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國王的盛宴
國王的盛宴
他們繼續看向空中的畫面。
不久,牢房裏又走進來幾個人。
看到畫面上的一個人,溫斯瞳孔驟縮,忍不住出聲道:“爸”
其他人一聽,紛紛看向溫斯。
“溫斯哥,這個叔叔是你父親”柒丫震驚地問。
溫斯又看了幾眼,最後點頭:“是的。”他看着畫面裏熟悉的人臉,好想念。
溫朗走進來。他後面跟着的人先給“我”介紹了一下溫朗的身份,又說明了來這的目的。
“我”連忙殷勤地指着方向。
溫朗走到多悠面前,看着多悠。多悠也擡頭看着溫朗。
看了一會,溫斯爸爸溫柔地笑了起來:“這孩子,看着跟我家阿斯差不多大呢。”
畫面外,溫斯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留下眼淚。
“你好,我叫溫朗,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呀”溫朗蹲下身來,溫和地笑道。
“我叫多悠。”
溫朗把腦袋湊近牢門,不知道對多悠說了些什麽。多悠把耳朵湊近聽着。一會兒,多悠下意識看了一眼“我”,又小聲對溫朗說了些什麽。溫朗聽到多悠說的話後,表情看起來放心了不少。
接着,溫朗說:“多悠,你不要太害怕,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可我是嬰靈。”多悠不安道。
溫朗假裝緊張地問:“那你做過什麽壞事呢”
多悠一聽,眼淚立刻掉下來,哭着說:“我經常不刷牙,我、我撿地上的東西吃,我……”說着說着,多悠就泣不成聲,聽不清後面的話。
溫朗拿出紙巾,穿進牢門給多悠輕柔地擦着眼淚,嘴巴一張一合,聽不到說了什麽,但大家都能看得明白。
那是在說——對不起。
溫朗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來時抓着一把糖:“多悠,給你吃,當你害怕時,你就吃一顆吧。別聽別人亂講,伊遠不會對你怎樣。”
多悠接過糖,笑着說:“謝謝叔叔——伊遠是誰啊”
溫朗沉默了一秒,而後笑道:“多悠,跟我念,伊—遠—是—混—蛋。”
多悠覺得有趣,笑着重複:“伊—遠—是—混—蛋。”
溫斯笑得開心,最後,跟多悠說:“多悠,我要走了,拜拜。”
多悠戀戀不舍地揮了揮手:“叔叔再見。”
等溫朗離開後,“我”問另一個人:“溫朗和伊遠這兩位大臣關系是不是不好啊”
那個人悄聲道:“你才知道?而且我還聽說,這次抓嬰靈的目的根本不是抓嬰靈,誰知道這玩意有沒有,嬰靈只是他們相互鬥争的一個工具罷了。”
“怎麽個工具法”
“我要能看清我還站這”
“哦。”
就這樣又平靜地過了幾天,直到某一天,又來了一個人,沒見過,但能感覺到是個大人,那個大人以來就囑咐我們:“在到達目的地之前,要殺死這個孩子。”說完就走了。
“他是誰”“我”問。
“肯定是伊大人派來的,前天這兩位大臣還在國王面前因為嬰靈的事吵了一架呢。”一旁的人說。
“那我們要殺了那個孩子嗎溫大人派來的人也守在這呢。”
“兩邊都不能得罪啊,真是麻煩,他們吵架,折磨我們。”
“那怎麽辦啊”
“既不能殺,也不能不殺,那就折磨她,讓她自己死去吧。”
大家點頭,為了保命,只能這樣了。
當“我”和其他幾個人去到監獄時,被獨自關在監獄的多悠探着頭,怯怯地問:“叔叔……請問爸爸媽媽什麽時候來接我?”
