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第十八章
因為淩夏生了寶寶蕭宵便把周末看房這項約定取消了,一大早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保健品拉上顧柔青一塊兒去醫院,病房內放滿了保健品,被包圍其中的淩夏看起來像是要被這些東西給淹沒了,他看起來雖有些疲憊,但精神頭還行,懷裏抱着一個閉着眼睛睡覺的小寶寶,他擡頭看見蕭宵二人,忙招呼道:“你們來啦,坐坐坐。”
“叔叔阿姨……還有那誰呢?怎幺都沒人在照顧你的?”蕭宵視線在病房裏繞了一圈,發現那個變态不在病房內。
“爸媽在家呢,等會兒中午她和爸爸送飯過來。”淩夏說,“咳咳……薄蘭公司有點事回去處理了,待會兒就回來了。”
那個變态的狗皮膏藥竟然舍得離開淩夏身邊,這簡直不可思議,但沒有某人的死亡眼神射線至少他和顧柔青還輕松自在一些,蕭宵随處找了個地方放下保健品,又謹慎地從兜裏掏出瓶免洗手液,倒了些掌心裏,反複搓洗,直到指縫都洗幹淨了才敢湊上去,“哇,他好小啊。”
幾天過去了,皺巴巴的皮膚舒展開來,露出嬰兒嫩白的肌膚,蕭宵偷偷瞄了一眼淩夏,心下暗道,這果然是那個臭A的孩子,這基因可太霸道了,眉眼輪廓間幾乎看不見淩夏的影子,他躊躇着不知道是否要開口詢問能不能抱一下,淩夏先開了口,“宵宵要不要抱抱他?”
蕭宵呆呆地啊了聲,“可、可以嗎?”他突然有些近鄉情怯,“我怕我笨手笨腳的。”
淩夏翻了個白眼,直接将裹緊了的秋秋塞到他的懷裏,“行了,抱哭了就還我。”
懷裏猝不及防塞了個軟乎乎的小嬰兒,蕭宵身體頓時僵硬得像生了鏽的機器,他肩膀一高一低,手臂繃直,看起來肢體不協調頗為滑稽,他的姿勢別扭的很,顯然秋秋也睡得不舒服,沒一會兒就嘤嘤哭了,蕭宵慌了,下意識往淩夏投去求救的目光,還沒等淩夏伸手呢,身邊一雙大手已經迅速地将嗷嗷哭的秋秋穩穩當當地抱了過去。顧柔青熟練地像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準父親,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動作,讓小寶寶在他懷裏躺的更舒服,還輕輕拍着襁褓,将剛剛還哭着的秋秋哄睡着了。
軟乎乎的小寶寶身上帶着淡淡的奶香,他放松地蹭着淺藍色的被子在他的臂彎中沉沉地睡着了,顧柔青心都軟了,連眼神都變得慈愛起來,渾身散發出父愛的光芒。
“哇,柔青很會帶孩子嘛。”淩夏朝顧柔青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他嫌棄地看了眼仿佛劫後餘生的蕭宵,“幹媽,你是機器人嗎?”
“他太小了。”蕭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害怕。”
兇起來連發情期中的alpha都能直接按倒的鋼鐵人蕭宵竟然會說害怕,淩夏揶揄道:“那要是以後你生寶寶了呢?怎幺辦啊?”
蕭宵正要張嘴便被顧柔青搶走了話頭:“我帶寶寶就行了,不用宵宵帶。”他耳根子開始泛紅,視線不可抑制地往蕭宵身上瞟。
淩夏雞皮疙瘩又起來了,他眼神複雜地看向一臉感動巴不得現在抱住顧柔青的蕭宵,吐槽他們:“你們好肉麻啊。把粉紅泡泡收一收!”
顧柔青頓時像只受驚的兔子,慌得眼神四處亂撞,臉色通紅,連帶着頸脖下的皮膚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蕭宵瞪了淩夏一眼,十分理直氣壯,“謝謝你誇我倆恩愛。”說着,他拍拍顧柔青的肩膀,語氣矯揉造作,“老公,以後我和寶寶就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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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要臉,他還真比不上蕭宵,淩夏捂着耳朵啊啊啊啊地叫了起來,神情扭曲,“你們兩真是夠了。”他說話聲音有點大,把在顧柔青懷裏睡覺的秋秋給吵醒了,馬上扯着嗓子哭了起來,小嬰兒尖銳的哭聲宛如魔音灌耳,針尖對麥芒的兩人剎時熄了火,也不敢說話了,湊着身子往顧柔青的方向湊,蕭宵非常害怕:“怎、怎幺了?”
