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警察來找我父母的時候他們還蒙在鼓裏,完全不知道我在他們去畫展的那天被車撞了,直到警察把事情說了他們才知道。
警察将我連同我爸媽帶去了警局處理我被車撞的事。
我原以為這件事得等那個犯人來承擔責任,結果警方說這個犯人是他們在逮捕途中誤傷的我,所以賠償責任就算在了警方頭上。具體賠償事宜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并不便宜。
回到家老爸老媽還驚魂未定,就連哥哥得知撞我的是逃犯也一陣心驚。
這件事實在是很讓人意外,我莫名想給蘇辰砂發消息告訴他這件事,而我也确實這樣做了。但這次他沒有回我,也不知道在幹嘛。
回學校後聽說了了一件挺熱鬧的事,到處有人說王慧表白蘇神未果反強吻蘇神。她現在被好多人罵得一文不值,都說她是第二個喬嬌。
我很疑惑,明明知道她親蘇辰砂的事只有我和陳景,怎麽會傳得全校都知道?而且陳景看着不像會亂說的人!
進教室的時候,陳景一臉煩躁,王慧趴在桌上哭,看樣子是吵架了,一旁的徐棉臉色也不太好。
見我進來,徐棉口氣不好的朝趴着哭的王慧道“人來了,你沒必要在那裏陰陽怪氣怪誰,你不是篤定是将離把這事發貼吧裏去的嗎,你自己和她對峙”
我?????是我發的?我震驚了,把書包放下後我皺着眉看了一眼陳景,用眼神問他“王慧覺得是我們發的?”
陳景煩躁的點頭。
徐棉被她的哭聲折騰得十分不耐煩“我跟她說了你連貼吧賬號也沒有,微信都不怎麽用,也不上網,她不信,非說我和你關系好袒護你。”
我沒說什麽,解開手機的鎖放她桌上“徐棉沒有袒護我,我确實沒有太多社交賬號,信不過我你就查!”
我以為她不會動我手機,結果她擡頭,擦掉眼淚真的翻我手機。
這一行為實在是讓我二次震驚。我也沒說什麽,只覺得我既然給了,那她真查也是她我給她的權利。
突然蘇辰砂的消息彈了出來,是回答我發給他關于車撞後續的消息,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麽,王慧也沒有點開,只是看見備注蘇辰砂幾個字的時候楞了好久好久。
徐棉一直跟我站在一起,大抵也是看到了,她眼神一閃,驚訝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手機界面很簡單,就一個Q一個微信,一個音樂軟件就沒了,其餘的都是買手機自帶的,具體有些什麽我不太清楚,畢竟除了短信和電話本,其他的都沒用過。
找不到她要的貼吧,王慧甚至想翻我微信。徐棉看不下去喊了一聲“王慧你夠了啊,将離給你手機翻已經夠對得起你了”
顯然王慧并不打算停,我只道“你要是還有疑惑,你就翻,我不介意,但是徐棉的聊天框你就別看了,我會翻臉。”
她果然還是好奇我和蘇辰砂的聊天內容,點開看了幾眼。
除了今天發給他我被車撞的後續,再聯系就是上周六去他家吃飯談論文藝彙演的事,期間并沒有聊天。最主要是我和他幾乎是放學回家後都在一起,有什麽事當面就說了,根本用不上微信。
再說我要和蘇辰砂吃飯以及讨論文藝彙演的事全班都知道,倒也用不着她亂想。
她點開聊天界面就看了一眼然後退出來,大概是看到herbacous peony的這個人,她才點開看我和這人什麽關系。畢竟這個人分析蘇辰砂和我有關系一事好多人都知道。
然而她點開,只能看見我那不客氣警告人家删帖,以及強調我和蘇辰砂只是同學的話。
她似乎是滿意了,把手機遞還我後起身給我鞠躬道歉,還順帶給徐棉和陳景也鞠躬道歉。
我拿回手機後坐回座位沒說什麽,徐棉和陳景卻被她的行為折騰得并不想領情。
徐棉說我真的是沒什麽脾氣,這都給她查手機。
其實我只是不想跟她争論什麽。
我和王慧并沒有任何交集,關于她的事我都是聽徐棉說的。
要是和她理論,少不了吵一架,這得花不少時間,再說她本就認定是我說的,我和她解釋不會有用,和她吵也是徒勞,除非真讓她确定我和這件事沒關系。
王慧親蘇辰砂的事鬧得不輕,教務處那邊直接在上課的時候将王慧逮去了教務處。
