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歸心
歸心
衛紀黎離開皇宮後, 立刻打馬回了府邸,他将馬兒甩給一旁的小厮,疾步往府裏走去。
“大人, 您回來了!”管家瞧見他進來, 驚訝地迎上去。
“府中一切可好?”
“好……好……”管家面容皺巴,“也不好……”
“怎麽了?”
“夫人她……回将軍府了。”
衛紀黎一訝:“為何?”
管家擦了擦汗:“就是想家了吧。”
衛紀黎怒喝:“說實話!”
“前段日子,允華郡主來了一趟,兩人發生了些争執,後來夫人就回娘家了。但大人放心,夫人沒受什麽欺負!”
衛紀黎臉冷下來, 旋即轉身,闊步如飛,走出了府門。
管家小跑着追上去:“大人,您幾日前寄回來的信件,寫得太少了, 下次多寫幾句吧……”
門口小厮正要把馬兒牽走,衛紀黎就奪過了他手裏的缰繩, 眨眼間,他就如一陣風般消失在長街。
此時的沈青杏正在院子裏給花草澆水,一個黑影就急急掠來,一把将她打橫抱起,抱着往将軍府外走去。
“啊!”沈青杏吓了一跳,待看到他的臉時, 才吃驚地問:“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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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紀黎臉色鐵青, 腳步不減:“跟我回家。”
“等等……你放我下來, 我自己走……”
他沒有松手:“你不聽話,我抱你走。”
“我哪有不聽話?”
府裏的丫鬟小厮們見狀, 全都低下了頭,沈金霖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低吼道:“成何體統!像什麽樣子!”
沈青杏恨不得把臉埋進地底下去:“快點放下啊,好多人看着呢!”
頭頂傳來衛紀黎的聲音:“你可以把臉埋進我胸膛裏。”
沈青杏怒瞪了他一眼,然後真的埋了進去:“你信不信我咬你?”
“你還是省點力氣留着待會兒在床上吧。”
“你說什麽?”她驚恐地擡起臉。
衛紀黎長腿跨出了府,将她抱上了馬背:“你說過,等我回來會實現承諾。”
“什麽承諾?”沈青杏早已經忘得八竿子找不着北了。
他的手掌握住她的纖細腰肢,胸膛緊緊貼着她的後背,說:“忘了?那我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沈青杏耳朵泛紅,往前躲去:“你別挨那麽近。”
可他又将她按了回來:“娘子,你不想我嗎?”
“一點點吧。”
“好……”他這個字像是咬出來的,“我會讓你想得離不開我的。”
他直接将馬駕入了府裏,然後抱着她下馬,徑直走向了東梨院,并高聲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靠近!”
沈青杏困惑不解,被他抱進了房間,并扔到了紅被翻湧的床上。他二話不說就壓了下來,堵住了她的唇。
“???”
等他吻了一會兒後,她才用力将她推開:“你幹嘛?”
“你說幹嘛?你答應過等我回來要幫我回憶洞房那晚的事情,食言可是會受到懲罰的。”
她又想起了洞房那夜,他也是像現在這樣,她罵道:“你是屬狗的嗎?!”
“對,狗,還是一條很兇惡的狗。”他并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放肆了。
“娘子,行行好,幫我回憶回憶,我是真的忘記了。”
一盞茶後,他擡起頭來,問:“接下來呢?”
沈青杏雙頰紅得像是飽滿欲滴的石榴:“什麽接下來?接下來就結束了呀!”
“娘子你別想騙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我沒騙你啊,那晚你之後就醉倒了。”
“胡說。”他臉頰閃過一抹不明顯的紅,“我分明都看見……血/跡了。”
沈青杏杏眼圓睜:“你看見啦?”
“嗯。”
她揚起一根食指,說:“那是我戳的手指的血。”
“什麽?!”他的表情崩裂。
沈青杏見他怔住了,輕輕松松就把他推開:“是的,是手指。”
她跳下了床,去桌案上拿起了一瓶藥,走回來見他還在失神,将藥扔到他身上:“這是治你那病的藥,你試試看。”
衛紀黎怔了好久,才擡眸問:“所以……沒有?”
她搖頭:“沒有。”
他看都沒看一眼那瓶藥,反而将她一把拉入了懷中,認真地問:“真的沒有?”
“沒有啊。我騙你幹嘛?”
衛紀黎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情緒,有點失落,又有點慶幸。
“那我們現在圓房?”
“你說什麽?”沈青杏見他眼睛亮堂堂的,好像要來真的,“你先別……別……”
“別什麽?”
沈青杏也不知道他怎麽一回來就發瘋,忙道:“你先把病治好!病要緊!”
“你不是正在為我治病麽?”
沈青杏撿起床上那瓶藥,遞給他說:“這個是外塗的,神醫說這個最靈,你先試試有沒有用,沒用再試其它的。”
他淡淡掃了眼,眉頭皺起,握住她的雙肩,将她按在床頭架上,道:“你幫我上藥。”
“我???”
“這……這……這……”她吞吞吐吐,出主意道:“要不讓後院那個美人兒給你上?”
“哪有美人兒?”
“就後院裏你金屋藏嬌的那個紅衣美人兒啊。”
他眼眸迸出危險的光:“你見到他了?”
“嗯……”
“所以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們兩就背着我在府裏見面?”
沈青杏大聲辯解:“什麽叫背着呀?大家都住在這府裏,總會見到的啊。”
“所以,你這麽久都不想我,是因為又有其他美男可以看了是吧?”
