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撥來撥去

被撥來撥去

沈淮序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覺得自己像被狼捕捉到的兔子,在他的爪牙下瑟瑟發抖,被輕易蹂躏,在他的掌中撥來撥去,來回逃竄的狼藉卻被他當作戲耍的樂趣,玩弄得更起勁了。

終于,捕獵者玩夠了,不再滿足着玩膩了的前戲,露出粗壯的獠牙,刺透滑膩的皮肉,狠狠咬穿獵物,吮吸着鮮血汁液,喉嚨發生滿足的低啞聲,開始愉快的晚餐。

汗水把床單都打濕了,周承的背後全是水珠狀般的汗,他抱着沈淮序不肯起來。

人生第一次體驗,他現在就是一直餓了多年終于被滿足大快朵頤一頓的雄獅,此時懶懶趴在他的窩裏,不嫌棄自己弄髒的地盤,還覺得充滿他的氣息的領地非常有安全感。

尤其其中還有他的獵物,狼狽地躺在他的地盤裏,渾身都是他的标記。

周承時不時對着獵物舔舐幾下,回味着方才的美味體會。

而他的獵物已經疲倦得快要睡着,拍了拍還精神非常的獅子:“還不睡……”聲音黏糊糊的。

周承的心像泡在溫泉裏,緊緊靠着他,在他失去多年的心上,填上了那份空缺。

他失去了記憶,所以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但是他的身體記得。

沒有得到時,他可以一直過那樣的生活,而一旦再次得到,再次體會到擁有的感覺,他能克制半個月,已經是用了所有的道德來約束自己了。

迷茫的身體尋到了歸途,替他主人先一步按照本能,找回了分別十年的港灣。

周承比較心起:“沈淮序,你說我剛才表現怎麽樣?”

沈淮序昏昏欲睡,但是不妨礙他擰了周承一下:“我怎麽知道,你和我比嗎?”

周承呲牙咧嘴,從這句回答裏明白了沈淮序也沒有經驗,不過看他此時疲憊的樣子,肯定是滿意的,心中不安消退,湧起自信。

以後誰再敢污蔑我不行,就讓沈淮序替我作證,狠狠打他們的臉。

自從分別後,周承的記憶出了岔子,身體也留下了隐疾,他再也沒有性.欲了,整整十年,不論對誰,都沒有升起過欲望,一開始對女人沒有,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同性戀,後來畢業後遇到老同學,聽說了只言片語,好像以前跟男人談過,所以又找了幾個男朋友。

但是不論什麽風格的男人,都不能令他産生沖動,而因為他的試探和證明,他不行的傳言也被分手的前男友傳了出去。

後來他去醫院檢查,一切正常,在手動或者藥物下都沒有問題,因此确診為性冷淡。

可這跟不行有什麽區別,海城那幾個對頭,抓住他這個把柄,沒少嘲笑他,也正因此氣得他暗中打聽到海城最有魅力的男人,不過兩人在一起半個月,什麽也沒有發生,然後周承就抓住了前任的出軌。

綠帽子狗血噴頭,他嫌棄丢臉,把那人帶往河邊避着人對峙,還被罵成陽痿,隐疾被當作缺陷當面侮辱。

周承是屈辱極了,不過後來遇到沈淮序,被吓昏了過去,就沒顧得上自尊心。

可當時看着躺在病床上還裹着紗布的沈淮序,周承就感覺到小兄弟有了動靜,所以對于初戀的身份,他很快接受,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他那時懷疑一點,是不是因為沈淮序才導致自己對其他人沒興趣,因為身體對他念念不忘,所以無視其他人。

輕易答應帶沈淮序回來,包括順水推舟睡在一起,以及後來從沒有拒絕過沈淮序的靠近,最開始他都懷着試探的想法。

他想借用沈淮序來試試,自己的身體究竟行不行。

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對着所有人都沒有沖動和反應,還被流傳出去,以後怎麽在社會上混,太丢人了。

幸好沈淮序的出現,讓他恢複正常,他能行。

周承消除了內心隐患,心滿意足地睡着。

而沈淮序此時還不知道對他主動發起的接觸,竟然還有這一層複雜的原因,他以為雖然沒有想起記憶,但是相處中周承已經喜歡上他,所以才會情難自控。

兩個人各自帶着不同的心滿意足,達到了目的不同結果一致的理想情況。

這算不算是殊途同歸。

在二十八歲這一年,終于按照以前的約定,沈淮序給出了許諾的成年禮物。

那些年在小屋裏,兩個人耳鬓厮磨,周承經常蓄勢待發卻又不得不忍耐回去,兩人之間只敢接吻,其餘的一概沒有做過。

周承比沈淮序大一些,他苦苦等待着沈淮序的成年禮,而沈淮序也早早答應,等到十八歲那一天,兩個人會一起完成着成熟的儀式。

如今,兩個人沖動之下做出超越身份的事,無人想問一句,現在的他們,是複合的情侶,還是從未分手的愛人,還是……朋友……

——或者說不小心睡在一起的床搭子。

沈淮序不知周承的複雜,纏綿悱恻之後,緊閉雙眼下深處藏的憂郁劃開,回憶裏面的空白被擁抱填補,從此黑白的世界恢複斑斓多彩,他不再傷懷曾經的痛苦,嘴角含着笑意陷入香甜的夢境,在夢中曾經枯萎的百合重新綻放。

