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讓我回來同你爹商議,你爹那性子你是知道的,素來聽你姑母的話,所以娘暫時沒同他講,為的就是先問一問你自己的意思。”

她這一輩子最得意的事情,便是養了這麽一位出色的女兒,平日裏疼的跟眼珠子似得,又因孩子自幼有主見,于是便習慣了事事按着她自己的意思來。

金溶月眼睛微微亮起。

姑母談起她的親事?

莫不是……

“姑母的意思是?”她隐含希冀地問。

“你姑母想要讓你嫁給一位鈕钴祿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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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謝謝古岩石和青燈打賞的香囊,以及【書友160129022949687】打賞的平安符~謝謝大家。

另外說下書評區近來不太安靜的情況,小非發現了不少惡意書評,其中包括男頻來的讀者,評論一些難聽的言語,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根本沒有認真看書的人,小非不是聖母,而且玻璃心,如果提出的是中肯的意見,我欣然接受,可但凡瞧見那些壓根兒沒有好好看書,還反過來逼叨叨個不停的,我就沒法忍了,你這麽能還看什麽女生言情小白文呢,這裏不是您的戰場,請移步,謝謝。(說到這裏要好好謝謝小易,幾乎每篇書評都會幫我回複解釋,并且發現不對勁的書評會第一時間Q我,真的很感動。)讨論劇情歡迎,侮辱打擊絕不容忍!一大早起床碼字,看到那些令人倒胃口的書評,真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一不小心多說了點,請大家不要見怪。

060 破落子弟

“鈕钴祿氏?”金溶月微微皺起眉來。

她還以為……

尤氏見女兒表情,便嘆了一口氣,道:“說句實在話,為娘這次也摸不透你姑母在想些什麽——那鈕钴祿氏家的,你也認得,正是鹹安宮官學裏年年考核第一的鈕钴祿氏和珅,他早逝的阿瑪同袁先生乃是知交,他常常出入香山別苑,你當是有印象的吧?”

那小子還有着什麽……滿清第一美男的稱號,她因自家兒子也在鹹安宮官學讀書,年底考核時也見過幾次,确實生的極好。

可生的好有什麽用,家裏破落的不成樣子,父母早逝,繼母早早改了嫁,兄弟二人相依為命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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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如何能配得上她的女兒?

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嘉貴妃開了這個口,她也沒辦法當場反駁,唯有将疑惑與不滿都盡數壓下來。

金溶月已是變了臉色。

卻仍然強忍着怒氣問道:“姑母為何要指名道姓的,讓我下嫁于他?”

“你姑母稱她偶爾得見過數次,認為此人才學非凡,為人沉穩,是個可造之材,日後前途不可估量,是如今八旗子弟中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金溶月在心底嗤笑了一聲。

和珅她當然認識,才情固然不錯,是出了名兒的處事圓滑老練,很得她師傅袁枚欣賞,又因念着故交的情誼,甚是照顧,甚至是當作了大半個兒子來對待的——可他身後毫無背景可言,甚至要依靠變賣田産來維持學業,兄弟二人在鹹安官學裏可謂笑柄一樁,只有個祖上承襲的三等輕車都尉,要靠什麽出人頭地?

靠才學嗎?

別開玩笑了,官場永遠不可能是讀書人的天下。

她連如今八旗子弟中起點最高,前景最好的福康安都不屑理會,如何能看得上這樣一個家族破落的貧寒子弟!

姑母是瘋了吧,竟要拿她的終身幸福去拉攏一個所謂的‘可造之材’!

金溶月倍覺受辱,冷笑着道:“姑母難道忘了嗎,我明年可是要參加選秀的,她現如今私下替我安排親事,若是讓皇上得知,不知要給咱們金家惹出什麽麻煩來呢。”

“這一點你不必憂心,你姑母她在皇上面前為你求得一道免選的旨意還是求得來的。”

“為什麽要讓我也免選?”金溶月看向母親,已是紅了眼睛,道:“母親難道忘了大姐當年便是在姑母的授意之下,才下嫁給了錢沣(feng)的嗎,可您看看如今大姐過的是什麽日子?若非全憑着您暗下接濟,還不知有多拮據!”

