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馬,是由那彥成一手教會的。

如今馮霁雯會騎馬。卻是從紀迎明那兒學來的——雖然談不上精通,但好在也不至于露餡兒。

“二表哥可真偏心,有好馬就想着月牙兒了,怎不留給我騎?”紫雲在一旁笑着埋怨。

“這馬烈着呢,輕易不讓生人碰的。它識得月牙兒身上的氣味,卻都還沒見過你,真要騎的話,少不得要磨合一陣子才行——”那彥成笑着解釋了一句,又說道:“等待會兒我給你挑一匹溫順些的好馬來。”

紫雲本就是随口一鬧,聞言哈哈笑了兩聲。心情大好地挽着馮霁雯的胳膊往馬廄走。

只是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

馮霁雯覺出不對來,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一愣之後不禁樂了。

真是應了那句“冤家路窄”。

前不遠的馬廄中,恰有二人牽馬走了出來。

這兩名身着簡便騎裝有說有笑的少年,一個是和琳,而另一個不是十餘日前狀元樓外受了紫雲一頓飛鞭追讨的永貴之子伊江阿又是哪個?

“哎呀,這不是馮小姐和紫雲格格嗎?”臉皮厚出天際的伊江阿主動開口招呼,口氣熟稔的不像話:“章佳公子也在——大半月沒出來騎馬了,今個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碰着了諸位。可真是巧了!”

半點兒也不像是有過任何過節與隔閡的模樣。

面對這樣的自來熟與厚臉皮,那彥成一行人不禁有了一瞬間的語結,竟不知該如何應對為好……

伊江阿渾然未覺一般,與和琳一邊走近一邊繼續笑着說道:“恰巧和兄今日也過來了。只是這會兒正在後頭茶室裏跟人談話呢——”

這話顯然是對馮霁雯說的。

馮霁雯覺得有幾分不自在,便只“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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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和琳也扯出一貫憨直陽光的笑來,同她講道:“昨日剛回京的程世伯與馬場主人是舊識,今日特意過來探望好友,大哥今日是陪程世伯一同過來的。”

什麽又是程世伯,又是馬場主人的?

馮霁雯表示自己一個也不認識。

而且大家只是偶然遇見了而已。真的有必要跟她報備的這樣詳細嗎?

她頗有些哭笑不得。

一側原本因為伊江阿的出現而感到不悅的紫雲聽到此處幹脆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馮霁雯臉色複雜了一陣,到底也只能看着滿臉坦然的和琳點了點頭。

那彥成聞言卻是立即問道:“程大人?敢問說的可是雲南提督程淵程大人嗎?”

和琳點頭道了個“是”字。

那彥成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瑪法也是昨日入的京,說是與程淵大人一同從雲南結伴而回的,他自幼便十分仰慕程淵大名,卻因程淵常年駐守雲南而無緣拜見,如今得知其人便在馬場之中,一時難免就有些激動忘形起來。

“平靖,你帶月牙兒他們去選馬,我去茶室外等候拜見程大人!”他拍着那永成的肩膀交待了一句,又與馮霁雯紫雲講道:“你們且先去玩兒着,不必等我。等我拜見完了程大人,再行去尋你們——”

紫雲皺了皺鼻子,望他帶着小厮背影走的飛快,不由疑惑道:“這位程大人是誰呀?”

“紫雲格格連程大人也不知道麽?”伊江阿接過話來,滿口崇敬地道:“程大人本是普通綠營兵出身,憑借赫赫戰功一步步擢升到從一品的雲南提督,是皇上親封的一等忠勇公——朝野上下,沒有不敬重的!”

尤其是他和那彥成這一代子弟,幼時幾乎都多多少少聽說過程淵的英雄事跡,那種崇敬,是耳濡目染出來的。

紫雲聽罷“嘁”了一聲。

只是她嘁的不是這位程淵大人,而是伊江阿自身。

伊江阿渾不在意,剛要再開口說什麽,卻聽紫雲道:“走,咱們選馬去——”

說着便挽着馮霁雯從伊江阿身側繞了過去。

那永成沖着伊江阿和琳二人拱手一禮,也帶着馮舒志和永蕃永萼三個孩子往馬廄去了。

伊江阿半點不覺得尴尬,笑着上了馬,與和琳道:“走,跟我賽一圈兒!若了嬴了的話,我就将家中那把虎皮牛角弓送你!”

