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竟然白首（一）

兩年時間過得飛快，這兩年，發生了許多事情，趙媛和譚晨昕結婚了，劉宇涵的孩子也出生了，是個可愛的女孩，王旭倒是沒有再找過李林森，但他卻和楊雲在一起了，這倒是出人意料，李林森從大三開始從學校搬了出來，和曹玦住在一起。

轉眼間，李林森已經大四了，要開始準備實習了，晚上，李林森對着面前的簡歷表，直皺眉頭。

這幾天很多大企業會來學校開宣講會，李林森聽得腦袋都疼的。

李林森在網上填了N多個非常複雜的申請，看過許多公司的官網，然而，這還僅僅是開頭，正式的實習還要會經過一輪又一輪的筆試面試，通常有一輪簡歷關，一輪網測，一輪筆試，一輪群面，一輪終面，流程非常之複雜。

李林森浏覽了一圈下來，已經暈頭轉向，她一下撲到坐在一旁的曹玦的懷裏，哀嚎道：“為什麽實習這麽難？你當初是怎麽做到的？”

曹玦正看着合同，見李林森撲過來，不禁笑道：“這些總是要承受的，要不你來我公司，我給你開個後門。”

李林森立馬拒絕：“不行，專業也不對口啊！再說，你們公司允許員工工作時間談戀愛嗎？”

曹玦道：“你可以做我的文秘，打打表格什麽的總行吧！何況這規矩都是人定的，我還不能在公司談戀愛嗎？”

李林森搖搖頭：“你太小瞧我了，我一定要自己找個實習單位。”

“想好了，我們公司今年的實習生如果招滿了就沒有你的份了。”曹玦一臉遺憾地說。

李林森瞪了曹玦一眼，氣得抱起電腦就走。

曹玦還在身後不死心地勸她：“真的不去我的公司嗎？待遇很高的。”

不得不說，李林森還是很幸運的，她的簡歷被一家報社錄用了，并且順利通過筆試，接下來就是面試。

面試那天，正好是星期一，李林森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吃完早飯，曹玦開車送她去面試，一路上，李林森不停地碎碎念：“我的衣服怎麽樣？合适嗎？”

“合适。”

“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太年輕了？人家會不會覺得我沒經驗啊！”

“沒事，年輕優勢大。”

“我要是緊張了說話結巴怎麽辦？阿玦你要幫幫我！”

“寶貝，是誰說要自力更生，自食其力去找一份工作的？”曹玦扭頭笑道，語氣揶揄。

李林森氣得不再理她，轉過頭看向窗外。

報社招聘區已經擠滿了人，曹玦在車裏看見外面黑壓壓的人群，突然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林森眼神帶笑，鄙夷地說道：“你一去，人家伺候你還來不及！”

曹玦淡笑：“那你自己去吧，放心，随時歡迎來我公司給我當文秘。”

李林森忍不住給她一個白眼，憤憤地下車走了。

李林森進了大廳，就直接去了電梯口，那裏有很多人，但卻很安靜，大家都噤聲，弄得李林森一臉緊張。

最後，到了李林森，她深吸一口氣，推門進了面試房間，房間裏坐着四個面試官，兩男兩女，李林森面前那個像是職位很高的樣子，大概四十歲左右，戴着眼鏡，頭發有點禿頂，他兩邊的人都将資料遞給他，還稱呼他為“霍總監”。

李林森應聘的是編輯助理，現在招聘單位越來越嚴格，僅僅是一個助理職位，就有幾十個人來競争，李林森看着從面試辦公室出來的人，想到以後可能會在這裏工作，并且會留在這個城市和曹玦生活在一起，立即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面試官們很嚴肅，好在李林森準備充足，也就沒有那麽緊張了。

李林森首先進行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叫李林森，H大學中文系專業本科生在讀，除此之外，本人在校期間擔任……”

這時，那個坐在李林森正前方的男人擡起頭，他旁邊的人笑着對他說：“霍總監，你的校友。”

李林森一聽，立刻沖那個被稱作“霍總監”的人鞠躬道：“學長好！”

霍總監笑着搖搖手，又提了幾個問題，李林森分別一一作答。

他們注視着李林森，時而點點頭，偶爾會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些什麽。

經過一輪問話，霍總監抛出最後一個問題：“李小姐，如果現在給你一百元的經費，讓你去了解一下某通訊公司近幾年的交易狀況以及工資待遇，你該如何分配這筆資金？請簡潔回答我的問題”