*

周末那天,恰逢中考結束,兩個好友的監考工作結束,和他們提前約好了周日的聚會,終于可以一起團聚下。

地點定在了西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是前兩年新建的。

幾人在二樓的包廂彙合,寬闊的包廂,奢華寬敞,高大的圓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

“哇……好兄弟,當真是茍富貴勿相忘啊。”來晚一步的譚飛牽着祝小曼的手,進來就被這豪華場面驚嘆,太浪費了。

四人坐在大桌上,才占據了小小一角。

祝小曼坐在沈淮序身邊,環視一圈道:“這離遠一點,說話都聽不清。”

周承舉杯站起,笑着說:“我記得以前上學時,說等高中畢業,就請你們去大酒店撮一頓大的,咱們當時沒能一起吃上那頓飯,今天,全都補上。”

如果幾人完整地一起上完高中,這頓飯早在多年前就吃上了,自從想起這個約定,周承就暗中計劃彌補這個遺憾。

“來,咱們四個好好慶祝,為了友誼,為了歲月,為了未來,幹杯……”

“幹杯……”

幾人站起來時情緒都有些波動,為他們曾經遺失的友誼,為如今還能共飲的一天。

坐下來後,周承讓服務員把澳龍撥開,分給衆人,然後又把鵝肝海參分到盤中,左右兩個服務員在後面,随時幫忙夾菜和倒酒。

但不過五分鐘,體驗之後的譚飛就為難說:“要不讓他們出去吧,兩個大活人在這站着,別別扭扭的……”

譚飛不自在,不好辜負周承的心意,但是又無法忍下去。

周承哈哈一笑:“都出去吧,我們自己來。”

祝小曼看着周承氣色飛揚的臉,還有沈淮序有些腼腆話少的樣子,眼睛打量兩遍:“你們倆不對勁……”

一個這麽高興,一個腼腆,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祝小曼自小善于觀察且第六感極強,可謂是高中時第一個發現他們戀情的人,重逢後一照面就看出來他們的進一步發展,也實在聰慧。

沈淮序知道在她面前隐藏沒有意義,只不過被看穿得早晚罷了。

沈淮序臉頰有些泛紅,湊過去在祝小曼耳邊悄悄說了句話,然後面紅耳赤地坐直了。

周承作為當事人不知道沈淮序怎麽說,被自己的想法也弄得臉紅心跳。

祝小曼聽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飾羞意。

三個人都知曉的事情,如出一轍的神情,唯獨把譚飛排除在外,和高中時無數次的場景一樣,但此時他的身份不同了。

“我說你們三個,上次他倆說悄悄話不告訴我,這次當着我的面你們三個排擠我是吧,有什麽能告訴我老婆但是瞞着我的,周承你來說!”

譚飛一把抓住周承拽過來,也模仿他倆方才的樣子,要周承在他耳邊說。

周承陡然被拉過去,眉頭一皺看着近在咫尺的譚飛,露出嫌棄的表情一把推開。

“別動手動腳的,我對你可沒興趣。”

譚飛氣到跳腳,你不說我問別人!他起身換了位置,粘着老婆做,然後趴在老婆耳邊嘀嘀咕咕,膩歪纏鬧。

祝小曼無法,湊過去低聲說了幾句。

“哦~好啊!你們兩個……”譚飛發科打诨地驚嘆,眼睛裏滿是探究對兩人看來看去,嘴角都是壞壞地笑。

“都是成年人了,這有什麽遮遮掩掩了,我們都結婚了,你們在我面前那是小學雞,要不要哥哥給你們分享一些網盤。”譚飛往椅背一靠,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得意說。

周承拿起果盤的山竹對着他砸了過去,咚一聲落在譚飛肩膀,疼得他捂着肩膀叫喚。

“我好心分享,你居然動手,沒天理了!”然後也撿起手邊的擦手巾扔回去,扔在了周承的臉上。

慢慢滑落下來後露出滿臉怒氣的周承,眉頭壓低,眼神犀利,蓄勢待發:“你的經驗有什麽用,我用得着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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