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鬥妖仙狐狐落下風

第028章 鬥妖仙狐狐落下風

眼前被控制的居民已經喪失了神志,白錦歡擔心他們會傷害到墨璟,也怕在這大庭廣衆下被戳破身份,便打算先将墨璟打暈再采取行動。

他以手為刀,動作利落地打算劈在墨璟脖頸處,電光石火間,手心釋放的妖法卻被空中不知從何而來的妖力擊散。那妖力極其雄厚,對撞間将他掌心割破。白錦歡因為沖擊慣性踉跄着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傷口,破裂的手掌瞬間流出鮮血。上面淡黃色的妖力作祟,讓白錦歡不能用自己的妖法療傷治愈。墨璟如夢初醒,見白錦歡受傷,趕忙手忙腳亂地撕下衣服上的布料,給他簡單包紮傷口。

白錦歡失了最佳時機,已經不再适合出手。蜂擁而至的鎮上居民在此時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訓練有素地分為兩隊,留出中間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來。白錦歡惡狠狠地擡頭望去,只見那賊眉鼠眼的黃鼠狼精,正晃晃悠悠地從中走出來。

“是你!”

白錦歡恨聲斥道,張牙舞爪的模樣像是恨不得将面前這個陰暗小人剝皮抽筋:“暗地裏出手傷人,當真卑鄙。”

那黃鼠狼精看向白錦歡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不屑地嗤笑一聲,沒有将白錦歡辱罵他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對墨璟的态度更加在意。他輕搖蒲扇,語氣輕慢,似笑非笑道:“老夫卑鄙?我看你同老夫也半斤八兩。”

“若不是老夫及時出手将你手心妖法打散,你待如何?”他挑起了眉,小人得志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你難道又想要打昏墨公子,繼續隐瞞你這狐妖身份?”

白錦歡心裏一片憤慨,幾乎要将理智吞沒。他雙眼瞪得極大,瞳孔中閃爍着冷冽光芒,仿佛兩把鋒利的劍。他只想要揭露面前這黃鼠狼精在人前的假面,自然也顧不上對墨璟掩飾自己的身份:“我是狐妖,那你是什麽,黃鼠狼妖嗎?”

他伸手指向兩邊的人群,又将目光放在面前這假裝算命神仙的黃鼠狼精身上,語氣憤恨:“鎮上的村民那麽相信你,當真以為你是什麽能求神問卦的活神仙。沒想到你竟然利用他們的信任,将妖法下在他們身上!”

“小友莫急,老夫這招還是跟你學的呢。”

那黃鼠狼精絲毫不惱,饒有興趣地看着白錦歡憤怒的神色,一字一句仿若調侃地道:“那鋪子老板嘴角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半點起色的膿包,不就是你的傑作麽。”

話已至此,白錦歡再也不用遮遮掩掩。這些時日的惴惴不安和惶恐擔憂如同薄薄一層窗戶紙,被面前的黃鼠狼精徹底戳破。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去看身邊墨璟臉上或震驚或恐懼的神色。

“不積口德的人,自然是要受到一點懲罰。”白錦歡寸步不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怒火,針鋒相對地同面前黃鼠狼精吵架,“那裏比得過您老人家,這麽大的手筆想要來逮我。”

“我與你無冤無仇,墨璟更是無辜被牽連。”他頓了頓聲,手心流失的鮮血和陣陣鑽心疼痛讓他的神志恍恍惚惚,幾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情緒,“我們到底哪裏得罪了您老人家,還需要您這麽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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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仙扭了扭脖子,身邊所有被妖法控制的人也都學他那般模樣,整整齊齊的動作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分外詭異的氛圍。他短促地獰笑一聲,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身上那洗得發白的黃袍慢慢變紅,像是被鮮血浸染。

“自然無冤無仇,不過是有人——”他目光蔑視地看着面前的白錦歡,眼睛微眯,嘴角漾出一抹殘忍的笑來,尾音拖得極長,眼神驟然鋒利,“想要買你的命。”

話音剛落,被妖法控制的小鎮居民突然行動起來,齊齊向白錦歡和墨璟沖去。他們個個雙目通紅,臉色仿佛被烈火灼燒,底下每一根血管都分毫畢現地凸顯出來,如同樹根般粗糙扭曲。

白錦歡瞥了一眼身後的墨璟,沒敢細看他臉上神色,只急匆匆地朝他喊了一句“躲我身後”。黃鼠狼精那詭谲的妖法啃咬着他手心割裂的傷口,白錦歡一只手流血不止,早已經浸濕了墨璟方才給他包紮的布料。

他将受傷的手背在身後,同時閉上眼睛,将身上所能調動的法力盡數聚集在那只完好無缺的手掌上。白錦歡手心凝聚着如有實質的淡紫色妖力,他猛然睜開眼,原先人類的瞳孔變成狐妖那尖利的眼眸,望上一眼便心神震顫。

與此同時,他手心朝外,手指輕輕顫動,仿佛吸收着天地間所能調動的全部靈氣。妖力自掌心而出,形成了一個将他們二人包裹其中的圓形保護罩。白錦歡口中默念口訣,那保護罩上仿佛有淡淡紫光萦繞流轉,如同暗夜流星。

