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易
交易
多悠感到很奇怪，她沒看出年輕的老奶奶和之前有什麽變化……不過，老奶娘的眼神倒不像之前那樣刻薄了。
“因為您年輕時脾氣更好嗎”多悠問。
老奶奶回答：“是啊。年輕了一些，腦子也清醒了一些——”
多悠在一旁靜靜地聽老奶奶講着。
“我年輕時特別讨厭讀書，不喜歡學習，我的朋友裏都沒有讀書好的，現在想想，後悔啊。那些讀書厲害、有學識的人，老了也有人喜歡，而我呢，學識沒有，生活的那些經歷也不能給孩子幫助，老了以後，腦子更加不靈光，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我控制不了啊，我五十八歲的時候，孫女喜歡我，女兒喜歡我，但現在，我變得讨人嫌了。之前看到電視上，長大後的孩子們都會懷念在他們小時候死去的爺爺奶奶，每次看到這樣的情節，我就會想，我還不如早點死，在我清醒的時候去世、在孩子們還愛我的時候去世，不至于到了現在被孩子們讨厭……”
老奶奶說完一大堆，發呆似的看着前面，也許被以往的某個美好回憶牽制住了。
一會後，老奶奶才從回憶中走回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又啰嗦到你了吧。”
“沒有……”多悠頓了頓，“您很愛您的孩子們啊。”
“當然啊。”老奶娘幸福地微笑着，“誰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也是。”多悠的笑容有些苦澀，“那我現在走了，一周後再來找您，希望到時您能不留遺憾地死去。”
“謝謝你啊。”老奶娘點頭道。
多悠穿過窗戶，跳上飛葉，正要離開，突然往外面院子的某個角落瞟了一眼，幾秒後，才乘着飛葉離開。
院子裏的某個角落——
“多悠剛剛時是不是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餘梁小聲地問。
“她肯定沒發現。”問之作出成熟大人模樣，自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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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發現我們了。”這時多晞說。
“真的那多悠……”問歌害怕地靠近了些多晞。
“沒事的。”多晞輕輕拍了拍問歌的肩，“她不會做什麽，這只是她的習慣而已。”
“什麽習慣”
“輕蔑。”
餘梁和溫斯交換了下眼神。
“今晚我和雲白先守在這裏，你們先回去。”餘梁對問歌說，“明天我們再向老奶奶了解下情況。”
“我也要。”問之小聲地舉起手說。
“小之，明天你和我還有多晞姐一起。”問歌道。
問之沮喪地點了點頭。
“你還不樂意？”問歌輕輕戳了戳問之的頭。
“夜晚才有冒險的氛圍嘛。”
今晚由餘梁和雲白守夜，到了第二天大清早，問歌、問之和多晞便匆匆趕來讓餘梁他們回去休息。
白天的養老院也并沒有比夜晚熱鬧多少，僅僅是多了些老人在外面。
養老院裏死氣沉沉，很多老人只是坐在外面的院子裏，然後望着某個方向發呆，即使過了很長時間也不怎麽動。這讓餘梁不僅感嘆這群老人的耐力比他這個年輕人都好。
多晞看着這群老人空洞無神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爸爸媽媽，心裏微微一緊。她長呼一口氣，晃了晃頭，提醒自己不要再想。
他們在養老院附近守了很久，漸漸地，問之受不住了。
“好無聊啊姐姐。”問之抱怨說，“為什麽沒有怪獸來啊。”
“你的魔法才學到哪啊就想打架。”
“不是打架是戰鬥。”問之認真道。
“是的。”問歌無奈道。
到了中午，雲白和餘梁休息完也來到了養老院。憑借多晞守護者的證件，他們成功進入了養老院。
他們去到昨天多悠進入的那個房間，找到了老人，告訴老人家多悠是嬰靈。
“嬰靈”老奶奶驚奇地出了聲。
“對啊對啊奶奶，我們來保護您。”問之說。
“好的……好的……”老奶奶緩慢地說，聲音平淡沒有情緒。
“昨晚多悠找到您有對您做什麽嗎？”多晞一邊問，一邊觀察老奶奶的表情。
“沒有，”老奶奶搖了搖頭，“只是說了些奇怪的話。”
