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葛嬢嬢跟老姐妹們抱怨自己癡心錯付, 差點好心辦壞事。

當事人裴玉梅這會兒屬實焦頭爛額,欲哭無淚。

她弟裴玉貴讓一個姑娘懷孕了。

女方父母找上門要說法,不結婚不給一百五彩禮就要告裴玉貴耍流氓。

裴家一百五是拿得出來的。

其中大頭還是裴玉梅上回定親男方給的彩禮, 人沒了後那家人沒把彩禮讨回去。

但拿出來後,一家人的日子肯定難過。

裴母死要錢, 叫她往外掏跟要她的命一樣。就想故技重施給裴玉梅定親, 拿裴玉梅的彩禮填兒子裴玉貴那兒的窟窿。

裴玉梅偷聽到母親跟弟弟的打算,哪兒坐得住。

先前她沒徹底答應吳慶年, 就想再等等,看能不能找個條件更好的。

現在出了這事,就算有條件更好的男同志,怕也不想沾她家的事。

想來想去,最好的選擇竟只有吳慶年了。

“慶年,我看咱倆的事不成了, 我媽要把我說給別人,我弟他……他, 他咋能那樣幹呢?”

吳慶年皺眉, 又心疼又無奈:“玉梅,你不能不管你弟你媽嗎?”

裴玉梅搖頭:“可是, 他們是我媽, 是我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我怎麽不管,我,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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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傷心。

淚水像流不盡似的。

抹了, 淚水又滑落,她再抹, 邊擦眼淚邊抽噎,“就當咱倆沒緣分。”

說完,她轉身要跑開,吳慶年忙伸手拉住她不讓她走,溫香軟玉盈滿懷。

吳慶年一把抱住哭得梨花帶雨的心上人,力量大得彷佛要把人揉碎,揉進懷裏。

他嘴比腦子更快:“玉梅你別着急,我馬上到你家提親。”

“真、真的?”

裴玉梅不可置信擡頭。

她眼睫輕顫,睫毛上挂着的淚珠晶瑩剔透,眼眸裏是那般信任、那般愛憐。

吳慶年斬釘截鐵:“真的,我想娶的一直是你。”

裴玉梅扁扁嘴,“可你上次跟別人相看了,你并不是非我不可。”

“不是,那是我媽的意思,對我來說,如果娶的不是你,那娶誰都沒區別。”

吳慶年沒說假話。

他喜歡的一直是裴玉梅。會積極接觸奚明亞的前提是得不到裴玉梅的青睐。

當裴玉梅回頭看他,他自然滿心都是少年時期就心動的裴玉梅了。

“……真的嗎?”

“真的,玉梅,從讀書時我就喜歡你了,只是你的眼神始終沒落在我身上。”

裴玉梅神色僵了僵。

垂下眸子。

将臉埋進吳慶年胸膛,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恍惚失态。

“可是,我媽那兒……”

“嗯,別怕,你媽就是想要一百五彩禮,我給就是了。玉梅,只要你願意嫁給我,別的都不重要,我不會辜負你的。”

“……我想嫁你的。”裴玉梅心定了定,第一次有了踏實感。

吳慶年激動不已。

“那玉梅,結婚後你能不管他們嗎?咱們有了自己的家,得為我們的小家考慮了。”

不然,他媽那邊……

吳慶年很清楚吳母的态度。

她反感裴玉梅就兩個原因,裴玉梅沒工作;她媽和弟弟又格外不争氣,兩家離得近,成了親家,裴家那倆癞皮狗以後肯定得賴上老吳家。

別說吳母不喜歡,吳慶年也不喜歡這樣的丈母娘和小舅子。

但偏偏,他就喜歡裴玉梅。

裴玉梅的溫柔、身上需要人保護的脆弱感讓他狠狠心動。

特別能激起他的保護欲。

為了心愛的姑娘,他只得接受裴母和裴玉貴。

裴玉梅咬着唇,半晌“嗯”了聲,“嫁了人,我就是裴家潑出去的水,我……我不管他們了。”

得了準話,吳慶年喜出望外:“你等我,一會兒,不,明天我就讓我媽上門提親。”

“嗯,我等你。”

她怯怯的,聲音軟軟的。

一擡眸,一垂首,一舉一動都叫吳慶年心動。他看着看着,就傻了癡了,不由自主低頭欲嘗那抹殷紅。

這次裴玉梅沒有躲開。

而是微微側首,下巴輕擡,露出漂亮纖細的頸子。

任由吳慶年采撷。

當天夜裏,一進院吳家迎來了一場家庭戰争。

****

晚上,奚明亞将拍到的落湯雞圖和晚飯圖上傳,積分竟然一下子加了25。

總分來到了46。

她看了半天,沒研究出加分規律,這系統實在太過随機,跟半成品鬧着玩兒似的。

懲罰幾個孩子,讓他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居然被判定為“對孩子的加分項”?

奚明亞自個兒都傻眼了。

天知道,她傳照片純粹是為了保存他們的醜圖,想着萬一哪天能把這些圖弄出來,再狠狠嘲笑他們而已。

加分實在是意外之喜。

如果捉弄他們就能上大分,自己豈不是發現了絕佳的刷分途徑?

