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虞卿辭的電話進來時, 溫硯笙正被虞家一個股東攔下來。今日是年前工作日的最後一天,明日将正式開啓春節假期,博鑫全公司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溫硯笙挂斷電話, 招呼人在辦公室的沙發坐下, 雙手交疊于膝, 半靠在沙發上, 冷淡開口:“有什麽事便直說吧。”

那是虞卿辭堂爺爺的一個兒子,算是虞卿辭的大伯, 經營博鑫旗下的一家小公司。

虞大伯挑剔的喝着程歆泡來的茶,将茶杯重重的往茶幾上一磕,端出長輩的架勢,開口便是:“財務那裏說彙款被你壓下了, 趕緊簽字。”

溫硯笙氣定神閑的喝了口同樣的茶, 對程歆交代說:“下回泡時先悶三分鐘, 把茶水倒了再沖一遍水。”

程歆低聲應:“好,我記下了。”

虞大伯的眉一皺,平日裏因着跟虞柏洲的親戚關系,公司誰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 就算出去談生意,別人也得給三分薄面。他哪裏會看不懂溫硯笙如今這副姿态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他嗤笑一聲:“我聽外面如何誇贊溫教授年少有為,看來也不過如此。怎麽,在博鑫短短半年, 就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溫硯笙不吃他這一套:“我收了虞總的錢,為他辦事,合規合理, 您這話從何而起?”

“既然幫我三弟辦事就趕緊将批款單簽了, 我員工還等着錢發獎金, 到時候耽誤了事情讓公司受了損失,你承擔得起嗎?”明明他是來要錢的,卻端得趾高氣揚,大有一副主人家的氣勢。

溫硯笙轉頭對程歆吩咐:“桌上左數第二個文件夾。”

虞大伯接了文件,陰沉着臉,想看看溫硯笙在搞什麽名堂。

一打開,就看到了一張公司兩年業績的對比圖,下降的百分之十三盈利被着重圈起,顯然是溫硯笙的手筆。

虞大伯:“你調查我?”

溫硯笙淡淡道:“年終彙總,您只是其中一家而已。連續三年利潤為負,我已經想虞總提出減支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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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總已經同意了。”

“你竟敢——”虞大伯怒道,“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态度嗎?這家公司從我爸那時候就存在,公司都是老員工,你這樣做也不怕讓他們心寒?”

“讓他們心寒的并不是我,若是他們真因此失業,博鑫那那麽多崗位,自然不會棄他們于不顧。”溫硯笙顯然已經想好後果,她将文件翻到後面的一頁,不緊不慢道,“這是我對貴公司所做的財務評估,博鑫全年的撥款足夠公司運作,缺的兩千萬我也會讓律師協助調查。”

虞大伯的臉色大變,這事他自認做得天衣無縫,總部財務查賬時都沒發現的事情,怎麽就被溫硯笙知道了?

但他很快就沉住了氣。

這是在博鑫,溫硯笙的權利再大,也不過是個外姓人。

“那又怎麽樣?”虞大伯有恃無恐,“我是虞家的人,早年為博鑫賺了那麽多錢,現在老了拿點錢怎麽了?”

溫硯笙的看着他強撐的樣子,突然笑了:“您說的是。”

虞大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要針對你,你來博鑫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可以合——”

溫硯笙收了笑,淡漠提醒:“所以律師告的也不是您,是虞承朔。”

“你什麽意思?”

“您只是讓財務遮掩了這筆賬,我自然是不能拿您怎麽樣的,畢竟真正拿走這筆款項的是虞承朔,誰拿的,自然由誰來還。”

“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就在您第一回找我後,他便挪用過三百萬來還賭債,我找人敲打過他,但他沒有收斂,只能抱歉了。”

虞承朔就是虞大伯的兒子。之前財報都要直接交給虞柏洲時,虞大伯也不敢這麽做,自從溫硯笙替虞柏洲分擔了一些工作後,公司一些人的心思也就活絡起來。

虞承朔的三百萬,就是虞大伯第一次找溫硯笙示好後挪用的。就連溫硯笙派人來通知時,他也仗着溫硯笙跟他爸關系好壓下這件事,而有恃無恐。

誰能知道溫硯笙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你故意給我下套?”若非溫硯笙不計較一開始的三百萬,後面又怎會多出一千多萬?