心情沒由來的好。

和琳聞言大喜過望,二話不說一踩馬镫擡腿跨坐到了馬背之上。

……

西郊馬場占地極廣,是除了皇家圍場之外最大的一處馬場。

平日來此騎馬的一半是真正愛好騎術之人,另一半則是四處找樂子消遣的旗下子弟們。只是此時接近年關,又是凜凜冬日,許多人便沒了這個空閑與興致,是以偌大的馬場中,此際目之所及處鮮少能看到人影。

永蕃永萼不常來此處,馮舒志更是頭一遭,平日裏都是在府中那塊方圓之地的練武場裏學騎射,此刻放眼望去這麽大的馬場,就跟剛出洞的小狼崽子一樣興奮。馮霁雯與紫雲一再叮囑着他們慢些跑,卻也講不大聽,便唯有拜托了那永成小心照看些。

那永成笑着應下來,帶着三個小家夥漸漸跑遠。

馮霁雯和紫雲遠遠地跟着,馬速不慢也不快。

仰面望着頭頂之上萬裏無雲的湛藍晴空,耳畔馬蹄聲夾雜着風聲,馮霁雯的心情一時極為愉悅。

“嗒嗒嗒嗒嗒!”

一陣突兀的馬蹄聲忽然闖入耳中,急而亂。

馮霁雯下意識地放緩了馬速,擡頭望前看去。

視線中卻是一匹棗紅色的健碩大馬正朝着她們的方向奔逃而來,速度快極,不過轉瞬間就要逼近她們面前!

馮霁雯一時反應不及,只聽得身側陡然傳來紫雲的驚呼聲。

“月牙兒小心!”(未完待續。)

PS: 最近看大家在書評區猜男配,這是什麽情況?男主不用猜,所以只能玩兒猜男配的游戲了嗎?

月票感謝:星塵緣、看來看去找自己、歐陽葫蘆、流蘇纓絡丶、Dieyine、青衣淺淡、念念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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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冒險相救

馬背上無人,馬匹全然不受控制!

眼見這匹驚馬直直地沖着馮霁雯的方向奔來,被吓得大驚失色的紫雲一時顧不得自身安危,勒馬便要往馮霁雯身邊趕,然而其身下的馬卻因察覺到危險而反抗起來,“哷哷——”長叫兩聲,揚起前蹄又落下,不住地在原地掙紮着。

幾度被險些甩下馬背的紫雲一時間自顧不暇。

面臨危險時受驚逃離,乃是動物的本性,馮霁雯身下騎着的“流雲”也不例外,它受驚之下陡然停下往前奔跑的動作,卻因過于突然而前蹄躍起上半身後翻,致使馮霁雯整個人往後仰去,過猛的力道之下,馮霁雯驀地抓緊了手中缰繩,堪堪穩住身形不至于跌下馬去!

然而最危險的情況卻已來至眼前。

那匹無人控制的棗紅色大馬不管不顧,全然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不過是這幾個呼吸的功夫,馮霁雯再擡首之時,赫然見它已逼近至咫尺之內!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馬蹄聲急促而越發雜亂!

馮霁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着去控制身下的流雲,卻因自身馬術不濟而根本無法控制一匹性格極烈且受到了驚吓的馬匹!

倘若兩匹同在受驚中的馬匹相撞,她不知身處馬背之上的自己會有怎樣的後果!

“月牙兒!”

一聲疾呼聲陡然傳來,似是那彥成的聲音。

“莫要慌張,俯身下去,抱住流雲的脖子!抱緊了!”

這樣才是最不容易受到傷害的姿勢。

慌亂之下,馮霁雯聽從他的提醒,急急忙忙地傾身趴伏在馬背上,雙臂緊緊地摟住了馬脖子。

“流雲!過來!”

一聲響亮的口哨聲自那彥成口中溢出,似受到了某種暗示的流雲竟退後了幾步,叫了一陣就要朝着口哨傳來的方向奔去。

眼見有希望要避開對面的馬匹,至少不至于直面撞上。馮霁雯大松了一口氣之時,卻又忽地聽到了另外一串口哨聲傳進了耳朵裏。

這串口哨聲十分急促。

竟使得原本直線前行的棗紅色大馬倏忽轉變了方向!

“月牙兒!”