“不管怎麽說,你姐夫他确實是一步步坐上了都察院禦史的位置,你姑母她看人的眼光确實不差。”

“可他性格過于耿直,全然不顧大局,就連皇上也敢頂撞,大姐跟着他,成日吃睡也無法安穩——難道這也算是良人嗎?”金溶月越說越氣憤,“姑母她向來如此,要讓父親在前朝為她謀劃還且算了,就連我們這些內宅女眷也要利用個幹淨徹底!”

“月兒!”尤氏一把攥住了女兒的手臂,壓低了聲音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姑母是你父親的親妹子,她同我們金家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你這番話若是讓你爹聽了去,指不定要如何罰你的——這門親事你姑母她也不過是順嘴一提罷了,娘并未答應下來,你若實在不情願……娘又如何舍得勉強你呢?”

她大女兒過的是什麽日子,她也看在眼中,所以才加倍地疼惜小女兒。

金溶月聞言忍不住落了淚,伏在母親肩頭啜泣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有娘在呢……”尤氏柔聲安慰着。

可惜那個庶出的還太小,今年将滿十歲,若不然讓她代月兒嫁過去便是了,也省得得罪嘉貴妃。

哎,罷了,左右也不算什麽大事,委婉一點拒絕了便是。

……

天色陰沉沉地,似随時都要落下雨來。

正是吃午飯的時辰,又因天氣不好,空曠的大街上很難見到行人。

馮霁雯坐在馬車中,緊緊裹着裘衣,懷裏揣着手爐,卻還是冷的直發抖。

“奴婢方才在福三爺面前,是不是說錯話了?”小仙有些忐忑地問道。

“話沒錯兒,但不該你來講。”馮霁雯笑道:“下不為例。”

丫鬟厲害些固然是好,但也不能太随意了,不然會越來越沒有規矩的。

但福康安應當沒料到自己追上來意圖羞辱她,卻反過來被她嗆了一頓吧。

想到少年人那吃癟的表情,馮霁雯便忍不住想笑。

可他簡直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自以為是的過分,平白給人添堵。

不說點兒難聽的,只怕他永遠也弄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會再喜歡他了。

哎,孩子就是孩子,纏上了可真麻煩。

馮霁雯老氣橫秋地想着。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小茶連忙問。

車夫的聲音隔着簾子傳過來:“姑娘,前面有一群孩子在打架。”

又是孩子?

馮霁雯有些頭疼。

呃,可這關她什麽事?

卻聽車夫“吆唷”了一聲,驚道:“還真是小少爺!”

遠遠看着就像,停下來瞧瞧還真的是!

“小少爺?”小仙詫異地道:“小少爺怎麽會跟人打架呢?”

馮霁雯已皺眉起身要下車。

小茶快一步跳下去,連忙将她扶了下來。

小仙也趕忙跟了下來。

“舒志,快住手!”馮霁雯喝道。

欸不對……舒志呢?

馮霁雯疾步走近了定睛一看,頓時惱了。

好家夥,原來她家舒志是挨打的那個!

這還是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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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最後,請繼續關注《未成年舒志被打案件》的後續發展~

061 傲嬌的舒志(求首訂)

“都給我住手,兔崽子們!”她上前去,一手揪住了一條小辮子,往後一扯,兩個八九歲的孩子便疼的嗷嗷叫。

小茶見狀就來勁,直接拽着倆人的胳膊将人甩到了地上坐着,五六個孩子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都被撂到地上去了,面面相觑了一下之後,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

小仙和車夫望着這一幕不由目瞪口呆。

事情解決的太快,完全沒他們什麽事兒了啊……

“以多欺少,還有臉哭!再哭一個試試!”小茶叉腰怒道,一記眼風掃去,幾個孩子當真連哭也不敢哭了,只抹着眼淚抽噎着。

馮霁雯彎腰将馮舒志扶了起來。

他卻緊緊抿着嘴,搖搖晃晃地甩開了馮霁雯的手。

馮霁雯冷笑了一聲,堅持又拽了他一只手臂,道:“都被揍成這樣兒了,還逞什麽能呢——”

“不用你管我。”小小的少年強忍着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

馮霁雯拉着他往那群孩子面前走去。

“為什麽打人?”她問道。

“他跟小野子一起玩兒,小野子偷我們的東西……”

“小野子是誰?”馮霁雯皺眉。

名字确實還挺野的。

“是小偷!”