“我只給你兩天時間,把缺的款項都補上。”溫硯笙的指節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了兩下,不給他任何商量的機會,“過了這個周末,周一是年終大會,您若謹言慎行,這件事情自然不會被虞總知曉,否則,您只能陪您兒子去牢裏過這個年了。”

兩千萬,加上博鑫的律師,足夠虞承朔在裏面待上好幾年。

虞大伯胸膛劇烈起伏一陣,溫硯笙也沒再說其他的,氣定神閑的坐在一旁品茶。

虞大伯沒想到會這樣栽在一個小輩手裏,此刻把柄在人手中,卻又不能不低頭:“好,年會上我會幫你,但結果我無法保證。”

溫硯笙卻搖了頭。

“這都不夠?”虞大伯咬了咬牙,詳細道,“我會去說服虞家其他手裏有股份的親戚。”

溫硯笙還是搖頭。

虞大伯拍了下茶幾,指着她罵:“溫硯笙,你胃口別那麽大,且不說你不能讓全公司上下都偏向你,若是真的偏向你了,你以為我那位三弟就真會把博鑫的決策權交給你?”

“我聽說你最近在查虞卿辭。”溫硯笙不為所動,自顧自的說,“是想在年會上挑她的錯?”

對于這些親戚來說,溫硯笙這個外人掌權可比虞卿辭要好得多,他們自然樂得在這種時候幫溫硯笙一把。虞大伯以為溫硯笙終于要露出真實目的了,腦子一轉,勉強放下手,說:“是。”

溫硯笙點點頭:“查出來的東西都給我,沒有我的允許,我不希望被多餘的人知道。”

虞大伯越聽越不對勁:“你是不想讓我們針對我那個侄女?”

“你們的意圖太明顯了,你覺得虞總會發現不了?”溫硯笙直直的望着他,眸光沉冷,“東西發給我,請回吧。”

虞大伯被她的眼神盯得後背發涼,忙起身走向門口,出去時,他轉頭往後看了眼,還是忍不住勸:“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只要操作得當,我三弟也不會察覺到我們聯手了。 ”

“我跟你,什麽時候聯手了?”溫硯笙擡頭,神情淡漠。

虞大伯磨了磨牙,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人走後,溫硯笙單手支着頭,閉目養神。

虞大伯的效率很高,幾份文件在十分鐘後發到了程歆的郵箱。程歆将其打印出來,遞給溫硯笙。

這跟溫硯笙之前的猜測吻合大半,溫硯笙看完後,吩咐她:“對這些項目負責人挨個敲打一遍,要是再生事,讓他們年後別來公司了。”

程歆抱着文件,欲言又止。

溫硯笙:“有話直說。”

程歆斟酌道:“不用告訴小虞總嗎?”

其實問出這話時,程歆就做好了溫硯笙不搭理她的準備。溫硯笙已經吩咐的事情,向來沒有第二種選擇。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溫硯笙解釋了一句:“讓她歇一歇。”

程歆:“啊?”

“賬是她查的。”溫硯笙指了指那份財報,語氣沒什麽起伏的道,“一晚上就查清楚了,比你的效率高了不少,程助理閑下來的時候,可以适當提升一下專業技能。”

程歆:啊啊啊?

她找誰進修啊?

虞卿辭剛進公司的時候可比她慢多了,有些東西還是她教的呢,到底是誰在偷偷給人開小竈?