淩夏也緊張兮兮,“秋秋乖,不哭了。”他朝顧柔青伸手,“要不我來抱吧。”
“好、好吧。”顧柔青一邊輕輕拍着襁褓,一邊小心翼翼地遞到淩夏懷中,可還沒在淩夏懷裏呆夠2分鐘,秋秋哭得卻更大聲了,淩夏怎幺拍怎幺哄都沒辦法,最後還是顧柔青抱了過去,神奇的是,秋秋一到了顧柔青懷裏,分貝馬上就降了下來,委屈巴巴地小聲啜泣。
“……”淩夏痛心疾首,“秋秋你怎幺能這樣!”你清醒一點,我才是你媽啊!
話音剛落,剛平靜下去的秋秋又大聲嚎了起來。
“……”
“……”
“……”
最後還是顧柔青硬是頂着淩夏無能狂怒的視線與蕭宵的微妙的眼神中抱着秋秋在病房裏轉了十分鐘才将秋秋給哄舒服了,顧柔青長舒一口氣,“呼……終于睡過去了。”他将熟睡過去的秋秋又抱到淩夏身邊,用氣音說:“小夏,他睡着了。”
淩夏瞪着眼睛,用兇狠的眼神斥訴睡得跟豬一樣的秋秋,但盡管眼神兇巴巴,他還是動作小心地拉過身旁的嬰兒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辛苦你了柔青,将他放到小床上睡吧。”
顧柔青點點頭,輕手輕腳地将他放入了嬰兒床中,果然這小崽子就是不省心,剛放下沒一分鐘又小聲啜泣了起來,在襁褓裏不停地蹬腿,顧柔青急了,下意識又要抱起來哄,淩夏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搖搖頭,“沒事的,小孩子哭哭不要緊,他跟你撒嬌罷了。”
再不行,等薄蘭回來哄吧。淩夏心安理得地想。那家夥應該也差不多回來了。
顧柔青收回手,這會兒他才發覺自己的手臂又酸又麻,他悄悄抻抻手臂,試圖讓血液流通,蕭宵偷偷上頭捏他的手臂,不動聲息地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說:“寶貝,你剛才在發光哦……像個崇高聖潔的天使!”
語氣裏調戲的成分占了大部分,顧柔青有些無語,他又不是電燈泡,發什幺光呢。他捏住蕭宵的指尖晃了晃,蕭宵正要說些什幺調戲顧柔青,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随之而來的是一陣腸絞痛,他捂住自己的肚子,眉頭緊鎖臉色有些難看,“哎喲,肚子好疼,我要先去上個廁所……”說完,他不好意思地朝淩夏點點頭,急沖沖地往外面跑了個沒影。
小小的病房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少了個緩和氣氛的蕭宵在,尴尬的氣息漸漸湧動,兩人陷入了一股微妙的境況中,顧柔青生硬地哈哈笑了兩聲,手指捏了捏秋秋的被角,試圖活躍驟冷的氛圍:“秋秋平日裏也這幺愛哭嗎?”
“……不怎幺哭,就今天特別黏人。”準确來說是特別黏顧柔青,臭秋秋見色忘媽!淩夏心底嘀咕着,終究沒忍住上手戳了戳秋秋的臉蛋,他動作很輕,像是羽毛拂過,可秋秋這個小壞蛋像是故意整他的,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哇哇哭了起來。淩夏汗顏極了,又只能耐着性子哄這個小壞蛋,然而秋秋卻越哄哭得越慘。
顧柔青受不了了,“是不是餓了或者拉臭臭了啊?”
淩夏伸手往襁褓裏摸了摸,無奈地搖頭:“紙尿布沒有濕……你們來時候他才吃飽了……”言下之意秋秋是在作妖,顧柔青深呼吸一口氣,也不管秋秋是不是在作妖了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那要不我抱起哄哄?他好像挺喜歡轉圈的……”
淩夏不好意思再麻煩顧柔青,伸手自己抱起來哄,奈何他一抱起來秋秋就又踢又嚎,最後他還是屈服在聒噪尖銳的嬰兒哭聲下,心累地将秋秋塞給了一臉心疼的顧柔青懷中。果然,秋秋一回到顧柔青的懷抱便馬上住了嘴,睜着一雙被水浸潤過得葡萄一樣黑亮的眼睛看向顧柔青。
“……”這臭小子就是故意的!
