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多悠的過往
多悠的過往
士兵清醒後，一臉驚恐地看着多晞他們。
“剛剛你身上有蚊子，多晞姐幫你拍時沒注意輕重，抱歉啊。”問歌心虛地笑道。
士兵猶豫地看向側着身子，正擦着眼淚的多晞。
“我們只是想了解下當年整件事的經過，沒有其他目的。您就當我們至少來聽故事的，可以嗎？”餘梁請求道。
“事情就是嬰靈逃亡時墜河，你們還想問什麽”那人不耐道。
雲白發現了異樣：“我們從始至終問的都是當年的情況，而您一直都把範圍縮小到多悠墜河，為什麽”
那人一愣，立馬急了，就要把他們趕出去。
金美翻了個白眼，大步向前。他從口袋裏掏出一袋金子，塞到那人懷裏，不耐道：“他們幾位是守護者，我們幾個是記者。最近國王下令逮捕嬰靈，我們想提前來了解一些信息，回去好做文章。”
對方颠了颠懷裏的金子，臉上依舊有些猶豫，但他還是說：“那……我來告訴你們當年發生了什麽吧。”
柒丫驚喜又傾佩地看向金美。
這時，多晞走到金美身邊扯了扯他的袖腕。
金美對她點了點頭。
“語言表達畢竟有限，我們想請您将您的記憶以畫面的方式呈現出來。”金美。
對方臉上顯得更加猶豫了。
“我想請問您是有什麽不方便嗎？”溫斯假笑問，“您可以對我們放心，我們是守護者，不會傷害您。”
“其實也沒什麽，”那人緩緩道，“只是那時為了控制好嬰靈，動了些私刑……”
“私刑？”多晞咬牙切齒道，“對一個八——”
“對一個八歲的嬰靈來說，但那一點都不過分。畢竟嬰靈不是人，你們對她有恨很正常，這沒什麽不好說的，每個人都可以理解，換了別人也做不到對她好态度，因為誰能保證嬰靈不耍手段逃跑啊。”問歌忙拉住多晞，對那人不自然地笑道。
那個人一聽，連連點頭：“我們當年就算怕她跑，還捅了她一只眼睛。”
“憑——”
“憑您的做法，我真是十分欽佩。”問之迅速捂住柒丫的嘴，也不自然地笑了笑。
雲白不安地看向溫斯，看到他眼裏滿是心疼，雲白剛要松口氣，卻發現溫斯的眼神又轉為了冰冷，還帶着些殺氣。
雲白立即碰了碰他。碰了幾下，才讓溫斯注意到。
溫斯的瞳孔動了動，就像揉碎一塊凍硬了的毛巾，冰裂得勉強且僵硬。他對雲白點了點頭，表明他知道現在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早知道嬰靈這麽邪惡，當初應該更狠些。”那人仿佛不過瘾，又補了一句。
“可當初多——”
“當初多可惜啊，只有你們幾位在場，要是人多，一定不會給嬰靈假死的機會。”餘梁猛地拽了一下震波，笑呵呵道。
那個人一聽，滿是得意：“那我就讓你們看看我的記憶吧，不過我不會那個魔法。”
“我來。”雲白懸在的心終于微微放下。他站出來，對對方施了那個魔法。
這種展示記憶的魔法，倒沒有什麽危害，因為不存在反抗。
那人坐在椅子上，在雲白施了魔法後，眼睛緩緩閉上。
幾秒後，空中慢慢展開一副畫面——
眼前是一個監獄，裏面擠滿了一群的孩子。“我”和其他士兵站在一旁，看守着這裏的牢房。
多晞一眼就看到了多悠。小多悠擠在一群孩子中間。
“哪個是多悠姐？哪個是多悠姐？”柒丫仰着頭，瞪大眼睛看着，“那個是嗎？那個是嗎？那個穿花裙子的。”她指着畫面中一個穿着白色碎花裙的小女孩說。
“是的。”多晞點頭。
畫面中，那個穿白色碎花裙的多悠一眼就能被看到。皮膚白嫩、衣着幹淨的她在一群面黃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中間格外突出。
“你的衣服這麽漂亮，從哪撿來的”一個流着鼻涕的女孩子羨慕地問，她的臉黑黝黝的。
也許是對方身上有體味，多悠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她下意識想後退些，但稍微一動就撞到旁邊的人，根本沒有多餘的空位讓她躲。她躲不了，只能微微偏着頭。
“我媽媽給我買的。”多悠的聲音悶悶的。
“你有媽媽那你為什麽來這你媽不要你了嗎”那個孩子又問。
“他們才不會不要我呢，他們在家等我，說我很快就回去。”多悠生氣道。
那個孩子笑了：“真好。”
多悠愣了幾秒，問：“你的爸爸媽媽呢？”
“我沒有爸爸媽媽。”
“怎麽會沒有呢？每個小孩都有爸爸媽媽的。”多悠不解道。
“可是我從沒見過我的爸爸媽媽。”
“那你是怎麽出生？怎麽長大的？”
“不知道，”女孩搖了搖頭，“就是這麽長大的，我有記憶時，我就長大的。”
多悠奇怪又不解地看着對方。
“那你不會是嬰靈吧。”突然，一個八歲左右的男生插過來道，他舉起手背擦了擦鼻涕，好奇地看着女孩。
“我不知道。”小女孩依舊搖頭。
“你們聽說過嬰靈是什麽嗎”有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子加入了他們的聊天。