“……我說了不用你管我的事情!”馮舒志拼命地要甩開馮霁雯抓着他手臂的手,這小子學騎射以後力氣大了不少,馮霁雯險些要抓他不住。

“我是你長姐,我不管你誰來管你?”馮霁雯瞪了他一眼,問道:“你的朋友是小偷?”

“他……”馮舒志眼睛紅紅的,沒再反駁掙紮。

竟還真的是。

馮霁雯甚感無語,這孩子年紀小小的不學好,交的都是什麽朋友啊!

“你有沒有偷過他們的東西?”

“我才不會偷東西!”馮舒志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問的是什麽話啊!

馮霁雯看向那群衣着普通的孩子們,道:“我們英廉府出去的小少爺是不會偷你們東西的,你們既然知道自己的東西是被誰偷的,怎麽不去揍小偷。反倒來欺負他?”

瞧他好欺負呗——然幾個孩子一聽到英廉府幾個人,頓時吓得傻了,哪裏還顧得上去回答這種問題。

“你們這些熊孩子,好的不學偏學壞。偷東西不對,打人難道就對嗎?”馮霁雯豎起眉頭訓斥道。

要打也輪不到他家舒志來當這個替罪羊啊。

看來姐弟倆都有着躺槍的體質。

“我、我們知道錯了……這位姐姐饒了我們吧!”一個領頭羊模樣的大孩子十分有眼色地求起饒來。

後面的幾個也紛紛哭着求饒。

“現在別哭,回家才有你們哭的。”對待這些行為惡劣的熊孩子們,馮霁雯絲毫不心軟,一面扯着馮舒志向馬車的方向走去。一面對小茶道:“拿繩子把他們挨個兒綁了,牽着他們一個個兒地問家住在哪裏,送到他們家門口兒去,順便跟他們父母講講方才的情況。”

不然他們根本不會長記性。

小茶似乎很喜歡幹這種事情,摩拳擦掌的興奮模樣讓幾個孩子吓得越哭越大聲兒。

車夫立即遞了繩子過去。

“娘,娘呀!”

“嗚嗚嗚嗚……”

孩子們嚎哭着,卻也逃不過被小茶綁螞蚱似得,給綁成一串兒。

很顯然,這将成為他們人生中的一場噩夢。

馮舒志不發一語地被馮霁雯推上了馬車,紅着眼睛不肯說話。

馮霁雯拉過他一只手臂。查看傷勢嚴重不嚴重。

馮舒志下意識地就要抽回去,卻被馮霁雯攥的死死的,已将他的袖子挽了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再掙紮。

手臂上倒沒什麽嚴重的傷,馮霁雯便問:“可覺得哪裏疼嗎?”

“不疼。”他話罷便緊緊抿起了嘴巴。

馮霁雯看了他一眼,卻是對小仙吩咐道:“跟車夫說一聲兒,讓他就近找一家醫館。”

小仙忙應下掀簾吩咐車夫。

“我說了不疼。”馮舒志繃着臉,固執地道。

“你說的話能信嗎?”

“你說的話才不能信……”

“怎麽,還不許我改過自新啊?你且說說這幾個月來,我對你說過的話那句是假的?答應你的事情。又有哪件沒辦到的?”馮霁雯笑着問道。

馮舒志沉默了一下,似乎還真沒想到。

但還是嘴硬道:“太多了,我不想說。”

“小兔崽子——”馮霁雯失笑,在他頭上輕輕打了一巴掌。

馮舒志擡起頭來皺眉看她。馮霁雯見他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又捏了一把他的臉。

馮舒志別過頭去,馮霁雯一瞅,小家夥的臉都紅了。

她忍不住哈哈笑了幾聲,馮舒志一時間臉紅的更厲害了。

小仙見狀也忍不住想笑,又與馮霁雯提醒道:“姑娘,待會兒去醫館也讓大夫順便給您把把脈吧——那塘裏的水冰的很。您跳下去泡了那麽久,可別留下什麽病症了。”

馮霁雯道了句好,反正也是順便,看一看也沒有妨礙。

馮舒志卻又皺了眉。

跳進了塘裏?

