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紙飛機，載煩愁，飛呀飛
紙飛機，載煩愁，飛呀飛。
這個寒假，是冬聆獨自一個人在G市過的，以後也會是她一個人過。
中間安正頌來過幾次，都要接她回F市，可都被她拒絕了，她哪都不會去。她始終不能理解他們大人之間為什麽可以做到說不要就不要了，這麽灑脫。她不理解安正頌，也不理解陳萍。
冬聆不怪他們任何一個人，她清楚地知道那是大人的世界，就算她再怎麽問個究竟，也沒有意義。因為大人只會告訴她，你還小，長大以後就會明白了。她沒去問安正頌為什麽要選擇和陳萍離婚，為什麽非得要離婚。她打過幾次陳萍的電話，可是對方都顯示關機。她曾經想過，等她長大，等她念大學，她就可以減輕媽媽的負擔，帶着她和自己一起去她要念書的城市生活，找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這一切還沒來的時候，她就沒人要了。
她依舊保存着陳萍原來那個電話，安正頌給她買了個新手機，也給她找了個人過來照顧她的生活，他同意她留在G市繼續上學，定期給她打生活費，也會每個月過來看她，冬聆也同意了。
自從陳萍離開後，冬聆開始自己學做飯，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掃家裏的衛生，她從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孩變成了一個什麽都要親力親為的小大人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開學。
冬聆在開學的前一天見着了安正頌給她找來照顧她的人，是個女生，看起來年紀不大，還挺年輕的。後來那個女生過來的時候冬聆才知道，女生叫南君，才二十二歲。按道理這個年齡應該還在念大學，可是南君沒有，她早早辍學了。冬聆沒有問原因，她不想多問，後來她和南君商量好了，中午不用管她，下午放學也不用來接她，她下午會回去。兩人達成協議後，南君就搬進來和冬聆一起住了。白天南君會去兼職，下午就回來照顧冬聆，她給冬聆說的時候冬聆也答應了，就這樣，冬聆開始了和別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開學當天，南君給冬聆準備好了所有的開學東西，細到本子，筆。
南君長的很高，快一米七了呢。有着一頭黑密的長發，皮膚特別白，身上多了一份清冷感，不易接近，說話的時候也是冰冰冷冷，沒有什麽溫度。但是冬聆最喜歡她的一點是，南君笑起來，有一顆虎牙，看起來就和外表相差很大。
她剛收拾完書包，南君已經幫她把校服外套找來了。
“拿着，今天第一天，晚點我去接你放學。”南君看着冬聆說，把校服遞給她。
冬聆接過校服，快速套上，拉上拉鏈。她穿完背上書包，看着南君，以笑容對她，說道：“好，君君姐，那我先走了。”
南君點頭說好，冬聆出門後，南君回房間去收拾自己東西準備出門兼職。
冬聆出門後，剛到樓下就看見等她的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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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聆還愣了一下，大家怎麽都過來了。
溫樂，蘇柏楊，吳航，趙言，林栀，明和都來了。
冬聆攏了攏衣服，看着大家站在前面等她，冬聆先是意外，後上前喊他們。
“你們怎麽都過來了？”原本幾人背對着她的，聽到她的聲音大家都轉身過來。
“聆聆，你下來了。”溫樂率先開口。
冬聆點頭，“嗯。”
“我們來等你一起上學啊。”吳航看着冬聆，臉上帶着笑說道。
冬聆對于他們大家一起來，屬實很意外。
“走啊，一起上學啊。”溫樂上前來拉冬聆，親密地挽着冬聆的胳膊。
冬聆歪頭看她，嘴角慢慢上揚。
“好。”
蘇柏楊看向冬聆，跟前段時間見她變了很多，看似好像沒有因為那件事情受影響，現在這樣像是回到了上學期的狀态。
林栀和明和也笑着看着冬聆。
“走吧，上學去。”趙言站在林栀蘇柏楊旁邊，對着他們說道。
“走。”吳航應。
溫樂拉着冬聆，擠到了前面。經過蘇柏楊旁邊的時候，冬聆和蘇柏楊對視了一眼，蘇柏楊淺笑着看了看她。溫樂和冬聆在前面，後邊從左往右數過去是趙言，蘇柏楊，吳航，林栀，明和。大家一起有說有笑出門，身上是校服，臉上是笑容，身後是青春的樣子。
冬聆和朋友去了學校，南君出門去兼職。她兼職的地方是冬聆學校附近，在一家咖啡館打工，只上白班，不上晚班。
她剛到店裏，先是熟悉工作環境，後來直接上手，一個早上，她早就熟悉得差不多了。
冬聆到學校後，這個學期班主任對大家的學習要求都很嚴，因為這個學期涉及到分文理這重大事件。
一個早上，上完所有的課程，冬聆剛要去吃飯就被林栀叫住。
“冬聆，你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吃飯。”林栀坐在位置上收拾課本，一邊低頭忙着收拾一邊說話。
冬聆原本正要走，聽到林栀叫她，她停了腳上的動作。
她站在原地等林栀收拾好。
林栀收拾完站起來，過來拉她，兩人往教室外去，林栀問她，“你想吃什麽？炒菜還是吃面？”
冬聆說：“都可以。”
“那吃炒菜吧。”
“好。”
兩人從教室出去，一直往校門口去。溫樂剛剛被體育委員叫走一起吃飯去了，明和去其他班找人了，所以只有她和林栀落單了。
剛出學校，冬聆就看見了熟人，林安澍。就站在她們學校門口，東張西望着呢，像是找人的。
冬聆朝林安澍那邊看過去，林栀準備問冬聆喝不喝奶茶的時候，她轉頭也看見了林安澍。
穿着私立明中的校服的林安澍站在一中右側大門那，一直往裏邊探頭望。
“那不是那個人嗎？”林栀看着遠處的林安澍說道。
冬聆見林栀也看見了他，她看着林安澍說：“嗯，林安澍。”
林栀知道，畢竟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是來找人？”林栀被林安澍這鬼鬼祟祟的動作給逗着了。
“不知道，應該是吧。”冬聆也不知道，難道他是來找溫樂的？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林栀看向冬聆。
冬聆也有點猶豫，萬一真是找溫樂的呢，總不能讓林安澍這麽白等吧。