奚明亞狂喜。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這個假設。

系統應當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漏洞給她鑽,不過存在潛藏的“成長”分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兌換商城裏的琳琅滿目,奚明亞內心一片火熱。

激動得搓手。

這規律必須得摸索出來啊。

當晚她咬着筆頭,拿小本本做了一份詳細的計劃表,決定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慢慢測試。

她在為即将薅到手的羊毛偷樂,西廂裏幾個小孩難得沒有嘀嘀咕咕。

如果說第一天晚上譚文宣信心爆棚,要給新來的嬸嬸下馬威,叫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

那第二天晚上,他就是焉了吧唧的鹌鹑。

吃飯、給弟弟洗澡、洗完澡又被奚明亞喊去給廚房搞衛生……

全程沒抗議一句。

看着老實了。

不過——

若是以為徹底服了那就錯了,大錯特錯。他只是剛丢了個大臉,氣焰被暫時打下去了而已,心裏還是跟奚明亞在較勁。

這不,隔一會兒往窗戶外瞅一眼。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小叔回來好搶在奚明亞前頭找他告狀。

奚明亞才不管他內心戲有多豐富。

她的策略就一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論捉弄人,譚文宣再練十年都不是她的對手。

看在幾個孩子每天都爆積分,變相給她打工的份上,她不會計較他們聽不聽話乖不乖,只要沒違法犯罪,小小年紀往法制咖發展,那就都沒事兒。

譚樂生忙了一天一夜,回到家時已是半夜。

到門口才想起家裏現在有了女主人,門是往裏鎖的。好在這難不住他,即便院牆三米高,他借點力也能翻進去。

進了院子,他先輕手輕腳到廚房轉了一圈。

沒看到剩飯剩菜。

不過櫃子裏多了面條、雞蛋,一個大白菜,爐子閉着,尚有餘溫。

譚樂生撥開封着爐子的鐵片,熟練地夾起最底下已徹底燒完的煤球,再加了一塊新的,很快,爐裏新煤球重新釋放出藍色火苗。

他沒弄太豐盛,剝了幾片菜葉往水裏一扔,煮了兩分鐘,撈起面條擱桌上。

又把之前燒着水的提鍋重新放回爐子上。

做完這些,譚樂生起身。

就見廚房門口站着個人,他愣了下。

“我吵醒你了?”

奚明亞搖頭,“我覺淺。”她瞥了眼桌上面碗,“快吃,別站着了,面要坨了。”

譚樂生聽她說話,臉上不自覺就放出笑,娃娃臉上酒窩若隐若現,“還習慣嗎,他們幾個有沒有給你找麻煩?”

許是太忙,他聲音低醇,帶着疲憊的沙沙感。

奚明亞耳朵彷佛被撓了一下,微微發癢,她細指摸了摸耳垂,擡腳進屋坐在譚樂生對面,一只手撐臉頰上,懶懶散散道:“找啊,大早上給門口臺階塗肥皂,想讓我出醜。”

“嗯?”

譚樂生吃面動作微頓。

眉頭緊了緊,擡起頭,目光緊張地打量奚明亞,“傷到沒?一會兒我去教訓他們。”

奚明亞噗嗤笑了笑,“不用,你可別插手,我已經教訓回來了。”

簡單把下午的惡作劇說了,想到譚文宣的別扭樣,她笑容更明媚肆意,“呵,小屁孩兒,跟我鬥,沒門兒。”

“不錯,幹得漂亮。”

譚樂生低笑一聲回應,既驚訝譚文宣會這樣作怪,也驚訝奚明亞的處理方式。

但不管怎麽講,他都沒覺得這樣處理不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九歲,已經是懂事的年齡了,應該明白這些。

奚明亞笑眼看他,仿若無意般提起另一個事,“我覺得經過二進院再回家太堵太繞了,咱們旁邊就緊鄰順化街,能不能在洗澡房那個角落開個側門,這樣出入更方便。”

“可以,明天我找人來弄。”

“我說什麽,你都說可以,你就一點意見都沒有嗎?”奚明亞輕輕撇嘴。

譚樂生從這話裏捕捉到微妙的情緒,他不禁放下筷子,看向奚明亞:“你希望我說不可以?”

“我答應得太快,讓你覺得敷衍了?”

他實在敏銳。

奚明亞挑眉,很欣賞他的洞察力,爽快點了點頭,“嗯呀,我教訓你侄子你說好,我要開側門你也說好,那我跟你還不夠熟呀,你這樣我都不知道究竟什麽在你眼裏是不好的。”

她臉上還是挂着淺淺的笑容。

抱怨的語氣懶洋洋的,好像随口一說,閑聊一般。

譚樂生卻沒像她那樣随意。

目光凝着漂亮自信的面龐,默了一瞬:“明亞,你是我的愛人,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自然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且,教訓文宣很對啊,是他先不尊重你,你不教訓他我也會教訓他的。”

說輕點是惡作劇,說重點便是根子歪了滿肚自私壞心眼。別說是侄子,便是親生的譚樂生也容不得對方這樣。

“我們是夫妻,如果我哪裏做得不到位,你就像今天這樣,直接告訴我,我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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