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貪戀

貪戀

失去了來時的謀算于心,姬令雲回長安時,變得異常沉默。

她在長安失蹤這幾日,散播出去的借口是她去終南山采蘭,裴燕度還真的給她找來一株從未見過的蘭花。

“懸崖邊生的,不是說蘭花皆在幽谷麽?原來懸崖邊也有蘭花呢。”

裴燕度将她送上馬車,“得讓六哥送姐姐回去了,我還有事,姐姐在大明宮等我一日,我馬上就回來。”

殷城?居然沒死?

姬令雲無精打采的眼中瞬間有了神采,裴燕度故作調笑口吻道:“姐姐,你怎麽對六哥如此關心呢,而我,可都沒好好跟姐姐相伴呢。”

他話音落,殷城适時出現道:“郡主殿下,以後也不能如此任性了,你的安危可關系到兄弟們的性命呢。”

裴燕度道:“安心吧,六哥很有用的,不會這麽輕易就死了。”

姬令雲看到在車駕後騎馬跟着的金吾衛,竟有些恍惚。

“不知情的人,能不死就不死。”裴燕度在她耳旁低語,“姐姐,現在能笑一笑麽?”

姬令雲視野撞進少年如星溫柔的眸子,不由自主伸手抱着他的頸,主動吻了上去。

雖然飛快分開了,但她卻還輕輕咬了咬他的舌尖。

兩人與外界只有一道車簾擋着,她可不想被人瞧見,開懷完畢要把人推開。

裴燕度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侵襲,不曾有防備,不慎紅了臉。

但他可怎麽可能就此打住,本是半個身子在車廂內,如今趁勢鑽入,将姬令雲壓在了車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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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令雲險些叫出聲,但還是發出了驚吓的低吟,竹月在外待命聽得真切,忙問道:“娘子,你怎麽了?”

姬令雲哪有空回答,裴燕度這幾日奔波本就沒機會一親芳澤,腦子裏也沒裝着這些事,只有劫後餘生的釋然。

但被她這麽主動撩撥,腦子早就無法思考,憑着少年人的本性行事。

滿身素馨香氣的郡主殿下,如今又嬌又軟,被他一推就倒,加上她幾欲想要開口回答竹月,又不得空隙的微吟,令車駕小室裏充斥着旖旎之聲。

“無妨,被狗咬了。”

姬令雲脾氣本就倔強,被他幾番阻擾,反而不想順從,攢着力氣終于掙得一絲力氣回答,但那聲音也是宛如游絲。

竹月耳力頗好,雖然人是略呆了些,又發現不見人影的裴燕度,以及裏面異樣的聲響,總算反應過來,盡職盡責地将本來上來伺候的人帶離開了。

裴燕度吃了滿嘴的香膩口脂,又探入她懷中找絹帕擦拭。

揉撚擦撫過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發燙。

姬令雲半躺着,腰間還被裴燕度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個枕頭,生怕她時間一長腰疼,因為裴燕度人已經半身伏在她身上。

她衣襟腰帶散亂,他卻紋絲不亂。

姬令雲嘴雖然被親得微疼,但口吻還是強硬着的,“光天化日的,你放肆。”

“是姐姐先招惹的,姐姐負責。”

“此處藏起來的,旁人看不到。”

裴燕度在她裏衣能遮住之地,啄出了幾處紅痕,本來沖動之下想咬的,可被姬令雲重重掐住了腰間軟肉,嘀咕道:“果然如你之前所言,男子都是一個德行的。”

裴燕度頓時腦海清明了些,自上俯視着她,唇間逸出絕美的笑紋,“姐姐,我知道,要由淺入深。”

姬令雲:……你滾。

身為郡主她還是要面子的,兩人在裏面厮混太久不成體統,輕輕把他踹下了身。

裴燕度一臉貪戀無奈地幫她整理衣裳和發鬓,“可惜此番善後事宜得我親自去做。”

“那你快些回來!”

姬令雲用命令的口吻,聽在裴燕度耳中,十分受用,因為驕傲的郡主殿下又恢複了精神。

裴燕度順手取下了她鬓邊的一枚小小的玉梳,攥在手心,“遵命,待我回來再給姐姐簪上。”

按照薛陵部署的計劃,不僅老十一韓實的屍首将會成裴燕度的戰利品,連帶着他薛家一處隐蔽的別業将會被當作雲羅山莊所在,被他一舉殲滅。

韓實已死。

待裴燕度趕到布局的別業時,他已被割斷喉頸抛入池塘。

除了韓實,別業裏還有制造成殺戮慘狀的棄子,滿院血腥氣息,讓接到密報從神都趕來的銀雀臺屬下紛紛吓住了。

這一撥來接應裴燕度的,是解逢臣派來的人。

因為長安的消息一直不斷送往神都,殷城利用飛鷹傳訊,填補了這幾日他與裴燕度失蹤在終南山裏的空白。

此次帶隊接應裴燕度的,是老七于牧,他被從揚州漕運司調回來,成了銀雀臺副使。

于牧剛抵達神都,連屁股都沒坐熱就趕來終南山。

他并不擅長打鬥,見到血泊中執劍坐在屋頂上的裴燕度,他讓人架着梯子,爬了上去。

于牧以前常混跡長安賭坊,好幾次出了老千被發現後挨揍,都是被裴燕度給救了,後來他都想幹脆認裴燕度當義父算了,但這小子居然不喜歡占便宜。

他小心翼翼爬到裴燕度身邊,順着少年的視野望向遠山森然霧氣,山間迷茫不見鳥蹤,“義父連我都召回來,是不是要幹什麽大事,身邊缺人手?”