正當她們在想過不過去的時候，林安澍也瞧見了她們，正往她們這邊走過來呢。
林安澍身上背着一個黑色的包，跑過來的時候頭發被風揚起，原本在額前的頭發也因為風的緣故被吹了起來，露出整張臉。
“他過來了。”林栀看見林安澍跑過來，對着冬聆說。
沒一會兒，林安澍就來到了她們面前。
“安冬聆。”林安澍喊冬聆的名字。
冬聆看他，也同樣回喊了一聲，“林安澍。”
“你原來在這！”林安澍說完，嘴角上揚。
林栀看着林安澍笑，覺得他也沒那麽兇了，因為笑，還顯得他有點陽光。她看他一眼邊撤回目光，拉着冬聆，身子稍微往後一點。
“你找我？”冬聆被他這話給愣了，他，是找她，不是找溫樂嗎？
林安澍點頭，他剛要說話，又看見了旁邊林栀往後的小動作，沒忍住，他轉。個方向，對着林栀，嘴角噙着笑，說道：“怎麽？不認識我了？”
林栀看他看着自己，那個樣子，總有點欠欠的樣兒。
林栀搖頭，“沒，我認識你。”
“認識你怎麽是這個反應，怕我啊？”林安澍又開始犯渾，調侃林栀說道。
“沒有。”林栀聲音大了一些，冬聆轉頭看着林栀，發現她有點不對勁，拉着她的手變得用力了一些，該不會真的還怕林安澍吧。
“那個，林安澍你找我什麽事？”冬聆岔開話題，問他。
林安澍想起來正事，看着冬聆，然後說：“沒什麽大事，就想來找你和溫樂。”
冬聆一聽，沒什麽事情？
“你們倆是不是去吃飯？”林安澍問。
“嗯。”冬聆回。
“那一起啊，我也還沒吃飯呢。”林安澍說。
冬聆遲疑地看向旁邊的林栀，兩人對視，林栀扯了扯冬聆的衣袖，給她一個眼神，意思是說可以的。冬聆看她拉自己衣服的模樣實在可愛，林栀就只有在她們幾個面前才會變得活潑。
“我們要去吃炒菜，你可以嗎？”冬聆看向林安澍，林安澍一聽立馬答應，“當然。”
“走吧。”林安澍說完朝她們前面走。
冬聆和林栀在後面。
林栀拉冬聆，湊近一點，小聲問：“我有點怕他。”
冬聆被林栀這麽一說，她看了一下前面的林安澍，想到她之前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她那個時候也怕他。
“沒事，他人挺好的。”冬聆拍拍林栀的手小聲說。
林栀說：“我知道，就是吧，他的長相有點兇我會有點怕。”
“他應該知道。”冬聆再次看着林安澍，然後回她。
“啊？”林栀疑惑了一下。
“你之前不都對他說過了嗎。”冬聆想到那次林栀出事，林安澍幫的忙發生的事情。
林栀一聽，撓了撓頭，尴尬一笑，“對哦，我給忘了。”
前面林安澍把兩人的對話全部聽進耳朵了，他沒忍住，嘴角上揚。
到了吃飯的地方，冬聆去了洗手間，坐在位置上就只剩下林栀和林安澍了。空氣中略微透着一絲絲尴尬，林栀拿起剛剛冬聆給他們倒的水，掩飾尴尬地喝了幾口。
她就和林安澍面對面坐着，她眼睛往旁邊看，就是不去看正前方，因為不敢。
林安澍原本在低頭玩弄手機，似乎和人發信息，剛發完，關手機擡頭的時候就看見林栀手裏拿着水，眼睛往旁邊看。
林安澍順着林栀的視線看過去，那個方向……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身上也是一中的校服，林安澍朝那男的看了幾眼，長得還行，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一看就是個“書呆子”。林安澍看着那個男生一樣，又看了看林栀，眉頭微微一皺，嘴角噙着笑，突然壓低聲音，開口對林栀說：“你喜歡那男的？”
“什麽？”林栀聽到林安澍這麽說喝水差點嗆到，她從旁邊的抽紙裏抽了幾張紙，擦了擦嘴角的水，又一臉震驚地看着林安澍，那眼神就是像對他說，胡說八道什麽呢。
“盯着那人看這麽久，你喜歡？”林安澍沖林栀問，他從那個男的身上挪回視重新到林栀身上。
林栀臉一下子通紅，立馬反駁他，“我沒有。”
聲音有點大，引得旁邊幾桌的客人都看着他們這邊，林栀見狀，羞紅得低下頭，用喝水掩飾此刻的尴尬。
“行行行，沒有，還以為你喜歡那種書呆子。”林安澍不逗她了，也拿起水喝了起來，其他人只是看了幾眼他們便收回視線。
冬聆這時剛好從裏邊出來，就看見他們兩個喝水這樣子，林栀頭埋得特別低。
冬聆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看她這樣，又看了看擱那憋笑的林安澍，什麽情況？林安澍欺負林栀了？冬聆開口問林栀：“林栀。”
“嗯。”林栀猛擡頭，發現冬聆回來了，就在林栀擡頭，冬聆發現林栀臉特紅，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林栀，臉紅成這樣。
“你怎麽了？”冬聆看着林栀的臉打量。
“沒什麽，就是餓了。”林栀擠出一笑，林安澍在旁邊瞧見了，想笑，忍住了。
“那我去看看他們炒好沒？”冬聆一聽就要站起來，被林安澍阻止了。
“我去，你們倆坐着。”林安澍一屁股從凳子上起來，一副“怎麽能讓你們倆女生去呢”的模樣，說完話徑直往老板那邊去了。
林安澍走後，冬聆又看了看林栀，肯定了剛剛心裏面那個想法，肯定是林安澍欺負人了，估計林栀該更怕他了吧。
林安澍一去跟老板說了過後，菜很快就上齊了，還多了一道，是肉。
冬聆問他怎麽又點了，林安澍只說是他想吃了，結果一頓飯下來，他一個勁給她們兩個女生夾菜，她們碗裏要堆成山了。尤其是林栀。
“行了，別加了，我吃不完。”林栀看着滿滿一碗，沒忍住開口。
林安澍手上動作一停，擡眼看她，笑，“你看你瘦的，多吃點啊。”
冬聆被他這動作給意外到了。
林栀低頭吃飯，不去看林安澍，冬聆看着自己碗裏的，有點被林安澍給無語到，太多了，滿滿一碗。
一頓飯吃下來，都是林安澍找話題，但是她們倆會回應。
吃完飯冬聆和林栀要回學校去，林安澍就把她們送到學校門口，直到她們倆進學校他才離開。
這天上完課，冬聆沒有和溫樂們一塊兒，因為南君要來接她。
“樂樂，你們先走吧。”冬聆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對着還在收籃球的溫樂說。
溫樂一聽猛擡頭看着冬聆，“你一個人嗎？我不放心，我們一起回去。”
“不是，南君姐來接我。”冬聆回。
站在原地的溫樂哦了一聲，“南君姐什麽時候到？”
“不知道，我去校門口等她。”冬聆說完，已經收拾好了。
溫樂她們知道南君是冬聆和她說的，冬聆知道南君會定時給安正頌彙報她的近況，所以她必須每天和南君一起回家。
“那聆聆你到家了告訴我。”溫樂把籃球裝好，背上書包。
“嗯。”冬聆點頭，溫樂出了教室，沒過一會兒冬聆也跟着出教室了。