三匹駿馬朝着馮霁雯的方向疾進着,那彥成眼見兩匹馬之間的距離已不存在任何避開的可能性,一時間冷汗浸背。瞳孔緊縮。

身下的馬拍的更急。

與此同時,驅馬追來的福康安這才算是看清了前面的險惡情形。

他那匹受了驚吓的馬,竟然撞上了別的馬!

那匹馬上顯還馱着個人,且是個姑娘家!

福康安大驚之下,連又曲指在唇邊吹了一陣響哨。

恐懼至極中的馮霁雯聽得這口哨聲一時間氣得都要冒煙兒了!

方才明明眼見着就要避開危險了。正是被這不知道從誰嘴裏吐出來的口哨聲給打亂了!

這究竟是哪個混蛋?

天吶,這貨是智障嗎!

吹你妹啊吹!

她在心底欲哭無淚的破口大罵出聲,耳邊紫雲那彥成等人驚慌的聲音交錯響起,馬蹄聲混亂,身體不受控制的左右晃動着,腦海裏的聲音噪雜到了極點。

暴躁而凄厲的馬叫聲在耳畔響起,尤為刺耳,身下硬實的馬背驀地向上拱起後傾,撞得她身體重重一震,只覺得胸腔內的五髒六腑都要被震出來了!

最先來至跟前的福康安馬未來得及停穩便翻身下馬。欲上前将自己的馬控制住。

然而為時已晚,兩匹速度同樣不慢的健馬已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起!

馬叫聲頗為尖銳。

兩匹傻馬同時受到莫大的驚吓,而由于那匹棗紅色的大馬在速度和體型上都占了上風的緣故,流雲被撞得蹄下一個不穩,整個馬身都向一側陡然傾斜而去,眼見着十有八九是要摔倒在地!

這一摔,馬上的人縱然摔不壞腦袋也少不得要缺胳膊斷腿。

而馮霁雯更是直接被這力道給甩飛了出去!

福康安剛抓住那匹棗紅色大馬身上的缰繩,硬是抓着馬脖子強行躍上了馬背,還未來得及穩住身形便瞧見了這幅驚險之極的情形,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馮霁雯。手指卻只堪堪觸碰到一片衣角——根本來不及抓住!

那彥成已是吓的魂不附體,眼見此狀急的心焦,額角冷汗飛落間,卻見原本身後之人竟策馬越過了自己。未着騎裝的少年人一身月白色長袍,袍角在風中翻動着,疾馳的馬背上隐約可見是一張極清俊的肅容。

前方兩馬相撞後雖有福康安大膽上馬欲控制住情況,然場面依舊混亂危險,少年人卻片刻未有停留驅馬直行。

千鈞一發之際,更是直接甩了手中缰繩。

那彥成這才陡然反應過來他的意圖……這人竟是半轉了身伸出了雙臂想要借勢接住自馬背上被甩下的馮霁雯!

但凡有一絲常識的人都該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

能不能接住是未知。而縱然僥幸真的接住了,再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形卻無異于癡心妄想——更遑論身下方才自馬廄臨時挑來的馬匹,在面對如此驚亂的情形之下,根本不願意配合于他。

衆人無不是被他的動作驚的瞪大了眼睛。

對此毫無所知的馮霁雯腦袋一片空白之際,只忽覺原本被橫空撇出去的身形一頓,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傳來,反而隐約在冷冽的空氣中嗅得了一抹書墨香氣——只是這種找到重心的感覺并未來得及持續上一刻,她亦未及辨清情況如何,便再度被打破。

果不其然。

忽然趕來的英雄輕輕松松地救下身處險境的姑娘,并不會常常存在在于現實當中。

身下馬匹的不配合,與伸手接住馮霁雯之時所帶來的巨大沖力,致使本就沒有辦法去騰出手來抓握住缰繩的少年人同樣被甩離了馬背——

“啊!”

冒險跳下了馬來的紫雲得見此景吓得失聲驚叫一聲。

馬場之中并非是滿目柔軟的草地,而是鋪有沙石的長徑。

馮霁雯覺得自己跌落在地之時,身下墊了層肉墊,而後被人抱着滾出了極長一段距離——這期間,對方似乎一直用手掌護在她腦後,代她擋去了堅硬的石塊。

她不知道疼是不疼,反正對方全程連一句悶哼都不曾發出。

頭暈眼花。

馮霁雯神志不清地掙紮着要起身。然剛直起上半身來之時,卻又陡然跌趴了下去。

跌在了一個帶着暖意的胸膛之上。

她的腰……似乎是折了。

臨昏過去之前,她隐約聽得了對方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總歸還是疼的吧?

