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電視機被媽媽搬到了客廳裏，一場盛大的視聽盛宴拉開了帷幕，一年一度的春晚怎麽可以錯過。
耳邊鞭炮聲稀稀拉拉，一點都不整齊。
但聽在耳朵裏，感受着這份濃烈的年味，段鋒興致不減，情緒高昂而快樂。
爸爸段剛果然早早的睡了。
沒有爸爸的陪伴，說句實話，段鋒心思挺重的，只是不想影響了媽媽的心情，段鋒隐忍着。
即便心裏不是那麽爽快，但身邊還有一個人維護着自己，段鋒慢慢的融入了一場接一場的春晚節目當中。
嬉笑聲開始漸漸的爽朗，跨年的時間在一分一秒的臨近。
段鋒恨不得一下子到了明年，他想把過去踩在腳底下，狠狠的踩着。
跟随着春晚的腳步，一步一步踏近新年，距離跨年倒計時開始還有幾分鐘的時間。
媽媽馬上從抽屜中拿出了所有的鞭炮，有一串串的大地紅，還有一個一個的爆竹。
“鋒寶，來，跟媽媽一起去跨年，放鞭炮了。”媽媽的眼睛放着異常精銳的光芒，臉色微微泛着紅氣，聲音清澈而響亮。
段鋒心中雖然有那麽一個小疙瘩，一直還解不開結，但媽媽的感染力很強，段鋒就這麽一步兩步跟随媽媽身後，興奮的期待着即将迎來的關鍵時刻。
他從來都沒有這麽跨過一次年。
放鞭炮，還是跟在大人身後放鞭炮，真是屬實是他第一次啊！
媽媽先把爆竹一個一個放在地上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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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爆竹放好了位置，緊接着就在院子裏的三腳架上挂上了一串又一串的大地紅。
“鋒寶，媽媽要點火了，你快往後跑，千萬不要靠近了。”
但凡心裏激動異常，他微微的向後退了幾步，之後捂着耳朵蹲了下來。
他看到媽媽的手，顫顫巍巍地按着打火機，先把大地紅點上，這一下子，大地紅就給點燃了。
一陣清脆響亮的鞭炮聲混入天際，段鋒心裏歡悅的難以言表。
段鋒突然從地上站起，原地跳躍着拍手高興的歡呼，“好棒，過年了，好棒啊，過年了！”
媽媽點完了大地紅，緊接着就是一個一個的爆竹。
這東西段鋒曾經聽說過，也見過這爆竹點起火來，之後的爆炸聲會非常恐怖。
但響聲會十分震撼，特別接地氣，特別讓人激動萬分。
他有些害怕媽媽一個女生，怎麽有這個膽量去點爆竹，他心裏又想到了還在床上睡覺的爸爸，心裏慢慢的還是有些怨氣在。
本該是爸爸幹的事情，讓媽媽一個女生幹！
段鋒剛想到的這，媽媽已經點燃了一只爆竹，随即就聽到了幾聲尖銳的鳴叫聲上升進入了空中。
沉重的爆炸聲，是的，一只爆竹被點燃在空中順利的起飛爆炸，掉下來的紙屑殘渣飛得到處都是。
此時四面八方傳來陣陣火炮，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把自己的耳朵給整報廢了。
鄰居們四下裏，也開始了跨年，大鞭炮聲伺機而動，更有甚至放着那種特別高級的煙花，就像一顆一顆盛開的煙花樹竄到了天際，又像閃閃的星星一樣幻滅。
段鋒一下被驚了，但這是喜慶的驚吓。
他愈發覺得熱血沸騰：“媽媽小心點，點爆竹要小心一點，點燃了快跑。”擔心媽媽的段鋒，完全成為了一個媽媽身邊的小棉襖。
段鋒在這天邊劃過的一道道閃光之中，默默的許下自己的心願：希望上一世的爸爸媽媽能夠安好！
是的，段鋒開始想念他們了。
“鋒寶，好了，媽媽的鞭炮已經放好了，去年的事兒已經完工了，今年的開始已經開啓了。快點許個願望，讓我們新的一年裏面可以節節高！”
段鋒剛才的思緒被媽媽打斷，他聽着媽媽的話，說着媽媽同樣的祈福：“讓我們在新的一年裏可以節節高。”
這個年過得好舒心，好激動，什麽叫過年，段鋒居然第一次察覺到。
……
睜開眼，昨晚的爆竹聲聲聲入耳，煙花的燦爛奪目還在眼前。
大年初一的早上，段鋒已經不想睡覺，興奮開心統統洋溢在小小的臉上。
今天是大年初一，有什麽家庭活動？
不可能一直在家裏呆着，這樣過年也太不夠意思！
就當段鋒準備穿衣服的時候，眼前放在自己小床邊的是一套新衣服，是媽媽幫自己買的新衣服，還有新的鞋鞋。
新年新氣象，自己的裝備可以改善了，段鋒心中一喜，手腳并用給自己穿上了新年的新衣服。
一腳踩着一雙新鞋，踢踏的往門外跑。
果然依舊看到了媽媽，她也換上了一身新衣服，穿上新衣服的媽媽格外端莊漂亮，彎彎的眉眼，依舊笑得燦爛無比。
餘光裏透到了一絲不一樣的空氣，爸爸段剛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發呆，眼神無光，眼裏沒有任何人的感覺。