“什麽跟什麽呀,那是你的人,我肯定不可能挖你的牆角啊。”
衛紀黎震怒:“明天就讓他滾!”
“別……”沈青杏立即阻攔他,“別這樣,你把人家趕出去了,他住哪兒啊?”
好歹人家也是你的師哥,你的情人呀!
衛紀黎吼道:“我管他住哪!”
“別這麽無情嘛……”
“呵。好啊。我才走一個月,你就向着外男了。”他欺身壓近,神情兇惡,“你是不是又看上他的臉他的腿了?是不是又想一擲千金把他買回去了?”
她眉眼輕揚,賠笑道:“有大人你這個珠玉在前,我哪能還看得上別人啊?”
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胸膛,像貓爪一樣撓着他的心:“大人,你要圓房嗎?那就快些吧。”
衛紀黎狐疑地盯着她,看着她的手指不停作壞,忽地往後撤退:“不要了。”
沈青杏湊上去:“為何?不是你一回來就吵着要圓房嗎?怎麽又不要了?”
他悶哼了一聲:“我怕你黏着我,以後每天都要。”
“……”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揚起頭看着她的眼睛,說:“圓房也不是不行,就是以後……咱們得一個月一次。”
“哈???”沈青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頭一次聽到這麽離譜的話。
他道:“你跟着我,需得節制。”
沈青杏無語。
“行行行,節制!”她咳了一聲,“你不會跟你後院那個美人兒也是這樣的吧?一月一次?你上個月都在外面,還沒有去寵幸他呢,你快些去找他吧。”
他咬牙切齒:“輕輕,他不是我的美人兒!”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事,咱們也不必勉強,不圓房也行的。反正我家裏人都覺得我身體不好,也不催着我生孩子什麽的。”
他聽到這話,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冷冰冰地問:“你怎知我不喜歡?”
沈青杏心想在春風樓那樣的地方待過,受盡了折磨,怎麽可能會喜歡這種事?
也許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只是一場發洩,不是溫存。
她雙手捧起了他的臉,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我聽說,你在束城受傷了?”
衛紀黎仿佛被施了定身術,愣了良久,才擡睫:“你親我了?”
這好像是除了在大殿上那次當着衆人的面外,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主動親他。
沈青杏為自己的沖動而後悔,以為他生氣了,抿着唇道:“下次……”不會了。
誰知話還未講完,她就被他封住了唇。
“唔……”
他欣喜若狂,在她唇齒間流連忘返,過了好久才松開她,從袖口裏取出一樣東西來:“輕輕,我給你帶了禮物回來。”
“入春了,我看好些姑娘都簪了花,花我沒給你帶回來,但我帶了鑲花的簪子。”
那支簪子被他用布包裹着,包得嚴嚴實實,随身攜帶,他打開布料,裏面是一支鑲着白梨花的銀簪。
不是真的梨花,而是用碎玉打造的,十分精致逼真,就好像初春清晨裏新鮮開放的花蕊,上面還吐着一顆晶瑩的露珠,盈盈亮亮,似能嗅到一股優雅的芳香。
沈青杏倍感吃驚,為什麽要送她簪子啊?
他不知道男子是不能随便送女子簪子的嗎?
不過,她猜他也不知道。
“有沒有比你太子哥哥送的好看?”他道。
“啊?”
他将那支梨花簪插在了她的發髻裏:“以後你都只能戴我送的發簪。”
沈青杏按捺住一顆不平靜的心,點了點腦袋。
她眼睫垂下,心想:他對她這麽好,還真的是拿她當哥哥的替身了呀。
她扯着他的衣袍說:“給我看看你的傷。”
“不是什麽嚴重的傷。不過娘子想看,當然要脫給娘子看。”他動手解開了衣裳,笑意招展,“我知道你早就饞得不行了。”
沈青杏怒瞪過去:“我真想把你嘴巴毒啞!”
他褪下了上衣,肩膀上的傷顯露了出來,上面還纏繞着紗布。
她掃過他的身子:“還有別處受傷嗎?”
“有……”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左心口:“我差點淹死在河裏……”
沈青杏驚然:“真的?”
他眨着烏黑的長睫,水眸含情:“嗯,而且我還被罵了。”
“誰敢罵你?”
“蘭陵王府的人。”
“他們為何要罵你?”
他扯出一個慘淡的笑:“讨厭我呗。”
“那要是有機會,我幫你罵回來。”
“好啊。”他咧開了一個輕快的笑,桃花眼綻放柔光,在她臉頰上輕蹭了蹭,“你一個月沒幫我治病了,疼疼我……”
“藥不是都給你了麽?”
“不要……我要你給我治。”
沈青杏頭皮發麻,論裝可憐他若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又想挨鞭子了?”
他挑起了劍眉:“你舍得?”
她黛眉緊擰,臉色青綠,道:“你以前對你那些客人,也這麽會裝麽?”
“你想知道?”
她将臉別過去:“不想!”
他将她的臉捧了回來,在她臉頰旁呵氣如蘭:“輕輕,你是我見過最慫的客人,有色心沒色膽,還逛什麽青/樓啊?”
她不高興地剜向他,然後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帶,将他往身邊拽,挑釁地仰起下颚:“誰說我沒有?今晚就讓你死!”
“好,我期待娘子讓我欲/仙/欲/死。”
她一拳頭向他臉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