“請問是什麽奇怪的話？”雲白問。
“就……暫且不殺我什麽的……”
出了養老院後，多晞問：“我們需不需要向老奶奶解釋下多悠的事我感覺老奶奶對我們有隐瞞。”
“不可以。”雲白說，“守護者只需要保護到對方的安危，不能具體插入到對方的事，并且多悠的情況很複雜，老奶奶很難理解或者相信。”
“是啊，如今嬰靈多悠殺人是為了破除惡魔封印的事只有我們幾個、雲白的老師和老師的幾個魔法師朋友知道，不告知外界就是為了避免引起恐慌。”餘梁道。
“我很疑惑，”多晞垂下目光，“她并沒有立刻殺死老人，是為什麽”
“可能就像你說的，輕蔑吧。”
當多晞他們守候在養老院附近時，餘梁突然說：“我要回基地一趟拿點防身的東西過來。”
“沒事，你去吧。”雲白說。
餘梁起身離開了，但當他快要到達守護者之家時，他并沒有回到他們住的那個地方，而是轉來個彎，來到附近的另一棟守護者之家。
餘梁神情緊張，走姿都有些不自然。他時不時地回頭望一眼，然後加快腳步，過了一會又不放心似的回頭看一看，再加快了腳步。
最後，當他走到一棟樓房下面時，他終于停了下來，看着前面站在一起的三個人，他們都穿着守護者的服裝。
“怎麽不到上面等？”餘梁問。
“出來迎接你啊。”其中一名紫頭發的女子說。
“走吧，我們上去慢慢談。”另外一名藍色短發的年輕男子轉過身，把頭往餘梁這個方向一扭，笑道。他那明亮的眼睛裏透露着一股精明。
餘梁還有些猶豫的樣子，還是最後一名亮黃色頭發的男子小跑過來，拉過餘梁的胳膊往樓裏拽。
“來都來了還墨跡什麽。”他說。
進去之後，餘梁環顧一周，驚訝道：“你們這太大了吧。”
“當然喽，”黃色頭發男子笑了一聲，“我們有三個守護者嘛。”
餘梁幹巴巴地笑了笑。
“說正事吧。”藍發男子指着沙發，“請坐。”
餘梁順勢坐了下去。
“嬰靈在哪”藍發男子直截了當地問。
“他們的位置會動。”餘梁說。
“什麽情況……他們”黃發男子瞪大眼睛說。
餘梁将他知道的情況一一告知他們。
“嬰靈還會發展勢力呢。”黃發男子覺得好笑，“還真跟人一樣呵。”
“黃雷，嬰靈的本質就是人——”紫發女子翻了個白眼，“多讀點書吧。”
“我看過書!”黃雷憤憤道，又不服地偏過了頭，“但我就是不這麽認為。”
紫發女子又翻了個白眼。
“那個追蹤器的顯示儀呢，你們有幾個”藍楓問。
“兩個。”
藍楓伸出手：“你肯定帶來了吧。”
餘梁頓了頓，将手伸進衣服的口袋，但又停住了。他皺着眉，臉上盡是掙紮。
“餘梁，都到這一步了你還猶豫？”黃雷大叫道。
紫落猛地打了黃雷一下：“別吵!”
“有什麽好猶豫的呢，僅憑你們自己的能力你們有可能逮捕嬰靈和她的同夥嗎你們當中只有那個多晞是守護者，但也只是個很多魔法都不會的新人，而那對姐弟甚至還是沒有接受過正經魔法教育的普通人。”藍楓看着餘梁，嚴肅道。
“我、我們也在認真學習魔法。”餘梁低下了頭。
“可你考了兩次守護者測試都沒有通過，”藍楓嘴角勾起，“所以你才把方向轉到立功上不是麽。你想想你們還能拖嗎？同齡人都找到了工作，不論是成為守護者或者其他什麽職業。可你們……每天忙裏忙去沒有回報。你們不在乎，你們的家人也無所謂嗎？”
聽到家人，餘梁的手緊緊攪着口袋。
“以你們這個團隊目前的水平你認為你們能逮捕到多悠嗎你把嬰靈他們的信息給我們，當我們成功逮捕他們後，你們有輔助的功勞，到時我們也會在國王面前力薦你和雲白。”藍楓道。
“還有問歌、問之和多晞。”
“當然。”藍楓說，“我們這裏正好有一個任務，在虹城。你想辦法将雲白他們引到那裏，然後去解決那件案子。那件案子很簡單，難度不大，沒什麽意思。”
“為什麽我們要去”
“這對你們有益，當我們在國王面前引薦你們時，我們還可以誇大你們曾經的功績。之前凱瑟那件事是一方面，這件事會成為另一個助推劑。”
餘梁皺起了眉：“我和雲白在以前也幫助守護者們做過許多事，那些事不可以嗎？而且我沒有辦法讓雲白他們離開這裏，尤其是多晞……她只關注多悠。”
“你們以前的事誰知道啊。”黃雷又覺得好笑了。
“黃雷說得沒錯，在你們完成這件事後，我會找媒體來大肆宣傳，那麽事情就更容易成功了。至于沒有辦法讓你的同伴們過去……”藍楓笑了笑，“看來你想成為守護者的決心也沒多大嘛。”
餘梁終于不再猶豫，将顯示儀掏出來，重重地按到了藍楓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