他自顧自的撥弄着手中的那疊包工隊的材料。
“過個年真的讨厭，浪費我們的工資，浪費我們的金錢和人力，真讨厭。”段剛的嘴裏冒出來這些話，吃驚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段鋒和章婕。
過個年就算工作再有壓力，也不至于這樣吧。
段剛的表現實在是太傷了母子倆的心，段鋒看着媽媽失望的眼神，覺得十分的心疼。
多好的媽媽，怎麽可以這樣？
“段剛，今天我要回娘家走親戚，你去不去？反正我帶着兒子段鋒一起去，你考慮一下去不去吧。”
段剛猶豫的擡起頭，慢吞吞的把視線移到了老婆章婕的身上，繼而為難的搖搖頭：“我哪有這個心思再去拜年，你跟兒子一起去吧。”
聽到這話，章婕似乎早有心理準備。
她只是默默的點頭，順便走到段鋒身邊，拉着段鋒說，“快，先把自己的早飯和清潔衛生搞好，我們去外婆家，外婆在家裏等着我們呢，有好多好吃的，都是外婆親自做的呀！”
也許是回娘家的吸引力，讓章婕還是有着一股過年的喜慶感，她嘴裏哼着一首歌：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
關于回娘家的這首歌，唱得段鋒的心裏直癢癢。
準備好一切，母子倆準備出發。
臨走，章婕還是跟段剛說了一句，“我們先走了，晚上再回來。”
等聽到了一個字：“嗯”。
也沒有其他的詞兒蹦出來，段剛依舊在那苦思冥想着。
穿着新衣服，段鋒和章婕依舊要路過鄉間小道，在鄉間小道上碰到的依舊是隔壁東家的李大叔、隔壁西家的王奶奶、阿胖等。
段鋒心裏直嘀咕：說來也真是奇怪，他們這一大早都不在家裏，享受過年的喜氣兒，通通跑到了這小路上，聚在一起聊家常，難道聊家常比在家裏過年更開心嗎？
他們不用跑親戚。拜年嗎？
段鋒的腦子裏飛快的運轉着。
他覺得他們這些人就好奇怪。
“喲！段鋒這小子穿這麽漂亮出來了，”是阿胖的聲音。
“哦，不，你怎麽把人家說漂亮啊？漂亮是形容小姑娘的。咱們這段鋒可是長得這麽帥氣的小男孩，新衣服一穿果然不一樣。”隔壁東家的李大叔糾正道。
段鋒知道，鄰居們也沒啥惡意，也就是圖個嘴巴涼快，說說風涼話，唠唠家常裏短，只是自己過不去心裏這道坎，還是不喜歡被別人消遣。
後來想想，他們也是無聊，算了，他們年紀大了。估計也沒有地方可以串門，就天天等在家裏，等着自己那幾個兒女回家可以唠唠嗑。
等走過了這條小巷，章婕才對段鋒說：“王奶奶和李大叔，他們的兒女都離自己好遠，難得才能回來一次，今年之前，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回家了，所以今年也沒有多準備啥。也許是抱團取暖吧，他們就天天窩在一起嘎讪胡，這樣每一天不可以太孤獨，至少有個人說話能夠抒發自己心裏的那些苦悶，也可以看看別人，然後解決自己內心的寂寞和苦楚吧。”
章婕慢慢的跟鋒寶解釋這些人來人往，一路上鋒寶聽着媽媽的這些唠叨，倒也覺得還是有理。
沒有心理準備的段鋒，在連續乘坐三輛公交車的情況下，又走了好幾公裏的路。
在媽媽的帶領下，走入了一條鄉間的小路。
這就是媽媽的娘家，也就是自己外公外婆的家所在的地方，很是偏僻。
小路還帶着一些泥濘，走路都得小心不要滑倒。
媽媽很聰明，在做坐三輛車之後，她在一家小超市裏買了好多好多補品、水果和零食。
所以拎着大包小包的媽媽，此時顧不了在一旁的段鋒。
只是催促着段鋒快點拉着媽媽的衣角，不要離開身。
因為章婕怕孩子走丢了，那可是她的心肝寶貝。
當眼前出現了一棟兩層高的平房，媽媽的眼神期盼的冒着光。
段鋒知道這就是外婆家到了！
章婕喜出望外的敲着院子大門上的鎖。
反複的敲得很響很響。
一邊嘴中告訴段鋒，“外婆外公的耳朵不太靈敏，有些耳聾，所以得敲得響一點，他們才能聽得見。”
就在段鋒睜着一雙大眼睛表示自己已經聽懂了的情況下，媽媽章婕突然身體一晃。
段鋒一下子發現媽媽突如其來的異動，口中已經喊着：“媽媽，怎麽了？”
章婕突然之間，又擺正了身位，說了一句：“媽媽剛才有點頭暈。”
緊接着，她也不當回事兒，繼續響亮的敲着門鎖。
果然從院子的裏屋裏開了門，一對老夫妻倆飛快的往院子裏跑，臉上堆的笑容簡直就是看到了活寶貝。
高興地揮舞着周比，嘴裏喊着：“喲，乖女兒回來了！哦，小段鋒也回來了！”
章婕立馬提醒段峰，“快叫外公外婆。”
段鋒不敢怠慢，立刻就張着嘴，放大音量，叫了一聲：“外公外婆好，過年好，我們來拜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