程歆有苦難言,憑借專業素質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她扶了下眼鏡,說:“好的,我會的。”

溫硯笙擺手:“忙你的去吧。”

溫硯笙給虞卿辭回撥電話時,虞卿辭剛從外面辦完事回來:“也沒什麽事,聽說我大伯去了公司,我猜他就是沖着你去的,你要是不想見可以不見。”

溫硯笙:“人已經打發走了。”

虞卿辭笑:“是我多慮了,他哪能從你手上讨什麽好。”

溫硯笙沒解釋他們的談話內容,轉而問起:“你事情辦完了?”

虞卿辭:“嗯,剛上樓,想念程助理泡的咖啡了,她在嗎?”

“剛出去辦事。”溫硯笙道。

“啊。”虞卿辭的語氣有些遺憾,“那我就自己去沖一杯吧。”

溫硯笙的手摩挲過茶杯沿,茶水已經半涼了。于是她提議:“我剛好要去倒水,順便給你帶一杯,要過來嗎?”

虞卿辭的腳步一頓,呼吸很輕:“去你辦公室嗎?”

“嗯,來不來?”

虞卿辭的腳尖當即轉了方向,眼裏帶着揶揄的笑:“既然你盛情相邀,我怎麽好意思拒絕呢,咖啡要加點奶。”

虞卿辭跟出辦公室的溫硯笙撞了個正着,溫硯笙神色自若的向她點了下頭,走向茶水間。

虞卿辭熟門熟路的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茶幾上的兩個茶杯,努了努嘴,嫌棄的坐到另一邊。

溫硯笙剛端着咖啡杯進來,她就問:“我大伯找你又有什麽事啊?”

“來投誠,說是年會上要幫我一把。”溫硯笙把咖啡遞給虞卿辭。

虞卿辭捧着咖啡杯,一臉唾棄:“之前我還沒畢業的時候,每回回國他都來找我,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正事做不成,淨搞些歪門邪道。現在見我這裏沒突破口,又纏上你了。”

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說起來也是虞家自己的事情,虞卿辭不太想污了溫硯笙的耳朵,心裏更不滿了。

溫硯笙沒有隐瞞:“他說他能改變虞家其他持有股份股東的想法。”

虞卿辭:“你怎麽回複他的?說考慮考慮?”

溫硯笙還沒說什麽,虞卿辭就先說:“不準。”

話出口,連虞卿辭自己都覺得毫無理由。

溫硯笙這半年來做的事所有人有目共睹,就算那些親戚偏向溫硯笙也是合情合理。

退一步說,就算這些人都倒戈了,溫硯笙也不會偏私于他們,并不會傷到公司利益。

溫硯笙顯然沒有要跟虞大伯合作的念頭,聞言,還是問了句:“為什麽?”

虞卿辭不悅:“你是我這邊的,你跟我有過約定,你是我的……”

人。

虞卿辭猛地停住了話,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在某種意義上,溫硯笙其實并不屬于她。

所以虞家那些蠢蠢欲動的親戚才敢來搶人。

可是從她跟溫硯笙有約定開始,不,應該說是從她回國開始,溫硯笙就是她的人,就該跟她站在同一立場。

無論博鑫的哪個高管哪個股東來,溫硯笙都該毫不猶豫的拒絕。

虞卿辭放下咖啡杯,跨到了溫硯笙的腿上,按着溫硯笙的肩膀,盯着她一字一頓的說:“反正就是不準。”

溫硯笙說:“好。”

聽到肯定答複的虞卿辭反而又不滿足了。這一件事溫硯笙聽了她,那下一件事是不是又會跟她站到對立面去了?

這種感覺讓虞卿辭極為不爽,她将其定義為占有欲在作祟。

于是她提出了另一個要求:“在港城的時候那些人給我起了一堆亂子,今晚得加班,你陪我吧。”

溫硯笙知道這事,準确來說,也是虞卿辭特意給他們的留的機會,虞卿辭既然有把握,她也不必多問。但今晚……她遲疑片刻,說:“我今晚約了人。”

虞卿辭面無表情的‘噢’了聲,裝出一副大度的表象:“你去呗,反正也沒什麽事。”

“我結束了來找你?”溫硯笙提議道。

“不用,我忙完就回去了。”虞卿辭說完就起了身,“我還得去發個文件,走了。”

她怕再待下去,就會忍不住問溫硯笙晚上要去見誰,就會忍不住偷偷跟着溫硯笙一塊去。

但她晚上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虞卿辭勉強冷靜了一些,看着熄屏的手機深思:其實她也可以找個偵探尾随溫硯笙……叭?