她該不會又玩兒那種無聊的把戲了吧?

還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他想問一問怎麽回事。

可問了就代表他原諒她以前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了吧?

那他才不問。

……

大夫說馮舒志無礙,小孩子的拳腳沒什麽力氣,馮舒志身上不過幾處輕微的擦傷。

馮霁雯主要擔心他會在心靈上留下創傷。

但回過頭來一想,這孩子自幼就是在馮霁雯的陰影籠罩下長大的,估計整個童年什麽都沒幹,淨顧着受傷了。

想到這裏,馮霁雯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又想着好歹這回她給他出了氣,讓孩子的腰杆兒挺起來了,想來不會留下太過屈辱的陰影。

回府後不顧他的反對,馮霁雯拉着他一同去了飯廳吃午飯。

多年來,姐弟二人除了年節時,幾乎沒有坐在一起吃過飯。

馮舒志看起來十分地不習慣。一張臉始終緊繃着。

馮霁雯也不開口多說話,吃了半碗飯,喝了一大碗撒了香菜和胡椒粉的羊肉湯。

眼見她要吃完,馮舒志到底忍不住主動開口說了話。

“今日之事。你莫要告訴祖父。”他悶悶地說道。

話罷又有些懊惱——她素來是最愛在祖父面前告他狀的,難道他說了她就會聽嗎?

“好,我答應你。”馮霁雯痛快地一點頭。

馮舒志頗感意外。

“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同小偷做朋友?”她放下湯碗,看着他問道。

她對小偷這個不勞而獲專靠偷竊別人的財物為生的行業。是打死了也提不起什麽好感來。

“是他們欺負小野子在先,小野子才會偷他們的東西的。”馮舒志皺着眉頭解釋了一句,卻沒再多說,只道:“總而言之,這些事情不用你來管。”

只要她不告狀,他便千恩萬謝了。

“別人的事情我當然可以不管,你說的那個小野子為什麽偷東西,我也不想多問,可你是咱們馮家唯一的子嗣,我不能不管。”馮霁雯正色道:“并非是我對你的朋友抱有歧視之心。而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如今還小,一個人的人品德行會大大地影響到你,我只是不願見你沾染上惡習氣。”

若他交的是貧寒子弟,只要對方人品沒有大問題,她是斷不會過問的,但偷盜之徒,便不好不置一詞了。

“……”馮舒志沉默了好一會兒,竟然出奇地沒有反駁,只耷拉着眼皮道:“我知道了。”

馮霁雯見狀也不多做教育。只道:“我知道你自幼便是個獨立的,一直有自個兒的想法,此事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利弊吧。”

說的太多,反而會适得其反。

馮舒志淡淡地“嗯”了一聲。低頭舀起了湯來。

“我吃飽了。”他将湯喝光後擦了擦嘴,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馮霁雯點頭道:“去吧。給你帶回來的傷藥,記得讓阿團給你擦上。”

馮舒志離座的動作稍一停頓後,又只“嗯”了一聲,便大步離了飯廳。

行至廳門外一側,待離了馮霁雯的視線。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原地躊躇了片刻之後,又緩緩往前挪了兩步,卻是轉回了頭來,對着守在廳門前的小茶招了招手:“你,過來。”

小茶疑惑地走近,笑着道:“小少爺您放心,那些孩子都被奴婢給挨個兒地給送回家了,他們的大人們一聽咱們英廉府的名號,臉都給吓白了,他們啊,少不得要挨一頓揍的!”

話尾處,還作勢揮了揮拳頭,笑的十分開心。

“下回準不敢再欺負小少爺了。”她補充一句。

誰要問這個?

