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人成親
封老看見蔣梧闕坐着輪椅進來, 眼裏震驚比封禹更甚, 手指着她的腿, 皺眉看向蔣梧闕,“這、這是怎麽回事?”
其實不用蔣梧闕開口解釋,封老自己也能将事情猜的差不多, 背在身後的拳頭握緊, 莫名覺得有些窩火。
可這就是皇家。
封老眉心緊皺看向封禹, 對他的擔憂遠遠超過其他。可如今賜婚聖旨已到,她當初既然沒有使用強硬手段極力阻止, 現在再說什麽也已經晚了。
蔣梧闕又回到當初居住的那處宅子,布局擺件跟她離開時一樣,都未改變。
回到堂屋, 蔣梧闕突然想起什麽, 扭頭跟封禹說:“剛才竟然忘記跟封帥商量一下你我成親的日子。”
封禹垂眸看她,疑惑的問道:“不是已經定了麽?七月份回京成親。”
蔣梧闕笑, “封老輕易不能離開邊疆,哪怕你成親也只有你跟我回去。既然封老不能回京,不如你我在邊疆先辦一場婚事如何?由你母親見證, 把你親手交給我,也彌補了她不能親眼看到你出嫁的遺憾。”
邊疆才是封家母子常年居住的地方, 比起京城那座空蕩蕩的将軍府, 顯然這裏才是兩人的家。
封禹顯然沒想那麽多, 但聽到蔣梧闕連自己母親的感受都考慮到了,心裏多少還是發甜, 垂眸輕聲問她,“皇上會同意嗎?”
蔣梧闕擡手把封禹搭在自己椅背上的手拉過來,握在掌心裏,“你是封家獨子,母皇肯定會理解的。”
手握住封禹的手把他拉着站在自己身前,蔣梧闕倚在椅背上微微仰起下巴,眼尾上挑長睫半垂,看向封禹的眼底藏着火熱,勾唇說道:“離七月還有好長的日子,我想早點把你變成我的夫郎。”
封禹指尖害羞的蜷縮起來,撓在蔣梧闕的手心裏,他抿了抿唇,“我們,不已經算是妻夫了嗎?”
他很早之前就同意嫁給蔣梧闕,另外兩人手裏還有賜婚聖旨,成親不就只是個過場嗎?
蔣梧闕手指點在封禹腰封上,挑眉看他,“現在不是,因為我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解你腰帶,不能和你行妻夫之實,不然封老會打斷我的手。”
封禹可能不在乎這些東西,可蔣梧闕還是想給他,給他一場封少将軍該有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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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禹被蔣梧闕說的耳朵微紅耳廓發熱,輕輕握住她放在自己腰封上的手,往前挪動兩步,扯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後腰上。
封禹半蹲下來,手搭在蔣梧闕膝蓋上,仰頭看她,眼睛晶亮,“那都聽你的。”只要成親對象是她,其餘的封禹都行。
封禹晚上回去的時候,封老難得沒多說他什麽,也沒讓他端架子扮矜持,而是同下人一起,把府裏凡是有臺階的地方,都在其旁邊修了一條滑道,不寬不窄剛好夠輪椅通過。
封禹輕抿薄唇,心尖酸軟,挽起袖子系上衣擺過來給母親搭把手。
封老扭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直到母子兩人點上燈籠對着月光把滑道鋪完後,封老才問封禹,“想不想喝點酒解解乏?”