“接你?”一個人嘲諷地笑了起來,“他們要是敢來接你,他們就不用活了。”
“為、為什麽?”多悠帶着哭腔問。
“因為你是嬰靈。”那人道,“誰要和你沾上一點關系,都得死。”
多悠沒再說話,開始默默地哭泣。
接下來的幾天,算是多悠此生最黑暗的日子,難以描述。多晞的視線被淚水朦胧,看不清眼前的畫面,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血紅。但悲傷未能捂住她的耳朵,哭泣、慘叫,都清晰地鑽入了她的耳朵。
終于來到了結尾,那天,多悠不知如何逃脫了。“我”和其他人在後面猛追猛趕,很快就抓住了她。
多晞他們站在畫面外,看着多悠被勾着鎖骨,垂在半空,被甩入河中……
回憶結束。
那個人馬上就要醒來,多晞不能再待在這,疾步走了出去。雲白看了一眼問歌,示意接下來交給她,問歌點頭,然後雲白出去陪多晞。
溫斯他們也轉過身,離開了這裏。他們不願再看那個人,就怕控制不住自己。所有,由問歌、問之和餘梁來處理接下來的事。
他們三個人處理好情緒,沉默地等那個人醒來。這件事,徹底改變了他們對多悠的印象。
多晞在外面哭着,今天的眼淚總是流不完,雲白抱住她,多晞哭得話不成聲。
雲白無法說什麽去安慰她,只能安靜地陪陪她。
那個人醒來後,問歌強迫自己道過謝,然後迅速帶着其他人離開。
一切都知道了,現在唯一的任務——找到多悠。
第二天早上,多晞他們正在晨練,伊傑突然來找他們。
“呦,真是稀奇。”伊傑嘲諷道。
一片寂靜,沒有人理他。
“真是沒有禮貌,我已經請來了我們國家的三位魔法師成為你們的老師。從後天開始,他們會開始教你們練習高階魔法。”伊傑道。
雲白停下訓練,道:“我們沒有學習高階魔法的資格。”
“就剩下最後一把鑰匙了,現在還不學是想等死嗎。”伊傑翻了個白眼。
“國王同意了”
“他不知道。”
雲白被噎了一下。
“那你是怎麽說服魔法師們來教我們的”他問。
“威逼利誘。”
“……好吧。”
“你為什麽——”溫斯問。
“只求你們下次能加把勁。”
“謝謝。”雲白道。
“稀奇。對了,明天國王舉報了一場盛宴,需要你們參加——所有人。”伊傑強調道。
問之瞪大了眼睛。
“不去。”溫斯皺眉道。
“你必須去。”伊傑道。
“最近大家都在忙着處理多悠的事,為什麽在這關頭舉辦這種沒有意義的事。”餘梁道。
問之雖然很想去,但他認同餘梁的話,點了點頭。
伊傑看着餘梁:“以後這種話不要說,萬一被國王聽到……別說你們先前做過多少豐功偉績,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問之奇怪地看着伊傑,似乎沒那麽明白他的意思。
“不去,就是不去。”金美冷冷地看着伊傑,決心就像千年冰塊那樣堅固。
“如果你們日後還想和多悠安安全全地生活在這個國家,那就必須去。”伊傑面無表情地看着金美。
雲白問多晞:“多晞,你去嗎?”
“不也沒給我們拒絕的機會嗎?”多晞看着伊傑道。
伊傑離開後,大家心不在焉地繼續訓練着。
溫斯他們都不願參加。震波害怕出頭露面。柒丫害怕被親生父親看到,金美不願被曾經的家人看到,鼠媽媽不願被生前的兒女看到,溫斯不願浪費尋找多悠的時間去給那些官員們陪笑。
餘梁不願是認為時間緊迫,但如果能參加他也很期待。他已經在腦海中構想,父母親人知道他能參加國王舉辦的宴會時的激動與興奮了。問之和問歌期待借着這次機會,借助媒體的力量,試着找下親人父母。雲白擔心父親知道後的反應。多晞也不願去,她一想到小悠懷着孕不知下落,她居然還要去參加聚會,多晞心裏就十分難受。
不過,不論衆人心裏是怎樣的想法,第二天,他們依舊得盛裝出席。
問之搖了搖頭,欲将那些心思搖出去,準備專心訓練,他扭頭看到震波在打沙袋,又疑惑道:“震波哥,為什麽你一直在打沙袋而沒有練習魔法?”
震波停下手中的動作,剛要說什麽,又聽到問之繼續問:“對了,我之前聽柒丫講你們每個人都有專門練習自己最擅長的那類魔法,震波哥你最擅長什麽?”
