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chapter.9
“誰又惹你了？”
空拉開卧室門就看見了客廳沙發上尾巴煩躁得拍來拍去的紫色貓咪。
今天是店休日，他稍微起晚了一點，醒來店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甘雨和申鶴早約好了去逛街，留雲真君說着不關心這個世界凡人的生活，現在看來大概是偷偷跟在她們後面出了門——就像當初不放心申鶴一個人下山時一樣。
魈倒是難得地主動提出想出去看一看，但這裏和璃月畢竟多有不同，派蒙便自告奮勇去當他的向導去了。
昨天晚上确定行程之後小精靈還特意跑來跟他邀功，看她為了幫他創造二人世界多努力。
空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只好幫她把零花錢小金庫填滿了。
“終于舍得起了？”流浪者揮手散去了漂浮在眼前的系統面板，“早飯在鍋裏，自己去熱。”
“還有，把這個解了。”他指了指頭頂。
“你不喜歡嗎？我覺得挺可愛的。”空一臉遺憾地撤掉了流浪者身上的化形術法。
“這麽喜歡怎麽不見你一直用。”
流浪者現在看誰都有點不順眼，而昨晚“忘記”給他解除仙法化形的空首當其沖，接收了來自人偶的怒火。
“我以為你不喜歡，”空解除仙法之後就直接挨着流浪者坐下了，把臉湊近了擡着頭看他，“我現在變給你看？”
“岩神教給你的仙術會連性格一起改變嗎？”流浪者嫌棄地把他的臉推開，“或者你學藝不精？”
空覺得他後面沒有好話，但還是反駁道：“沒有，鐘離都誇我悟性高。”
“可我看你不像狐貍，倒像只狗一樣喜歡粘着人。”
你怎麽不說你還像只貓呢！
空腹诽道。
當然，這句話他是不敢說出去的，不然貓炸毛跑了受累的還是他。
于是他說：“汪。”
流浪者：“……”
流浪者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和傻子一般見識，他把剛剛關掉的系統頁面扯出來，拍在了空臉上。
昨天營業結束之後系統說店鋪達到了升級條件，空就選擇了升級，但時間太晚了他們并沒有立即查看升級後的新內容。
2級開放了特殊客人圖鑒，流浪者有些好奇這個“特殊”的标準，于是早上起來便打開了系統。
圖鑒的預覽模式只有Q版全身圖和姓名，點開才能看見照片和基本信息，順序按解鎖時間排序，排在第一的赫然是七葉甜品店的第一位客人——中島敦。
詳情頁面的信息并不多，除了性別、年齡、口味偏好等普通開店也會知道的基礎信息之外就只有異能力和所屬兩項。
流浪者翻看了幾個，确定這個世界的“特殊客人”其實就是異能者，圖鑒裏會介紹他們的異能力名稱和效果——非常有個性。
像是八重堂出版的輕小說裏的設定……啧。
不過其中也有一個例外：江戶川亂步。
他并沒有異能力，但備注寫了自稱異能力是“超推理”。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空把系統面板拉遠，放在平時習慣的位置，快速浏覽了一遍圖鑒，問道：“怎麽了？”
“我在想，”流浪者用他一貫的嘲諷語調說道，“異能者是不是普遍患有疑心病。”
“？”
“小小一家甜品店，竟引來三方勢力輪番查探。”
流浪者冷笑一聲。
“看這個。”他伸手點了點圖鑒最後一位。
空看着展開的詳情頁面，目光迅速下移，鎖定了異能力一欄。
【異能力：堕落論（能夠通過接觸讀取殘留在物品上的記憶）】
【所屬：異能特務科】
空這才看向這位客人的照片和名字，那是一位帶着圓眼鏡的短發青年，昨天恰巧是他接待的——因為黑眼圈太重了所以他印象十分深刻。
萊依拉的黑眼圈和他一比相形見绌。
“異能特務科……我記得系統給的資料裏有提到過。”空沉吟道。
“來得倒是比我預計中晚，看來他們很缺人。”
不然也不會派這麽一個看着嚴重缺乏睡眠随時可能猝死的員工來了。
“不愧是拯救了提瓦特的大英雄，心胸如此寬廣，”流浪者方才壓下去的火被他平靜的态度又燎了起來，“我這樣的惡人遠不能及。”
“對不起。”
“你道歉做什麽？”流浪者皺眉道。
空的反應總能出乎他的意料。
“我确實不怎麽在意別人的試探，”空那雙暖金色的眼睛注視着他，說道，“在沒有傷害到我的利益的情況下。”
“但我忽略了你的意願，對不起，阿散。”他的語氣十分懇切，“這家店并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們的意見也很重要。”
“……哼。”流浪者別開了臉，第一次覺得沒有鬥笠是件麻煩的事，他往後一靠，“既然知道錯了就拿出方案來，你打算怎麽做？”
“現在應該已經有人懷疑我們不是異能者了……或者已經确定了。”
空把圖鑒又仔細翻了一遍，大致了解這些特別的客人的能力的同時，也不禁感嘆這個世界異能力的千奇百怪——誰能想到派蒙喂的貓咪也是異能者呢？
阿貝多還有教令院的學者們應該會很感興趣。
“不過我本來也不是非要隐瞞這點，只是想少一些解釋的麻煩。但有些試探确實已經過界了。”
空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小狐貍一樣靈動狡黠的笑——讓他來扮演狐貍确實很合适。
“所以我打算小小地‘捉弄’一下他們。”
.