她出學校的時候，南君就站在她們學校門口正中間的位置等她，身上還挎了一個帆布包。可能是因為長得太漂亮的原因，周圍放學回家的同學裏面很多人都看着南君，有看着南君偷偷說着什麽，冬聆看了那些人一眼，估計在誇她。其實她剛看見南君的時候也被她的外貌吸引，的确漂亮。
冬聆出來走到南君面前，南君在她出來的第一時間也看見了，她雖冷冰冰的，可對冬聆的時候還是會笑一笑。
“出來了。”南君看着冬聆說。
冬聆嗯了一聲，背着書包乖巧地站在南君面前，南君比她高很多，這麽一看，就像是姐姐來接妹妹放學的。
“走吧，我剛剛去菜場買了點你喜歡吃的菜，回去給你做。”南君說着就要去拉冬聆，冬聆在聽到她說她喜歡的菜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她慢聲開口問南君，“君君姐，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什麽菜的？”
南君往後看了冬聆一下，頭低着，穿着幹幹淨淨的校服，背着書包，乖乖的。
“我就是知道。”南君說完笑了，牽着冬聆的手往回家的路走。
冬聆低頭看着被南君牽着的手，明明她的手不大，可牽她的時候她卻倍感很溫暖。
晚飯很不錯，南君做飯很好吃，燒得一手好菜，冬聆胃口不大，但是南君還是做了很多道菜。冬聆和她說不用做這麽多，南君卻告訴她，她還在長身體，營養必須有。
晚飯過後，南君休息時間很規律，睡得很早，所以冬聆不會和她聊太晚，她也不喜歡聊天。
洗完澡冬聆做完作業，在房間呆着，她看着桌上那上學期的成績單出神。
安冬聆，班級第一，年級二十。
那是她上學期的排名，還沒來得及給陳萍看的排名，她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一直到現在。
她輕輕拿起它，看了好幾遍，翻來覆去。
她突然想到陳萍離開那天，什麽都還沒有說清楚人就走了，她也還什麽都不會她就走了。
盯着這一排的成績，沒有猶豫，冬聆把它撕了，聲音不響，紙張不長，可她撕它卻用了好久，最後，成績被撕得稀碎，掉在地上。
外邊突然開始打雷，她原先害怕打雷，可現在，她不怕了，一點也不怕了。
她趿着拖鞋，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進去躺着，她什麽都沒幹，沒聽歌，沒看書。照以往，她會一邊聽着歌一邊看着書。
這天晚上，冬聆又是淩晨才睡着。
兩個周後。
他們幾人團再次一起見面的時候，是周一在學校的主任辦公室。因為打架，他們被請到教導主任辦公室喝茶，這裏面包括冬聆，林栀。
事情的起因要從事件已經發生那天說起，周五下午放學。
溫樂和私立中學的人起了沖突，她跟對方起沖突的時候對方使了絆子，害溫樂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情。剛好被冬聆和林栀撞見，所以就有了辦公室喝茶的後續。
周五放學，原本冬聆是要去商業街附近買點東西的，那天學校因為要給高三模拟考試挪位置就提前放假了，所以她想先去商業街，再回來等南君。結果在商業街那邊碰見了和私立中學的學生起沖突的溫樂，在商業街有名的一個巷子裏，拐過去就能看見。那邊有賣很多稀奇玩意兒，冬聆上次經過，就想去買點，拿回去放在家裏，同時還可以送給朋友。
她剛拐進來，就看見站在樓梯上和別人吵架的溫樂，一個人。身邊也沒什麽人跟着，難怪她今天下午跑得飛快，話都沒說幾句就走了。
站在溫樂面前的是幾個穿着私立中學校服的人，冬聆認識那衣服，林安澍就是那個學校的。她只看得見溫樂的背影，看不見正臉，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溫樂面前的那幾個人兇得很，這個天還挺冷的，那幾人袖子撸得老高，她還看見了他們身上的紋身，一男的褲腳挽得老高。站在她面前，活生生的像流氓，不像個學生。
她看見他們開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個男的想要伸手去推溫樂，溫樂手裏的籃球滑落，往一個一個臺階下掉下來，冬聆見狀，看見溫樂身子往後仰，從她這看過去，就像是要摔下來一樣。冬聆身上還背着書包，她沒猶豫，直接沖上去，不忘撿起地上的籃球，往上面跑，私立中學那那個人看見溫樂身後跑上來的冬聆，把目光都轉到她身上了。他們笑着調侃溫樂，不屑的模樣很是讓人想揍他們。
“溫樂，你還找了幫手啊？”
“看來林安澍不在，你一個人不行啊？”
“好歹你找個男的吧，找這麽個瘦不拉幾的女的，你可真行。”
那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部是在諷刺溫樂，溫樂一聽，猛地回頭，就看見抱着她剛剛掉下去的籃球跑上來的冬聆，還背着書包，穿着規規矩矩的校服，長發紮成高馬尾在後腦勺一揚一揚的。溫樂沒有開心只有震驚，她開始朝冬聆喊：“聆聆你怎麽來了？快回去。”
冬聆哪裏聽得見，幾步沖刺上來的，還沒到他們跟前，冬聆腦子一轉，啥也沒有考慮，猛地用力，将手裏的籃球使勁朝那那個人身上砸去，她喘着大氣，一把把溫樂拽到身後護着。
被砸中的幾人，其中一個一腳踹開了那籃球，兇狠地看了眼冬聆，罵着髒話，“你他媽想死是不是？”
冬聆不怕，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們，不畏懼，拉着溫樂的手緊緊抓住。
溫樂被冬聆這麽突然沖出來又把她護着給吓到了，倒不是害怕，就是覺得她好勇敢。從她這個角度看冬聆，只看得見她的側臉，因為跑，出了細汗，額頭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眼睛特別大，這會正用它瞪着前面幾個人。雖然是冬聆拉着她，可是溫樂清楚地感受到冬聆又瘦了，拽她的力道還沒之前的二分之一，可依舊緊緊的。
“你怎麽來了？”溫樂顧不上其他，在她耳朵邊問。
“碰巧路過。”冬聆如實回答。
“啊。”換溫樂愣了，她知道冬聆平時從來不來商業街這邊的，今天怎麽會過來呢。
帶頭的那個人指着冬聆的鼻子，嗤笑，“你最好給我閃開，別待會連你一塊兒揍。”
冬聆目光打量那個人，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腦門一熱，“你有本事打，不怕你。”
