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事
心事
臨近會考,祝苒含只好不恥下問。
物理比數學還難,有時候題做急眼了,真想從四樓做個直線自由落體運動。
墨寒每天都會給她貼着頭講題。
麻耶,她都快感覺墨寒不是她同桌,而是她的小老師。
一道題她會問很多疑惑,而他卻從來沒有說過她笨之類的話。
當然,上一個讓她畢業進場的人已經‘發配邊疆’了。
“······”
校園林蔭道上的香樟樹在最适合肆意張揚的季節盛開,金烏西沉的轉角樓梯上處處都是青灰校服可見的身影。
祝苒含和墨寒說好了,下午放學去圖書館給她教題。
可是她等了幾個小時,墨寒都沒來。
次日,天空霧蒙蒙,細雨如絲。
昨天他沒來,祝苒含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看見墨寒時突然想起來,開玩笑的口吻,說他,“大騙子。”
“!?”
墨寒不解。
“昨天下午你說在圖書館給我講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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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瞳孔微縮,大腦裏陡然記得好像是有這回事,實在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祝苒含其實是知道的,也理解。
畢竟她腦子也不一定好使,有時候有些事确實就忘了。
但她偏偏仰着腦袋,雙手環臂噘着嘴,道,“切,大騙子。”
墨寒自知失信在先,于是答應她今天下午一定去。
祝苒含以為他是覺得自己生氣了,這麽說是安慰自己的。
所以,她放學回宿舍了,并沒有去圖書館。
墨寒等了幾個小時,也沒見人來。
以為她是故意報複自己昨天沒來,可他昨天是真的忘記了,所以對于祝苒含這種故意放他鴿子的行為有些生氣。
“······”
“······”
他生氣有個特點,就是不愛說話。
故而祝苒含很容易就發現他情緒不佳。
她也很直接,望着墨寒的臉就問,“你怎麽了?”
墨寒都想好了,他本是不理她的,讓她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又擔心祝苒含的腦子開竅太慢了,等反應過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冷酷地回了一句,“沒事。”
“可你的臉色不好,不像沒事的樣子啊!”緊接着祝苒含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我知道了,你現在也是有秘密,有事都不想和我說了。”
ε=(ο`*)))唉,男大心事多啊!
墨寒,“······”
她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少年神色哀幽,嘆了口氣還是同祝苒含說了自己為什麽生氣的原因。
“······”
“啊,原來是因為這個。我以為你會又忘了,所以就沒去。”
祝苒含解釋。
墨寒,“我總不能一件事忘兩次吧!第一次是真的忘記了。”
“······”
祝苒含嘿嘿一笑,“那誰知道呢?”
兩人這麽說着,秋詩琪喊祝苒含教一下作業本,好巧不巧祝苒含一轉頭就看見走廊上兩個情侶在kiss。
就一眼,她還沒看清,就被一只大手捂住眼睛,阻隔了視線。
墨寒只說了四個字,“少兒不宜。”
“······”
她又不是少兒。
不看就不看,她轉過頭。
當墨寒給她講物理題時,她直接毫無耐心,少年偏向中間,生怕她看不見,祝苒含背靠椅背,頭朝後仰,視線盯着墨寒手裏的筆。
墨寒時不時看她一眼,好似一不留神她思緒就跟丢了。
祝苒含一副怎樣,我就不會的樣子。
“我覺得我已經進入學習瓶頸期。”祝苒含說着,手扶着腦袋。
“頭一次聽說學習還有瓶頸期。”
“要我說我們學校的名字就起的不好,南理難理,可不就是難以理解嘛!”
額。
“······”
由于一半時光在家上網課的原因,高一下學期在校的日子只有短暫的兩個月。
很快就過去了,會考結束,也就放暑假了。
明年學校裏又會迎來一批新生,他們也是準高二了。
分班就意味着她和墨寒、秋詩琪還有章栩都分開,而他們三個很有可能還在一起。
這樣想着,她不是很想選文了······
有什麽說什麽,她就這樣直白的跟墨寒說了,本以為墨寒會支持她,結果他反過來開導自己,分科一定要按自己的能力來做決定,不能意氣用事,要為自己的未來着想。
其實······她有私心的,她還想和他做同桌。
聽了墨寒這番話,加上自己每天死磕物理化學,可能自己天生不是這塊料。
她拿得出手的還是文科,相對而言,文是她感興趣的。
暑假匆匆而過,又是開學季。
分班後,也沒有影響兩人的情分。
不說經常,但碰上的概率也挺大的。
有時候,兩人晚自習放學還會結伴而行。
墨寒送了她一罐糖。
玻璃罐裏一整罐大白兔奶糖,祝苒含驚喜極了。
抱着糖罐愛不釋手。
“哇,這麽多,我都不舍得吃了。”
墨寒嘴角微勾,路燈下,神色剛好隐匿在陰影處,祝苒含不擡頭根本看不見他寵溺的笑容。
祝苒含也同他分享着自己今天發生的趣事。
“今天換了新同桌,我們玩了一節晚自習抽皮條,你看。”
說着就把糖罐夾在兩條胳膊之間,将手臂內側轉給墨寒看。
兩條胳膊沒有一塊好色,全是觸目驚心的紅痕。
少年眼底的心疼不容忽視,認真地問,“疼不疼?”
祝苒含沒想到他會是這個表情,這麽認真地臉色,她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她的本意是分享······
“哎,要不說男生力氣大呢?這是給下死手呢。”
林蔭道上,昏暗的路燈下,映入眼簾的傷痕,還有少年眼中的擔心,以及少女臉上的不自在。
在青春這個最容易悸動的年紀,知了的叫聲,擾亂的不只是年少時的心跳。
兩人散步似的走到宿舍樓下,墨寒叮囑她不要在和男生玩。
同時他也了解祝苒含,玩心重,和任何人都能玩到一起,不分男女,還是怎麽玩的大怎麽玩。
十幾歲,正是玩的年紀。
祝苒含嘴上說好的好的,點頭如搗蒜。
其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子。
“······”
祝苒含回到宿舍,舍友付瑜眼尖看見她懷裏抱的糖罐。
笑問,“哇塞,這麽多糖。我也喜歡吃大白兔奶糖,可以給我吃一顆嗎?”
祝苒含越過她,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将糖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