她恍惚間這樣想道,滿懷欠意。

……

馮霁雯醒來之時。已是傍晚。

全身上下酸疼的厲害。

尤其是後腰處,動也不敢動彈一下。

“姑娘總算是醒了,這回可真的是吓壞奴婢了……”馮霁雯一醒來,瞧見的便是小仙那雙紅腫的眼睛,想是在她昏着的時候沒少哭。

聞聲趕進來的秦嫫小醒臉色也是緊繃着。個個兒都給擔心壞了。

秦嫫按着之前大夫的交待詢問了一番馮霁雯哪些地方還疼,以及除了疼痛之外可還覺得頭昏不适等,馮霁雯一一如實地回答了。

秦嫫這廂确認了姑娘除了正常的後遺症狀之外沒有其它意外之後,臉色才總算有了些許緩和,只是為了謹慎起見,又吩咐了小茶再請大夫前來複診一趟。

馮霁雯是個極愛惜自己身子的人,聞言也沒有阻攔,由小茶去了。

在複診的大夫趕來之前,聽聞她轉醒過來的消息的馮英廉和馮舒志先一步到了棠院。

原來半下午的時候老爺子聽聞孫女在馬場受了傷,直接跟內務府裏告了假。片刻沒敢耽誤,急匆匆地就往家裏趕了。

老爺子從送馮霁雯回來的那彥成幾人那裏得知了當時的情況,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吓得魂兒都丢了大半,好在大夫說除了閃了腰、受了些皮外傷以及驚吓過度之外并無其它症狀,仔細調養一段時間便無礙。

老爺子一再跟大夫确認不會留有什麽後遺症之後,才算勉強放下了吊在嗓子眼兒處的一顆心。

馮霁雯忍着痛,倒過來好言安慰了一番看起來比她受驚還要嚴重的祖父。

馮英廉總算放心下來。

卻還是十分心疼孫女兒平白遭此一難。

想到這次意外事故的罪魁禍首,他臉色不甚好看的嘆了口氣,道:“富察家那小子。可真是沒法兒說了,平日裏性子嚣張跋扈些且罷了,可這回竟如此沒有分寸,縱着匹瘋馬在馬場裏胡亂地傷人!看來上回春和公給的禁足。還是太輕了些。”

就不該放出來的。

一出來就傷了他的寶貝孫女。

剛醒過來沒多大會兒,腦子裏還有點漿糊的馮霁雯,聽得此言,不由地怔住了。

一時沒聽明白。

福康安?

怎麽這事兒跟他也有關系嗎?

不記得他曾經出現過的馮霁雯正待問一問當時的情形,卻聽得外間小茶來傳話,說是大夫來了。正在外頭候着。

馮英廉即刻招了大夫進來,與馮舒志讓到了一側給大夫騰地兒。

大夫仔細地一番望聞問切罷,确定了馮霁雯除了腰傷之外沒有其它問題,便除了下午來時留下的一瓶傷藥外,又另開了張藥方子。

馮英廉親自與大夫道了謝,吩咐下人送了大夫出府去。

馮舒志一副老成的口氣交待了長姐注意傷勢,好生休養着——馮小弟似乎也是哭過的,眼睛有點腫。

馮霁雯本想調侃他兩句,只是馮英廉一再的叮囑讓她找不到機會開口,便只好作罷。

待見小醒領着廚房來送飯的丫鬟走了進來行禮,不想耽擱馮霁雯吃東西,馮英廉便道讓孫女吃完飯喝下藥之後,便早些歇下,有話明日再講不遲,眼下最緊要的是身子。

馮霁雯點頭答應下來,目送着爺孫倆兒相攜離去。

小醒布飯的間隙,馮霁雯向小仙問起了當時的情形,以及福康安如何會在。

“姑娘還不知道吧?當時那橫沖直撞傷了姑娘的馬,正是福三爺的!”小仙開口說明,口氣很有些不忿。

竟然是福康安的馬。

這麽說來,當時吹口哨的智障就是他?