空的計劃還未成型，生活中的意外便先到來了。
“……這是什麽情況？”
陽臺上忽然傳來的“咚”聲打斷了兩人的密謀，空推開門，低頭看着地上落湯雞一樣的太宰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站在旁邊的魈：“遇見此人溺水，便救下來了。”
“溺水？”空直接跪在地上把“昏迷”的太宰治翻過來讓他平躺着，就準備做人工呼吸，誰知他的手剛碰到太宰治的臉，剛剛還毫無意識的人便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接着又咳了個昏天黑地。
被魈抱在懷裏一路帶過來的派蒙此時才從高速移動的眩暈感中緩過神來，她甩了甩頭，扶着小腦袋顫顫悠悠地飛起來。
但很顯然她還沒有完全找回平衡感，在墜機的前一秒，眼疾手快的魈一把撈回了暈乎乎的小精靈。
“抱歉，”仙人看起來很愧疚，“下次我會記得用仙法幫你護體。”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有下次了，”派蒙還是有點犯惡心，她拍拍胸口，順了順氣，“不過魈也是為了救人，這不怪你。”
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被從水裏拎起來的那一刻的太宰治：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他怎麽就從鶴見川跑到了七葉甜品店的二樓陽臺了？
這其中花費的時間有兩秒嗎？
“我記得您是來過店裏的客人吧，怎麽會不小心落水了？”雖然通過圖鑒知道了太宰治的名字，但空并沒有直接叫出來，而是繼續裝作不知情。
“阿散，麻煩你去熬點驅寒的姜湯吧。”他回頭去看因為陽臺人太多而沒有進來的流浪者，拜托他去弄點驅寒的東西。
“啊，這次入水又被打斷了，”終于把肚子裏的水都咳出來的太宰治一臉沉痛，“想要實現我的人生信條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阻礙呢……”
“什麽人生信條需要跳河來實現啊！”派蒙完全不能理解。
“那當然是——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太宰治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自豪，“我今天路過河邊，覺得河水如此清澈，天氣也正好，正是适合入水的時候！”
“不是這個問題啦！”派蒙連忙擺手，“為什麽會想要自殺啊，你不是……”
“派蒙。”空制止了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派蒙，把她支去拿毛巾，又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魈。
仙人還是他一貫的站姿，只是在太宰治那番話出口之後眉頭便皺了起來，之前刻意收斂的夜叉兇煞之氣也散布出來。
太宰治看起來毫無所覺，還在向他道謝。
“性命絕非如此輕易便可舍棄之物，你……”魈不滿于他輕浮的态度，但他見多了衆生苦相，知曉旁人的言語與他們痛苦的根源相較并無分量，便收回了這看似訓誡的話。
“或許你該看看身邊的人。”
魈留下一句似是沒頭沒尾的話，身形便化作一道青煙消散了。
“……哇哦。”太宰治的驚嘆遲了一秒，好像被這副場景所震撼才反應遲鈍，但空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驚訝之意。
空知道魈這樣說的原因，畢竟為了讓魈改變随時犧牲自己的想法，他們真的做了很多努力，好在卓有成效。
但他沒有解釋，只是默契地揭過了這一篇：“先進來沖個澡吧，免得着涼了。”
“客人您的手機還能用嗎？壞了的話用我的也行，讓人幫你把衣服拿過來。”
就體型而言這裏沒人能借衣服給他——甜品店裏僅有的三位男性都是少年外表的長生種。
“啊，那就多謝空店長了。”太宰治當然不會放過這個了解甜品店的機會，跟着他走進了客廳。
魈也不是異能者……或許這家店裏就沒有異能者存在。
那麽，他們使用的力量到底是什麽？又來自哪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