“嘿喲，有點東西，沒想到你還挺仗義，溫樂，這你朋友？你還有這樣的朋友呢？”那男的歪頭對着溫樂嘲諷。
溫樂看他都是用瞪的，“關你屁事。”
“行，你們不走，那連你們一起收拾，剛好把林安澍欠我們那筆賬一起算在你們頭上。”男的說完準備動手，冬聆依舊一動不動，溫樂想要把冬聆拉到自己身後，卻發現自己力氣這個時候還沒她大。
男的都要把拳頭揮在她們身上的時候，這個時候林栀冒出來了。
“我報警了。”非常大的一聲，搞得大家全部看過去，卻發現站在下面的林栀手裏舉着手機，上面顯示是報警電話，已經打通了。
“她誰啊？”男的看着林栀問。
“不知道。”其他同伴說。
“又是你們一中的，溫樂，沒想到想揍你一頓還得挑日子。”男的說完，溫樂懶得和他廢話，直接站出來，“你要動手趕緊，我拳頭已經要忍不住了。”
“你還挺拽，誰給你的膽子，林安澍。”
“你能別一口一個林安澍嘛，關他屁事，還是說，你想找的人不是我，是林安澍。不敢找他，找到我這來了，就因為我跟他是朋友。”溫樂看着他們幾個怼道。
“你們要是敢動手，就等着進警察局吧。”林栀在後邊大聲喊了一聲，又開始朝外邊喊人，“快來人啊，這有人打架，毆打未成年少女。”
林栀這麽一吼，幾個男的明顯有點慌張。
“哥，要不這次算了，待會來人了不好收場。”一同伴提醒帶頭男。
帶頭男看她們三，指着溫樂鼻子罵，“今天算你走運。”
“呵。”溫樂不屑。
三人準備離開，溫樂白了他們一眼，準備去拉着冬聆就要離開，誰知道，那裏面有人推了溫樂一把，溫樂一下子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冬聆見狀想伸手去拉，沒拉着，她立馬跟着跑下去扶溫樂，林栀見狀立馬沖上來。溫樂摔下去被林栀給她抱住了，才免得繼續往下掉。冬聆看見溫樂臉上摔出淤傷了。她回頭看那些人，跑得飛快。
“溫樂。”林栀抱着溫樂，拍了拍溫樂肩膀，喊她。
溫樂被這麽一摔，腦袋沒有摔壞，就是臉上有傷，身上其他地方還不知道。
“我沒事，那幾個孫子，不幹人事，玩這種陰招。”溫樂受傷了還不忘吐槽人家。
冬聆看見溫樂的傷，要吓死了。
林栀也是滿臉擔心。
“你真沒事嗎？還能站起來嗎？”冬聆扶着她的肩膀，打量她身上。
“這估計也就十來個臺階，沒事。”溫樂說完，眉頭一皺。
“你是不是身上有傷，快，我們去醫院。”冬聆看她皺眉，肯定很疼，肯定還有其他傷在的。
“我們帶你去醫院。”林栀也幫忙着扶溫樂慢慢站起來。
溫樂倒吸一口涼氣，被冬聆和林栀慢慢扶着去的醫院。
醫院。
醫生給溫樂檢查完，上了藥後，溫樂額頭上包着一塊白紗。
手上還有淤青，腿上也有。
“你今天回去怎麽辦？王霞姨會不會揍你？”林栀看着這副樣子的溫樂，沒忍住就想調侃她。
“沒事。”溫樂搖頭。
冬聆看她這個樣子，這個模樣回去王霞姨見了不得生氣啊，這個樣子的溫樂她還是頭一回看見。
“對了，剛剛謝謝你們啊。”溫樂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傷，還不忘感謝她們倆。
“說這些，我都要吓死了。”林栀回她。
“你剛剛真報警了？警察怎麽還沒來呢？”溫樂看林栀吓着的樣子，她嘴角還挂着笑，想到剛剛，她問她。
“沒有，我把吳航的備注給改了，然後和他打的。”林栀說完，溫樂和冬聆對視。
“可以啊，栀栀，那意思吳航那家夥知道了。”溫樂說完，林栀點頭說吳航已經知道了。
“你下次記得換個人打，打給蘇柏楊，別給吳航打。”溫樂說了這麽一句，冬聆和林栀同時開口問：“為什麽？”
溫樂被她們倆的異口同聲給意外到了。
她看她們倆，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兒。
“吳航那家夥跟個和尚一樣喜歡念經，每次都逮着我教育。蘇柏楊就不會，蘇柏楊只會安慰我，他還會買我喜歡的籃球給我。同樣都是朋友，你說你們是喜歡愛念經的，還是喜歡買東西的。”溫樂反問她們倆。
冬聆被溫樂這麽一說，給搞沉默了，林栀也是。
“行了，我知道你們喜歡蘇柏楊這樣的。”溫樂說完擺擺手，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樣。
溫樂又想到什麽似的，看向林栀，問：“你學聰明了栀栀？”
林栀一聽，什麽叫學？
“我什麽時候不聰明了？”林栀反駁。
溫樂擺手說：“不是，上次林安澍不是說有事記得找警察嘛，你看，你這次學以致用了，比上次聰明了，知道不去硬碰硬了。”
溫樂說完，林栀摸了摸鼻尖，“才不是，是我條件反射，這個時候必須得給警察打電話。”
“那為什麽沒有真的打？”溫樂又問。
說到這，林栀真的想拍拍溫樂的腦袋瓜子。
“我要是真打，進那裏面的就不止他們了。”林栀沒忍住，白了一眼溫樂。
溫樂一聽，看向冬聆，尴尬一笑，“好像對哦。”
“你怎麽跟他們在一起？”林栀問她。
“說來話長，算是托林安澍的福吧。”溫樂說得很無奈。沒辦法，誰讓林安澍跟她關系好，誰讓他們認識，是朋友呢。
“林安澍？”冬聆和林栀又異口同聲。
“啧，怎麽提到他，你們反應這麽大。”溫樂被她們倆的反應給驚訝了，才一個名字而已，反應這麽大。
“不是，我想問的是，因為林安澍什麽啊，他們都找到你身上了？”林栀問。
溫樂一聽，說到這個她才火大。
“還不都是他的爛桃花。”溫樂沒好氣地吐槽。
冬聆和林栀都被這個答案給震驚到了。
冬聆想的是可能因為溫樂和林安澍關系好，林安澍會不會因為和他們打架起沖突了那些人才來找溫樂算賬的，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林栀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林安澍的桃花？他這麽受歡迎？
“反正說來話長，之後再解釋吧，我在想我今天回去該怎麽過我媽那關？”溫樂一想到要回家就頭疼，心裏面已經把剛剛那人罵了百八十遍了。
“要不今天先去我家，我跟王霞姨說一聲。”冬聆看着傷的不輕的溫樂，覺得她這個樣子回去，可能少不了被罵。
“可以哎，你在我媽那簡直就是我在外的王牌，我媽對你比對我這個女兒都親。”溫樂開始酸着說道。
冬聆不好意思，“沒有。”
“那我晚點和王霞姨說一聲。”冬聆說。
“嗯。”溫樂重重點頭。
——就這樣，溫樂在冬聆家呆了兩天，額頭的淤青消了不少她才敢回家，冬聆送她回家的，剛到家門口，溫樂媽媽來開門，就看見溫樂額頭上的淤青，問她怎麽回事，拗不過，她只好全盤托出。讓她們都沒想到的是，溫樂媽媽竟然沒有一絲責怪，一上來就心疼地摸摸溫樂腦袋，嘴裏全是關心的話。