馮霁雯翻了個白眼,心底頓時湧現出一陣說不出的憤然與嫌棄來。

她跟他是命中相克嗎?

每一次遇見都沒好事!

對此她還能說什麽。

“他來過府裏了?”馮霁雯只能這樣問道。

出了這樣的事情,傅恒大人沒道理不押着他來賠禮道歉。

“沒呢……”小仙說到這裏,竟是忽然低頭“噗嗤”笑了一聲。

馮霁雯滿臉奇怪地看着她。

這有什麽好笑的嗎?

“傅恒大人一個時辰前聽聞了此事便立即差人送了藥材補藥過來的,還讓人轉達了歉意……但福三爺的話,還不曾過來過……”接受到馮霁雯奇怪的目光,小仙抿了抿嘴,忍着笑說道:“福三爺這會兒,只怕還昏迷着呢。”

“……他昏迷個什麽勁兒?”馮霁雯聽得一頭霧水。

難不成他也受傷了?

“奴婢也不清楚具體怎麽回事兒,但奴婢聽紫雲格格說,福三爺是被馬蹄子給踢昏過去的……”說到這裏,小仙又忍不住想笑,但懼于馮霁雯的目光,唯有忍着,只是嘴角有些怪異的抽動着。

“……”

馮霁雯的嘴巴幾次張張合合。

被馬蹄子踢昏過去了?

道理她都懂,可好端端地怎麽會被馬蹄子給踢了呢?

且還踢昏了……

天吶,這還能再荒唐一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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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按時更新^_^

那個北京和頤酒店事件的疑犯被抓住了,這兩天心情一直事态的進展起起伏伏,很複雜,這個社會對女性的偏見還是消減不了,直男癌真的太可怕。

不管怎麽說,力所能及的保持警惕總是沒錯的,祝大家平平安安,遠離災禍,麽麽~(未完待續。)

114 抱便抱了吧

“到底怎麽回事兒奴婢不甚清楚,但說是踢昏了,想來踢的是不輕呢。”小仙補充道。

馮霁雯看向她。

這丫頭這句補充實在是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居心叵測——十分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她也有這種感覺。

但話說回來,原來傳說中的‘腦袋被驢給踢了’這種類似的現象,是真的會存在于現實當中的……

很好,她算是長見識了。

落井下石歸落井下石,此際再想到當時的情形,馮霁雯仍有些想要冒冷汗的意思,後怕的不得了。

閃了腰那都是輕的。

事态若真的發展到最惡劣的地步,別的不提,給她摔個半身不遂腦震蕩什麽的,估計是沒什麽太大難度的。

若不是有人及時出現救下了她,緩沖了她跌落下去的力度,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對了……

“是誰救得我?”馮霁雯後知後覺地向小仙問道。

方才醒來腦子還不大清醒,極不容易清醒了卻又被福康安被馬踢昏了的荒唐事件吸引了注意力,一時竟是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給忽略了。

馮霁雯暗暗慚愧不已。

“姑娘不知道是誰救下的您嗎?”小仙驚訝地看着靠在床頭兒的馮霁雯,而後在馮霁雯的注視之下,臉上的驚訝忽地轉變成了莫名的笑。

馮霁雯疑惑地皺了皺眉。

不得不說,這丫鬟的笑容十分暧|昧。

“是和公子呀。”小仙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秘兮兮地回答道。

“哪個和公子?”

馮霁雯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之前在馬場中曾偶遇過和琳。

而在她的印象中,和家兄弟一文一武,那個人天生就是塊兒握筆杆子的料兒,雖她當時腦袋空白不大清楚具體情況,但很顯然,那種情形之下的危機,絕不是能單單靠着一個靈活的腦袋便能夠化解得了的。

不料小仙訝然卻肯定地道:“自然是和家大公子了。還能是哪個和公子?”

馮霁雯意外至極。

竟還真的是他?

想到意識模糊間,那道緊緊護住自己後腦的手臂,以及那人身上特有的書墨香氣,馮霁雯張了張口。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到底未有多說什麽,只問道:“他傷的可重嗎?”