于是三個小時後,在收到偵探發來的一棟別墅照片時,虞卿辭面無表情的問:“沒拍到人?”

偵探:“門關得太快,沒看到。”

虞卿辭:“不用,你給我形容一下你看到的人。”

“是個年輕的女人,長得很漂亮。”偵探簡單的描述了一番,十分貼心的問,“需要我翻牆進去拍照片嗎?”

虞卿辭的目光在他第一句停了将近有半分鐘,手指機械的打了行字,直到把‘她有我好看嗎’發出去時才回過神,忙撤回,吩咐偵探:“你也不怕被抓進去,回來吧,不用拍了。”

溫硯笙約的人是秦明煙。雲城和滬城相鄰,下了高速正好趕上晚高峰,好在秦明煙發來的地址是一棟郊區的別墅,才不至于因為車輛限號而無法到達。

來開門的是薄黎也,滿臉笑意的跟溫硯笙打招呼:“溫教授,晚上好。”

“晚上好。”溫硯笙看向她身後,沒找到人後,禮貌的問,“秦明煙在做飯?”

“沒有,今晚我來做菜。”薄黎也指了指胸前的圍裙,“她被我打發去買花了,你先進來坐吧。想喝點什麽,我給你拿。”

溫硯笙聽到薄黎也要下廚時微微詫異,據她所知,薄黎也家也曾盛極一時,就跟虞卿辭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秦明煙出國時那些熟悉的生活技能,就是從薄黎也身上練出來的。

但畢竟兩人分開過這麽多年,娛樂圈也沒有大衆所見的那樣光鮮亮麗,恐怕早就學會了。溫硯笙不動聲色的示以微笑:“你忙你的,不用顧及我。”

“行,那你有需要就叫我啊。”

溫硯笙坐下沒多久,大門就再度打開,秦明煙抱了束彩色玫瑰進屋,嫌棄的把玫瑰塞給迎接的薄黎也:“拿着,你要的十種顏色,那店員看我的眼神都要以為我色盲,買這一堆花花綠綠的回去認顏色。”

薄黎也忍着笑,顯然是故意刁難人,摟着秦明煙的脖子給了她一個熱情的吻。

秦明煙單手撈着薄黎也的腰回吻過去,眼見着氣氛越來越少兒不宜,溫硯笙适當的咳嗽了兩聲。

兩人的動作停下來,溫硯笙絲毫沒有破壞人好事的自覺,從容的看向秦明煙:“我倒是不介意看一場活春宮,但你的小朋友可能不樂意。”

“誰讓你來那麽早,有沒有點當客人的自覺啊,非禮勿視懂不懂?”秦明煙不爽的白了她一眼,拖着薄黎也進了廚房。

廚房被做成半開放式的格局,周圍一圈都很整潔,沒什麽油煙味,顯然不常開火。

溫硯笙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裏正經嚴肅的新聞報道,聽着從廚房傳來的嬉鬧聲,揉了揉眉。

明明秦明煙和薄黎也沒做什麽,兩人就是互相幫忙着做菜,但那氣氛,還是很讓人受不了。

溫硯笙回憶起秦明煙剛上大學時候的樣子,若有所思。虞卿辭開玩笑時總愛把她比作工作機器,其實那時候的她遠比不上秦明煙冷漠自律,像是一臺全天候不停歇運行的機器。

溫硯笙半夜醒來,都常能看到秦明煙在那做方案。

直到秦明煙身體不堪重負病倒,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星期才能下地時,她問秦明煙,秦家就這麽重要嗎?以秦明煙的能耐,畢業後白手起家未嘗不可。

