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真的想投敵

第8章 我真的想投敵

找幾個侍女不是什麽難事,但也不是姚月說完,侍衛們就能立刻給她變出來的。

畢竟移花宮雖然不像天山靈鹫宮那樣幾乎完全隐世,卻也實打實地遠離城鎮,地處深山。

繡玉谷方圓百裏,只有零星一兩座村莊,但人丁不興,還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只能在山野間種些瓜果蔬菜,賣給移花宮。

因此,移花宮的侍從們,除了常年在外探聽各種消息的那一撥,餘下的平時也只跟這些留守鄉野的老叟老妪們有些接觸。

眼下姚月要他們去找侍女,一時倒還真有些難辦。

“去趟池陽府吧。”侍衛首領不敢随便找幾個應付了事,“仔細點挑,笨手笨腳的不要,容易惹惱了大宮主,太伶俐的也不行,大宮主讨厭底下的人太有主意。”

“笨的不要,聰明的也不要,膽子太小更是不行,那到底按什麽标準挑?”

侍衛首領:“……”

他也很無奈,他在明月殿當了這麽多年的差,都不敢保證絕對不惹怒大宮主,自然也清楚,要想找到令姚月稱意的侍女又多難。

“反正你先帶人去池陽府瞧瞧。”他說,“盡量照着二宮主的脾性來挑。”

“這不是更難了嗎?!”

“那你自己去跟大宮主禀報,太難了,你不想為她去找侍女。”

“……我這就收拾車馬去池陽。”

成功把人打發走後,侍衛首領才去找姚月回禀,說侍女一事,已經安排下去了,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姚月一邊翻劍譜一邊問:“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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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哪拿得準具體時間,“暫時還不清楚。”

“不就是找幾個侍女嗎?”姚月不理解,“這麽簡單的事,怎麽還能不清楚。”

侍衛首領都快哭了,這簡單嗎,這簡單就不至于差點找不到人去做了!

但面對姚月,他只能恭順又謹慎地解釋:“畢竟是伺候大宮主的人,總要細細挑選一番才是。”

“不用挑那麽細。”姚月說,“你讓人随便找兩個就行了。”

她是真這麽覺得的,畢竟她穿過來這麽多天,起居之處一直都沒侍女,不也順順利利過來了麽?要不是為了避免再出現昨晚那種情況,她也沒興趣往自己吃飯睡覺的地方擺上幾個人。

所以對她來說,的确就是随便找兩個就行。

但侍衛首領不知道啊,就算聽她這麽說了,也不敢當真,萬一他聽話随便找了,回頭大宮主不滿意,怪他沒好好辦差呢?

他自覺擔不起這個風險,只能表示明白了,會讓底下的人盡快辦妥此事的。

姚月倚在貴妃榻上,只聽得撲通一聲,再偏頭一看,果然又跪了。

她合上手裏剛看完的劍譜,無奈地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沒事別來我眼前晃。”

女魔頭不好當啊。

兇了人家怕,溫柔點吧,人家更怕了,真是找誰說理去?

顯然這種情況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改變了,不如順其自然,先把她從藏書樓裏拿出來的幾百本劍譜看完再說。

這些劍譜雖然不如練功室裏那基本高深精妙,但姚月待在移花宮本來也沒事幹,就當是看連環畫了。

而且随着她越看越多,之前練劍時讓她感覺有些滞澀的幾個招式,也逐漸變得順暢圓融起來。

今早她吃完飯試劍的時候,随便練了一套很簡單的劍法,練到最後,竟也劍氣橫飛,擡手間斬斷好幾株梅樹。

雖然知道功勞主要屬于被自己穿越的這具堪稱武學奇才的身體,但這不比加班改方案有成就感多了?

她還打算過一把老師瘾。

因為今天早上宋田看她練劍看呆了,等她收了劍回去休息了都沒回過神。

後來反應過來,立刻屁颠颠跑回明月殿,問她能不能教自己這個。

“你很想學嗎?”她問。

“想啊!”小孩重重地點頭,“這麽帥,誰不想學!”

姚月說學劍可是很辛苦的,你要是只為了帥,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反正你是我的書童,不會武功也沒人能欺負得了你。

結果他趴在桌邊認真想了好一會兒,說:“但是我也想有機會能保護宮主啊……”

不愧是本來要當楚留香船上紅顏,不對,小狼狗的人,姚月想,這誰能不心軟?

于是她就點了頭:“那行,我教你,就從明天開始,如何?”

宋田高興不已,然後就跑廚房去了,說今晚要給她多做些好吃的。

姚月:又能過老師瘾打發時間,又能享受未來廚神的手藝,我真的賺了。

而且宋田的習武天賦也屬實不差。

姚月本來想從最簡單的招式教起,但開始教了就發現,這小子悟性奇佳,那些招式只需她演示一遍,他就能記住。

缺點是起步晚了一些,身體沒有三四歲的孩子那麽軟,做一些動作時,難免有些吃力。

但他自己表示吃得了這個苦,姚月也就沒什麽意見了。

明月殿的侍衛一開始還覺得,以她的脾氣,教人劍法時,勢必要發火,私下裏都對宋田頗為同情。

然而之後一連七天,他們看到的都是姚月耐心糾正宋田動作的場面,全程心平氣和,哪怕一次發怒都沒有過。

難道大宮主真的轉性了?

