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不好意思, 我只是夢游。”岑安錦丢掉棍子,迅速回自己房間了。

并且決定,今晚就算天塌下來, 她都不會再起來查看。

天當然沒塌,岑安錦一覺到天明。

夫妻倆的卧室還沒動靜,她便輕手輕腳出門鍛煉。

回來的時候,馮香梅在地裏摘青菜。

“媽,早上好。”岑安錦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

馮香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總感覺她這笑別有深意, 急忙找了個問題:“早上好。小錦,你猜昨晚有人來過嗎?”

岑安錦說:“有。”

“你猜是誰?”馮香梅又問。

岑安錦略一思索,再看她一副“你肯定猜不到”的模樣, 說:“廖素英?”

馮香梅張大嘴巴, 已然忘記了昨晚的尴尬, 幾步跑到岑安錦面前,驚訝地問:“你怎麽猜出來的?”

岑安錦一邊拉伸一邊反問:“你先猜猜, 我是怎麽猜出來的?”

馮香梅本來沒想動腦子,現在認真思索,倒也想出來一點:“廖素英這人貪財, 到手的東西再拿出來, 跟要她命差不多,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她這人膽子大、臉皮厚, 沒什麽底線,只要看到你埋盒子, 不管裏面是不是首飾,她都會來看看。”

“對。”岑安錦贊同地點頭, 補充道,“還有一個原因,是岑建明馬上要結婚了,他們家需要更多錢來撐門面。而岑天虎跟岑建明,就是兩個慫蛋,不會親自出面,只會慫恿廖素英來。”

“這倒是。”馮香梅點頭,“她家什麽事都是廖素英出面,反正已經沒臉沒皮,她自己也無所謂了。”

“不是無所謂,是認命。”岑安錦說,“無論什麽時候,不要認命,要是男人不能保護你,趁早走……”

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回頭一看,岑大山不知道什麽來的,正黑着臉看她。

岑安錦摸摸鼻子:“我說的男人不包括我爸,我爸是頂天立地男子漢,不在普通男人行列。”

馮香梅低頭輕笑,步伐輕盈地回廚房了。

岑大山沒繃住,露出個笑臉來,随後在岑安錦頭上輕輕拍了下:“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其實一直都會,以前懶得說罷了。”岑安錦笑道。

岑大山沒跟她糾結這個:“那個盒子怎麽辦?還埋嗎?”

“埋。”岑安錦說,“又不費多少事。”

不敢說全部,但通過這件事,梨花溝百分之八十以上村民的人品,都能測個大概了。

岑大山沒攔着她,只是道:“後面再上當的人只怕會少了。”

“沒關系。”岑安錦笑了笑,“還會有籌碼的。”

“什麽籌碼?”岑大山問。

“等下吃過早飯,你陪我走一趟吧。”岑安錦沒有明說。

早飯後,岑大山跟着她,來到了岑老頭家。

“逆子!”岑老頭正吃飯,将碗重重放在桌上,怒道,“我家不歡迎你們,都給我滾!”

“聽爺爺的意思,以後糧票肉票什麽的,也不需要我家出了?”岑安錦拉住岑大山的胳膊,“那我們走吧。”

“你想得美。”岑老頭急忙追出來,攔住他們,“岑大山,我生養你,你要是敢不養老,我就去告你!”

“不是你不讓我們進門的嗎?”岑大山反問,“我怎麽養老?”

岑老頭胸口起伏幾下,終究還是讓他們進了屋。

二奶奶李秀蓮一聲不吭,默默給兩人倒來兩杯水,然後就躲進卧室去了。

“糧票呢?”岑老頭迫不及待地問。

岑安錦說:“這是交糧票的時間嗎?每年不都是等秋收後再交?”

“那你們來幹什麽?”岑老頭臉色又沉了下來。

“當然是來讓爺爺兌現承諾的。”岑安錦說,“上次你可是當着全村人的面答應過我,會将我奶奶所有首飾都拿回來。我說過,三天之內,看不到首飾,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老二家不是已經将首飾都給你們了嗎,你們還想怎樣?”岑老頭說起這個就來氣,就因為他們拿走了首飾,這兩天他已經被妻子和老二一家哭鬧得腦袋都快炸了。

“只有二伯家嗎?”岑安錦冷笑一聲,“還有大姑,小叔,小姑三家的呢?”

岑老頭要瘋了:“岑安錦,你不要太過分了!哪有分了家再往回要東西的?”

“要是你分家的時候公平公正,自然不用往回要。”岑安錦冷笑一聲,“今天的一切,難道不是你自作自受?”

“滾滾滾!都給我滾!”岑老頭狠狠一拍桌子,開始耍賴,“我就不按你說的做,看你能拿我怎麽辦?”

岑安錦站起來,說:“爸,麻煩你去挑一擔糞來。”

岑大山都震驚了,不過他什麽都沒說,答應一聲就往外走。

李秀蓮吓得從卧室出來,岑老頭看了她一眼,示意不用慌,岑安錦他們不敢。

“不好了!三伯,小錦姐姐,你家來了好多人!”就在這時候,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沖過來大喊,“那些人好兇!”

