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Dream.02
Dream.02
【當你離開之後，何時開始，我連笑容也如此勉強。是我毫無防備，被你深深吸引、無力自拔的下場。】
年夜。
這天晚上越前家裏其實也不是很熱鬧。
來了幾個南次郎原來的朋友和倫子的家人，但是大家都規規矩矩，不吵不鬧，只是喜笑顏開地說着話。
越前在房間裏能聽見樓下客廳裏客人們大笑的聲音。
卡魯賓乖巧地在他懷裏睡着了。越前輕輕撫摸着它柔軟的皮毛，心裏驀地又想起了三天前那個夜晚——
不二前輩是怎麽把自己送回家的呢？
當第二天越前醒來的時候問過倫子，倫子搖搖頭說不知道。
越前覺得很奇怪。
他睡過去一醒來就在自己房間裏，而倫子又沒有看見任何人進來……難道是天才突發奇想，爬牆進來的？
想了很久後，越前終于也不再追究。
不二周助本來就是那種奇怪的人！
越前撇了撇嘴得出來的結論。
過了一會兒，倫子把越前叫下來吃飯，自然又少不了一陣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地喊來喊去。越前不想被困在家裏，禮數到了以後，吃完飯就找機會偷溜出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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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上次那個打球的地方，越前心裏隐隐有些期待。當然，他察覺不到，自己竟在期待一個那麽久沒見過面、而且感情也不是很深的學長。
但是，那些打球的日子，是無法忘懷的吧。
越前握着球拍，有些無聊地對着牆壁練習。
自從全國大賽獲得冠軍、全美公開賽也順利結束以後，他實在很少打網球了。當然，南次郎那個不良中年大叔一定是少不了惡趣味地跟他打兩場。但更多時候，他是在學校裏，每天發着呆，看着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同學或老師，打磨着時光。
但，他依然是王子，那個驕傲的越前龍馬。他的網球，仍舊無人能及。
越前有時候在想，父親南次郎當初要放棄自己本來那個巨大的夢想，只為了他一個眼神就培養他——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像現在，他沒有再繼續參加什麽四大滿貫，沒有再跟世界級的網球好手打球。只是做了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然後，也許，将來會去當一名獸醫。
呵呵，這個總是讓人吃驚的願望。當然，讓他有這麽個願望的自然是他的愛寵卡魯賓。
南次郎其實一點也不在乎了。畢竟，他也希望他的兒子跟他一樣，要随心所欲，不受人制約。
任那個小子去吧，反正幸不幸福是他自己的事。
這就是南次郎的想法。的确是很開明的父親。
而越前至今也都是無欲無求地活着。
哪一天會出現他在乎的人呢？女孩？又或是男孩？
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自己開心就好了。
* * *
等了很久，越前也沒有等到想見的人出現。
他有些煩躁地朝牆壁來回打了幾下球，然後就把它握在手心，準備走人。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聽見很多人在呼叫，高興的、快樂的、幸福的。
随即街上出現很多人。大家紛紛從家裏走出來，成雙成對地牽着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夜空很璀璨。
依舊絢爛的煙火緩緩綻開，像是等待了很久沒有開放的花朵，只在此刻，開出最美麗的姿态。
越前微微眯了眼。空氣裏彌漫着火藥的味道，但這并不減少夜空此時的美麗。
爆炸聲一聲又一聲地響起，震耳欲聾。越前索性躺在了地上，冰冷的觸感傳來，但此時他的心裏很溫暖。
因為那一幕煙火，又讓他想起了那個前不久遇見的人。
溫柔的，暖和的……讓人欣喜的。
看見那一幕煙火，他此生難忘。
「越前，我等你很久了哦。」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越前不自禁地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心情頓時變好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那個人的聲音竟能奇異地安撫他的心。
但越前還是假裝很不在乎地，撇撇嘴說道：「是嗎？不二前輩有這麽多閑暇？」
「呵呵……」不二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來，臉上帶着寵溺的微笑，「等你怎麽能說是閑呢？這可是很正經……也很重要的事呢！」
越前難得的臉一紅。
第二次看見不二站在煙火下，越前還是失了神。
那個人仿佛本來就是與煙火同為一體的，竟能那麽自然地融在一起。
那一刻越前的心裏卻莫名地一痛。
煙火雖燦爛，但那麽短暫，容易消逝，不是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寧願不要看到這麽美麗的景色！
只要……只要……這個人，能一直在。一直一直，在這裏，等着他來。
越前不懂自己心裏現在的感受叫什麽，但是他明白，自己非常不希望眼前這個人離去。
「吶，不二前輩……」越前低下頭，悶悶地說道，「你會一直在這裏嗎？」
正在欣賞煙火的不二一愣，随即轉過頭看向低着頭的越前。
——這個樣子，真是像極了鬧別扭的小情侶。
不二有些欣喜地微微一笑，手撫了撫越前墨綠色的發絲。
「或許吧，我會在這裏，等着我喜歡的人。」
不二輕輕地說着。像一朵雲飄過的聲音，聽不到，看不見，卻能感覺到。那份輕柔，像是寶物一般，要好好珍惜，才能不會失去。
越前驚訝地擡起頭，直直地對上不二那雙深沉的藍眸。
那麽悲傷，但那其中深藏着的感情，卻是如海底般，深不見底。
越前的心猛然一震，他急急地又低下頭去。
——自己在逃避什麽？
那般深沉的感情，竟令他心虛而不敢直視！？
反正，那又不是對他的……不是嗎？
越前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又一陣沉重，眼睛也睜不開了。
「不二前輩……」越前無意識地擡起頭，手緊緊地抓住了不二的手臂。
「如果……你還在這裏……我就安心了……」說完最後一句話，越前終于抵擋不住那巨大的睡意，沉沉睡去。
睡着的他無法察覺到，不二輕輕在他的唇上，如蜻蜓點水般地一吻。
但那卻仿佛用盡了，不二所有的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