教導完王慧後,教務處便放出通知,總結來說就是,任何人不得有感情上的事纏着蘇辰砂,不管男女,做退學處理。
這大概是附中最駭人聽聞也最奇葩的通知了。從此以後,蘇辰砂的桃花将被全部扼殺在搖籃裏。
我趴在桌上啃着綠豆糕,想着要是我大半夜還在找蘇辰砂補課的事情敗露,得引起多大動蕩。
“将離,英語老師叫你去辦公室!”門口突然有人喊我一聲,我茫然的起身。
“你背熟老英抄的那些短語了嗎?”徐棉突然轉身問我。這樣子一看就是英語老師要提我去辦公室背短語。
“還好,背了”我松了一口氣。
“是背熟,不是背了”徐棉強調。
“能倒着背應該算熟吧!”我小聲問。
“哎別管了,快去吧,祝你好運!”徐棉趕緊催促。
我空手走出去,徐棉見我什麽都沒拿,朝我喊了一聲“筆記筆記筆記啊,你啥都不拿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抽啊”
我感覺她像我媽一樣,一會擔心我沒背,一會擔心我沒拿筆記。
但這種有人管的感覺真好,特別是剛轉來什麽都不懂卻有人提醒的感覺。
我拿着筆記去辦公室,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一群老師在讨論“別說那些小姑娘會喜歡,我要是有這麽優秀的兒子,我睡覺都笑醒”
我敲了敲門,不知道哪個老師随口說了一聲進來。
我拿着筆記本找到英語老師,喊了她一聲她才從八卦中回過神“來了,背得這麽樣?”
“勉勉強強!”我說。
她翻了翻我的筆記本,随機找了一頁“這些知識都是要拿來高考的,不能勉勉強強,必須到聽見單詞短語就能條件反射說出英語釋義的地步!”
我點頭。
“快問快答,五個一組,兩秒一個單詞,答兩組,答不出來超過三個單詞算不過關!”她嚴肅的看着我。
我緊張的點頭
“1、專心致力于...2、...富于,...豐富 3、偶然 4、與...一致;按照,根據 5、說明(原因等);占...比例”
我腦子裏幾乎是在她說的時候蹦出答案“be absorbed in,be abundant in,by ident,in ordance with,ount for”
她又随機抽了一組,我答錯了一個,有一個因為不确定慢了。
“總體上背得還行,錯的那個回去多看幾遍。單詞最好不要局限在高考詞彙中,可能做卷子遇到高考中沒有的詞彙我也會提問,主動去多背點單詞。”英語老師苦口婆心的教導。
那邊的八卦還沒有結束,我好像聽到一句“你還別說,這件事是他跟老楚提的,說什麽影響學習還影響他找女朋友,當時都給我笑死了。”
“蘇辰砂啊?”英語老師八卦的扭頭問。
“不然呢,他都開口提了,老楚也不好說什麽,總得給個交代,就下個通知呗”
英語老師把筆記本遞給我,回道“聽他瞎扯,老楚通知一出,他擱垃圾堆裏去找女朋友,那些個女生見他不得離個十萬八千裏”
我拿上筆記本轉身要走,英語老師突然把我叫住“把那個陳景叫來”
我嗯了一聲,轉身又要走,她又改口“算了算了,不叫陳景了,昨天才叫他,叫蘇辰砂吧,好久沒抽背他了。”
我還是嗯了一聲走了。
回教室的時候蘇辰砂不在,我正打算去辦公室給英語老師說一聲,出門就在門邊碰到了他。他像以往一樣打算從我身邊過去,卻被我叫住“英語老師要抽背短語,到你了,在辦公室!”
他嗯了一聲,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他好像突然間不認識我了!我傻了幾秒,突然想起那些老師說的話。不讓女生接近他的通知是他提的。
興許他是真的不近女色。
他拿着筆記本出來的時候從我身邊走過,像看不見似的。
這種奇怪的感覺并沒有影響我太久
晚自習沒老師,但看樣子今天英語老師是要挨着抽背。
我以為蘇辰砂會很快背完,結果他去了差不多半節課,直到快下課他才回來。
“這也太好了吧!”徐棉突然開口,給我整懵了。
她拿着手機扭頭遞給我看,臉上的笑幾乎沒下去過“你看今天發的通知,文藝彙演之後就是運動會,運動會一開就是五天,五天不就剛好是9月底,然後就是國慶小長假,天了,這不等同于放假半個月嗎?”