冬聆站在旁邊，看着其樂融融的她們，一時失神。
溫樂在和她媽媽講話，一時沒有注意到旁邊冬聆的情緒，直到冬聆開口說話，溫樂才發覺。
“王霞姨，我就先回去了。”冬聆站在門口，看着她和溫樂開口說道。
王霞一聽，看着冬聆連忙想讓人進屋。
“別急，進來玩會再回去啊，阿姨今天做了拿手菜，你嘗嘗再回去也不遲。”王霞熱情地招呼着冬聆。
溫樂也開口：“是啊，聆聆你很久沒有吃到我媽弄的飯菜了，吃完飯再走。”
冬聆笑着搖搖頭，說：“不用了王霞姨，南君姐在家等我，我得回去。溫樂你好好休息。”
說完，冬聆笑着說再見，她往樓梯下走，溫樂還沒來得及叫住她，冬聆已經走了。
冬聆走後，溫樂和她媽對視一眼，溫樂有點懊惱，她剛剛好像有點忽略了冬聆的感受，溫樂在心裏罵了自己幾百遍。
冬聆從溫樂家出來，站在她家樓下，停留了好一會兒。
回到家，冬聆剛開門就看見南君穿着圍裙端着菜出來。
“回來了。”南君一邊放菜一邊說。
“嗯。”冬聆點頭。
冬聆一邊拖鞋一邊關門，南君背對着她在桌上擺盤，冬聆看着南君的背影，她好像從她身上看見了陳萍的影子，就像陳萍在給她做飯。
南君身子一僵，她突然怔住，一雙手環在她的腰上，抱得緊緊的。
南君側過臉，冬聆靠在她的背上，環抱住她。
“怎麽了？”南君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不對勁。
“南君姐，我想我媽媽了。”冬聆說話的聲音摻雜着哽咽，南君轉身，看着眼圈發紅的冬聆，她有點心疼她，心疼這個孩子。
“沒事啊，沒事。”南君抱住冬聆，輕輕拍拍她的背安撫。
她在來這之前已經知道了安家的事情，也知道了她是為什麽會來這裏。
“南君姐。”冬聆喊她。
“嗯。”南君應她。
“我好羨慕溫樂。”冬聆說完眼淚啪嗒往下掉，打濕了南君的衣服。
南君一聽，心裏的心疼更加放大，她摸了摸冬聆的頭，安撫說道：“乖啊，君君姐陪着你呢，哪都不會去。”
聽到南君這番話，冬聆再也忍不住了，在南君懷裏放聲大哭。
——周一。
周一上學課間操的時候，溫樂，冬聆，林栀就被請進教導主任辦公室了。
進了辦公室的三人才知道，有人那天撞見他們跟私立中學的學生起沖突，說是打起來，然後同學校告了狀，這才有她們三進辦公室的後續。
“哪個人這麽愛多管閑事？”溫樂靠着牆嘴裏嘀咕。
三人站得整整齊齊，排成一排站在教導主任面前，靠着牆壁。
“溫樂，你知不知道你在學校都出名了的？”教導主任一臉陰沉沉地看着她們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溫樂見教導主任同自己說話，啊了一聲，然後回他：“有嗎？”
“還有嗎？你幹什麽跑去跟私立中學的人打架？”教導主任啪一聲，把書摔在桌上。
溫樂看他生氣得厲害，立馬笑嘻嘻得開口：“主任，這真沒有的事，我們就是碰巧遇見了，我們什麽都沒幹，真的。”
“人有同學都來和我說你把人打了，還沒幹呢？”主任氣得一下子站起來指着溫樂鼻子說。
溫樂一聽，誰這麽胡說八道，明明是她摔倒了好嗎？到底有沒有看到後續啊？擱那瞎說。
“主任我……我真沒有，您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溫樂懶得解釋了，索性擺爛，靠着牆，雙手一攤。
主任看她這副樣子，被她這态度氣到了。
“溫樂，你什麽樣子。”主任兇她。
“您反正都不信我，我說再多也沒有，您說是吧？”溫樂說完，把臉別到一邊不看主任。
主任被她氣的，懶得說，他轉頭對向旁邊的林栀和安冬聆。
“我知道，你們肯定是沒有參與的，你們告訴我是不是溫樂去打人家私立中學的同學的？”
主任一說完，溫樂滿臉疑惑地看着主任。
這話什麽意思？
冬聆和林栀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說：“不是溫樂。”
主任一聽，開始教育起她們來，“可不能因為你們感情好就包庇她啊？”
林栀聽不下去了，說道：“真不是主任，我們就是碰巧遇見的，也沒打架。反倒是私立中學的人欺負溫樂。”
主任一聽，她扭頭看了看溫樂，毫發無損，看起來不像是被欺負了的。
“是的主任，溫樂真沒有。”冬聆也站出來解釋說。
主任還是很願意相信她們倆的話的，畢竟都是年紀出了名的乖學生，成績還好。
這個年頭誰都喜歡成績好又乖的學生。
“真的？”主任不相信地開口。
“真的。”林栀猛地點頭。
“行吧，你們先回去，晚點我會處理。”主任也不追究了，拿起桌上的保溫杯，開始老氣地喝茶。
“好的主任。”林栀點頭，說着拉着旁邊的溫樂就準備走。
結果溫樂臨腳要走的時候又回頭多問了嘴，“主任，我想問是誰告訴您的？”
主任一聽，打量了溫樂，立馬擺手，“不該問的別問，趕緊回去上課。”
主任哪裏會不知道，告訴這孩子，估計下一秒她又得進這辦公室了。
溫樂見主任不說，算了，反正她遲早會知道。
她們三剛準備出辦公室的時候就迎面撞上來這的幾個人。
幾人差點撞到對方。
“你們怎麽來了？”溫樂看着面前的幾人開口。
她們面前站着蘇柏楊，吳航，趙言。
冬聆站在最前面，差點和蘇柏楊撞上。她往後退了一小步，騰出點距離來。往後退開，冬聆看了他們幾人一眼，發現蘇柏楊臉色沉沉，其他兩人一樣。
主任聽見溫樂說話的瞬間擡頭看向門外，幾個小夥子站在門口。
“你們幾個來幹什麽，門也不敲。”主任嚴肅道。
率先開口的是蘇柏楊，他側身繞開冬聆上前，看了一下溫樂，發現人沒事，他才站在前面去一點，禮貌地解釋：“對不起主任，我們來找她們仨的。”
“找她們？蘇柏楊同學，你跟她們什麽關系你們來找她們，馬上上課了，趕
緊回教室！”
“好的主任，我們馬上走。”吳航見勢，立馬拉過離她最近的冬聆和林栀，笑着說話。
“走。”說完不忘對溫樂低聲說。
蘇柏楊看着大家，也和大家一塊準備出去，幾人剛要出去又被主任叫住。
“等一下。”主任說。
“怎麽了主任？”吳航問。
“你們幾個離遠點。”主任指了指他們幾個。
幾個人互相對視，行，懂了。點他們呢。
“走了啊主任。”出辦公室的時候溫樂不忘回一句。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溫樂開始“暴露本性”，叉腰罵罵咧咧，“哪個小人這麽喜歡打報告啊？我們那天有被我們學校的人看見嗎？”說完溫樂扭頭看着冬聆和林栀，發出疑惑。
冬聆和林栀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蘇柏楊，吳航，趙言三個人站在後邊，腳步不動了，直直地盯着她們三個。
