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過年的時候人一多,有些事情就更加避免不了。

飯桌上的重要話題在初三這天,終于從事業發展燒到了個人感情, 虞卿辭那位要離婚的堂姐, 成為家裏人首要的攻讦對象。

滿桌子的人一口一句熟悉的勸和, 卻沒一個真的耐下心詢問堂姐離婚的原因。

虞卿辭悄悄往堂姐的方向看了眼, 只見那位堂姐神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幕, 面不改色的夾着菜。

好在下午的賓客提前上門拜訪,才讓這餐午飯早早結束,虞卿辭有心想要安慰幾句,可堂姐剛放下筷子就上了樓, 顯然不想被打擾, 虞卿辭在她房門口站了會兒, 搖着頭回了自己房間。

虞卿辭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給溫硯笙發了個視頻請求,音樂響了半分鐘,虞卿辭都做好被拒絕的準備時, 視頻卻被溫硯笙接了起來。

溫硯笙那端是書房的背景,接起視頻時正在看一份文件,虞卿辭笑着打趣:“你鎖門了嗎幹姐姐,小心門裏有眼, 被窺探了機密啊。”

溫硯笙翻過一頁,擡頭看了她一眼,顯然早就習慣了她這副不着調的樣子:“你腦子裏一天天淨在想些什麽?”

“你都多久沒回溫家了, 裝幾個針孔攝像有什麽不可以的?”虞卿辭反駁了一句,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壓低聲音,“他們不裝那你自己去裝一個呗,然後監控連接到我手機裏。”

溫硯笙皺着眉呵斥:“胡鬧。”

虞卿辭不滿的‘哼哼’兩聲:“不給看就不給看呗,兇什麽。”

溫硯笙翻轉手機攝像頭,放到文件寫有關鍵詞的上方,引開話題:“方志明的事确實讓于婉華着急了,這兩天家裏親戚明裏暗裏鬧了好幾回,就連老爺子也來當說客,想讓我停手。”

別看方志明只是個娛樂公司的老板,二十幾年的關系網鋪展下來,能做的事情可不少。

虞卿辭輕嗤:“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要是方志明真的跟你爸媽當年的那樁事沒關系,他們至于這麽急嗎?”

不過讓她更為不滿的是溫家那些旁觀者的态度,尤其是溫硯笙的親爺爺。唯一的兒子死得蹊跷,他不幫着孫女也就算了,還幫着別人來求和,難不成當年的事也有他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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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不至于那樣做。”溫硯笙像是能看出虞卿辭的想法,“當年我爸出事,讓溫家聲譽一落千丈,那時候他就犯了心髒病險些沒搶救回來,才讓其他人有了奪權上位的機會。現在他年紀大了,更經不起折騰。”

虞卿辭對溫煜風一貫沒好話:“他也不怕明嘉到時候落在他大孫子手裏,敗得更快?”

溫硯笙無奈的看她一眼,說兩句後又岔開話題:“家裏沒人拜訪?難得看你閑着。”

“要啊,人已經在樓下了。”虞卿辭搖頭晃腦的提起剛剛吃飯時堂姐的事,“本以為今天會輪到我了,沒想到有姐姐在那擋着,你說我是不是該給她送份禮?”

溫硯笙問:“你打算送什麽?”

虞卿辭眼珠子一轉:“送個厲害的離婚律師吧,侄女的撫養權還有房車股票,以及這些年的花銷,可一分也不能少。”

溫硯笙偏頭看了她一眼,忍笑:“你這是在幫你姐找律師還是找強盜?”

虞卿辭:“能達到目的就好。”

“但這終歸是你姐自己的事,你也別太摻合。”溫硯笙提醒她。

“嗯我知道的。”虞卿辭說,“我私下給姐姐推薦,肯定不會當着別人的面的跟她提,不然這把火遲早得燒到我身上。”

溫硯笙想起虞卿辭方才的那句‘有姐姐在那擋着’,擋的什麽,不言而喻。

“你家裏又給你安排相親了?”

“暫時還沒有,一群已經退了休的長輩,事業沒什麽好插手的,不就操心起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了?”虞卿辭還挺理解他們的,“就算提了也就是随口說說,我自己都愛聽八卦,總不能攔着別人吧?”

“不過有件事挺麻煩。”虞卿辭頓了頓,忽然看向溫硯笙的眼,說,“溫硯笙,我感覺我家裏人都不太信我在外面的那些的風流債了。”

溫硯笙好笑的看着她:“本就是假的,自然不會信。”

也是,那些明星替她賺錢,她替他們擋去圈子裏那些不幹不淨的手段。

虞卿辭看着溫硯笙,繼續賣慘:“他們不相信,那些觀望的人肯定也不相信,今天有堂姐,明天不知道會輪到誰,不出一周,幾個小輩輪一遍,肯定能繞到我這來。”

“剛剛不是說不能攔着別人嗎?”

“我現在又反悔了不行嗎?”