馮舒志皺眉看着她,表情有些閃躲地問道:“我是要問……她今日,是如何又落的水?”

她?

小茶下意識地往廳內的方向看了一眼,“您是說姑娘啊。”

馮舒志幾乎沒将馮霁雯稱呼為長姐過。

“姑娘不是落水,是跳下去救人了。”小茶道:“今日在香山楓會上,有人不慎落了水,是姑娘拼死将人給救上來的,聽說那被救上來的小姐當時都昏死過去了,姑娘可是救了一條性命呢——”

小茶露出與有榮焉的神色來。

只是下一瞬又有些不滿地道:“可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姐,被救了之後連面兒都沒露,更別提感激了。姑娘濕淋淋地從水裏上來,也沒個人過問,還是奴婢找到了老太爺,才讓袁枚先生吩咐下人備了火盆和熱水,可險些把姑娘給凍壞了。”

馮舒志聽到最後,心情也從不敢相信馮霁雯會冒險救人變作了不滿。

這些人也太差勁了。

總不能就因為她之前作風不好,便這樣對待她吧?

可方才瞧她的樣子,似乎半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

“你莫要告訴她,我向你問過此事。”他交代了小茶一句,便繼續皺着眉頭走開了。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小茶下意識地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小小的年紀。怎麽老皺個眉頭啊。

她擡腳轉身,進入廳內,轉眼便将方才與馮舒志的對話告知了馮霁雯。

小茶沒有太多的彎彎道道的小心思,只記得小醒教過她。凡事不能瞞着主子,事事要以主子為先。

馮舒志越不讓她告訴馮霁雯,她越覺得值得一講。

馮舒志知道了只怕要氣的吐血……

雖然馮霁雯壓根兒沒聽出什麽特別來,小仙更是一臉無感地在一旁催促她回去泡藥浴。

方才在醫館裏大夫也說了,最好是用藥浴來将寒氣逼出去。

小茶覺得自己透露的這個秘密沒得到重視。略有一些失望……

馮霁雯回了棠院,在浴桶裏泡了大約兩刻鐘的功夫,腦門兒的汗便一個勁兒的冒,怕太久反倒會虛脫,便沖幹淨了身子從浴桶裏出來了。

擦幹後換上柔軟的中衣,外套了一件居家的桃粉色緞料兒刺繡過膝對襟長襖,細綢寬腿褲下趿拉着一雙淺藍色繡花鳥的棉拖,絞的半幹的長發直接披在腦後便回了房。

“待頭發幹了,姑娘便睡會兒吧?”秦嫫已讓小醒鋪好了床,她從小茶口中得知了香山楓會上的事情。很有些餘驚未了。

坐在榻邊的馮霁雯點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一場藥浴泡下來,身體各處放松的很,确實有些倦了。

小醒遞了杯溫水,馮霁雯接過喝了。

此時卻見小茶自外間走了進來禀道:“姑娘,紫雲格格和那彥成少爺過來看您了,在前廳等着呢。”

想是聽說了詩會上的事情,急着趕過來的。

“姑娘剛泡完澡,不可再出去受了風寒,那彥成少爺既是跟紫雲格格一同過來的。那便請他們來棠院吧,在前堂坐一坐,也算不得失禮。”秦嫫拿了主意道。

她既然都說無妨,那馮霁雯自然沒有意見。當即點了頭,讓小茶請人去了。

“泡一壺好茶招待客人。”秦嫫向小醒吩咐了一句,又對小仙道:“把那件柳黃色的對襟給姑娘披上,将頭發梳起來,雖都是小輩,卻也不能過于失禮了。”

小仙應聲“是”。馮霁雯便捧着熱茶移到了梳妝臺前,小仙替她将一半的頭發挽作了最簡單的發髻,一對兒蜻蜓展翅珠釵一左一右簪上去,輕輕晃動着。

馮霁雯将外衣披上扣好,剛在外間椅上坐下沒多會兒,紫雲與那彥成便過來了。

“月牙兒,你沒事兒吧?”

“你怎麽做這種逞能的傻事!”