當時好像是在地上……抱着滾上了好幾圈兒來着。

也不知自馬上甩落下來之時墊在她身下,有沒有摔出個好歹來。

“奴婢當時見姑娘昏迷着,都給吓壞了……根本沒顧上去細看和公子傷的重是不重。”

馮霁雯聞言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好一個‘恩将仇報’,世态炎涼啊。

得見她眼神。小仙忙地補充解釋道:“但當時和公子還抱得動姑娘,一直将姑娘抱進馬車裏,走道兒也沒見晃,想來應當是沒受什麽重傷的……”吧?

馮霁雯呆了一下。

“他抱我上的馬車?”

當時旁邊的人,不少吧?

“是啊……”小仙的臉色紅了紅,道:“奴婢和紫雲格格抱不動,和公子在的話……總也不能假那彥成少爺之手吧?“

雖然是男子,但好歹是不日便要拜堂成親的男子。

縱是傳了出去,也不會有什麽閑言碎語。

馮霁雯無言以對了片刻後,卻忽然想到:“小茶呢?”

她分明是帶了小仙小茶兩個丫鬟出去的。

有這丫頭在的地方。怎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小茶啊……”雖然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為什麽要如此在意這個問題,但小仙還是十分認真地想了想,最終道:“應當是不好意思跟和公子搶着來吧?”

馮霁雯:“……”

這種事情,真的有必要用到“搶”這個字麽?

小仙的臉紅了又紅。

她将馮霁雯對恩人最正常不過的關心以及對當時情況的追溯,當作了是未婚夫妻之間的關愛。

“你要記得跟小茶講,自己能做得了的事情,下回切莫再麻煩別人了。”最終,馮霁雯也只能這樣教導道。

這回抱便抱了吧,可最好別再有下次了。

“姑娘指的是自食其力的意思嗎?”

“大概可以這麽理解吧……”

……

次日,紫雲一大早便登了門。

因馮霁雯有腰傷在身。她便直接來了棠院看望。

一陣餘驚未了的問候罷,紫雲方才在馮霁雯的要求之下,将昨日馬場之事原原本本地還原給了她聽。

從情況如何突然如何緊急,到和珅如何冒險施救。事無巨細地說的極清楚。

“當時真的把我給吓傻了,他人還在馬上呢,就那樣不顧自身安危伸臂把你給憑空接住了,一點兒不早一點兒不晚,眼力勁兒好就不提了,這膽子可真也夠大的……”紫雲唏噓道:“起初我只當他是個文弱書生。沒想到還是個遇事這麽果斷大膽的……我簡直都傻眼了。”

馮霁雯倒是從未将他當作過什麽文弱書生。

這人從心智到城府,可沒一點讀書人的文弱勁兒。

但他當時的舉動,也是令她意外。

尤其是聽紫雲描述了當時的險況之後,她才真正意識到他是冒了多麽大的險。

那樣的人,不該是喜歡将一切事物控制在最謹慎的範圍之內才對嗎?

說句冷血點的話,當時的情形,他大可選擇不着痕跡的袖手旁觀的。

那種情況之下,縱然衆人救她不下,也絕不會有人将矛頭無端指向他。

“平日裏真看他不出,騎術竟如此了得呢。”紫雲誇贊了一句之後,卻立即轉換了對象,滿面崇敬地說道:“可若談騎術的話,還當是程淵大人最令人敬佩了!當時福康安逞能要控制住那匹受了驚吓的瘋馬,反被它甩下了馬背去,還可憐兮兮地被踢了兩腳呢!哈哈……到後來還是程淵大人恐它再行傷人,上前三兩下就給制服了,那架勢那氣概真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又道:“這不愧是沙場上的常勝将軍,讓我二表哥欽佩至此呢!”

馮霁雯見她一臉崇拜,不由笑了笑。

這位大名鼎鼎的一等忠勇公、雲南提督程淵程大人,卻是歷史上并不曾記載過的。

若不是她近來在跟這個時空的史書各種死磕的話,她甚至不知道這位英雄人物的存在。

紫雲臨走前,不忘轉達那彥成的關心。

“他現如今不方便來英廉府,便只有托我來幫着順帶瞧瞧你了。這不,我回去的路上,還得往阿桂府拐一趟去傳信兒呢。”紫雲說道。

馮霁雯聽在耳中,心底滋味有些繁雜。

說是沒有隔閡,可許多時候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沒辦法,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她在心底微微嘆了口一口氣。

……

午飯罷,小仙按着大夫的交待在馮霁雯的傷腰上拿毛巾冷敷之後,揉了藥酒,又換了膏藥。

一旁打下手的小茶慶幸着道:“還好大夫說只是閃着了,沒傷着骨頭,不然的話麻煩可大了……養上幾個月暫且不提,那成親可怎麽辦啊?”