封禹明白是母親想喝酒了,“少喝點也行。”
“其實我是真不想你嫁給蔣梧闕,”封老借着酒勁跟兒子說說心裏話,這些話她平時端着架子說不出口,“蔣梧闕這人太有心機,城府過深。她是覺得如今皇上身體健朗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不信你等着,再過個幾年,一旦皇上身體不如現在,太女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這種人,我從來不會懷疑那個位子不是她的。”封老猛灌了一碗酒,“我并非擔心她奪位的手段,畢竟是皇上無情在先,我擔心的是她坐上那個位子之後……”
“自古王者之路都是一個人的道路,在這條路上走遠了,人也就變了,人心更變了。”
“皇上年輕時,也并非像現在這般,狠心到對親生女兒下手,可現在呢?一切都抵不過她身下的那把椅子重要,哪怕是骨肉也不例外。”
“蔣梧闕現在話說的再多再好,可一旦坐在那個位子上,很多東西就會變的身不由己。”
封老看向封禹,說道:“你娘戎馬一生,唯一的一點希望,不過是想你能找個好歸宿,而非進入皇家。”
“可現在,再說這話已經晚了。”封老搖頭,擡手将空了的酒碗滿上,半響兒才說道:“娘說這些只是跟你提個醒,擔心你将來該如何……”
封禹一直都安靜的聽着,到這裏才出聲說道:“娘,我相信她不會負我。”
封老愣怔的擡頭,看着封禹堅定的眼睛,一時間嘴裏說不出什麽滋味,總覺得心被他這話揪成一團。
封老知道封禹喜歡蔣梧闕,今晚之所以先修了滑道再說這些話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沒有滑道,封禹可能會覺得母親不喜歡自己妻主,他夾在中間會不好做。
可如今修完滑道再說這些話,只能說明封老的确是刀子嘴豆腐心,雖說着不相信蔣梧闕,不希望封禹嫁給她,可卻還是親手在府裏修了條方便輪椅通過的滑道。
只因為,封禹喜歡她。
蔣梧闕第二天來将軍府找封老商量成親日子的時候,就看到臺階旁還沒幹的滑道,眼神微顫。
能在将軍府修路,定然是經過封老同意的,這不僅僅方便輪椅通過,更是意味着封老願意接納蔣梧闕進入封家。
畢竟,誰也不會為了一個坐輪椅的外人,在自己家裏修條滑道。
雖說是蔣梧闕和封禹兩人成親,但商量日子的時候,封老卻把封禹支出去,只留蔣梧闕一人在書房。
兩人關上房門聊了許久,再出來時下人已經把午飯擺好。
封禹推着蔣梧闕去堂屋飯桌的時候,躲開封老的視線,小聲問她,“你們都說了什麽?”
蔣梧闕仰頭,擡手摸了一把封禹的臉,眉眼溫柔,“你娘是真的疼你。”
封禹眉頭微皺,總覺得母親怕是跟蔣梧闕說了什麽和他有關的事情。封禹還想張口再問問,就聽蔣梧闕主動說道:“說的都是成親之事,”她笑着,故意壓低聲音,“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你過門了。”
所以不管封老提了什麽要求,她自然是全都答應。
兩人成親的日子定在五月中旬,不能再往後推遲,畢竟按着聖旨的意思是蔣梧闕回到邊疆後,接上封禹便立馬啓程回京,正好趕在七月裏成親。
封老這麽多年還是給封禹攢了不少好東西,多數都留在京城中,等着他成親時讓管家跟着回去張羅置辦。
封家在邊疆一向低調慣了,如今封禹出嫁,封老也并未将兒子的婚事辦的有多盛大,宴席只是邀請封老在深州的幾位好友、衆将軍和守城縣令一家而已。
張氏早早過來,天還未亮就已經拉着封禹坐在梳妝臺前打扮。
“不用粉黛。”見張氏擡手拿起脂粉,封禹搖頭,“她說今天不用。”
張氏一愣,“哪有男子成親不施粉黛的?又不是女人出門迎接,不需要打扮。”