不,不可能,肯定是因為這小子和那位美麗潇灑的楚姑娘有關系。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包括輝星殿那邊,從下人們那裏聽說了這個消息的憐星。

憐星問自己殿中的侍衛:“姐姐當真每日都親自教他?”

“是,大家都在猜,大宮主是不是打算收這小子為徒。”侍衛說。

“那姐姐有這個意思嗎?”他又問。

“目前應當是沒有的。”侍衛頓了頓,仿佛知道接下來的話他不愛聽一樣,聲音都低了不少,“不過大宮主确實待這小子很好,說是書童,其實什麽活都不用幹。”

憐星:“……”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揉開眉心,道:“無妨,反正就是個孩子,能逗得姐姐高興,也算他的造化。”

他話音剛落,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殿內主仆二人同時朝聲音來處看去,竟是一個負責看守繡玉谷入口的老仆。

“二宮主。”這老仆一進來,就向他行禮,語氣很謹慎,“谷外有人求見您和大宮主。”

“哦?”憐星驚訝,“是誰?”

老仆說,是一個姑娘,看着年紀不大,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但她自稱是江楓江姑娘的侍女,有要事求見兩位宮主。

“什麽?!”憐星聞言,直接站了起來,又問,“你告訴姐姐了嗎?”

老仆點頭,說他先去了大宮主那邊,大宮主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憐星神色一緊:“姐姐怎麽說?”

“大宮主似乎知道這個侍女,還問小老兒,她是不是叫江琴。”老仆恭恭敬敬地答道,“不過那位姑娘沒說自己叫什麽,小老兒便也不能确定,之後大宮主就吩咐我來喚二宮主一道去明月殿。”

“……我知道了。”憐星揮手,“你下去罷,我這就過去。”

明月殿外殿,姚月坐在那日見水陰的地方,正細細打量被侍衛從谷外帶進來的人。

她沒有開口,在她這裏伺候的人便也一個都不敢發出聲音。

這樣極度安靜的氛圍,其實是有些駭人的。

來人顯然也很緊張,低垂着眼,呼吸都小心翼翼,一雙手在腹前交疊,攥得極緊。

憐星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安靜到詭異的畫面。

但他只是淡定地走進來,喊了一聲姐姐,然後才看向那個一身風塵、梳雙髻的少女。

“這便是江姑娘的侍女?”他問。

“她是這麽說的。”姚月說,“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本來還站在那不敢擡頭的少女一聽,當即腿一彎跪了下來,道:“奴婢真的是江楓的侍女!”

“奴婢名叫江琴,從小便是江楓的貼身侍女,江楓從移花宮逃出去後,第一時間就聯系了奴婢,還把自己的祖傳信物給了奴婢……”她說着,就從袖中摸出一枚玉璧,要給姚月看。

作為一個看過小說的人,姚月當然知道眼前這個江琴跑到移花宮來是在打什麽主意,所以她根本不想配合。

本來她想的是直接讓人滾,見什麽見?我堂堂移花宮主豈是你想見就見的?但考慮到這人是個天生壞種,這麽放走了大概率日後還是會為禍江湖,就讓人帶了進來。

不過具體怎麽處置,她還沒想好。

這也是她讓人去叫憐星的原因,她相信在原作裏千辛萬苦幫兩個主角保下性命的憐星只要見了江琴,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人解決的。

果然,憐星只是掃了江琴一眼,就冷冷道:“我二人又不曾見過江姑娘的祖傳信物,如何能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江琴便急了,說除了這玉璧,我還帶着江楓托我送去終南山全真教的信,乃她親筆所寫!

姚月:“終南山全真教?”

這裏的江楓怎麽還認識全真教的人?

“兩位宮主請看!”江琴立刻又從懷中拿出一封有點皺的信來。

姚月卻沒接這個話,只問:“你家小姐寫信給全真教哪位仙姑?”

江琴說便是那位王重陽王仙姑。

“她跟奴婢說,她擔心移花宮會終有一日會找到她,所以才要寫信給自己從前結識的朋友,邀他們一道助陣。”說到這,她眼裏閃過一絲惡毒,“這位王仙姑從前給宋軍籌措過抗金的糧草,其中大半銀錢是問江楓借的,她若得了信,是一定會去幫江楓的!”

“所以你就帶着她給王仙姑的信來了移花宮,将這消息告訴我們姐弟?”憐星問,“你說她連祖傳的信物都給了你,可見她應當是極信任你的,你卻要背叛她?”

問完,他也不等江琴說什麽,就繼續道:“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一些,讓我很難不懷疑,其中是不是有詐。”

然後他便轉向姚月,認真道:“不論如何,姐姐還是小心一些,不要太信此女所言,萬一她們主仆是想配合了給姐姐設陷阱呢?”

姚月差點忍不住拍腿稱贊,真是好角度啊,不愧是我弟,聰明。

“不錯。”她裝出被提醒後忽然一驚的反應,“我知道江楓有一個義姐,劍術超群,據說不在血衣人之下,再加上全真教那位,恐怕合你我二人之力,也不一定能贏過。”

江琴:“??”不是,我真的是背叛投敵啊,你們怎麽就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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