聽得她這一本正經的擔心,趴在榻上的馮霁雯不禁發出一聲悶笑來。

結果又聽小茶講道:“還好和公子及時出手救下了姑娘,若不然姑娘真的從馬背上被甩下去的話,豈止是會傷到腰骨,只怕——”

“又在說什麽不吉利的話!”

從外間進來的秦嫫恰巧聽得此言,出言斥責了女兒一句。

小茶縮了縮腦袋,閉口不言起來。

馮霁雯倒并不忌諱這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見小仙替她整理好衣裙,秦嫫便建議着道:“大夫昨個兒交待過了,姑娘如果覺得腰沒那麽疼了的話,不必一個勁兒的躺平歇着,可以适當地活動活動——今個兒外頭的太陽出的也好,不如讓丫頭們扶着姑娘出去轉一轉吧。”

想着與康複有利,且自昨日醒來後就一直聽從大夫的吩咐睡在硬床板上幾乎沒下過床的馮霁雯點頭應了。

她這腰傷屬于閃到了,腰肌受損,而非是骨頭受了傷,适當的活動有利于活血化瘀。

馮霁雯稍做收拾一番,便在小仙小醒的陪同下散着步去了後花園中曬太陽。

至于小茶,則是因為嘴上總沒個兒分寸而被秦嫫留下訓話了。

雖然大家都隐約明白,訓也訓不出個什麽太大的成效來。

主仆三人一路走得極慢,來至花園中央的木橋畔,卻聽得前方一陣談笑聲入耳。

“好像是老太爺。”小醒朝着橋對面望去,隐約只見得溪邊的一叢梅樹後有着幾抹身影。

雖看不仔細都有誰在,但其中确有着馮英廉的聲音。

馮霁雯也聽着了。

難道是府裏來客人了?

若是正經的客人,多是在客廳裏招待的。一同來後花園的話,想來是關系匪淺者。

馮霁雯正想着要不要避諱一二之時,卻聽得了祖父的聲音自橋對面傳了過來,竟是喊了她一聲兒。

馮霁雯便不好再掉頭離開。

她緩慢地往橋上行了十來步,馮英廉一行人已來至跟前。

馮霁雯朝着兩名長輩模樣的客人行了禮。

一行四人,她認識倆。

一個是自家祖父,一個卻是……和珅。

他竟也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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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待嫁之期(月票×60加更)

二人目光相碰,想到昨日馬場之事,馮霁雯的目光下意識地在他身上不着痕跡地掃了一掃。

臉還是那張臉,好看的天怒人怨,倒沒瞧見什麽傷痕。

右手處卻纏了圈兒白色的傷布。

是護着自己腦袋時受的傷?

似察覺到了馮霁雯的目光,和珅将原本垂在身側的右手負到了背後去,動作極自然,看不出一絲刻意來,反而對她微微笑了笑。

一副絲毫未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的模樣。

他不放在心上,馮霁雯承了他的恩情,卻不能裝作若無其事。

“昨日在西郊馬場,多謝和公子施以援手。”她口氣平和,略帶着感激。

她雖對此人的心計城府頗有些說不出的‘成見’,但一碼歸一碼,別人救了自己總歸是事實,故這感激,倒不是裝出來的。

和珅依舊是那副笑微微的溫和模樣,開口之音如山澗泉水般清潤悅耳:“理所應當,分內之事,馮小姐不必言謝。”

理所應當?

分內之事?

馮霁雯眼角輕輕一抽。

還真是會說話。

此時,又聽馮英廉在一旁意味深長地笑着說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麽見外的話。”

得,這個更會說。

馮英廉語落,還不忘看着自家孫女問道:“剛用罷午飯也不小憩片刻,怎麽就出來了?”

馮霁雯對上馮英廉的眼神,內心深處一陣淩亂。

這話旁人聽着正常,但這眼神卻讓她即刻心領神會了老爺子真正的含義——就是意指她得知未婚夫來了府裏,在後花園兒散步,不顧腰傷讓丫鬟扶着過來了呗?

祖父,你将自家孫女看成這樣的顏控真的好嗎?

馮霁雯很想掩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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