秦明煙當時盯着病床被單的一角,沉默了許久,說了一句:“白手起家要多少年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才能讓她繼續過上那樣的生活?溫硯笙,我沒有底。”

溫硯笙一直都知道秦明煙心裏有人,那張折舊的照片她也無意間撞見過幾回。

當時她不理解,現在看着廚房裏打鬧的兩人,溫硯笙突然覺得,秦明煙的那些年,也挺值得。

溫硯笙跟秦明煙室友多年,對彼此的口味還算了解,飯菜很合她的口味。

秦明煙給薄黎也夾了筷子菜,察覺到溫硯笙看向她們的目光時,突然想起什麽,舉起杯子:“喂,剛剛你是不是叫小也小朋友啊?以後不準這麽叫她,她小不了你幾個月。”

溫硯笙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不多争辯:“嗯。”

秦明煙跟她碰了杯,調侃着:“該被叫小朋友的應該是小虞總那樣的,今天怎麽不把人一起帶過來?”

溫硯笙抿了口,目光落下時,突兀的問了句:“你當初是怎麽把人追回來的?”

秦明煙都做好溫硯笙不搭理她的準備了,聽到這句話後,還沒完全咽下的酒在喉口轉了一圈,險些被嗆到:“你問這個幹什麽?”

她的語氣不太好,畢竟她追人時手段不太正當,現在說起來也有些不好開口。

溫硯笙:“不能說?”

薄黎也鄙夷的看了秦明煙一眼,主動說:“怎麽,你敢做還不敢讓別人知道了?”

她笑嘻嘻的看着溫硯笙,叫得可甜:“溫姐姐,我告訴你呗,你別看她現在是個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當時她可是拿着一份合同逼我賣身,還說什麽不簽就讓我爸去坐牢,可兇了。”

那聲‘溫姐姐’讓秦明煙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度。

溫硯笙眸光一動,看向秦明煙的眼神裏帶了點探究。秦明煙老底都被掀了,可偏偏掀底的人還是自個老婆,打不得罵不得,只能生生忍下去。

她重新坐正身體,問:“咳,你問這個幹什麽。”

溫硯笙:“參考。”

秦明煙頓時覺得失了的面子回來了,當即調侃:“喲,跟博鑫那個小朋友?”

溫硯笙不想說了,重新夾起菜。

秦明煙舉雙手:“行了,我不調侃你,說吧怎麽了。”

溫硯笙思索着:“她把暧昧關系當成一場游戲。”

秦明煙頓時對虞卿辭佩服得五體投地。敢情這兩人折騰那麽久,還沒在一起呢?上回給溫老爺子祝壽時那兩人如膠似漆的,原來溫硯笙還在當備胎呢。

“可我看她挺粘你的啊,對你言聽計從的。”秦明煙還是覺得有些荒唐,“你怎麽還不下手?”

溫硯笙:“她想占上風,我也想。”

秦明煙一臉無語:“你們連這個都要争?”

溫硯笙看了眼薄黎也:“那你當初逼她簽合同?”

秦明煙面不改色:“那不一樣。”

溫硯笙皺着眉:“有什麽不一樣?”

秦明煙也很難說,因為兩個人能在一起,主動權不一定就掌握在強勢的那一方。

于是她故意說:“因為她愛我。”

就像秦明煙了解她一樣,溫硯笙也了解秦明煙。她笑了笑,問:“要是她以後遇上更好的人,不愛了呢?”

秦明煙轉頭看向薄黎也,長長的‘嗯’了一聲:“也有道理,得防患于未然。”

薄黎也倒酒的手一頓,差點把酒瓶給扔了,欲哭無淚:“溫姐姐,算我求你了,別跟她聊這個了。”

兩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女人,把這種心眼子用到感情控制上,她晚上還敢不敢睡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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