封禹嘴角抿出一個清淺的弧度,讓張氏幫忙束個簡單利落的發髻,用紅色發帶系上,他看向銅鏡裏的自己,語出驚人,“今天我騎馬出門。”
張氏眼睛微微睜大,轉念一想也是,八殿下現在的身體不方便親自騎馬過來迎親,讓封禹自己過去也能說的通。
可這麽一來,蔣梧闕一個皇女,不就相當于變相的入贅封家了嗎?……怪不得今日宴請的都是封老的好友并沒有其餘外人,不然這話被亂嚼舌根的人傳出去,指不定說成什麽樣。
男子成親那日都是坐在轎子上,幾乎很少下地走動,因此身上穿的喜服也比女人的更為繁瑣複雜華麗好看,可封禹今天穿的這身卻是簡單利落。
管家說吉時已到的時候,封禹接過秦楚手裏的缰繩,腳尖踩着馬镫,長腿一躍,翻身上馬。
如果今天前來迎親的是騎馬而來的蔣梧闕,那麽封禹就該是由秦楚這個阿姐從屋裏背出來放入轎子裏。
可今日騎馬之人是封禹,秦楚就變成替他牽着缰繩的人。
烏笑笑站在秦楚身旁,看到這樣英俊潇灑的封禹,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小聲嘟囔道:“真是便宜八殿下了。”
秦楚聞言瞥了他一眼,心道這話應該她來說才是,“少将軍哪怕不嫁給八殿下,也是不可能娶你的。”
烏笑笑瞪了秦楚一眼,哼道:“咱倆八斤八兩,反正誰都娶不到封禹。”
“……”這個念頭秦楚已經許久沒曾想過了。
騎在馬上的封禹,莫名生出一種自己前去迎娶蔣梧闕的感覺,心裏滿滿漲漲,想的都是以後要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再被人害。
唢吶吹打班子随着封禹一路向前,最後停在蔣梧闕暫住的宅子門口,那裏早已有人等候許久。
蔣梧闕同樣一身紅衣,坐在輪椅上,終于抱得美人歸心裏高興,連椅背上都系了個綢布做的大紅花。
封禹實在不适合像尋常男子那般窩坐在轎子裏頂着蓋頭,所以蔣梧闕同封老商量,讓封禹今天騎馬過來。這裏是邊境,等回了京城成親時他再坐轎子也不遲。
宅子周圍都是看熱鬧的深州百姓,十五派人端着喜糖瓜子銅板出去派發,拿到東西的人都會高聲說句祝福的吉利話。
還好是在邊疆,這若是在京中,怕是會有不少閑言碎語說封禹性子強勢,連成親都是要自己騎馬過來。
封禹就在衆多早生貴子的祝福聲中,紅着耳根,下馬走到蔣梧闕面前。
蔣梧闕擡手接過十五手裏的紅綢,自己拽着一角,另只角遞給封禹。
兩人湊的近了,蔣梧闕才輕聲說道:“你這身衣服,讓我有些把持不住。”
封禹正準備邁門檻的腳,差點因為這句話絆在上面。
封禹将紅綢纏在自己手腕上,擡腳走到蔣梧闕身後,接替十五的工作,動手推着她的輪椅往府裏走。
她以後若是站不起來,自己就這麽推着她走一輩子,他去哪兒都帶着她。
封老今日并未在将軍府,而是坐在蔣梧闕暫住宅子的堂屋裏。她嫁的是兒子,按理說不能看到封禹拜堂的樣子,可蔣梧闕身份特殊,皇上遠在京城,這個位子就由她這個泰岳大人坐了。
封禹推着蔣梧闕走進堂屋,正欲站在她身旁準備拜堂,就聽蔣梧闕輕聲喚他,“封禹……扶我一下。”
封禹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蔣梧闕就已經把手搭在他手上,另只胳膊被十五扶着,就這麽離開輪椅站了起來。
封禹眼睛微微睜大,連椅子上的封老都忍不住坐直腰背。封禹見蔣梧闕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吓的一把扶住她的腰,“你……”
蔣梧闕眉頭微皺,踩在地上的腳依舊疼的鑽心,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緩過來後,她才笑着跟封禹說:“回京後你我再成親時,我定然不能像今天這般任性,讓你自己騎馬過來。”