二人一邁過門檻兒不及坐下,便連聲問道。

“別大驚小怪的,我這不好好地坐在這兒麽。”馮霁雯招呼着倆人坐下,小仙上前奉茶。

“大霜天兒的你往塘子裏跳,這還嫌我們大驚小怪?馮霁雯,你可真能耐啊。”紫雲皺着眉頭道。

那彥成亦是半絲兒笑意也沒有,鮮少嚴肅地道:“月牙兒,你這回實在太過沖動了。”

這是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會說的話。

馮霁雯便也如實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确實是腦子一熱,只想着救人,沒想其它了。”又怕他們責備,趕在前頭道:“下回決計不敢這麽幹了。”

“你要真長了記性才好。”紫雲頓了一下,到底沒有将那句話講出來。

這京中可不是人人都值得你冒着性命的安危去救的。

那彥成倒沒再多說什麽,大抵是覺得論起沖動來,自己是最沒有發言權的那一人,故只将重點放在了馮霁雯的身體上,交待她好生注意着,莫要染了風寒之類。

“……說完了吧?”聽他跟個老媽子似得,啰嗦個沒完,紫雲翻了個白眼便開始趕人:“說完了便盡早回去吃飯吧。”

那彥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兒,暗忖着這到底是馮霁雯的院子,自己确實不好久留,便順着紫雲的話告了辭。

只是臨走又仔細叮囑了馮霁雯注意保暖雲雲。

“我都記下了,放心吧。”馮霁雯笑着嘆了口氣。

那彥成笑着點頭,一副說不出來的高興模樣,道:“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官學裏休沐再來看你。”

馮霁雯應下來,讓小茶将其送出了棠院去。

“怎麽瞧着這麽高興?可是有什麽好事兒嗎?”他一走,馮霁雯便忍不住向紫雲問道。

“啊?……有嗎?”紫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半邊臉頰,目光閃躲着道:“哪有什麽好事兒啊……”

她表現的就這麽明顯?

馮霁雯覺出了幾分不對勁,轉頭望向她,卻見這丫頭臉都紅了。

“你臉怎麽這麽紅?”

“有嗎?”紫雲忙笑着掩飾道:“應當是你這房間太暖了,總覺得有些悶悶的。”

“大概是因為燒了地龍的緣故吧。”馮霁雯了然,讓小仙将門開了半扇來透氣。

“我方才是問韶九瞧着怎麽這麽高興——”

“你說他啊……”紫雲悄悄松了口氣,端着茶盞道:“都高興一路了,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兒,就跟撿了銀子似得。問他又不肯說。”

這麽古怪?

馮霁雯好奇地動了動眼睛。

“可他不說,我也多少猜出來了——我支他先走,正是要跟你說這個呢。”紫雲隔着小圓幾往馮霁雯的方向湊了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說道:“當時我不是跟着他出了清風廊麽,你猜我後來瞧見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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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要說下加更規則,效仿一下大衆,月票每滿30加更(兩千章),和氏璧打賞加更(三千章),以此類推,如果有蛋蛋打賞的話就是十章(雖然收不到,但還是要說一下)

然後再感謝一些昨天打賞的朋友:彌酒、浙江楓楓、墨色緋飛、尛雨微涼、書友160129026949687等,還有每一個留言評論的寶貝~

今天上架首日是更八千,這章五千,晚些還一章三千的,下午一點放出來~希望大家可以訂閱支持一下,不要讓小非上架頭一天就成績慘淡麽麽噠!

謝謝大家耐心地看完^_^

(感言不收費)(未完待續。)

062 宮中貴人

“快別賣關子了。”

“我瞧見他同一位姑娘去了別苑後的楓樹林裏!”

進小樹林兒了?

馮霁雯意外了一瞬:“可是哪一家的小姐嗎?”

