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官兵來了！！！！！

第9章－官兵來了！！！！

大少爺此番回來，除了跟家人團聚以外，還帶回了一個好消息。淩家每年在年前都會清算一遍經營的商鋪，然後按照盈利多少給丫鬟小厮們發放年終福利。這也是為什麽淩家的下人都忠心耿耿勤勞上進的原因，東家人心善，錢還多，大家擠破了頭都想進來當差。

這個淩風，自從接管了淩家在海城的生意以後，勤勉踏實，加上其又年輕敢闖，生意做得是蒸蒸日上，一年比一年好。據說今年的利潤比往年還要高出一倍，足足有三十萬兩。三十萬兩是什麽概念，我一年的工資接近一百兩，加上年終福利也就可能一百五十兩。個十百千萬十萬，我掐指一算，我要不吃不喝攢上2000年的工資，才有這麽多錢。

丫鬟小厮們一聽利潤翻番，激動得奔向走告。有人要拿這個紅利去翻修祖屋，有的要置辦田産，有的說要攢着給家裏的胞弟娶媳婦兒。我看着大家喜出望外的樣子，卻高興不起來。不知道為何，我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大少爺時隔一年才回來，全府上下一片歡騰。今天的晚膳也是空前的奢華，鮑魚山珍擺滿了餐桌，連下人們的廚房的吃食都升了幾個等級，清一色的大魚大肉。

我無心吃飯，匆匆地扒了兩口就回了歸雲閣等二少爺回來。約莫等了兩柱香的時間，還是不見蹤影。我披上一條薄毯，準備去念湖邊走一走。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坐在那裏看看星星，可以平靜很多。

還沒走到湖邊上，卻看到小花園的亭子裏面有兩個黑影。這念湖邊上風大，又離後院遠。平時這個時間，都沒有人來，這也是為什麽我挑這裏作為賞月地方的原因。況且今天慶祝大少爺回家，大家估計都酒足飯飽回去睡覺去了。

到底是什麽人在那兒？好奇心驅使着我一步步向前，剛好亭子前邊有一根柳樹，我躲在後面探出頭去看。可是夜色太濃，我只依稀看見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并看不清面容。

剛準備走，卻聽到個高的那個影子說，“娘，何必趕盡殺絕呢？他對我們根本沒有威脅。這麽多年了，都是這個樣子，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知道游手好閑的。”

“那是現在，等再過幾年，老爺老了幹不動了，分家産的時候，把家業分給他怎麽辦？你想過這個問題嗎？你總是這樣婦人之仁，将來怎麽幹大事？” 那個被他喚做娘的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等等，這個聲音怎麽異常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好像是，夫人的聲音。不對啊，夫人為什麽要對淩雲趕盡殺絕，一個大兒子一個二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可是他們分明又說起分家産的事情，那他們想要趕盡殺絕的如果不是淩雲，又會是誰呢？

我帶着一肚子問題回了歸雲閣，推開門卻發現淩雲早就坐在桌邊等我了，手裏還攥着一張紙條，神色十分凝重。

我剛想開口問他，卻被他搶了先。“歡兒，我們好像真的惹上了大麻煩。”說罷他講那紙條遞給我。

上面赫然寫着四個大字，“死期将至”。我驚出一手的汗。“這紙條從哪兒來的？”直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一個惡作劇那麽簡單。

“早上起床的時候，小德子發現的。有人用箭射進來的，插在門上。”

我往門上一看，果然有一個小拇指大小的洞。這難道是趙澤來尋仇了嗎？在這南城裏，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第二個要主動跟淩家交鋒的人。

“此事非同小可，說不定整個淩家都會受牽連。正好今日大哥回來了，我得與他從長計議。”淩雲收起那紙條放入袖中，起身就要走，我連忙攔住了他。聽了夫人和大少爺那番話，我總覺得那背後好像有什麽陰謀。現在淩雲惹了這麽大一個麻煩去找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正合他們的心意？

“你大哥今天才剛從海城回來，舟車勞頓的，估計現下已經歇息了。況且，我們現在都不确定這是什麽情況，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惡作劇。你就這樣唐突地去找你大哥，把動靜弄大了反而不好收場。”我想着先把他穩住，打探清楚情況以後，再做決斷。

