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岑安錦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

明明剛睡醒,但她還想再睡一百年。身上也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原來,死亡并不如想象中輕松。

是的,她死了,在抓逃犯的時候被闖紅燈的車撞死了。

不過沒死透,又穿到了另一個剛死的人身上。

這人也叫岑安錦,是一本年代文裏的對照組炮灰。

書中設定,原身和女主是表姐妹。

原身家裏只有她一個孩子,又身嬌體弱,從小被嬌寵到大。

女主家裏五個孩子,父母又離婚,身為老三的女主,是家裏最不受寵的一個。

兩人小時候的生活形成鮮明對比,長大後卻反過來了。

女主堅強獨立,憑借善良和勇敢,吸引到一個好對象,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

而被養廢了的原身也想靠美貌嫁個好男人,可惜連結三次婚都沒好結果,在遭遇家暴、難産、老公出軌等一系列不幸後,慘死收場。

不僅如此,原身的親生兒女在長大後,也只認表姨媽女主,絕口不提她這個早死親媽。

岑安錦:“……”

好想刀了作者。

可惜她現在別說提刀,連提褲子都費勁。

然而外面還吵翻了天,讓她想睡覺都不行。

岑安錦聽了一會兒,大概弄明白了外面的情況:

隔壁牛婆婆家丢了個雞蛋,說是原身後媽馮香梅偷的,因為她家門口有雞蛋殼;

二伯家的梨被偷了兩個,也說是馮香梅偷的,因為她從他家梨樹邊過了路;

還有王家的玉米;何家的橘子……

反正丢了東西,全都來找馮香梅。

這并不是因為馮香梅有什麽前科,或者她家特別窮。相反她家在村子裏算富裕的,馮香梅更是出了名的規矩人。

之所以會有今天這個局面,是因為原身親爹岑大山卷入一起殺人案中,已經被警方帶走七天還沒放出來。

“七天還沒放出來,那肯定就是兇手了!”

“你男人都被抓了,你哪裏來的錢買雞蛋吃?”

“我們梨花溝的人都清清白白,只有你家出了個殺人犯……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以前仗着你男人是殺豬匠,吃得起二兩肉就耀武揚威,卻不知道他造了多少殺孽,現世報來了吧?”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家小錦偷的,那丫頭向來嘴饞。”

……

圍攻的人音量一波高過一波,在如此咄咄逼人的聲勢下,馮香梅的辯白,簡直像小貓的嗚咽。

“我沒偷,我怎麽會偷。”

“大山不是殺人犯。”

“別這樣說孩子。”

“你們小點聲,小錦還病着……”

完全沒人管馮香梅說了什麽:“別廢話!趕緊賠錢,不然我報警了……”

“哐當!”

一聲巨響突然炸開,鬧哄哄的人群霎時安靜下來,衆人紛紛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原來是岑安錦拎着根棍子,在門口的破鍋上敲了一記。

她臉色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軟綿綿地倚在門框上,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寬松的外套也只是簡單披着,更襯得身形單薄、弱不禁風。

但那雙水靈靈的眼底,此刻卻閃爍着涔涔寒光,整個人從內到外透着股狠勁兒。

“小錦?”馮香梅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又忙不疊朝她擺手,“你生着病呢,不能吹風,快回去。”

岑安錦沒說話,見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才将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拿出來。

“啊!”人群一片嘩然,慌忙退閃開——岑安錦另一只手裏拿的竟然是一把殺豬刀!

她用力一甩,那刀便死死釘入旁邊木凳子上。

刀柄還在微微顫動,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雪亮的光。

連馮香梅都吓傻了,一時找不到話說。

“小錦……”有人強作鎮定地開口,“你這是幹什麽?”

畢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岑安錦不僅長得柔弱,性子也軟,是個好欺負的。

這時候應該只是虛張聲勢。

“這把殺豬刀,你們不認識嗎?我爸每次幫你們殺豬,都會用到它。”岑安錦看了那人一眼,手指輕撫過刀背,“剛才有人說我爸是因為造了不少殺孽,才遭到報應。是啊,他替你們殺豬造殺孽、遭報應,你們現在來欺負他的家人,不知道會不會也遭報應?”

村子裏人人都吃過豬肉,家家都殺過豬,平時從不會覺得有什麽。

此情此景,聽着岑安錦飽含情緒的嗓音,再看她一副随時會發瘋的模樣,酷熱的大夏天裏,不少人心裏還是不由發冷。

不過也有膽子大臉皮厚的:“你爸殺豬那是拿了好處的,關我們什麽事?你後媽偷東西,就該賠償!”

“對!”人群馬上附和。

“很好。”岑安錦冷笑一聲,“今天我們就在殺豬刀的見證下,來說說偷東西的事。要是東西真是我媽偷的,我十倍賠給你們。要不是我媽偷的,你們十倍賠償加道歉,怎麽樣?”

人群有了小小的騷動,随後便有人道:“行啊!沒問題!”

“好。”岑安錦點點頭,“等下要是誰不守規矩,我爸這把刀,可不認人。”

她眼神在人群裏掃過一圈,看向鬧得最兇的一個:“牛婆婆。”

牛婆婆只是輩分高,但年紀其實比馮香梅大不了幾歲,長得高高大大,嗓門也粗:“我家雞蛋是真丢了一個!”