孩子們都搖搖頭。
“是怪物吧，聽說嬰靈最邪惡了。”八歲左右的那個男孩子說。
頓時，他們全都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不是怪物!”多悠大聲道，目光充滿了堅定。
孩子們都愣住了。
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大人，那個人大聲問：“你們誰是嬰靈”
很多孩子都被吓到不敢出聲。
“我”忙走上前，問：“發生什麽了？這麽大脾氣”
“剛剛去開會，上面來人說，要我們仔細點，如果這次抓不到，還得再來一次。下次要更嚴。你說這是不是為難人？先不說孩子有多少，把人家孩子抓住又不準父母跟着，人父母不跟我們拼命”說着，又怒氣沖沖地踢了一把牢房，“哪有什麽嬰靈，那麽多年過去了，要真活着早出來禍害人了，我看那個伊遠才是嬰靈，天天禍害我們。”
“我”連忙說：“你小聲點!小心被人聽到。”
“你們為什麽要抓嬰靈？”這時，一個童聲響起，“抓嬰靈做什麽？”
“我”看去，看到了多悠。
“當時是為了殺掉。”那個大人不屑道。
“為、為什麽要殺掉？”多悠怯怯地問。
“因為嬰靈……會吃人！”那個大人似乎對吓人格外感興趣，他裝作張牙舞爪的模樣，狠狠地往前面一撲。
果然，監獄裏的孩子們都被吓到了。
“嬰靈不會吃人。”多悠雖被吓到，卻還是這麽說。
“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麽。”那個大人不屑道，“你們快承認，誰是嬰靈。”
“你問哪問得出來？嬰靈還會承認自己是嬰靈嗎？”“我”打趣道，“有這麽蠢的嬰靈？”
“哪有嬰靈？”那個大人嘲諷道，“根本就不存在這東西，哪裏找得出”
“那你這麽問就更不可能有了。”
“管他有沒有，閑着沒事，逗逗他們而已。反正最後都是随便抓一個出來。”
“我”震驚不已：“随便？”
“你以為來這裏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寶？能來這的孩子大多都是沒有父母的。就算沒辦法還是來了的，沒過多久也被他們的父母想辦法接了回去。”
“好像也是，這收了很多錢吧。”
“輪得到你我收？”
“也是。”
“快說，誰是嬰靈？”那個大人似乎來了興趣，對着孩子們又作出了兇狠的模樣，“我可不想再全國搜捕一次。”
“我”覺得有趣，也笑出了聲。
“讓我玩——”“我”話剛說一半，卻被一個童聲打斷。
“我是。”此時，多悠出了聲，“我是嬰靈。”
大人和“我”都愣住了，那群孩子也是難以置信的眼神。
小女孩扯了扯多悠，慌忙道：“嬰靈是要被殺的，你不要亂說。”
“我是嬰靈。”多悠依舊這麽說。
“你是？”那個大人和“我”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多悠，“你有什麽證據？”顯然，他還想繼續逗逗這群孩子。
“我是嬰靈，你們用魔法檢查不出我的原因是因為我吃了一種藥，那種藥可以抑制我嬰靈的……”多悠似乎卡住了，“性本……？本來……？”很快，她便想到了，“本質！”
“我”和那個大人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她還能說出這種話，沒準是真的。”“我”說。
那個大人沉默了幾秒，又笑了：“把她單獨關起來，她，就是嬰靈。”然後步伐輕松地走出去。
“我”急忙跟上去，畫面也随之變換。
“就這麽決定了？她真是嬰靈啊”
大人笑說：“管她是真是假？那個傻子自己說是嬰靈，就當她是嬰靈呗，讓這事情早點結束，你還不樂意”
“也是也是，我可不想再待在牢房了。”
畫面外——
“怎麽會？為什麽多悠姐要說她自己是嬰靈？”柒丫難過道。
其他人都沉默了，他們看向多晞，心中都似乎有了答案。
“多悠姐應該早就知道你是嬰靈了吧。”金美看向多晞，緊皺眉頭，“所以在聽到別人說嬰靈是怪物時才會大聲反駁。”
多晞終于明白了是什麽使小悠成為嬰靈，原來是這樣……找了那麽久的原因，到頭來，是自己。她太懦弱，一邊自責自己，一邊又不敢完全相信是自己害了小悠，所以努力去找原因，想把這份情緒發洩在別人身上……真是無能又可恨。
“你以為，我就想成為嬰靈嗎？”多悠當初的話在她耳邊響起，她這才感受到多悠當初說出這句話的崩潰。
“多晞……”雲白擔憂地出了聲。
“沒事，我們繼續看吧。”多晞道。她想擠出一個微笑，又擠不出來，幹脆放棄。現在不是陷入情緒的時候，小悠懷着身孕還在外面流浪，她要快點找到小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