這和應聘編輯助理有什麽關系，李林森暗道，合着這才是重頭戲，又想到曹玦囑咐過她，越是奇怪的問題，就用奇怪的答法。

李林森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道：“首先，我會去通訊公司，找到那些公司的員工，用這一百元請他們每人喝杯奶茶，”這時幾位面試官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看着李林森會繼續說什麽，李林森頓了頓，繼續道：“然後，請他們做一些問卷調查，并詢問一些關于公司交易狀況。”

李林森看到，那個被稱為霍總監的男人淡淡地點點頭，笑着看着她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李林森回家以後，整整等了一個月，曹玦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還總在一旁勸道：“我正好缺個文秘，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李林森都快放棄了，聘書才下來，通知她周一去報道。

李林森後來才知道這個職位僅僅錄用了三個人，她跟着霍總監學習，霍總監帶着李林森和另外兩個實習生負責生活版報道，這個報社最厲害的是財經版欄目，生活版欄目相對輕松一點，不過霍總監人非常好，見到李林森還開玩笑說：“小李，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奶茶？”

李林森懊惱，看來自己在面試的回答已經出了名。

作為新人，李林森自然不會在一開始就負責重要的欄目采訪，她平時只是做一些簡單的策劃，并且還要把欄目修改意見搜集起來，然後拿給她們的部長過目。

她們這一樓層很多人忙忙碌碌，平時倒不怎麽交流，這讓李林森覺得很輕松，平時懶散閑适，倒也不是很費心，她以前倒是一向獨立慣了，結果曹玦一出現，立刻激發了她的惰性，恨不得天天任曹玦寵着慣着，趙媛不止一次笑稱曹玦把李林森慣壞了。

更何況，一旦踏進工作崗位，能力倒成了次要，會辦事看眼色才是主要，李林森的部門，每年都有好幾個人都想方設法的擠進到財經部門，因為財經欄目最吃香，一抓一大把的財經熱點，李林森有一次送文件時就看到看到財經專欄的雜志，她匆匆看了一眼，竟然還看到曹玦在上面，大概是燈光問題，李林森覺得雜志上的曹玦面容更加冷峻，和家裏那個一點都不像。

晚上，李林森對着曹玦念白天看到的雜志上的報道：“曹玦，聖培集團低調董事長，年輕有為，從事……”

說着，李林森不禁咂咂舌，道：“阿玦，你很吃香嘛！”

曹玦将電腦一合，趁李林森不注意，把被子一掀，将李林森抱住，一邊脫着她的衣服一邊說：“我吃不吃香，你先嘗嘗。”

元旦前一天，曹培啓特地囑咐她們回去過，于是，曹玦提前下班接李林森。而那邊李林森剛準備走，組長給她一個文件，道：“你先把這個打印出來，再把這個月的表格核對一下。”

李林森只好留下來，她知道組長肯定又去約會了，這本來是組長的活，沒辦法，自己是新人，考核還在公司手裏呢！

曹玦在車裏等了将近一個小時，才看到姍姍來遲的李林森，待李林森走進，曹玦問：“元旦還加班嗎？”

李林森搖搖頭，道：“沒有，是臨時派來的活。”

這時，她們旁邊剛剛開過去的一輛車又倒了回來，只見車窗緩緩搖下，霍總監的那張臉露了出來，李林森看見，趕緊問好：“霍總監好！”

而霍總監卻直接下了車，對着李林森點點頭，又看向曹玦，語氣客氣：“曹總，你好！”

曹玦面色淡淡，颔首回道：“你好！”突然又問了他一句：“你們公司加班給工資嗎？”

霍總監一愣，斟酌一下後，說：“今天不加班，怎麽？”

李林森這時反應過來，趕緊解釋是組長臨時安排的工作，和加班無關，她剛說完，曹玦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

霍總監被她的氣場吓了一跳，不得不說霍總監真是個人精，只見他眼神一動，語氣真誠親切，道：“新手都這樣，都這樣，沒事，小李經驗足，以後肯定前途無量！前途無量！”

