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男人吸幹
被男人吸幹
說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反攻,抄起那盤水果,嗖嗖嗖地接連向譚飛發射。
譚飛慌忙躲在椅背後面,繞着桌子彎腰跑到對面,才找到一盤适合反擊的東西——一盤荔枝。他抱起來抓了一大把,對着對面瘋狂砸了過去,全然不顧周承身邊的沈淮序和祝小曼。
無辜受累的兩人拿起盤子往身前一放,躲過第一波攻擊後,默契地分開撤退,挪到水平方向,夾在兩人中間,一邊吃菜,一邊觀戰。
吧嗒一聲,周承的産生被西紅柿砸到留下紅印子,咚一聲,譚飛被暗算到頭頂,冒出一個紅包。
沈淮序用公筷夾起一個白色的魚片放在祝小曼碗裏:“嘗一嘗,這是深海銀魚,今天空運來的。”
祝小曼嘗了後果然是入口即化,鮮嫩可口,“好吃,你也多吃點。”
兩人一邊看着熱鬧的下飯聚餐,一邊品嘗美食,再來幾杯小酒,更過分的是,居然還碰杯。
叮——
兩人玻璃杯一觸即分,祝小曼平靜沉穩的裁決響起:“五比三,右方再得一分。”
正欲繼續的兩人頓住,在新回合的間隙聽到這句清晰圍觀的話,同時扭頭看去,就看到那兩個人眼含着笑,邊吃邊看熱鬧。
兩人回過頭看了看彼此身上造成的狼藉,三是譚飛,五是周承。
四人安靜了幾秒鐘,忽然大笑了出來,和年少時的老朋友一碰面,莫名就變回了年少時的幼稚模樣,嚴肅沉穩的高中老師變回調皮要強的樣子,沉穩霸氣的老總也變回惹是生非的叛逆模樣。
“去洗洗吧。”祝小曼看他們停下,提醒道。
譚飛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包廂內就有洗手間,靠近門口的他直接拉開門就要尋找衛生間,身上是紅黃藍綠好不熱鬧的痕跡。
一拉開門,正好撞見路過門口的一個女士,身邊跟着一個小孩。
兩人視線随意瞥過,小孩掠過一眼就淡然移開,而婦人看到他感到熟悉,腳步沒停。
再次回到老家,看到眼熟的人很正常,可能是以前碰面過的,就是這年紀,不知道是哪家親戚家的小子。
而譚飛看清女士的臉時,條件反射地站直了,慣性按照上學時先打個掩護道:“阿姨好,沈淮序不在這。”
這句突兀的話,令門裏門外的人都安靜下來,然後在冥冥之中,穿過譚飛的肩膀,隔着半開的門,沈淮序的眼睛和門外的女士對上了視線,僵在座位上。
祝小曼唰地站起,快步走出來擋住門外的視線,站在門內說:“屋裏就有洗手間,你往外跑什麽,還不快去。”
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對着女士點頭致意:“阿姨,我們就不打擾了,再見。”
關門的手被一個微小的力量擋住,是那個小孩不知什麽時候湊過來,在快要合攏時雙手推在門上不讓關門。
他擡起頭可憐兮兮地說:“姐姐,夾到手了……”
祝小曼力量一松,小孩趁機推開了門,還跑過去把另外半扇門打開。
然後看着坐着的沈淮序,驚喜地喊道:“哥哥,你是哥哥,我在照片上見過你。”
又回頭去拉母親,卻拉不動,“媽媽快來,哥哥也在,我們可以一起吃……”
順着小兒子的手勁,門外的女士也就是沈淮序的母親夏曼雲,走近了兩步,又用力攥住小孩的手,不許他胡鬧。
看着十年未見的大兒子,她眼神複雜,閃爍許多變化後,最後尋找到她以為的,最合适的表情,冷硬的表情。
“多年未見,連聲媽都不叫了。”
語速僵硬冷漠,出口就帶着質問。
沈淮序低着頭沉默不語,不敢擡頭。
祝小曼神色凝重,解圍道:“阿姨,十年都沒見,您氣色依舊,這是沈淮序的弟弟吧,之前倒是沒見過。”
卻又忍不住為沈淮序抱不平,“小兒子這麽聰明伶俐,叛逆的大兒子自然是眼不見心不煩。”
母親被這句嘲諷的話激怒,言辭更加犀利,陡然對準祝小曼開始發難:“怎麽,跟在我兒子屁.股後面十幾年,現在還跟着呢。”
譚飛一聽老婆被老太婆嘲笑,顧不得這是沈淮序的媽媽,以及高中時對她的懼怕,扶着老婆肩膀把人往後一藏,就護着要反擊:“說什麽呢你,這是我老婆。”
“哦?嫁給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三十歲還不會吃飯,弄得渾身髒齊齊的不良青年,待着這個破舊小城裏當三、四線頹廢青年嗎,那可真是幸福呢。”
夏曼雲多年未見這幾個從高中就混在一起的小圈子,言辭犀利不減當年,瞬間戳破譚飛的勇氣,氣得他鼓着拳頭卻無力反擊。
接着語氣毫不停頓,直指她最看不慣的人,那個勾引他兒子,引誘他走入歧途變得叛逆,為了他與家裏鬧翻十年不回家的狐貍精。
夏曼雲高跟鞋噠噠響起,腳步聲清晰規律,敲在衆人心上,面對着周承:“你不是死了嗎?這是又從哪家的墳裏爬出來,又勾搭上我兒子了。”
看人活生生的樣子,哪猜不到他沒死,還是個人。
“十年沒見,還是那副不成器的樣子,像個二流子沒個正形,整天除了粘着沈淮序。上學時不好好學習,長大了也不像樣。”
“還是……這麽令人生厭。”
她話鋒不斷直接轉到站起來的沈淮序方向,毫不保留:“你站起來想怎麽着,想護着他們?你以為你會有什麽特殊的,為了個死鬼十年不回家,既然他活得好好的,你還埋怨我們害死他了,你有什麽資格埋怨!”