“十一哥是雲羅的眼線,有人要買義父的命。他身邊确實缺人,也怕你們走得太遠心野了,跟十一哥那般背叛他。”

裴燕度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囊洗劍。

于牧悠悠道:“我們跟義父都是各取所需,也只有你這般忠心,年紀小心也純澈。若是殺手來了,你可別真的為他擋劍。”

裴燕度想來說謊面不改色:“若能救一定救。”

說罷,少年如燕雀般輕盈飛掠落地。

于牧大聲問他:“那你何時回神都?”

裴燕度笑容倏然爽朗,“我現在有主的人了,當然是聽郡主的。”

……

姬令雲并沒有立刻回大明宮,而是先去了悲田院。

錦繡是她帶走的,但卻沒跟着她一塊回來,她得給珠娘一個交代。

她跟珠娘講了崔庭之救錦繡之事,告知她,“如今錦繡在崔庭之的院內,為他做事,雖然崔庭之說不定幾天後就忘了她,但她十分願意留在那裏。”

珠娘這幾日擔憂驚懼之後,總算放下心來,聽到錦繡的去處,倒是釋然一笑,“她到了該自己做決定的年紀了,我也不能束縛她留在這裏。”

珠娘并沒有多問姬令雲這幾日遭遇了何事,但還多問了一句,“那殷将軍呢?他現在……”

“是他護送我回來的,不過現在有些事急需他處理。看來你很關心他?”

姬令雲自從與裴燕度親密相處後,對男女之情有些無師自通,珠娘就算沒有對殷城産生多麽強烈愛意,但殷城這幾年的照拂與陪伴,已經入了珠娘的心,所以忍不住關切。

珠娘并不羞赫,反而平淡笑道:“于我來說,認識之人活着就好。”

姬令雲讓竹月在安昭寺與悲田院留下些銀錢和藥物,回到大明宮時,發現胭紅已跟群青在等她了。

摒退左右,胭紅将她渾身上下檢查,見她無礙,總算松了口氣,“娘子,我本是帶着人要進終南山,尋着竹月留下暗記尋你們,可半途遇到了一隊騎兵,才發現車中竟然是小公主。我知事情複雜,于是躲藏起來,又不敢跟得太近,又見你們未曾發射煙火彈,于是在終南山外藏匿,記錄往來之人。”

“你做得穩妥,鬧大了反而不妙,大家都好生歇息,現在已經無事了。”

姬令雲讓竹月告訴大家這幾日發生的事,自己連衣裳都懶得換,直接撲進卧榻休息。

幾日奔波,身體疲乏也算不上,只是挫敗感和無力感煎熬身心。

短短兩月,發生了太多事,雖然她自幼在宮中長大,所見風雲詭谲甚多,但以往都有姑姑撐腰,她自認有些小聰明,能拿捏人心,以為能游刃有餘。

可是離了姑姑,到了郡主這個身份使不上力的時候,她只不過是個平凡渺小的人。

在生命受到威脅之時,她也褪去了善良的外表,拱手把自己的屬下交出去。

雖然最後裴燕度救了人,幫她緩解了一些罪惡感,但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悅。

現實殘酷地撕下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自信,也暴露自己性情中的卑劣與不堪。

就這麽翻來覆去地想着,直到半夜餓醒,她迷迷糊糊睜眼,看到了伏在床邊小憩的裴燕度。

少年應當比她還累,這些日子幾乎就沒睡個囫囵覺。

以致于她醒了,他居然未曾跟着醒來。

姬令雲第一次能這麽近欣賞幽燭下他的安詳容顏,她眨着眼,讓渾濁的視野漸漸明晰。

燭光落在少年的睫羽上,濃而細密的影子讓他容顏顯得格外稚嫩。

他渾身散發着艾草的香氣,是喜歡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然後再靠近她的姣好少年。

他穿着單薄的裏衣,她只稍一伸手就能探入他的胸襟。

少年褪下外衣的身型如小豹子般矯健,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卻并未多一分不該有的累贅,精瘦而有力。

而且他還不輕呢,姬令雲想起白日他伏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真是沒看出來,穿上衣服那般清瘦惹人憐愛,實則壓得人要喘不過氣來。

未曾被人教過,可男女之間真是天生就會如此多暧昧姿勢麽?

姬令雲神使鬼差想着,手已伸進了裴燕度的衣襟,手指貼上溫熱的肌膚,學着這小子對自己的放肆,亦做出了揉撚姿态,手感極好,繼續往下探索時,真真切切摸到了那宛如精心雕刻的腰線。

她的半個身子幾乎要探出了床外,幾乎要往下落時,阖目裝暈睡的裴燕度實在忍不住了,低聲輕笑捉着她的手,整個人如獸類躍入床榻,将她壓在身下,埋首于她綿軟的懷中。

少年聲音低啞而無辜問:“姐姐我可以上您的床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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