這是岑安錦小叔岑天龍家的小兒子,叫岑建平。

“平平,什麽情況?”岑大山急忙返回來。

“我也不知道,只聽見那些人好像在說,小錦姐姐害了他們兒子什麽的。”岑建平是個小胖子,酷愛湊熱鬧,已經懂抓重點了。

“原來是那家人。”岑安錦瞬間明了,“爸,我們先回去看看吧。”

她走出兩步,又扭頭看向岑老頭:“爺爺,今天來鬧事那家人的兒子,就是被我一桶泔水潑進警察局,然後還被判了刑。我勸你一句,千萬別對我有什麽誤會。”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岑老頭心裏直冒寒氣,也偷偷跟了上去。

岑安錦回到自己家,老遠就看見一堆人在吵吵嚷嚷。

一個女人正抓着馮香梅,去扯她的頭發。

岑大山風一樣沖上前,将那個女人的手拉開,用力一甩,将女人甩進人堆裏,然後一把将馮香梅護在自己身後。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岑安錦才剛将那口用了好幾回的破鍋撿起來。

那個被甩開的女人就是陸寶鋒親媽王冬華,此時非常憤怒,尖叫着還想再沖過來。

看熱鬧的村民有幾個上前,将她攔住。

王東華順勢往地上一坐,就要開始嚎,但第一聲才剛到唇邊,就被“哐當”一聲巨響給打斷了。

喧嚣的人群安靜下來,岑安錦順着他們讓開的路,走到自己家臺階上。

“岑安錦!”王東華大喝一聲,“你這個毒婦……”

“哐當!”岑安錦又敲了一記破鍋,不給她罵髒話的機會,大聲道,“相比之下,我可沒你毒。我只想教訓你兒子一下,讓他不要學會尊重女性。而你這行為,是想讓他死啊。”

“胡說八道!”王東華大怒,“你們看看,就是這個賤人,跟我兒子談婚論嫁不成,就污蔑我兒子耍流氓。”

“首先,我跟你兒子從來不認識,是有人想給我倆說媒,但我當時就拒絕了,我們沒有半點關系。”岑安錦手裏拿着破鍋,誰插話她就敲一下,以保證自己将話說完,“其次,是你兒子當街耍流氓,很多人都看到了,沒人冤枉他。”

“你放屁!”王東華大聲道,“你就是在跟我兒子談婚論嫁,這些人都可以作證,是不是?”

跟她來的一群人都紛紛附和。

“你帶來的人為你作證,有什麽可信度?”岑安錦看向看熱鬧的村民,“我們梨花溝的人也可以為我作證,從來沒見我跟陸寶鋒有過聯系,對不對?”

“對!”人群裏爆發出一聲大喝。

岑安錦擡頭一看,又是上回支持她那個年輕人,不過這次他也被父母拖走了,她還是沒看到臉。

不過,有人開頭,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大家平時可能有各種小矛盾,但真對外的時候,大部分人還是會護着自己村子裏的人。

更何況,現在岑大山回來了,加上岑安錦這段時間的表現,他們也不敢得罪岑家。

“用你的話說,這些人護着自己村子裏的人,證明也不可信。”陸寶鋒父親站出來道,“不過,我這裏還真有個證人,是你們村的人,可以證明你跟阿鋒是在談婚論嫁。”

岑安錦猜他說的是岑芝蘭,她早在人群裏找過,沒見到岑芝蘭,道:“好啊,你把人找來,我們當面對質。”

陸寶鋒父親道:“就是你表姐岑芝蘭,我們對你們村子又不熟,你們去找人吧。”

看他一點都不怕岑芝蘭會幫自己,想來她收的錢還不少。

岑安錦大聲道:“各位父老鄉親,今天有誰見到芝蘭姐了?麻煩大家幫忙找找吧。”

有人答應着,轉身去找人。

陸寶鋒家那邊帶過來的人還是不太放心,也派了幾個人跟上去。

剩下的人少了,暫時沒有再起沖突。

只有王東華越想越生氣,他們之所以隔了這麽些天才來找岑安錦的麻煩,是因為一直在找關系,想先把陸寶鋒撈出來。他要是真坐牢,一輩子就毀了。

可找什麽關系都沒用,人家還說,越想走後門判得越重。

他們沒辦法,只得來找岑安錦。

原本以為,這樣一個農村的小丫頭,沒見過大世面,人多一吓唬,她就能乖乖聽話。

沒想到竟然是塊硬骨頭。

王東華越想越生氣,直接嚎啕大哭起來:“岑安錦,你心腸這麽歹毒,不會有好下場的。”

岑安錦說:“原本你兒子不會判太重,但你們這麽鬧……”

“判什麽判?”王東華打斷她,“誰證明我兒子耍流氓了?我還說你勾引我兒子呢……”

“我證明,夠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外傳來。

岑安錦擡頭一看,發現來的竟是本該已經回省城的莊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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