“你這麽聰明,也躲不掉?”溫硯笙再次笑了笑,聲音輕柔。

“畢業後沒結婚的人沒人權,你不懂。”虞卿辭唉聲嘆氣,“連我媽都得放棄偉大的藝術來這裏浪費時間,我就更命苦了,哎,真苦。”

“那你辛苦一些,再忍一忍。”溫硯笙拿過一旁的臺歷,思索片刻,安撫道,“不是要放焰火嗎?等過兩天我去接你。”

“過兩天是什麽時候?”虞卿辭來了精神。

溫硯笙:“看你那的年節什麽時候能結束?”

虞卿辭按照往年習俗算了算,估摸着還得一周。

就在這時,虞卿辭卧室的房門被敲響,另一位堂姐來叫她,說是虞柏洲在找她。

虞卿辭沖溫硯笙做了個手勢,,挂斷了視頻。

虞柏洲跟幾個老朋友坐在花園裏賞梅聊天,虞卿辭走過去時,卿意竟然也坐在那裏,先看到了她,對招了下手:“小辭,過來。”

虞卿辭上前叫了聲‘爸媽’,又在對着其他人挨個喊了‘叔叔阿姨’打招呼。

這些人都是虞柏洲關系不錯朋友,虞卿辭之前見過大半,打了一圈招呼後,虞柏洲招乎虞卿辭去他旁邊坐下。

由于是過年,來拜訪的人都會帶上妻子和兒女,顯得更為親和。聊了會兒,其中一位中年男人問起虞卿辭在美國的學校,對她似乎頗感興趣,虞卿辭報了學校名,就見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對着他身後的兒子問:“那你們豈不是校友?”

虞卿辭的目光轉向他身後的男人,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那裏時就連陽光都在他的肩膀上偏愛一分。

她詢問了對方的入學年份和專業,發現比她小一屆,讀的也是金融,今年剛本科畢業。

目光對上時男人友好的笑了笑,虞卿辭禮貌的打招呼:“你好。”

男人也回:“你好。”

虞柏洲似乎看出了點老朋友的用意,示意虞卿辭去拿點喝的:“你們年輕人不愛喝茶,進屋裏拿些果汁過來吧,你一個人拿不了的話找個人陪你過去。”

虞卿辭不由好笑,在場好幾個小輩,她一個人肯定拿不了那麽多份喝的。這個‘陪她’去的人選就在眼前了,她但凡說一個‘不’都會顯得沒禮貌。

虞柏洲開了口,虞卿辭還是得給個面子,從容的邀請那個年輕男人陪她進屋拿果汁。

阿姨榨好的第一杯果汁被虞卿辭遞給了男人,男人跟她道謝,似乎是想說點什麽,虞卿辭主動提了母校,順口問了句:“之前在學校時是不是一起做過項目?”

說到這個,男人的話明顯順暢起來:“當時組裏人多,我也沒做出什麽好的成績,以為你已經忘了。”

虞卿辭對他的記憶确實不太深刻,相比起男人,虞卿辭對男人的姐姐更為熟悉。男人跟家裏的姐姐同父異母,姐姐早已接手家業,她們也打過一次交道。

為了讓家族利益最大化,家裏的第二個孩子往往不會被特別培養,免得起了争執。男人注定與繼承權無緣,他的父親大概率是想給他找個家境出色的妻子,以彌補這方面的虧欠。

男人在學校時也許并不出挑,可虞卿辭讀的專業每年只招收不到二十人,能考上的皆是萬裏挑一。男人家裏給不了這方面的幫助,妻子便是他唯一的依靠。

虞柏洲也許猜到了,所以順水推舟。

虞卿辭盤算着這件事,就有些心不在焉。手無意識的摩挲過手腕,手表溫亮的一角抵上指腹。

低頭一看,正是從溫硯笙那兒順走的一塊表,愣了愣。

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舉動,視線順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誇贊了一句:“虞小姐的手表很好看。”

虞卿辭接過阿姨遞來的第二杯果汁,對着阿姨交代其他幾杯送到花園後,跟着男人往屋外走:“是嗎?其實我不太喜歡這個配色,有點暗,太過商務了。”

“這個牌子的表确實有點難買,我正好有些關系,你若是喜歡,我找人給你捎塊适合你的?”男人主動說。

“那可不行,這是別人送的,我總得戴一段時間。”虞卿辭喝了口果汁,在前面帶着路,邊走邊聊,“我都說不合适了,還非要我戴着,說是能壓一壓我的性子。”

男人聞言一愣:“……是虞叔叔送的嗎?”

畢竟能管教虞卿辭的人并不多,虞卿辭還這副拿對方沒辦法的模樣,他下意識就想到了父母。

虞卿辭搖搖頭:“我爸看我不順眼時只會拿一堆文件讓我重做方案,哪能那麽好脾氣?”

男人沉默幾秒,問出另一種可能:“……虞小姐,那是你對象送的嗎?”

虞卿辭挑了下眉,沒有正面回答,但她的語氣頗為無奈:“可能送表時她想讓我收斂着些,別見了人就亂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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