溫樂說得起勁，剛要問蘇柏楊他們話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三個站得像堵圍牆一樣。
“你們三個幹什麽？”溫樂問。
冬聆和林栀徐徐回頭，看着他們三個，姿勢統一，表情統一。
“溫樂，你又打架了？”
“不是說好不打架了？”
“你前幾天才答應我們，轉頭就忘了？”
三連問，直接把溫樂問懵在原地。
“啊？”溫樂發出疑惑。
這聲一出，三人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溫樂覺得心虛，她好像是忘了。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那天真的是個意外。”溫樂開始慌忙解釋。
“你說，我們聽着。”三人異口同聲。
冬聆覺得意外，好神同步的回答。她和林栀對視，默默地看向溫樂，覺得估計今天溫樂肯定躲不了了。
“那個，我慢慢解釋，你們別不信。”溫樂說着上前，開始擠進他們仨裏面，說得認真，一字一句解釋。
冬聆和林栀默默看了一眼他們，心有靈犀地往前走，打算回教室了。
後邊溫樂說得眉飛色舞，作勢今天必須要把她受的罪說個一清二楚。不能讓他們冤枉她，她可不能白白受這個委屈。
蘇柏楊在聽溫樂說話的間隙擡眼望向前面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溫樂是上課鈴響了好幾分鐘才回的教室，冬聆看她回來的時候樂呵呵的，估計他們沒怎麽說她。
上完今天的所有課程，冬聆下午是南君給她接回去的。
路上和蘇柏楊他們又打了個照面，他們臨時組織了一個小小的聚會，是今天溫樂和他們臨時決定的，幾個人裏面，只有冬聆沒去。
走在回家路上，南君問冬聆：“怎麽不去和朋友玩？”
“我還要寫作業。”冬聆沒什麽情緒，淡淡地開口。南君看她一眼，笑着說道：“你的成績這麽好了，去和朋友玩會耽誤不了什麽。”
“還不夠。”冬聆說完南君沉默。
南君剛想要問怎麽就還不夠了，明明都已經是班級第一名了，年級前二十了，已經很好了，為什麽說是還不夠的時候冬聆又開口了。
“遠遠不夠。”冬聆這句說得很小聲。
南君看她這模樣，也差不多猜到了點什麽，她什麽都沒說，拍了拍冬聆的肩膀，笑着問：“晚上想吃什麽，還是說想吃我的拿手菜？”
冬聆仰起臉看她，露出笑容，回：“拿手菜吧，想吃。”
“好。”南君點頭。
說好去聚餐的幾個人走在路上，溫樂一臉樂呵呵地拉着林栀說話，明和和旁邊的趙言擱那讨論學習，只有蘇柏楊和吳航兩個默默跟在他們後面。
“最近冬聆怎麽不愛和咱們一塊玩啊？”吳航一邊走一邊小聲對着旁邊的蘇柏楊問道。
蘇柏楊一聽，他目視前方，沒多想，以自己的猜測開口，“可能是有事情。”
“溫樂笑得跟個傻子似的，你看她。”吳航指了指前面樂呵的溫樂。
蘇柏楊看她，“她不是一直都這麽快樂嘛。”
“那倒是。”吳航贊同地點頭。吳航說完小步跑上去一把勾住溫樂脖子，問她樂個什麽勁兒。溫樂見狀，開始踹吳航，林栀看不下去了，跑過去和明和他們聊天。
蘇柏楊看着他們，自己一個人在後邊走着，缺了一個人，好像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他也清晰地知道安冬聆最近的情況，他都知道。
“快跟上來啊，柏楊。”趙言扭頭看見落後的蘇柏楊，對着他喊。
“來了。”蘇柏楊幾步上前跟上他們。
南君晚上給冬聆做了一桌子的拿手菜，兩人吃飯的時候冬聆突然不舒服，開始嘔吐，南君緊張她立馬把她掰過身體對着自己，就看見冬聆臉色發白，手微微發抖，南君吓一跳立馬送她去了醫院。
醫院。
南君站在外邊想要看看裏邊情況怎麽樣了，剛想要進去的時候醫生從裏邊出來了，南君看見醫生出來，上前詢問情況如何。
“醫生，我妹妹怎麽樣了？”南君臉上滿是擔心。
醫生看了看南君，然後猶豫了會兒，示意護士們先離開。
“她這個情況持續多久了你知道嗎？”醫生問。
南君皺眉，“醫生，你這話什麽意思？她怎麽了？”
醫生一聽，反問：“你不知道？”
“她的情況是很嚴重嗎？醫生。”南君開始着急了。
“小姑娘今年應該才十六歲吧，我剛剛給她檢查，發現她患有輕微的抑郁症。剛剛也問了她很多問題，包括測試了一些題目，你是她的姐姐，我希望你和家裏人可以多照顧照顧她的情緒，小姑娘還小，不能因為這個病耽誤了自己。”
醫生說完，南君一愣，抑郁症？
“醫生她這個病嚴重嗎？”南君擔心問。
“小姑娘能從這種病裏走出來是最好的，走不出來可能就是一輩子。”醫生說完，又叮囑了南君一堆事情後才離開。
看着醫生離開，南君望着醫生的背影遲遲沒動，她沒想到冬聆會生病，她聽到過這種病都是從電視上知道的，沒在現實生活裏遇到過，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得過這種病，冬聆是第一個。
她在門外站了挺久才推門進去，一進去就看見躺着輸液的冬聆安安靜靜在睡覺。
南君給她掖好被子後才出去打了一通電話，後又給冬聆買吃的去了。
第二天上課，冬聆因為生病沒去上課，班主任進來上課的時候通知學習委員不用收她的作業的時候，溫樂她們才知道這事。
下課溫樂就跑去問班主任冬聆的情況。
“老班，冬聆今天為什麽沒來上課啊？”溫樂問。
班主任一聽，看了看面前的三個人，知道她們關系好，他說：“她姐姐打電話來說是因為感冒發燒了，所以請假了。”
“發燒了？”溫樂聲音有點大，班主任嗯了一聲，然後沒繼續多說，一通電話進來班主任轉身離開了教室。
“怎麽就發燒了呢？”溫樂自顧自說。
“我們要不晚上去看看冬聆吧？”明和提議道。
“好。”幾人互相對視，點頭。
冬聆出院前，南君去窗口拿了一堆藥，那是冬聆要吃的。她自己表現得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倒是南君，每看她一眼，都覺得心疼。冬聆會和南君對視上，她也從南君眼睛裏看出了一些，她嘴角緩緩上揚，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開口：“南君姐，我想吃蛋糕了，藍莓味的。”
南君原本在拿藥，聽到冬聆這麽說，她沒猶豫，笑着回她：“好。”
兩人手挽着手出了醫院，冬聆讨厭醫院的消毒水味，她不喜歡這裏，沒有哪個人會喜歡醫院的味道，她想要快點回家。
路上，南君買了一個很大的藍莓蛋糕，冬聆看着蛋糕，嘴角上揚。