曹玦見他把“前途無量”都提了出來，挑眉看了霍總監一眼，後者立刻搓着手幹笑着。

晚上回去時李林森還沉浸在過節的氣氛中，一個勁地切着歌，曹玦看着身旁一臉惬意的李林森，心裏嘆道：唉，傻姑娘，受了委屈還不自知。

曹玦和李林森剛到曹家，張姨和劉叔便早早的迎出來，曹玦将買的禮品遞給劉叔，問道：“我外公呢？”

劉叔笑道：“老先生在書房。”

曹玦拉着李林森進了家門，曹培啓拿着一副字下來，想給它裱起來挂在牆上，李林森來過很多次，和曹家上下已經很熟悉，她認真地注視着曹老爺子寫得字，毫不吝啬地誇獎：“非常好，外公。”

曹老爺子一臉笑意，顯然很受用，曹玦卻在一旁撇撇嘴，煞風景地說道：“你有時間待在家裏寫寫畫畫，何不多出去走走，你看看你現在‘三高’都快出來了。”

老爺子卻不以為然，知道她不會說什麽好話，只低頭和藹地問李林森用那個顏色裱比較好。

晚飯後，曹玦上樓回了卧室，李林森已經待在床上，一臉神秘地躲在被子裏偷偷看她，曹玦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走上前将被子掀開，将手裏的牛奶遞過去，道：“先把牛奶喝了。”

李林森結過牛奶，喝了一口，突然對曹玦眨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阿玦，你把眼睛閉上。”

曹玦見她嘴巴上糊了一圈淡淡的牛奶，神情雀躍，也不拆穿她，乖乖地閉上眼睛。

一陣淅淅索索之後，曹玦感覺自己的手被拉住，一個冰涼的東西，套在自己的手指上，接着聽見李林森道：“阿玦，生日快樂！”

曹玦心裏一驚，突然睜開眼睛，便看見李林森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低下頭，看見無名指那裏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的光暈閃爍，銀白色的光圈在燈光下閃閃發亮，而中間那一粒鑽石，璀璨奪目，絢麗的讓曹玦一瞬間眼眶發熱，她看着笑眼盈盈的李林森，忽然想起她們相遇時，那時李林森懵懂無知，天天粘着自己，時不時露出憨憨的笑容。

而如今，自己快到而立之年，最牽挂着的人兒就在身旁，曹玦輕輕撫摸着李林森的臉，靠着她的眉心處輕輕一吻。

李林森一臉嬌憨模樣，心裏暖意融融，她為了這對戒指，可是毫不猶豫地花了她大半積蓄，如今見曹玦帶上，魅力四射，自然心甘情願，覺得萬分值得。

曹玦拉過李林森的手，示意地看着她，李林森會意，拿起另一枚戒指，放在曹玦手裏，只見曹玦将戒指戴在李林森手中以後，低頭吻上李林森的手背。

外面冰天雪地，室內卻一片暖融，窗上結下的一層冰花，像是受不了一般，在暖暖的燈光下，慢慢地融化，順着平滑的玻璃向下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

而李林森此時正躺在曹玦身下，她緊緊抓着曹玦的肩膀，潔白的額頭上覆蓋着薄薄的細汗，李林森難耐地喘着氣，汗珠順着脖子向下劃過。

曹玦吸咬着她的鎖骨，接着，曹玦被李林森脖子上的軟玉硌到，那是曹玦從小送給她的玉，自己一直戴着，直到後來給了李林森，她眼神情緒翻滾，低頭含着李林森胸前的紅線，重重地吻下去，又沿着紅線向上回吻着李林森的唇。

李林森覺得呼吸間一片滾燙。

曹玦靠近李林森的耳邊，對着她的耳垂輕輕吮吸着，李林森忍不住輕吟一聲，曹玦在她耳邊低語道：“寶貝，你是我的。”

李林森感覺曹玦在耳邊吹着熱氣，不禁心神蕩漾，腿也不自覺地攀上曹玦的腰，她恍恍惚惚之間，感覺柔軟的床好像化作一池春水，熱氣騰騰，微波輕浮，自己也不受控制地随着曹玦一起浮動着。

李林森在即将進入睡眠時輕喃一句：“阿玦，我們要個孩子吧！”

耳邊随即傳來一陣輕笑，李林森聽到曹玦溫柔道：“好啊，你給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