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溫硯笙拉住她:“不用這麽急吧?”

“工作當然得提前安排好。”虞卿辭這個拉人一起逃班曠工的, 說得義正言辭,這時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折返回來确認, “過幾天你去那個女人家裏時, 我一起過去, 沒問題吧?”

“可以。”溫硯笙瞥向她, 眼眸黑而沉靜,語氣亦是如此, “但別那麽稱呼她,她有名字,叫葉雨桐。”

虞卿辭聽出溫硯笙語氣中的維護之意,不動聲色的磨了下後槽牙, 陰陽怪氣的應:“噢, 我還以為你想要我叫她桐桐呢。”

溫硯笙像是看出虞卿辭在想什麽, 卻無動于衷:“她是我親舅舅的女兒。”

親舅舅的女兒……

“不可能,她跟我說是在酒吧裏遇到的你。”虞卿辭反駁。

“是在酒吧。”溫硯笙顯然是猜到了葉雨桐會這麽說,薄唇溢出的語調波瀾不驚,“不是腿疼?先出去, 等會跟你說。”

虞卿辭搖頭晃腦:“不疼,我就要現在聽,她長得好看,還對你有求必應的, 你可別想糊弄我啊。”

她的語氣酸溜溜的:“我看根本就不是什麽表姐妹吧,是你哪兒認來的幹妹妹,連跟她家裏關系都那麽好, 還要過去拜訪。”

“幹姐姐幹妹妹, 你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溫硯笙的五指穿插進虞卿辭柔軟的發絲間, 稍加用力揉了兩下,像是在安撫炸毛的小狐貍。

“我出國多年,剛開始在酒吧沒認出她,在我面前晃的次數多了,就認出來了。”

“那也是在她跟你搭讪後才認出來的吧?”虞卿辭的下巴緊貼着浴缸邊邊,發絲散亂在胸前,偏要嘴犟,“她跟你一點也不像,哪裏像有血緣的妹妹了?”

“她跟我像不像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溫硯笙撥開虞卿辭頰邊的碎發,坐起身,藍色的水珠順着她白皙的鎖骨滑下,蒸騰熱氣撲面而去。

“要換成你那位白月光,還需要她特意問這種事情嗎?”提起這破事,虞卿辭的語氣比剛才更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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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硯笙盯着她的眼睛,虞卿辭側頭在溫硯笙拇指下方咬了一口,轉開視線。

誰也沒再說話。

她們一個坐在浴缸裏,一個蹲在浴缸外,各自沉默了片刻,浴鹽球甜膩的香味充斥在衛生間的每個角落,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溫硯笙先開口:“既然不想提,就早些讓公司的人認可你,也不用擔心被我牽制了。”

虞卿辭擡眼:“認可?瀝川的項目要是直接打官司,那群人八成又會在我爸面前告上一狀,你就準備給博鑫打一輩子工吧。”

“別意氣用事。”溫硯笙放緩聲音,提議說,“你要是不想打官司,我可以跟你一塊去跟新宇重新談合同。”

虞卿辭也不再犟:“那倒不用,博鑫跟他們都合作好幾回了,他們都不講以前的情分,繼續合作,以後指不定還要出什麽幺蛾子。”

虞卿辭确實也得顧及新宇跟博鑫遺忘的交情,她爸雖然沒明着說,但她過來一趟就把合作方得罪徹底,恐怕回去後會有不少股東來問,會很麻煩。

“之前被篩選掉的幾家建材商靠不靠譜啊,要是也出這種事…… ”

“新的建材商我去找。”溫硯笙道,“合适功勞算你的,不合适責任就算我的。”

虞卿辭:“……也不用這樣吧。”

溫硯笙:“你喊我幹姐姐的時候不挺順口?”

虞卿辭閉了嘴,拽開溫硯笙的手,往外走去。

溫硯笙重新靠回浴缸壁,片刻,拿過旁邊的手機給葉雨桐發消息:【後天我回去一趟,別在虞卿辭面前亂說話】

葉雨桐似乎正在玩手機,消息回複過來很快:【姐!姐姐!你還要帶那個大小姐一起來?不是吧,你以前不是最看不上這種纨绔嗎?怎麽,因為博鑫給的太多,你也為金錢折腰了?】

消息發出來沒幾秒,就被撤回去,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葉雨桐的求生欲:【好的姐姐,我會跟家裏說的】

溫硯笙的目光落至衛生間的門上,吹風機的聲音從門的那一端傳過來,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半天,她只回了一句:【她跟那些人不一樣】