“也是，那就明天再說吧。天色也晚了，你回去歇息吧。”他徑直走到床上坐着，雙手揉着太陽薛，一副痛苦的表情。

我從櫃子裏翻出了他平時用的松露精油，抹了一點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地給他按着。“二少爺，別想太多了，這可能是誰想吓吓我們而已。”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抱了起來，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我頓時心髒狂跳不止，臉上也覺得燒的慌。這冷不丁的，又是什麽情況？

“歡兒，要是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不再是淩家二少爺了，你還願意跟着我嗎？”他用指腹摩挲着我的指尖，仿佛是要給我傳遞一點溫度。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今天的他，脆弱得有些反常。

“你不會一無所有的，你還有我。哪怕有一天，你誰也不是了，我都會留在你身邊。”我捏着他的手心，無比認真地在心裏加了一句，哪怕你變成七歲的那個雲兒，我也願意在你身邊，照顧你一輩子。

他應該還不知道，他自己有精神分裂吧。要是知道了，該是如何地震驚和害怕。我不敢想，可是我又不得不弄清楚他發病的原因和□□。如果他忽然又變成了七歲的雲兒，沒有人保護的話，在這危機四伏的深宅大院裏，該有多危險。

七歲，他變成另外一個人格時，一直堅稱自己只有七歲。難道是七歲那年發生了什麽大事嗎？以至于他無法承擔這個事情，衍生出另外一個人格來分擔。我迫切想要尋找答案，可是又不能冒昧地去問別人。畢竟這個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我現在草木皆兵，根本不知道誰是夫人和大少爺那邊的眼線。唯一信得過的人，只有秋離了。

“秋離，你知道二少爺七歲那年，這淩府可有發生什麽大事嗎？”我在閑聊時假裝不經意地問她。卻不曾想，她是十歲那年才進的淩府，對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過你這麽一問，我倒發現有個事情很蹊跷。”秋離若有所思地道。“在二少爺七歲那年，據說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家中所有的丫鬟小厮都被遣散，只留下了孫管家和李嬷嬷。現在的那些下人，都是在那之後招進來的。”

這就對了，那一年肯定有什麽貓膩，才會這樣大費周章地換掉所有的下人。可是孫管家和李嬷嬷平日裏都圍在夫人身旁聽候她調遣，不知道是敵是友，不能冒這個風險。現在就剩下去問當事人了，可是我又怕那年萬一真的有什麽不堪的往事，會勾起他的回憶，成為他變身的誘因。畢竟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trigger是什麽。

我思前想後，左右為難，急的抓耳撓腮。萬一他有癔症的事情被夫人他們知道了，拿去大做文章，可如何是好？他們可是說了要“斬草除根”。

可還沒有等我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淩家卻迎來了一個晴天霹靂。官兵來了！！！

向潤和向德一路狂奔着進了大廳，“二少爺，不好了不好了，官兵......官兵來了！”他們跑得太快，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

“別慌！慢慢說！什麽官兵？來我家做甚？”淩雲故作鎮定地訓着小厮們，我卻聽出了他聲音裏的一絲顫抖。

“好像是說，我們給宮裏送的布出了問題。有人舉報說我們以次充好，用土布代替綢布。官府說淩家布行造假，現在來抓人來了......"向德看着二少爺的臉漸漸陰沉下去，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

“果然！趙澤這個狗雜碎，我就知道是他！”他一拳捶在桌子上，力度之大，黃花梨材質的上等木桌竟然從中裂了條縫。“那現在呢，什麽情況了？”

“官兵們帶走了老爺，還包圍了宅子，所有人不得出府。” 小德子一邊說，一邊抹起了眼淚。“這送往宮裏的物資造假，乃是欺君的大罪。輕則查抄家産流放邊疆，重則......重則滿門抄斬。”

我聽到滿門抄斬四個字，一下子渾身癱軟坐在地上。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是我那天不拉着他去婉君樓，就不會遇見澤王，也就不會攤上這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