我拿着手機數了數,還真是。
“對了,本周五就是文藝彙演,你們的節目準備得怎麽樣?”她問。
“也就那樣吧!每天都有抽時間練!”我敷衍的回答。
“別的班級月考前就已經準備,你們月考後才開始準備,确實時間不夠,不過彙演也沒那麽重要。”徐棉說。
說完這句話她還寬慰我不用太緊張。
如果是舞蹈,那我可能會緊張,但我們倆拿的都是強項,而且最近的配合都極好,并不需要緊張也不需要擔心。
說完這件事徐棉就把手機收起來全心全意背書,她捂着耳朵,低頭看着書本默讀着單詞,是我沒聽過的,挺陌生。
後來我才知道她背的是雅思,這個班大半都會背雅思托福,有的是為了報考,有的是為了拓寬詞彙。
第一次見重點班卷到雅思托福上,還是有點驚訝,難怪英語成績都那麽好。
在辦公室英語老師還特地強調讓我主動多背點單詞,這就是她所謂的多嗎?
徐棉說“你可以不背,不強求,但是她會提問。。。”
嗯。。。這和強求沒什麽區別了吧!
我以為蘇辰砂不近女色後也不會繼續幫我輔導了,結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去我家輔導我做作業,有時候順道讓我抽背他的單詞和語文背誦。好似白天疏遠我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聽辦公室的英語老師們說那個通知是你提的?”房間裏我咬着筆趁他分析題目間隙好奇的問。
他提筆寫着公式,抽空嗯了一聲。
我又不知道下句話該說什麽了。問他不近女色為什麽還幫我補課?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要不是我爸媽一天天請人家幫忙輔導我,他都懶得搭理我吧。
“看題!”他敲了敲題目。“這個地方不能用你剛剛那個方法。。。。。。”
我把腦子裏的思緒抛開,認認真真的看着他寫的解題步驟。
他一步步的講,還講為什麽不能用,還分析公式什麽地方可以用,什麽地方不能用,會遇到什麽誤區。講得比數學老師還細致。
我感覺給他一條狗他都能教明白。
越來越接近文藝彙演,舞蹈教室,操場上越來越多的人占着用來練習,徐棉每次去旁觀回來都會坐我桌邊守着我做題,眼巴巴瞅着我好半天,直到我停筆她才會問我“他們都在練,你和蘇辰砂怎麽辦?他都不近女色,是不是你們最近都沒練了?”
她問得太勤,我都不好瞞着她,只能道“練的,在一個音樂廳!那裏效果好”
她根本不信,瞅着我“音樂廳全市就兩個,我們學校一個,市大街那邊有一個,那邊那個是市廳,平時不開,也沒人進得去,學校這個被管樂團的占領了”
我沒說話。
她用一雙不願拆穿我謊言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是想拆穿你,只是你找個我稍微不知道的地方,比如你們家啊,某個舞蹈機構,你媽媽那裏我都覺得可信。”
我只能無奈的笑着接話“确實是在我媽那裏,這不想讓你放輕松點嘛,我們真的有在練!”
她還是狐疑,突然她開口問“你和蘇辰砂微信聯系的嗎?”
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我還是誠懇的回她“沒,就是練習喊他,不然不聊”
她很驚訝“我以為他這個微信號是個不用的假號,沒想到真的是他本人!”
“假號?”我疑惑。
“嗯,從不回消息,也不冒泡,沒有朋友圈,什麽都沒有,像個假號一樣,反正全班都知道微信找他是石沉大海。他居然回複你,簡直是稀奇了。”徐棉誇張的形容着。
我轉着筆“可能是班主任極其各科老師都給他打過招呼,讓課代表輔導我學習吧”
她豁然開朗“哦,班主任打過招呼,我還以為他專挑你消息回。”
何止班主任打過招呼,我父母那誠懇的請求,甚至還給他補課費,他要是不回我消息那就是懈怠工作。
“雖然說不近女色,但文藝彙演還是要兼顧,畢竟關系班級的面子。人家将離對你也沒那個意思,你也不用那麽避嫌嚴重,主動點找人家練練,就當是為了班級犧牲一下。”門口傳來班長苦口婆心勸說的話語。
是蘇辰砂和班長上來了,看來他也被催了。
蘇辰砂回了座位,班長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舞蹈教室我都給他們借來了,你就不能賞臉去練一練嗎就一兩個小時,也不長,我都給你和将離請好假了,老師那邊也同意了,你們就去練練吧!”
真的是為難老班長了,但他借舞蹈教室沒什麽用,根本練不了,裏面最多有一架鋼琴,我也不是跳舞的,難怪蘇辰砂不去。
只是全班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看着我們,就連徐棉也期待的看着我,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起身朝蘇辰砂道“那什麽,要不去練練吧!”