與此同時,多晞他們也紛紛停下來聽震波的回答。他們也很好奇,因為在他們的記憶裏,他們從未見震波使用過什麽魔法。
“媚、媚術。”震波不好意思地回答。
多晞他們全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又全都看向金美。
“我和多悠姐一樣最擅長攻擊類的魔法。”金美道,又笑了起來,“原來我的魅力大到讓你們認為我最擅長媚術了嗎?哈哈。”
震波繼續說:“所以我沒法練習。這裏沒有人能借我施展……雖然小動物也可以,但那太簡單,練習沒有效果。”
問之還是難以置信:“震波哥,你身材這麽高達,最擅長的居然不是攻擊類的魔法?”
“我比較笨……除了媚術外的魔法……我都不太能掌握。”震波低着頭說。
“才不笨,震波哥的媚術連多悠姐都誇過厲害。”柒丫小跑到震波身邊,傾佩道。
“你對多悠用過?”餘梁倒吸一口冷氣,震驚道,又看向溫斯。
溫斯笑了:“看來你們對媚術有些誤會。也許從前是,但現在媚術已經發展到一個更廣的範圍,不局限于男女之情了。”
“啊?”餘梁滿是不解,又看向雲白。
雲白臉上也有困惑。
“可能因為媚術還未納入教育的範圍,所以你們對媚術的了解少之又少,而只能通過一些犯罪新聞了解。”溫斯說,“現在的媚術分為簡單類和複雜類。簡單類裏最常見的一種就是使對方迷戀上自己——即讓對方對自己産生男女之情。但除此之外,還可以讓對方對自己産生親情、友情。”
問之眼睛一亮。多晞他們恍然大悟。
“原來媚術是這樣。”問歌驚訝道,又問,“那複雜類又有什麽?”
“比如說‘恨’。”
“恨?‘恨’也需要媚”餘梁難以理解,“弄出‘恨’來有什麽用?”
“不包含愛的‘狠’屬于簡單類,複雜類的是包含愛的恨。”溫斯解釋說,“好的情感可以殺人,壞的情感也可以救人,即使是‘恨’也可以用到很多方面。”
“那震波哥,可以請你對我用媚術嗎?”問之請求道。
問歌他們驚訝地看向問之。
“小之,你想做什麽?”震波問。
“我想體驗親情,想體驗一下父子或者母子之情,可以嗎?”問之雙手握住,舉在胸前,十分誠懇。
問歌愣住了,心裏難過而愧疚。
震波看向問歌,尋求她的意見,問歌輕輕點了點頭:“謝謝你了震波。”
于是,震波開始對問之施用媚術。
幾秒後,當問之再次張開眼時,眼前的人模模糊糊,看不清身影和臉,但問之的內心卻升起一種十分清晰、十分溫暖的感覺——那是爸爸。這種感覺陌生又隐約熟悉,将問之整個人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前方,是一片田地,後方,是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他似乎被誰抱着……
“小之……小之……”眼前這個模糊的聲音說話了,聲音雄厚而又溫暖。
“爸爸……”問之緩緩伸出手,但這一刻,心中那個感覺消失,眼前的人清晰起來,變成了震波。
“小之你沒事吧。”震波之前見問之什麽反應都沒有,只是流淚,連忙解除了媚術。
“姐姐……”問之擦了擦眼淚,緩緩看向問歌,“我好像看到我們的家了。”
問歌震驚地捂住了嘴。
之後,震波又對問歌用了媚術,問歌見到了比問之更多的一些畫面,這喚醒了她的少部分記憶……不過,還是不足以讓她記起家人的模樣、記起家的方向。
“沒事沒事,能記起一些就很厲害了。有了這次,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慢慢地全都記起來的。”多晞笑着安慰道。
“嗯。”
餘梁和雲白為問歌他們感到十分地高興和激動。
餘梁興奮地問震波:“震波,你的媚術這麽厲害,為什麽之前不見你用?”
“因為阿波覺得用這個是對別人情感的不尊重,所以不喜歡啦。”金美挽住震波的胳膊,頭靠在他肩膀上,“不過如果情況危急的話一定要記得用哦。”
“嗯。”震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