這所謂的黃大仙當真卑鄙,白錦歡咬緊牙關,透過面前的防禦罩,盯着不遠處一副奸人得志模樣的黃鼠狼精。他沒想到這黃鼠狼精為了要他的命,居然膽大包天到用鎮上居民的肉身之軀,當刺向他們的尖刀。

妖族和人族有不成文的規定,妖類在人間不能随意使用妖法,也不能用妖法傷害人類。一旦被天道發現妖族中人的違規行為,不僅會被天雷懲罰,還會立即打回原形,百年修為在頃刻之間毀于一旦。

白錦歡看着面前喪失神志,形如傀儡的普通群衆,他們一個個眼神憤怒,被怒火和妖法支配着行動。這是紫霄山下的人族聚集地,若真同那黃鼠狼精鬥法,妖法無情,定會損傷無數。他絕對不能貿然出手攻擊,只能咬牙防禦抵抗。

白錦歡咬破舌尖,一點血珠從舌尖飛出,晃晃悠悠地浮在空中,最後融入到法力所聚成的防禦罩中。淡紫色的防禦罩頓時光芒大盛,上面隐隐約約有血色浮動,墨璟鼻尖微動,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白錦歡身處妖法正中,身形飄逸,白衣衣擺無風自動,衣袂翩跹。他面容冷峻,眼眸堅定陰沉,掌心之上似有紫色火焰跳躍。那火焰随着呼吸起伏,逐漸變得熾熱又明亮,給防禦罩注入新的妖力能源。

“無知小兒,螳臂當車。”

黃鼠狼精掀起眼皮,看着面前負隅頑抗的白錦歡。他将蒲扇抛向空中,那破破爛爛的扇子在身前懸空轉動,同時将自身妖法引入其中。橙黃色的妖法能量如水入渠流淌在扇面之上,不消多時,扇上便浮現出神秘的妖法圖案,幽幽發着熒光。

随着妖法注入,周圍的空氣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漸漸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小範圍的風旋。待到圖案繪制完全,風勢也漸漸加強,最後形成一股劇烈狂風,吹得周邊草木東倒西歪,他卻絲毫不受影響。

黃鼠狼精伸手握住扇柄,帶着扇子猛地向前一揮。那聚集的風旋随着他的動作,如同脫缰野馬般狂湧而出,勢如破竹地撞在白錦歡妖力所化的防禦罩上。兩股妖法能量對沖,原先晴朗一片的天色再度烏雲密布,黑雲壓頂。

風旋和防護罩上攜帶的能量相互碰撞抵消,最後化作一道道銳利的風刃。那風刃在空中留下一條條淡黃色的軌跡,宛若流星劃過天際,最後風刀霜劍齊齊落在保護罩之上。

最後一道風刃落下,發出一聲雷暴,帶起周遭塵土。

墨璟被光芒大盛的妖法對沖逼得睜不開眼睛,他擡手用袖口遮擋眼前,緩解刺目亮光帶來的不适感。等到身前聲響漸消,他才緩緩擡頭,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淚珠,眼底景象影影幢幢,半晌才恢複過來。

白錦歡如同一座被人塑像的雕塑,他雙腿站立原地,仿若紮根于此,好似方才竭盡全力抵禦風刃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可墨璟卻敏銳地發覺保護罩隐有黯淡之感,上面流光溢彩的紫色妖力閃閃爍爍,全然不似之前明亮奪目。

他心裏一驚,也不顧白錦歡方才囑咐的話語,趕忙跑到他的身邊。白錦歡臉色蒼白,唇瓣沒有一點血色,就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手卻固執地不肯放下來,仍舊源源不斷地給保護罩輸送妖力,保護着他們二人平安。

忽然他瞳孔驟然張大,不可思議地望向自己手心。體內妖力在經脈之間受阻,無法自如運轉。逆流的妖力在白錦歡體內橫沖直撞,非但沒能維持住身前的防護罩,還讓他喉頭一動,俯身在草地上嘔出一大口血來。

“錦歡!”

墨璟眼睜睜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痛苦地發現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只能做一個被白錦歡保護着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他眼疾手快地接住白錦歡搖搖欲墜的身子,将他放倒在自己懷中。

沒了白錦歡的妖力支持,身前的防護罩不過一個虛有其表的擺設,不消多時便被失去神志的鎮上居民破了個幹幹淨淨。白錦歡不甘心就此失敗,仍想要驅動體內妖力,卻被阻塞的經脈堵了個一幹二淨。

他冒着妖力反噬的風險調動法力,剛有動作就感受到了周身一股溫柔和煦的能量,将他體內胡亂沖撞的妖氣安撫了下來。眼前虛空驟然乍現一個光門,有人衣擺飄飄,仙氣出塵地從中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白錦歡聞到了一股熟悉的,來自于妖族青丘漫山遍野生長的千裏香的味道。他想要擡頭去看,卻因為逐漸沉重的眼皮而無法看清身前人的模樣,耳邊只落了一句壓抑着怒氣的話語。

“敢在這裏欺負我們青丘的人,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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