“我相信。”岑安錦說,“我還知道是誰偷的。”

牛婆婆一愣:“誰偷的?”

她身邊一個瘦小的男人,也是她丈夫朱爺爺緊跟着道:“你可不能亂說,随便冤枉人。”

岑安錦看他一眼,對牛婆婆道:“牛婆婆,你說你家已經很久沒吃過雞蛋了,對吧?”

“對,夏天雞本來就不怎麽生蛋,我是攢起來送禮的。”牛婆婆說起來就生氣,“好不容易加上今天的一個就夠了,爛心肝的給我偷了……你快說,是誰?”

岑安錦說:“很簡單,那人只偷了一個雞蛋,沒有攢起來的必要,肯定已經吃了。我家雞蛋是自己買的,我媽心裏坦蕩,敢将蛋殼扔在門口。那人做賊心虛,卻不會扔出來,最方便的辦法,當然是扔進竈膛裏銷毀證據。不過,煮一個雞蛋用不了多少柴火,牛婆婆你去這人家竈膛裏看看,一定能找到還沒燒幹淨的雞蛋殼。”

她在衆人疑惑的眼神中,看向牛婆婆身邊的男人:“朱爺爺,你說是吧?”

人群再次一片嘩然。

朱爺爺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蹭”一下跳了起來:“岑安錦,你不要血口噴人!”

“自己偷自己家東西?”人群裏也有人嘲笑。

“背着媳婦偷嘴就不叫偷了?”岑安錦淡淡道,“是真是假,大家進去看一看竈膛不就知道?既然朱爺爺說自己沒偷吃,想必沒有攔着的理由吧?”

這話一出,馬上有人沖進牛婆婆家。

朱爺爺急得呼哧呼哧直喘氣,偏偏又反駁不了。

正想撒潑打滾,廚房裏傳來一陣哄鬧聲——有人從竈膛裏掏出了雞蛋殼。

牛婆婆剛才太過震驚,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意識到家醜不可外揚,她還想遮掩一番:“這是我家……”

“牛婆婆剛才可是說過,你家也很久沒吃過雞蛋了……大家都聽到了,你一個當婆婆的長輩,不會不認賬吧?”岑安錦早防着她改口了,摸着殺豬刀的刀柄,“現在,請向我媽道歉。還有,賠償我家十個雞蛋。”

牛婆婆一愣,自然不樂意。

道歉也還罷了,十個雞蛋在這個年代,可不少了。

“小錦啊,是婆婆不好,我跟你們道歉。”牛婆婆陪着笑臉道,“但是你看,我們家這些雞蛋是攢起來送人的……”

“你這死丫頭心太黑了!”朱爺爺對岑安錦很不爽,“自己家吃不起雞蛋,就想着我們家的……”

“哐當!”岑安錦又在破鍋上敲了一記。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岑安錦揚聲道:“我們可是提前說好的,當時大家都沒意見。怎麽?現在自己理虧,就想倒打一耙?對不住,我這人較真,今天你們要是不按說好的規矩辦,我手裏的殺豬刀絕不會同意。”

她一把将殺豬刀拔出來:“反正我爸已經是殺人犯了,反正我們好說話只會被欺負得更狠……那我還顧忌什麽?大不了進去陪我爸。”

“別別別!小錦你冷靜一點。”

“牛婆婆,這事确實是你們不對!”

“就是,說好的事,怎麽能不算數呢?”

“快點拿十個雞蛋來!”

“必須賠償!”

……

村民們看岑安錦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紛紛譴責牛婆婆和朱爺爺。

還有人去拉馮香梅,想讓她勸勸岑安錦。

馮香梅人都吓傻了,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岑安錦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吓了回去。

眼見岑安錦态度堅決,村民們也都站她這邊,牛婆婆沒辦法,最後還是忍着肉痛拿出來十個雞蛋。

然後轉頭就去揪朱爺爺的耳朵:“丢不丢人,多大的人了,還偷吃……”

朱爺爺反手去抓她頭發:“我自己家的雞蛋,我吃一個怎麽了?憑什麽都聽你的……”

兩人就這麽打起來。

岑安錦不再管他們,轉頭看向其他人:“剛才還有誰說我家偷東西來着?來吧。”

沒人站出來。

“二伯。”岑安錦點名,“剛才是你說梨丢了是吧?”

“我只是,沒有,那個……我家有事,先走了。”岑安錦二伯轉身就跑。

剩下幾個冤枉馮香梅的人見狀,也都找借口溜了。

只有純看熱鬧的還沒走,但口風已經變了。

“那些人真過分,就會欺負老實人。”

“就是,太不要臉了。”

“小錦真是長大了啊,好威風。”

……

岑安錦站在旁邊冷眼瞧着,忽然聽到【叮】一聲脆響。

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下一秒,眼前便出現一面透明屏幕,同時冰冷的機械音在腦子裏清晰地響起:【情報系統上線!】

【檢測到宿主有勇有謀,符合綁定條件。】

【開始綁定……】

【綁定成功!】

【觸發情報:被冤枉的殺豬匠。】

【是否接受任務——“拯救岑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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