他看了我半晌,猶豫了幾秒還是起身答應了。
徐棉可高興壞了,說什麽都要去瞧瞧,我攔不住,本想由她,誰知道上課鈴響了。
我看了班長一眼,本想說你看上課了,結果他說“沒關系,我幫你們請假了,你們去吧!”
我無奈的笑了,真的是和逃課去玩沒什麽區別。
出門後我一直跟着蘇辰砂,實在是因為我不知道舞蹈教室在哪。
走了半截路,他突然問我“你确定要去,舞蹈教室并沒有小提琴,你要是想練,我去跟音樂隊的談。”
“好不容易翹的數學課,放松放松不可以嗎?”我擡起左手伸個懶腰,又用右手搬了搬左肩膀。
他沒說什麽,只是進了舞蹈教室後,讓我拉上窗簾鎖上窗還鎖門。
我不理解,但看他表情嚴肅,我還是照做了。
“聽我彈還是一起?”他試了試舞蹈室的鋼琴。
“能點歌嗎?”我靠在鋼琴旁。
“可以”他道。
這麽自信?我突然有點想整蠱他,于是點了一首難度挺大的“野蜂飛舞”
他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頓了一下,随即無奈又寵溺的笑了。
看他試音準備,我驚訝“你不會真能吧,兩只手夠嗎?”
“夠了”說着他就彈了前調。
這首曲難度還是挺大,總感覺彈了手會抽筋,最終我還是阻止了他“算了算了,克羅地亞狂想曲好聽”
他還真就随我鬧,又給我換成了克羅地亞狂想曲。
曲調停的時候我還是想再聽一遍,現場聽和聽錄音不是一個級別,音源感就在身邊的那種醉人感是聽錄音所沒有的。
但他都彈過一次了,我也不好要求他再來一遍。
我從鋼琴旁起身“來都來了跳一支蹩腳舞給你看。”我笑着脫下校服外套放一旁。
他聽到蹩腳兩個字也控制不住的笑了“好!”
記得老媽教舞蹈室有個女孩練了一支叫《黃粱夢》的中國舞,我當時覺得好看,便只記了一個片段。老媽自創,我沒記全,只學了個大概,但跳給蘇辰砂看,也夠了。
腦海中隐隐閃過那個女孩跳這支舞時眉眼中的魅惑,那輕盈無骨般的身姿讓我一個女孩都不禁看醉眼。
明明同我一樣大,但我從她滿身的氣質與舞姿中看到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
要是蘇辰砂見到她,會不會也近女色?我擡眸看去,他看我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星星。
我不禁笑了,看吧,蘇神也擋不住,我只記得片段他都覺得好看。只是這支舞太考慮柔韌性,我柔韌性不及那個女孩,自然是連片段也不及她半分。
舞畢我起身問他“好看嗎?”
他誠懇的點頭“輕盈無骨”
“等桃李杯舞蹈比賽出來的時候,我帶你走後門去看,主跳這支舞的那個女孩才是真的厲害。”我滿心期待,他肯定會喜歡,這支舞真的很好看,就是太依靠水平了,我不行。
他沒說好,我只當他不好意思。
他說他彈鋼琴給我伴奏,我想怎麽跳怎麽跳。
“好啊!”好久沒跳了,我自創一個,反正也沒人,随心而已。
他鋼琴基礎是真的好,也得虧我音感不錯,能跟上他的節奏。
他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錯,每一個音符裏都充斥着喜悅。
直到下課的時候我才知道他一進教室就讓我鎖門鎖窗拉窗簾的原因。有好多人聽說我和他在舞蹈室練習,便都來湊熱鬧,有些人甚至想推門。我想會不會是要練舞的同學,便停了下來。
“好多人,是不是有人要用舞蹈室?”我走過去問蘇辰砂,他停下來看着我道“不會,龍港和他們談好了,不會有人搶。”
其實是我玩累了,想回教室了,下午還去音樂廳練琴,實在是得留點體力。
教室沒有多餘的凳子休息,我挨着蘇辰砂在鋼琴前坐着休息了一會。
他閑着沒事,又彈克羅地亞狂想曲給我聽。
我眼睛一亮,心情頗好的看着他修長又靈活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簡直是養眼還悅耳。
門口的人聽見聲音,都高興的驚呼,有人喊了一句“卧槽,克羅地亞狂想曲,鋼琴九級曲”
我看着他,笑着無聲的說了一句“你好優秀!”
他滿眼星光,無聲的回我一句“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