“很喜歡吃？”南君看她有在笑，沒忍住問。
“嗯，喜歡。”冬聆點頭，南君一聽，喜歡的話，以後就都買。
“那我們回家吧。”南君拉起冬聆的手朝回家的路走。
南君今天去醫生那聽醫生開藥的時候，沒忍住又心疼起這個女孩，她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得讓冬聆多笑笑，開心一點是一點，盡早遠離那個病。
回家冬聆吃了點蛋糕就睡覺了，南君把剩下的蛋糕放進冰箱裏面，她今天沒去工作，在家照顧冬聆。晚上她開始準備晚飯，冬聆還在房間沒有出來，她估摸着還在睡覺就沒有進去喊她。
門鈴這時候響了。南君去開門，一開門看見是溫樂她們。
門一開，溫樂率先喊她，“南君姐。”
後邊林栀和明和也喊她，南君都一一應了。
“你們怎麽來了？”南君看着溫樂問。
“今天冬聆沒去上課，我們有點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她。”溫樂說。
“她在睡覺，你們快進來，我做了很多飯菜，一塊吃飯。”南君招呼道。
“好啊。”溫樂樂呵地開口。
“你們坐吧，我去喊一下冬聆。”南君說完溫樂她們應下然後自覺地走到沙發上坐好，南君去敲冬聆房間的門，輕聲開口：“冬聆，樂樂她們來了。”
沒兩分鐘，冬聆從裏邊開門，她一開門，南君往後退開一點，冬聆身上穿着紫色的睡衣，頭發披着，臉色比起早上好很多了。
“南君姐。”冬聆聲音微啞。
“樂樂她們來看你了，怎麽樣，餓不餓？”南君摸了摸她頭發，冬聆點頭。
“馬上吃飯了，你先和她們玩會。”南君說完往廚房去了。
冬聆關上門，朝客廳去，一進客廳就看見坐在沙發上規規矩矩的三個人。
“你們怎麽坐得這麽規矩？”冬聆看着她們三的背影，坐得可正了，溫樂上課都沒有坐得這麽直過。
一聽聲音，三人不約而同地回頭。
她們看見冬聆，溫樂唰一下從沙發上起身，看見冬聆那一刻，她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哎呀嘛，你可終于讓我看見你了。”溫樂跨過林栀明和，一把抱住冬聆，冬聆被溫樂抱得緊，有點勒。
“我就一天沒去學校，你這麽想我？”冬聆雖然被溫樂抱得緊，但是她沒有說出來，露出笑容，故意調侃她。
“肯定啊，我們幾個擔心死你了。”溫樂往後退開一點，面露笑容，一臉高興。
林栀和明和也上前看看冬聆，明和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冬聆，關心開口：“好點了嗎？吃藥了嗎？”
冬聆笑，“好多了，沒事。”
“那就好。”明和也同樣放心了。
南君端出最後一道菜出來喊她們幾個吃飯了，就這樣溫樂她們三在冬聆家陪冬聆吃了一頓飯，待到了晚上九點多才回家。
第二天一早冬聆去上課的時候剛好在轉角樓梯口撞見上來的兩個人。
“咦，冬聆，這麽巧。”吳航看見她後朝她打招呼，旁邊是蘇柏楊，倆人眼神示意表示已經打過招呼了。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蘇柏楊看着冬聆臉色唇色發白，眉頭一皺。
冬聆看着他倆，擠出一抹笑容，說：“沒事，我先上去了，拜拜。”
說完，冬聆慢慢上樓，吳航和蘇柏楊對視，吳航沒忍住開口：“她看起來不像生病了嗎？”
蘇柏楊看他一眼，沒什麽多餘表情，只是繼續往教室走去。
吳航在後面扯了扯嘴角，行吧，他身邊總是有這麽一堆高冷的人。
冬聆走到教室門口迎面碰見夏琳，兩人差點撞到對方身上，冬聆見自己要撞到對方了，趕緊往後撤退，嘴上也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冬聆往後退說完話才看見對方是誰，是夏琳。
“安冬聆，你好點了嗎？”夏琳說完又立馬假裝掩飾，繼續說：“昨天班主任說你生病了沒來上課，告訴我們說是要多關心同班同學。”
冬聆一聽，她望着夏琳，夏琳的表情讓她了然于心。
“謝謝。”冬聆說完，夏琳臉色變得紅潤，急忙走開了。冬聆見她離開，自己也就進了教室。
一早上的課上完，冬聆就被溫樂她們帶着去外面吃飯了，剛出學校門口就遇到熟人。溫樂一看，朝熟人方向大喊一聲，“林安澍!”
林安澍回頭，就看見幾個人。他幾步快走上前，臉上挂着笑容。
“你怎麽在這？”溫樂問。
林安澍看了她們一眼，眼神落到旁邊的冬聆身上後，立馬挪眼，笑着說道：“我來找我一哥們，你們幹嘛去啊？”
“我們吃飯去啊。”溫樂說完，林安澍看了看手表，他的确是來等人的，不能放鴿子，要不然他肯定也跟着她們去蹭頓飯了。
“行，你們去吧。”林安澍說完給她們讓路。
“那我們走了。”溫樂說完拉着冬聆準備走，明和和林栀在後面剛跟過來就看見他們三。
林安澍朝林栀打了個招呼，林栀沒說話，點了個頭而已。
溫樂朝明和和林栀說道：“不用理他，他找人的，我們去吃飯吧，餓死了。”
“來了。”明和拉着林栀從林安澍旁邊經過，林安澍故意整事情，輕輕地楸了一下林栀的頭發，林栀感覺到了後回頭看他一眼。
林安澍渾身上下就是一股吊兒郎當樣，林栀沒說什麽，然後對着溫樂喊：“給我這個同姓的妹妹多吃點飯啊，瘦的跟火柴似的。”
林栀一聽，什麽形容詞啊？
四人紛紛回頭看了眼林安澍，溫樂看了眼後面的林栀又看看林安澍，最後溫樂朝林安澍大聲說：“她們跟着我什麽時候瘦下來過？”
林安澍一聽，倏地大笑，望着溫樂開玩笑道：“她們瘦沒瘦我不知道，你肯定沒瘦。”
“林安澍，你滾吧！”溫樂被他的話刺激到了，拉着冬聆離開。
明和尴尬地和林栀對視，兩人也默契地離開，連個眼神都沒給林安澍。
吃完飯的時候溫樂她們出來恰巧又在小賣部看見吳航，吳航也看見了她們幾個。
“這麽巧。”吳航一個人，準備出來尋覓吃的，哪裏想到會撞見她們幾個。
“你一個人？蘇柏楊呢？”溫樂見狀問道。
“他找他弟去了。”吳航回。
“哦，那趙言呢？”溫樂又問。
“他忙着呢。”吳航擺擺手。随後拿起旁邊的飲料喝起來，然後問她們喜歡喝點什麽他請客。幾個人都說不用了。
“對了，我早上給蘇柏楊回信息他怎麽回事還沒回我，他今天沒玩手機啊？”溫樂說完和其他人對視，眼裏是怨氣，估計琢磨蘇柏楊到底幹什麽去了吧。
吳航和溫樂在說話，明和拉着林栀進小賣部挑東西去了，冬聆随意往旁邊瞟了幾眼，就看見不遠處一個人，是程枝蔓。
冬聆視線落到程枝蔓的身上。
在一家奶茶店面前準備買奶茶的程枝蔓剛打算付款，掏了掏兜裏，發現沒帶手機，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能不能遇到熟人，冬聆想要上前，還沒上前就被吳航的聲音打斷了。