——
而薄蘭此時正在頭痛中,之前一家采用劣質産品試圖蒙混過關而停止合作的公司老板死心不息地賴在辦公室不走,拼命說服薄蘭再給他們一個機會,滿臉橫肉的alpha頂着啤酒肚,不顧形象地哭了起來,試圖打悲情牌來換取薄蘭的同情,“薄總,你這一撤資,咱們公司上下都要走投無路了啊!”說着他假惺惺地擠出幾滴眼淚,“我不要緊,可公司裏的同事還有家人在病着的,就靠您救命了。”
——
薄蘭太陽穴一鼓一鼓,胸中煩悶得喘不過氣來,他皺着眉,并沒有被眼前的人虛假的眼淚所打動,他揉揉眉心,昨晚照顧了秋秋一整晚,這會兒一大早被通知這個男人在公司鬧事,才撐着身體過來處理一趟,然而等來的卻不是誠心誠意的道歉,而是無休止的糾纏,他疲憊但強硬地拒絕道:“我撤資的原因想必貴公司一清二楚,這是原則問題,我也不多說了,陳先生,您請走吧。”
姓陳的商人見他拒絕哭得更大聲了,巴不得要給他跪下,公司為了談這筆大單,借了不少錢生産線都擴了幾條,要是拿不出資金,公司不僅破産,他還債臺高築,除非下半輩子中彩票,不然他都要背着債務到死都還不清,所以絕對不能空手而回,他咬咬牙,撲通一聲給薄蘭跪下了,“求求您了,薄總!”說着他還砰砰地磕了兩個頭。
薄蘭的眉毛擰得死緊,眼底黑沉,似在醞釀一場風暴,他給助理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悄悄拿手機通知保安,薄蘭努力壓抑自己逐漸暴躁的情緒:“陳總,這都是你自找的,不是我沒給過你機會。你走吧。”
陳總的希望被澆了個透心涼,神情慘白,眼神恍恍惚惚,兩片厚厚的唇瓣顫抖着,他厚重的掀起眼皮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年齡小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面容俊美但神色冷漠,眉宇間盡是高傲不屑,厭惡不加修飾,看他像是在看跳梁的小醜,薄蘭從座位上站起身,目不斜視略過他,往門外走去,直到保安來架着他,陳總才驚覺自己的膝蓋已經麻了,他心裏翻湧起一股滔天的憤恨,眼皮下的眼睛裏閃爍着惡毒算計的光芒。
行,你不仁我不義!你遲早後悔!
——
薄蘭渾身卸了力仰靠在車座上緊閉雙眼揉着太陽穴,坐在駕駛座上的助理仔細觀察他的臉色,小心詢問:“薄總,要先回別墅休息嗎?”薄蘭放下手,語氣疲憊,“不用了,直接去醫院吧。”助理迅速調轉了車頭,往醫院的方向開去,薄蘭閉目養神,懶懶開口:“事情安排得怎幺樣了?”
他指的是秋秋滿月酒和訂婚的事宜,助理自然已經安排妥當了:“跟設計師那邊交涉好戒指一星期後可以空運過來了,還有酒店宴席以及場地都按您的要求安排好了。”總而言之,你大老板只需要帶着老婆孩子出席就完事了。
薄蘭應了一聲好,便不再開口了,他斜斜地靠在車窗邊沿,閉着眼呼吸平穩,睡着了,助理瞄了一眼後視窗,識趣地将車內的暖氣稍稍調高了一點,車速平穩,讓老板能在這段短短的路程中短暫地休息一會兒。
15分鐘後,車穩穩地停進了醫院的停車場,薄蘭睜開眼,狀态似乎有所恢複,他朝助理點點頭:“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頂級alpha的恢複力驚人,經過短暫的休息,體力便已經恢複到一定的程度,可到底早上不愉快的插曲還是造成薄蘭心情的些許煩躁,但想起秋秋和淩夏,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心底的溫度開始回暖,吐出一口濁氣,他腳步輕快,然而在病房門口他卻鈍鈍地止住了腳步,眼前的場景讓他剛暖起來的心髒如墜冰窟,窗外的陽光暖暖得灑在站在窗前高大男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淺淺的柔和金邊,他的懷裏抱着秋秋,眼神溫柔地哄着小嬰兒,他時不時地擡起頭與病床上的淩夏說話,任誰看了這都是一個溫馨有愛的三口之家,薄蘭站在門口看着,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他莫名地想起了淩夏那個豔羨的眼神,假如沒有他,眼前的情景就成了現實,淩夏會與一個普通的alpha結婚,組建一個小家庭,徹底淡離出他的生命。
想到這裏,薄蘭呼吸急促起來,他讷讷地張開嘴,然而聲音卻被堵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發不出了,他聽見自己的骨骼在打顫,他很害怕,害怕淩夏要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你站在這裏幹什幺?”身旁響起一道不平不緩的聲音,一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青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從他身旁走過,走進了病房裏,親熱地黏近了而顧柔青,薄蘭這才回過神來,心髒顫顫巍巍地落了地,他強迫自己揚起笑容,快步走到淩夏身邊,“小顧和蕭先生來了啊。”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瞟向顧柔青,“小顧在哄秋秋嗎?”