“瞧着眼生的很,不知是誰家的。”說到此處,紫雲面露不齒地道:“可我跟了一半便跟丢了,回來的時候,我問他他還不承認,說是我看花眼了……那模樣簡直是要多心虛有多心虛,騙誰呢。”

越是不承認越顯得有貓膩。

馮霁雯聽罷想了想,道:“他這性子素來是藏不住什麽話的,可既然你問了他不肯承認,想必是怕壞了人姑娘的名聲吧。”

似乎還是那姑娘讓丫鬟先去清風廊中喊的他。

“興許吧。”紫雲動了動眉頭,道:“可他有親事在身,若真有了什麽情況,只怕到時會有許多麻煩……他不肯與我們說,那只能盼着他頭腦清醒些,不要惹出什麽亂子來了。”

馮霁雯點頭。

不再談那彥成的事情,紫雲轉而問起了詩會上的事情來:“我聽說今日在詩會上你可大出了一把風頭呢——快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相鼠”事件其實并無太多人提起,到底說多了傷的都是自己的面子,注定是不會被傳的太開的,紫雲之所以得知,乃是從幾名略有些交情的宗室女口中聽到的。

“不過是借用了一首詩而已。”

“嘁,我還不知道你麽,哪是那麽好欺負的。”紫雲仍舊興致勃勃:“當時那些人的臉是什麽色兒的?早知道我就留下來看熱鬧了。”

“你還好意思說,若非是你抽了那支簽丢給了我,哪裏會有後來的事情?”

紫雲聽了忍不住笑,大約也料想當時衆人的态度不會太友好,若不然馮霁雯也不會做出那首詩來,于是便道:“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嘛,等改日我請你去升雲班聽戲,當作賠罪好不好?”

馮霁雯端起茶來。故作矜高地道:“到時看我心情如何吧。”

“好好好,看您心情。”紫雲笑嘻嘻地配合着。

馮霁雯到底沒繃住,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兩個小姑娘說說鬧鬧了小半個時辰,紫雲因還沒用午飯。便被馮霁雯趕着回去了。

只是臨走前,跟發現了新大陸似得瞧見了馮霁雯腳上的拖鞋,大喊喜歡,央着馮霁雯讓人給她也做上一雙。

左右也費不了太多功夫,馮霁雯便答應了。告知她三日後來取。

紫雲喜不自勝地道了謝,高高興興地走了。

馮霁雯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怎麽今日這一個個兒的瞧着都挺高興的?

……

馮英廉挂念着孫女兒,在香山別苑中用罷午膳沒多大會兒,拒了袁枚留他下棋的打算,便帶着下人回了府去。

他前腳走,丁子昱後腳便也告辭了。

今日他休沐,打算上香山頂看看這大好楓景。

“滿京城也找不出夢堂公如此溺愛孩子的長輩來了。”馮英廉走後,袁枚無奈地笑着搖頭,又微微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他用錯了法子。”

讓小姑娘養成了那副偏激的性子。

和珅聞言卻溫聲道:“往前這位馮小姐如何。晚輩不清楚,可今日在詩會之上,她那手伯高的狂草,行筆揮灑自如,可謂令人刮目相看。”

“哦?”袁枚輕輕“嘶”了一聲,疑惑道:“我如何沒有看到啊?”

今日送來的賦作他已一一看罷了,除了劉家公子的那副松柏圖和丁子昱那首即興詩之外,幾乎沒看到什麽值得一提的作品。

草書倒看了一副,是傅恒家那三兒子做的,卻是外強中幹。空有筆力沒什麽神韻可言。

但致齋都誇好的,那想必定差不到哪裏去。

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手下的草書,當真能有伯高的神韻?

袁枚是出了名兒的愛才如命,當即好奇心上來。忙又讓侍童将那些賦作取了過來,重新仔細翻找了一遍,卻是根本沒有瞧見哪篇賦作上留有馮霁雯的署名。

“今日詩會之上抽簽時,可是抽到馮小姐了?”他向侍童問道。

侍童面色一怔,點頭稱是。

“那她的賦作何在?”

“……都一同取回來了。”

袁枚皺了皺眉,嘆氣道:“你們這些孩子。如今做事怎麽越發不上心了。”

詩會上的賦作也能弄丢了。

“先生息怒……”侍童不安地垂首認錯,沒敢将實情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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