葉雨桐回得咬牙切齒:【好好好,下次見面我肯定不到她跟前亂晃,這樣行了吧,姐?】

溫硯笙不再回,拿過毛巾起了身。

虞卿辭已經吹好頭發,坐在床上玩手機。看到溫硯笙出來,主動沖她招手:“後背擦幹了嗎?我幫你檢查一下傷口吧。”

溫硯笙走過去,坐到床上背對着虞卿辭,正好程歆有消息發過來,她低頭回複着:“麻煩你了。”

溫硯笙的眼鏡丢在了那座山裏,此刻看手機的距離跟以往沒有差別,虞卿辭又開始懷疑溫硯笙的眼鏡根本就沒有任何度數,裝模作樣。

沒有眼鏡的遮擋,那雙桃花眸專注望向一個方向時,好似一對深邃的漩渦,看久了就像被蠱惑一般,深陷其中。

虞卿辭目不轉睛的盯了片刻,直到溫硯笙轉頭看過來:“怎麽樣?”

虞卿辭低下頭,看向溫硯笙的傷口,回嘴道:“我又沒有在看你。”

溫硯笙:“我沒有說你在看我,我問的是後肩的傷口。”

虞卿辭:……

傷口處确實完好,也不知道溫硯笙是怎麽做到一滴水也不濺上去的:“不用。”

溫硯笙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能做得一絲不茍,就連這一回遇險,溫硯笙也能立刻通知人來援救,就像是早就有所準備。

她跟溫硯笙的這段關系總有結束的時候,也不知道溫硯笙給她安排了個怎樣的結局。

胡思亂想了片刻,虞卿辭替溫硯笙擦後背的手緩緩下滑,停在腰側。溫硯笙的目光跟過來,帶着警告。

她越是皺眉,虞卿辭的手就越是作亂,指腹擦過的地方不斷的撩着火。

吻從溫硯笙的後頸落到了鎖骨處,虞卿辭撩起眼皮,看到溫硯笙依舊淡定的目光,更絕不痛快,索性坐到了溫硯笙的腿上,雙手勾住她的脖子。

溫硯笙擡眼,虞卿辭計謀得逞般的笑了笑,指腹若有似無的按着溫硯笙的後頸:“度假的第一晚,是不是該做點什麽來慶祝?”

溫硯笙皺眉制止:“不方便。”

虞卿辭抱着溫硯笙的脖子,短促的笑了聲:“那你的手別掐我的腰啊。”

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她好不容易等來這麽個溫硯笙受傷的時機,怎麽能甘心只蓋被子睡覺?

溫硯笙松了手,将虞卿辭撥到一邊,起了身:“我睡隔壁房。”

話音落下,身後人忽然也追下來,一條手臂勾過她的腰,呼吸貼近:“不用你動手。”

溫硯笙的‘不行’二字到了嘴邊,虞卿辭拉着她未受傷的右手往上擡,抵在唇上:“用我這裏,好不好?”

溫硯笙的身體微微一僵,虞卿辭啓唇含入溫硯笙的手指,只要溫硯笙的手稍稍一動,就能碰到虞卿辭濕軟的舌。

虞卿辭笑得惡劣,再次問:“真不要嗎?”

溫硯笙閉了閉眼,稍一猶豫,就見虞卿辭在她面前蹲跪了下去:“別動啊,不然我可收不住牙,後果自負昂。”

虞卿辭嘴上一片風輕雲淡,好似情場老手,實則經驗也少得可憐,她跟溫硯笙的第一晚有酒精做輔助,第二晚溫硯笙又中了藥,即使她再不熟練,溫硯笙也能被調動上情緒。

可今晚她還真有些拿不準。虞卿辭不敢看溫硯笙的眼睛,把人推回床上後,低頭吻了下去。

溫硯笙斂目看着虞卿辭,眼底漸漸被另一種複雜的情緒所取代,搭在床單上的手漸漸揪緊,右小臂蓋在眼睛上,呼吸加重。

溫硯笙的情動來得并不快,虞卿辭能從溫硯笙的反應中判斷她的感受。

果然沒有外物的助.興,還是有些勉強。

虞卿辭回想溫硯笙對待她時的方式,吻繼續往下時,指尖撥弄輕挑,卻還是停了下來。

算了,她連這個都做不好,要是用了手把人弄傷怎麽辦?