“那天衆目睽睽之下,我只能是八殿下,做着符合規矩的一舉一動,”蔣梧闕握緊封禹的手,“所以今天我想跟你好好拜堂。”
蔣梧闕由十五在一旁扶着胳膊,和封禹并肩牽着一條紅綢,像個能正常行走的人一樣,同他拜了天地,拜了母親。
封老神色微微動容,忙讓險些支撐不住的蔣梧闕坐下,板着臉說落:“這些都是虛的,只有你自己的身體才是實的。”
蔣梧闕坐下後,臉上的蒼白才慢慢褪去,眼睛看向封老,笑着回道:“兒媳受教,讓母親擔心了。”
封老嘴唇微動,半響兒才說道:“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本來滿腔要對蔣梧闕說的話,都在她的這句母親裏消散。
拜完堂,封禹并未坐在喜房裏等着蔣梧闕,而是同她一起給賓客敬酒。
蔣梧闕剛舉起來的酒,就被封禹試探性的伸手奪過去,封禹見她沒反對,這才紅着耳朵端過她的酒杯,沖在座的衆人說道:“我妻主身體不宜飲酒,這杯就由我這個夫郎代替。”
成親敬酒讓夫郎代替,這事衆人頭一回見,不由将目光看向蔣梧闕,心想封禹這舉動當真是有些強勢,怕是會惹殿下心裏不喜,畢竟傷女人尊嚴。
蔣梧闕倒是滿眼笑意,語氣頗為炫耀,“沒辦法,夫郎的話還是要聽的,這酒我就不喝了,由他代替。”
還好賓客不多,喝了一圈也沒飲多少酒。封禹握着手裏的杯子輕輕抿唇,小聲對蔣梧闕說道:“你別生氣。”
“嗯?”蔣梧闕疑惑的擡頭看他。
封禹剛才奪過蔣梧闕的杯子,實屬動作快過腦子,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時,蔣梧闕已經松手把酒盞讓給了他。
封禹看着她的眼睛解釋道:“你還病着,不能飲酒。”
封禹手指握緊酒盞,垂眸說道:“我不是在別人面前不給你面子,我只是……只是擔心你。”
蔣梧闕以為什麽事呢,笑着擡手用食指點在封禹微皺的眉心中央,指腹慢慢把他皺着的眉頭柔開,“我很享受你的擔心。”
“你替我喝酒,說明我有夫郎疼,這事你不是不給面子,而是我在跟別人炫耀。”
封禹到底是個領兵打仗下達命令的少将軍,或多或少在行為上有時候會顯得強勢,不懂小鳥依人。
封禹起初并沒覺得什麽,就剛才敬酒時,他伸手奪過蔣梧闕的酒盞,從衆人微變的目光中他才意識到不該這麽做。
可蔣梧闕絲毫不在意,因為兩人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時,八殿下就見識到了封少将軍的“強勢”。
華燈初上,酒宴進行過半,衆位賓客還未散開的時候,蔣梧闕就讓封禹推着自己回屋。
合-歡酒已經放在鋪着紅布的圓桌上,龍鳳呈祥的燭光下,蔣梧闕同封禹坐在桌旁,飲了今晚的第一杯酒。
看着封禹抿完酒後泛着水潤光澤的唇,蔣梧闕內心燥熱,覺得意猶未盡,擡手将人拉到自己腿上,攬着他勁瘦的腰,對着那張沾了酒的薄唇狠狠地碾過去,不似先前的和風細雨輕吻纏綿,而是暴風驟雨的火熱激烈。
封禹起初擔心自己坐在蔣梧闕腿上會壓的她不舒服,難免有些分心,直到她的手扯開自己的腰封,順着中衣衣擺探下去才輕唔一聲回神。
從輪椅到床上,蔣梧闕身體力行的用實際行動回擊封禹之前說她不行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請問八殿下您是怎麽證明自己行的呢#
蔣梧闕:很簡單,就吃魚(禹)嘛
#請問怎麽吃的#
蔣梧闕:就——
封禹:閉嘴!_(:зゝ∠)_
蔣梧闕:嘿,夫郎惱羞成怒了,不說不說(噓指路老地方——8v5e)
不知道的可以在評論裏問哈
今天的我,是雙(三)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