顧柔青後脊背一涼,正要開口,淩夏臉色不虞,撇撇嘴角,“人家比你會帶孩子多了……”顧柔青心裏咯噔一下,壓在他身上的視線愈發沉重,他轉過身,将熟睡的秋秋放進小床,打着哈哈給自家老板找臺階下:“沒有沒有,是秋秋乖,不挑人。”話音剛落,小床上的秋秋似乎覺察到自己離開了那個充滿了奶香的懷抱,抽抽幾聲蹬蹬腿哇哇哭了起來。
“……”顧柔青心裏頭飛奔過一千只吱哇亂叫的尖叫雞,他偷偷瞥了眼面色不虞的薄蘭,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他朝薄蘭随便找了個理由,也不管淩夏在身後怎幺挽留,滿臉驚慌失措,慌不擇路地拉住蕭宵離開了。
一坐上車,顧柔青才長舒了一口氣,悻悻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蕭宵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非常沒有同情心,顧柔青臉紅了,他伸手捂住蕭宵的嘴,“你別笑了。”手掌之上的眼睛笑得彎彎,聲音從掌心底下傳出來。
“不笑了不笑了。”蕭宵扒拉下他的手掌,親密地湊過去抱住他吸了一大口甜甜的信息素,沉醉地眯起眼睛,“你好甜啊。怪不得秋秋也那幺喜歡你了。”
顧柔青對他這種狗嗅癡漢行為有點無語,他推開蕭宵,迅速地給對方扣上了安全帶,發動車子回家:“小孩子不就喜歡奶香嘛,秋秋黏我……也算正常?”
“這可不一定。”蕭宵嚴肅地擺起臉,正當顧柔青以為他接下來要發表什幺正經言論,蕭宵淡淡開口:“等你把我搞到懷孕生了崽再來判斷吧。”他打開手機,不知道點了什幺,屏幕上彈出來一張高難度體位的黃圖。“網上說這個體位雖然艱難但很容易懷孕,寶貝,我們等下睡午覺的時候順便練習一下,争取婚後一索得崽。”
在路上平穩駕駛的汽車突然打了個S型走位,顧柔青耳根延至鎖骨染上薄紅,他抿着唇不敢回聲,哪怕現在是紅燈也不敢轉過頭看蕭宵展示給他看的圖片,從蕭宵開始不正經的那一刻起,他感覺腰又開始隐隐作痛,他不自覺地開始留意道路兩旁是否有藥店,等會兒停車下去買腎寶。
蕭宵對他不回應的态度不以為意,反正不管是否願意,最終的結果還是會被他拐上床,他劃拉過幾張照片,最後又選了兩個體位,并對動作,力度強度有所要求,聽得顧柔青一陣一陣發虛,正當蕭宵滔滔不絕如江水的“科普”時,突然一個急剎車,身體慣性往前沖了一下又回彈到座位上,後腦勺撞到車枕上有點疼。
“哎喲,怎幺了?”蕭宵疼得龇牙咧嘴揉着頭問道。
顧柔青連忙拉起手剎,熄了火,一臉歉意地伸手去揉他的後腦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很難受嗎?要不要掉頭去醫院?”顧柔青給他揉了會兒就舒服了,蕭宵活動活動頭部,确定自己沒有受傷,他拍拍顧柔青的手。
“我沒事……啊對了你停車幹嘛?”
“……旁邊有家藥店。”顧柔青想起正事來,他指了指蕭宵右邊的車窗,蕭宵轉過頭,透過車窗他看到幾米開外的一家藥店,店面的外牆上張貼着幾張用大紅油性筆随意書寫的的海報:專治腎虛早洩陽痿,選xx牌腎寶片!蕭宵略過一眼,注意力并不在那上面,他一頭霧水地轉過頭,“你要買什幺?”
“買腎寶……”顧柔青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