。”小王分析,“那個女生衣着時髦,穿金戴銀的應該是你上次回來幫忙的時候看上你的。”

簡易之,“......”

別太離譜。

“一點兒都不離譜。”小王說:“以前我也沒發覺,這兩天你不在她換着法兒的套我的話,你要是不信,中午11點試試不就知道了。”

簡易之往小王頭上拍了一巴掌,“試什麽試。”就繁秋恒那種比狗圈地盤都強的占有欲。

試試就逝世。

他可不想上報紙頭條。

簡易之,“我先上去睡了,有事兒叫我。”

小王,“???”

他總覺的哪裏怪怪的。

三天不回家,一回家就睡覺。

簡易之這一覺是睡得酣暢淋漓,再次醒來的時候樓下已經忙瘋了,偌大的餐廳人來人往,放眼望去是烏泱泱一片人。

服務員的端菜的端菜,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

每個人忙的跟熬了幾個大夜似的,只剩下麻木的假笑和機械似的動作。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小王口中的八千一個月都沒人幹的活是什麽樣的了。

他剛想下樓就看到幾個衣着時尚,穿金戴銀的女生從門口進來,一看就知道是小王口中說的那幾位女生。

簡易之緩緩踱步而下,在一片打量,驚嘆的目光中極其自然的坐在收銀臺開始幹着他的老本行——歸零歸零。

女生在見到簡易之的那一刻肉眼可見的興奮了起來,一會兒補妝,一會兒擦口紅,連吃飯時的血盆大口也改成細嚼慢咽。

驚掉了小王的下巴。

女生拉住小王,“你老板有對象嗎?”

出手了,出手了。

他就知道這女的喜歡他們家的老板。

這是不藏了準備告白了是不是,他微笑着說:“這是老板的私事,我并不知情。”

女生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告知。”

不是

她都知道啥了。

他什麽都沒說啊。

小王被一道視線盯的頭皮發麻,吓得的連話都沒來得及跟簡易之說就跑到後廚去了。

女生攏了攏自己的掉皮大衣,撩撥了一下頭發走過去斜靠在收銀臺上,“老板,有女朋友嗎?”

簡易之擡眸掃了她一眼,“沒有。”

女生換了個姿勢靠着,單手撐着下巴撩了一下頭發,“正好我也沒有男朋友。”

簡易之按歸零的手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麽?”

女生嬌羞的從自己包裏掏出一張名片推到簡易之的面前,“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不可以。”簡易之微笑着拒絕,“謝謝你的愛意,我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

女生不死心,“男朋友不行,固定炮友也可以。”

簡易之剛想拒絕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老板,還有位置嗎?”繁秋恒靠在門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不是。

他不是還要開會嗎?

怎麽......

簡易之已經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醋意,那瘋批似的占有欲正逐步侵蝕他的理智。

他笑着迎了上去,“還有位置,裏邊兒請。”做了一個标準的迎賓手勢。

簡易之剛想走就被女生拉住了,“我真的很喜歡你,就試試可以嗎?”

簡易之還沒有回答就聽到前面的人‘哼’了一聲,甩着袖子走了,他想要追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我們試一下,好不好。”

看着那道消失在拐角的視線,簡易之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不起,我不喜歡女生,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簡易之甩開女生的手追了上去。

繁秋恒靠在廊道裏一口一口的吐着煙,白色的煙霧彌散在空氣裏讓原本犀利的五官沾染了一絲朦胧的碎意。

對于一個不會吸煙的人來說,聞到煙味就忍不住會嗆咳,簡易之也不例外。

繁秋恒皺了皺眉暗滅了煙蒂,“那個女生長得不錯,很适合你。”

那些想要解釋的話一下堵在了心頭,簡易之笑了聲,“是嗎?那我回頭再跟她聯系聯系,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簡易之說完話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了。

繁秋恒追上去一把把人按在樓道間裏,“簡易之,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你說的那種意思。”簡易之甩開繁秋恒的手擰開房門進去了。

MD混蛋。

繁秋恒,你特麽的就是一混蛋。

自作主張的把人掰彎,把人欺負的立不起來,現在還要陰陽怪氣的說這種剜心的話。

繁秋恒把人拽了過來按在門上,“簡易之,你特麽的能不能好好說話。”

是誰不好好說話了。

到底是哪個混蛋不好好說話了。

“你不是說我們很合适嗎?”簡易之陰陽怪氣的還回去,“我之前不覺得,但是現在此時此刻我越想就越發的覺得合适。”

“其實也不一定非得是她,任何一個女生都可以。”簡易之繼續氣人,“結婚領證,生兒育女,反正跟你能做的不能做的跟別的女生都能做,不是嗎?繁總。”

繁秋恒被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痛,“簡易之,你非要這麽氣我嗎?對我說句好聽的能死嗎?”

簡易之掙紮着推開繁秋恒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是我氣你的嗎?繁秋恒,你扪心自問一下是我氣的你嗎?”

你把我欺負成這樣,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說我氣的你。

明明就是你......不做人。

我一個好端端的大齡男青年被你壓在床上欺負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還要連哭帶求的說着那些連自己都覺得羞恥的話去取悅你。

繁秋恒,你沒有心。

“你給我滾。”簡易之指着門外連手都在顫抖,“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繁秋恒極其硬氣的甩上了門。

滾就滾。

簡易之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一顆眼淚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狗男人。

繁秋恒氣瘋了,簡易之居然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生叫自己滾。

一個女人而已能比自己帶給他的快樂多嗎?