“為了個男人變成這副模樣,看看你那瘦脫相的臉,以前喂出來的肉都被這個男人吸幹了嗎!還有那半長不短的頭發,眉毛都露不出去,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
“哼!你還學會吸煙了?”從頭到腳把兒子打量一遍,看到手邊的煙盒時更是像氣盛的鬥雞,冷哼一聲嘲諷十足,雙眼都快噴出火來:“如今你跟着不三不四的人,早就不像個人樣,混成什麽樣我也不吃驚,只當以前的教養全都喂了狗……!”
聽着母親口不擇言,弟弟連忙搖了搖母親的胳膊,撒嬌道:“媽媽,我餓了,你不要再罵了。”母親停下,眼眶閃過紅意,然後仰着頭,利落轉身拉着小兒子噔噔噔踩着高更鞋驕傲離去,完全沒有回頭看沈淮序一眼。
沈淮序感覺連累了好友們,歉疚道歉,但是被打擾到這頓飯,最終還是不歡而散。他回到家,悶悶不樂,情緒低落。
再次見到家裏人,沈淮序被刺痛的言語襲擊,時隔久遠,母親說話還是那麽難聽。
但是看到多年未見的夏曼雲,依舊鮮豔亮麗,罵起人還是那麽中氣十足,他心裏卻也有些放心和安慰,看來沒有他回家惹父母生氣,他們的過得很好,這些年都健健康康的。
沈淮序躲到偏房書桌那裏看書,筆在草稿上随意劃着,眼睛看着書,卻很久沒有翻動。
周承敲敲門進來,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沈淮序右手邊,端給他一杯解暑梅子茶,“聊聊?”
沈淮序扭過頭去,不想聊。
“都能告訴祝小曼,卻瞞着我,難道我們如今的關系,還不如你們倆?”
“不是的,我……”
沈淮序緩緩道出那段被夏曼雲放棄,離家而去再沒回去的過往。
周承父母開朗,不太理解為了性向就能把兒子攆出門,還與他當年出事時間趕在一塊,那時候沈淮序孤苦伶仃一個人流浪,該多麽無依無靠。
周承按着沈淮序的肩膀,把人攬入懷中,不停地撫摸後背,順氣安撫。
他趴在周承懷裏,躲在這小小的世界,像安全屋一樣。
在周承懷裏,他短暫忘卻見到父母的傷痛。
沈淮序閉上眼,“我不想提他們了,以後咱們好好地生活就好,小時候他們不同意,可以把我關起來,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多年不再來往,他們沒辦法再拆散我們了。”
他的頭在周承下颌亂蹭,手指不受控制地揪着頭發,想把腦海中的關于父母的煩悶揪出來。
周承抓住沈淮序沒輕沒重的手,“別抓了,頭發都掉了,不開心就別想了,我們現在很幸福,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沈淮序擡起頭,眼眶裏泛紅,看着他靈魂唯一的歸途:“你說會一直陪着我?”
周承點點頭,在他眼角落下一個吻,溫柔又深情。
沈淮序癟癟嘴,在心愛之人的安慰下,再次投入懷裏,在他的下巴蹭着,像小貓一樣撒嬌:“那你這次要記住了,再也不能忘了……”
“我再也不會忘記了……”
*
另一邊,帶着小兒子回到家的夏曼雲,把手裏精致的愛馬仕随意往玄關處一放,進門就喊:“老沈,我今天看着沈淮序了,他還跟那小子在一塊呢。在酒店吃飯,倒是沒落魄到吃不起飯,但是那張臉,消瘦寡淡,不知道餓了多少才瘦脫相,一點沒有小時候的樣子。”
中式茶桌後面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沈淮序的爸爸倒了兩杯茶,妻子和小兒子就一左一右圍着他坐下,妻子開始把今天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表情嚴肅古板的沈志文擰着眉:“既然都在西城,就喊他回來吃頓飯吧,這回看他還能找什麽理由。”
“那你給他打電話。”夏曼雲說。
沈志文搖頭,他可不願去碰大兒子的冷釘子,那小子犟起來比他差不到哪去。
兩人齊齊看向小兒子,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