“那不是你們班的人嗎？”吳航眼睛擡了擡，溫樂順着吳航說的方向看過去，她沒多大意外，在外面撞見同班同學再正常不過了，這地就這麽大。
“程枝蔓！”溫樂嘴裏喊了一下程枝蔓的名字，落到了吳航耳朵裏面。
冬聆回頭看向溫樂，“她好像忘了帶手機，我去幫她一下吧。”
冬聆說完剛要上去就被吳航叫住，“冬聆你和溫樂站在這，我過去。”
“啊？”溫和和冬聆同時望向他，一臉疑惑。
“剛好手裏有零錢給它花出去得了，揣身上費勁。”吳航說完大步朝程枝蔓的方向過去，留下溫樂和冬聆兩人愣在原地。
“吳航什麽時候嫌錢揣身上費勁啊？他吃錯藥了？”溫樂一臉不解看向冬聆，冬聆也沒什麽表情，她也覺得奇怪，主要是吳航的話沒有說服力啊。
吳航到了程枝蔓身邊把兜裏的一百塊給了老板。
程枝蔓扭頭看向旁邊的高大個。吳航朝店員說買奶茶，店員問要什麽口味的，吳航低頭掃了一眼旁邊的牌子上寫着搞活動買一送一，她又看見程枝蔓手上那杯和牌子上寫的應該一個口味。吳航指了指程枝蔓手上的那杯，對店員說道：“跟她這個一模一樣來一杯。”
程枝蔓看着吳航，她記得他，撞見過。
“那個我可不可以不要了，把這杯給他，我今天忘記帶手機了。”程枝蔓對着店員說道，店員一聽，往他們兩個身上掃了掃，都是穿着一中的校服，一個學校的。
“不用了，你拿着喝吧。”吳航說完對着店員說道：“你繼續做我的那杯。”
吳航看了看程枝蔓，“喝吧，那搞活動。”
吳航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牌子，示意程枝蔓看。程枝蔓順着吳航的手看過去，她知道有活動，問題是現在她忘記帶錢了。
“你可以回學校了。”吳航說完接過店員遞過來的奶茶，順道接過剩下的零錢。
“這活動是生效的吧？”吳航問店員。
“當然了。”店員點頭。
“那就得了。我跟她一起的，她這杯買的，我的是送的。”吳航說完把吸管一插，喝了一口看了眼程枝蔓就朝溫樂她們走去了。
程枝蔓看他幾眼，又看見了不遠處的兩個人。大概明白了也沒有追上去，拎着奶茶往學校的方向走了。
吳航來到溫樂和冬聆身邊，奶茶都被他喝了快一大半了。
“不是吳航，你的零錢是一百塊啊？”溫樂調侃。
“不可以啊？”吳航反問。
“行，可太行了。不過你這麽幫了程枝蔓她肯定想着要還你錢的，你們倆真的認識啊？”溫樂好奇心上來了。
“還不夠明顯啊？奶茶都喝了，肯定......不認識了。”吳航看着溫樂一臉八卦樣，故意拖延最後才說。
“不認識你就上去付錢，你顏控啊！”溫樂聲音上了幾個分貝，冬聆眼睛瞪大看着溫樂。
“你是不是看程枝蔓長得漂亮你就去給人家付款，你該不會......”溫樂懷疑地指向吳航。
吳航被溫樂的話給差點嗆到，他認真地看着溫樂，“我吃飽了撐的行了吧。”
“你。”溫樂吃癟。
明和跟林栀剛好出來，看着他們三個，明和開口：“回學校了吧。”
“走吧。”吳航說完就走在他們前面，溫樂按捺不住好奇跟上去，剛上前就被吳航鎖住脖子往下壓，溫樂被吳航壓制，伸手就要去抓他，吳航笑着打趣：“再調侃你哥我，我把你當籃球扔進框裏信不信。”
“死吳航，放開我，這麽多人呢。”溫樂伸手打他。兩人在她們前面，明和跟林栀不解，扭頭問冬聆，“他們咋了？”
“鬧着玩呢吧。”冬聆解釋說道。
溫樂與吳航一路打鬧到學校，冬聆看不下去了，上去把溫樂拉過來提醒她還有老師在路上走呢，溫樂瞪了眼吳航，挽着冬聆就走了。
——下午放學。
冬聆依舊是南君來接的，只不過在南君還沒來之前她又碰見了蘇柏楊。
她率先看見了他，兩人都在學校旁邊的公交站等着。
“蘇柏楊。”冬聆看見蘇柏楊在等車就喊了他一聲，蘇柏楊聽見聲音回頭看的時候就看見安冬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蘇柏楊幾步上前，看了看比起早上看起來氣色好多了的安冬聆，他自然地坐在冬聆旁邊，兩人聊起天來。
“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蘇柏楊問。
“沒有，昨天沒睡好而已。”冬聆說完後扭頭看着蘇柏楊，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覺得奇怪。
“你怎麽了？怎麽感覺很累的樣子？”
“沒事，最近考試多了。”
“好好休息，別太累了。”冬聆說完開始放下書包從包裏拿出一本子，淺紫色的，裏面的紙張也是淺紫色。冬聆撕下來一張随後把本子塞進書包，低頭折着什麽，繼續與蘇柏楊說話。
“你們班是不是對你們很嚴格啊？”冬聆問。
“也不算，畢竟這個學期就要分科了，老師們也會盯得緊一點。”蘇柏楊低頭掃了一眼她手上的動作，然後擡頭看了看公交車來沒來。
蘇柏楊想到什麽似的，漫不經心地開口問她：“冬聆你選理科還是文科？”
冬聆一聽，突然停下手上動作，也就幾秒，随後繼續。
她先是沉默，随後說道：“文科吧。”
“為什麽？”蘇柏楊當下就開口問。
冬聆看他，蘇柏楊解釋：“你文理都挺好的，怎麽會想選文？”
“我也不知道，可能更喜歡文科吧。”冬聆回他。
冬聆說完蘇柏楊沒有繼續問了，他看了看對面那條街，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沒多久，冬聆折好了一個紙飛機。
“好了。”冬聆看着手上的東西，站起來就要把紙飛機給旁邊的蘇柏楊。蘇柏楊聽到她的聲音，看她站起來了，蘇柏楊也跟着站起來了。
“吶，送給你。”冬聆把紙飛機塞進蘇柏楊手裏面，拿起書包背上，剛好看見南君來了，她看了看那不大不小的紙飛機，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頭，看着蘇柏楊，眼神亮亮的。
“蘇柏楊，你一定要記得多開心，別老是皺眉。”冬聆說完露出一抹笑容，然後指了指南君的方向，對着他說：“南君姐來接我了，我先走了，拜拜。”
說完，冬聆離開。
蘇柏楊看着手裏的紙飛機出神，他看着冬聆離開，直到消失在轉角處。
他把紙飛機塞進校服兜裏，公交車剛好也來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蘇柏楊把紙飛機拿出來，他看得出神，随後将紙飛機扔出去飛了起來，這一刻，他好像開心了不少。
最後蘇柏楊把這紙飛機放在了床頭，一直沒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