将近十分鐘後,在虞卿辭想要放棄時,溫硯笙的手下滑到了她的後頸上,停在上面輕輕摩挲。

每當虞卿辭落下吻時,便加重力道,以一個虞卿辭能接受的力度将她壓向自己,又在虞卿辭着急時将人微微拉開,給她留出停歇的時間。

她們誰都沒有說話,溫硯笙無聲的教導着虞卿辭,暧昧的聲響流轉在二人之間。

等到結束時,虞卿辭跌坐在地毯上,泛酸的臉頰讓她半晌都回不過神,就連水霧氤氲的眸光也有些滞澀。

溫硯笙遞手過去,虞卿辭看了眼卻沒有動。溫硯笙捏了下虞卿辭的左臉:“我現在可抱不了你。”

虞卿辭像是終于回過神,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卧室內的燈光很亮,被溫硯笙這麽看着,虞卿辭第一回感覺到了羞憤的感覺。

舌尖還殘留着怪異的味道,她不太想說話,目光落向床頭櫃上的水杯,剛走了兩步,就被溫硯笙拽着手帶倒進了床裏,溫硯笙的聲音壓出一聲悶哼。

虞卿辭一愣,正要去查看溫硯笙後肩的傷,擡頭的動作倒像是故意送吻似的,跟溫硯笙親到了一處。

最後還是來了一回。

虞卿辭顧及着溫硯笙後背的傷,不敢抓溫硯笙的手臂,也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全程小心翼翼,緊張的心境下意外的配合。

虞卿辭的雙眸逐漸變得霧蒙蒙,暈開淺淺的水汽。迷離間溫硯笙側頭吻上了她的耳,清淺的呼吸鑽入耳中,每一下都敲在虞卿辭的心頭,她抖得厲害,幾乎要趴不住。

卻因為顧及溫硯笙的手,不敢有任何的掙紮,只能緊咬着唇,直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睡過去時不知道是幾點,一夜無夢,醒來後已經是中午,身側的床鋪早就空了,下床時,聽到從小陽臺處傳來的溫硯笙的聲音。

正在打電話。

“應該不是李總做的,時間很緊,我在他這兒出了事,他也撇不清關系。”

“嗯是,律師方面我已經溝通過,今天就可以讓他們着手發律師函。”

“這個項目本就是我負責的,小辭要做的事也是我的事,不會覺得麻煩。”

虞卿辭的腳步頓住,猜到了跟溫硯笙打電話的人是她爸,一時間有些無言。

好在她爸是個思想封建的老古董,但凡溫硯笙是個男的,恐怕她爸聽了這話都要起相女婿的心思了。

溫硯笙又跟虞柏洲聊了會兒公事,挂斷電話時看到虞卿辭站在玻璃窗內,沖她招了下手:“你爸爸那兒已經請好假,你腿上的傷口雖不嚴重,這兩天好好修養才不會留疤。”

虞卿辭走過去,拿過溫硯笙的手機看了看:“這麽淺的劃痕哪裏會留疤?等會兒你不是還要去醫院換藥嗎?我順道去買個手機。”

溫硯笙應了句‘好’,虞卿辭把手機扔回給她,餘光不經意掃過溫硯笙身後,這才發現她們的酒店後面是一片海灘。

港城半座城市都靠海,又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溫度也比雲城高上幾度,即使是冬季,最低溫度也在十度以上。

從她們的露臺望出去,湛藍的海水與天空交彙,在日光下閃爍着淺銀色的光輝。海水腥鹹的氣息裹挾着淡淡花香撲面,讓人全身心的放松下來。

“午餐已經訂了,很快會送過來,去洗漱。”溫硯笙拍了下虞卿辭的胳膊,催她。

虞卿辭的視線依舊停在前方的海平面上,緩慢的搖了搖頭:“我在美國的一套房子就靠着海,每天一醒來就能看到這樣的景色。看慣了一個人看的海,那時候我就好奇,每天早上有人陪着一起看是什麽感覺。唔,好像确實有些不一樣。”

溫硯笙的目光轉向她,并不接茬:“你看的是風景,又不是人,有什麽區別?”

虞卿辭想了想,笑道:“怎麽會沒有區別?那肯定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适的那個,陪我看風景的人。”

她的語氣似認真又似玩笑,溫硯笙沉默片刻,走向室內:“午餐還要會兒,先喝點牛奶墊墊肚子?”

虞卿辭的視線從海平面收回,轉向溫硯笙拆包裝的動作,對牛奶還是覺得有些膈應:“有果汁嗎?想喝點甜的。”

“空腹喝果汁對胃刺激。”溫硯笙把鮮奶倒入杯中,側身問,“要加熱嗎?”

虞卿辭的神情有些恍惚,沒有伸手接。

溫硯笙以為虞卿辭要喝溫的,廚房裏恰好有微波爐:“那你等兩分鐘。”

虞卿辭的目光追随溫硯笙的背影,還真有種在度假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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