哼。

他倒是要瞧瞧是哪家的女兒敢打他老婆的主意。

繁秋恒下來的時候女生已經走了,看着人來人往的餐館。

他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中午正是生意好的時候,他不該在極度缺人手的時候還要跟人置氣。

況且,今天表白一個他就吃醋生氣,那麽明天後天呢。

他老婆那麽亮眼,以後有的是人朝他表白。

難道他要因為每一個表白都跟簡易之陰陽怪氣傷他的心嗎?

長此以往,他老婆還會是他的老婆嗎?

繁秋恒深吸了口氣,攬過小王手裏的盤子迎着笑臉給人送菜。

新來的服務員碰了碰小王,“這人誰啊?怎麽跟老板娘似的,上來就開始攬活。”

小王皺了皺眉,“你別瞎說八道,那是老板的親家。”

新服務員癟癟嘴,“啊,我還以為是老板的男朋友呢,這主權宣的……”

小王,“……”

小王,“還不幹活去。”

年紀小就是敢想。

忙過了一個小高峰,繁秋恒難得休息一會兒。

他靠在收銀臺上,“看上你老板的人多嗎?”

小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多啊,能從門口一直排到車站,怎麽了?”

不問還好,一問差點兒心梗。

繁秋恒搖了搖頭,“沒什麽。”

小王補刀,“追人算什麽就怕遇到不要臉的瘋子,不但妨礙老板賺錢的速度還影響他的心情。”

繁秋恒,“……”

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內涵我。

既然是親家有些事兒說說倒也無妨,“以前老板在小吃街賣燒烤那生意火爆的,十個人有八個人是沖着老板來的,後來遇到了一個不要臉的男生。”一天到晚的纏着老板。

天天蹲燒烤攤前來一個競争對手鬧一次,來一個競争對手鬧一次。

最後老板被纏的沒辦法才改行開小餐館的。

開店的錢還是借的呢。

繁秋恒,“……”

別說了,別說了,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放過。

簡易之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幕。

那個統領公司手握生殺大權的男人,此刻正系着圍裙斜靠在收銀臺上,眉頭緊蹙像是在思考着什麽生死攸關的大事兒似的。

他明明就沒有特意去看繁秋恒卻滿眼都是他。

也對,像繁秋恒這樣的男人哪怕是随手丢到人群裏也是讓人移不開眼的存在。

比起市井的喧嚣,他或許更适合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俯瞰衆生。

簡易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了收銀臺,門口陸陸續續的有顧客進來。

小王拿着菜單招呼着人進來,剛走了兩步回過頭又把繁秋恒拽過來一起。

以他對他老板的了解,簡易之很明顯處于生氣狀态,就繁秋恒這性子回頭指不定又把人給得罪了。

親家之間還是得和和氣氣的才好。

繁秋恒剛想開口被人拽走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懷裏就被塞了一份點菜單。

小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表現,別偷懶。”

這樣老板才會更放心的把單單交給你們家。

繁秋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接下來簡易之就看到繁秋恒花式送菜,不是在送菜的路上逗他笑就是在回後廚的時候隔空抛委屈。

整個下午一直到晚上,簡易之都在氣與不氣中來回徘徊。

其實剛才那事兒他也有不對的地方,要是自己當時的态度沒有那麽強硬。

軟言軟語的哄他幾下,估計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那一段争執。

他喜歡繁秋恒,很喜歡很喜歡,但這也不意味着繁秋恒可以随時随地的亂吃醋。

接下來的幾天簡易之幾乎就沒有搭理過他,愁的繁秋恒頭都快要禿了。

這天,他趁着簡易之出門專人去買了氣球蠟燭布置了一下房間。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借用他弟的名義蹭約會蹭求婚,卻少了一個獨屬于他們之間的正式的表白。

也不知道簡易之會不會喜歡。

繁秋恒坐在床上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人回來,他掏出手機給人打了通電話,沒打通。

簡易之壓根兒就沒把他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一直到晚上八點,門口才傳來動靜。

簡易之打房間的那一剎那整個人都愣在了哪兒。

地上鋪滿了鮮花,蠟燭跟氣球間隔着一路延伸到床邊。

床上用花瓣鋪了一個碩大的愛心,愛心旁邊零零散散的撒着花瓣。

繁秋恒手捧鮮花從裏面朝他緩緩走來,“簡易之,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亂吃飛醋還嘴賤說你跟那個女生般配。”

話剛說出口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但是我死鴨子嘴硬偏要說些傷人的話。

“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嗎?”繁秋恒把手裏的鮮花遞了過去,“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讓你傷心了。”

簡易之接過玫瑰花低頭嗅了嗅,有些難為情的開口,“這件事情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他掏出戒指單膝下跪,“繁秋恒,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繁秋恒瞬間紅了眼眶,他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久到他以為這一天永遠都不會來。

他盯着那枚戒指看了許久,淚水不争氣的流了下來,“就只是男朋友嗎?”

簡易之拉過繁秋恒的手把戒指套進了對方的無名指,“不止是男朋友,還有……”

他仰着頭吻上了對方的嘴角,“老公,我愛你。”

“我也愛你。”放繁秋恒哭的跟個大傻子似的将人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裏,“簡易之,我愛你。”

非常非常的愛你。

……(此處省略三千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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