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誰是白眼狼?

第21章 誰是白眼狼?

沈澈走出去沒多遠就已經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了,四周很寂靜,只有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腳步聲。

沈澈是怕黑的,一個人在晚上走在這樣的樹林裏他也害怕,但更多的還是對于醒醒撒手沒的憤怒。

白天的山路其實不算難走,劇組走的是很多人踩出來的一條土路,但是晚上視線不好,即使打着手電筒能見範圍依然有限,而且越往深處走越容易辨不出方向。

但是沈澈直覺醒醒應該在山林更深處,因為那裏是更屬于他的地方。

他一邊找一邊在心裏罵:野貓就是野貓,養不熟的白眼狼,有能耐以後再也別回來找我。

沈澈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多久,他只是覺得很累,腿有些軟,沒留神就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扶着身旁的樹才沒摔倒。

他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然後突然擡起頭高聲喊:“醒醒——你再不回來我就走了,以後也別回來——”

回應他的只有空曠的回音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反正這裏沒有人,沈澈也不在意形象了,氣得繼續喊:“白眼狼,我讓你別亂跑,為什麽不聽話,是不是找不到路了——”

這次回應他的除了回音,好像還有腳踩過枝葉的聲音。

沈澈沒聽出聲音是在哪個方向,正下意識地四處尋找,就聽到一個聲音說:“誰是白眼狼?”

沈澈不知道自己附近什麽時候站了個大活人,被他的突然出聲吓了一跳,腳下一滑就從小土坡上滑了下去。

遲醒完全沒想到沈澈會一個人留下來找他,沒有以醒醒的身份出現是因為他這兩天實在有點兒累,不想再變來變去。

也有一個原因是他現在如果是只貓,一定要被沈澈念叨死,還不能還嘴。

不過遲醒看着眼下的場景有點兒後悔,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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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彎腰看了看沈澈,皺着眉問:“腳崴了?”

沈澈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搖搖頭,遲醒先扶着他重新站起來,沈澈站穩後就連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一臉戒備地看着他。

警惕性還挺高。

遲醒輕笑着啧了一聲:“怎麽,不認識我了?”

沈澈聽他的聲音确實有點兒耳熟,他用手電筒照了照遲醒的臉,看清他的長相後臉色更難看了:“你是那個……”

姓遲的神經病。

沈澈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遲醒主動說:“請你喝汽水的。”

那也是請我喝汽水的神經病。

沈澈後退兩步,背靠着樹幹,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你……怎麽在這兒?”

遲醒目光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他:“你能在這兒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沈澈沒說話,遲醒走近一步,疑惑地問:“而且你剛才不是在叫我嗎?”

沈澈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叫你了?”

遲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叫遲醒,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罵我是白眼狼?”

沈澈不知道遲醒的夜視能力極好,借着昏暗的光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他媽叫的是醒醒,誰叫你了大哥?

而且你只告訴我你姓遲,又沒告訴我你叫遲醒,我怎麽會知道你的名字?

他被遲醒氣得無語,還是盡量保持禮貌道:“我叫的是我的貓,它叫醒醒,不是在叫你。”

不是說好不當主人只做室友的嗎?

遲醒挑眉問:“那只黑貓嗎?它什麽時候成你的貓了?”

不是我的還是你的?

沈澈又想翻白眼了,他做了個深呼吸,不願意再跟神經病廢話,作勢要離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遲醒什麽都沒說,側身給他讓路。

沈澈走了兩步就自己停下來,腳腕有點兒疼,大概是剛才滑下來時扭到了,不過也不算嚴重,還能走路。

沈澈咬咬牙,打算就這樣走下山,遲醒卻突然從後面走上來,蹲在他腳邊,拉起他的褲腳看了看。

沈澈下意識想躲,遲醒抓住他的小腿,語氣不耐煩道:“別動,我看一下。”

沈澈用手電筒幫他照了照,不太自在地皺着眉:“沒事,能走。”

嘴夠硬的,就這樣走下去,本來沒事也有事了。

遲醒見慣了沈澈私下毒舌無賴又嬌氣的樣子,對于他現在這種哪怕在并不了解他的陌生人面前都要僞裝逞能,盡力維持精心營造的人設的行為非常無語。

如果他現在是醒醒,沈澈一定早就罵他八百句,還要怪他讓自己崴了腳,疼得沒辦法走路。

面子就這麽重要?

遲醒放下沈澈的褲腿,站起來淡淡地說:“那你走吧。”

沈澈本來以為遲醒也許想借機扶他或者背他,拒絕的話都已經在嘴邊了。

沒想到遲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雙手插兜後退兩步,完全一副事不關己袖手旁觀的樣子。

這副姿态讓沈澈瞬間想到了醒醒那個不靠譜的白眼狼,果然名字裏帶醒的沒一個好東西。

他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山路凹凸不平,有一只腳不太敢使力就更難走了。

遲醒在背後看了沈澈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就只敢對醒醒兇了。

不管怎麽說沈澈也是為了找他才崴腳的,他還不至于沒良心到坐視不理的地步。

于是遲醒三兩步追上沈澈,不由分說地拉住他的胳膊,語氣強硬道:“別走了,腳都走廢了,我背你或者找人給你擡下去,你自己選一個。”

沒等沈澈做出反應,遲醒卻突然表情一變,動作迅速地搶過他手裏的手電筒關掉。

眼前霎時變得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輪廓,沈澈皺眉道:“你幹……”

遲醒一把捂住他的嘴,推着他後退兩步抵在一顆樹上,沉聲說:“別說話。”

被人用力捂住嘴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被一個讨厭的神經病。

沈澈的zc貼着遲醒溫熱的掌心,下巴也被緊緊扣住不能動彈。

黑暗中他只能看到遲醒近在咫尺的臉,表情很像一只警惕的動物在豎起耳朵觀察周圍的動靜,看得沈澈愣了片刻。

只是沈澈的聽力不好,聽不到周圍有任何動靜,他擡手握住遲醒的手腕,含糊不清地小聲說:“放開……”

遲醒直接抓着他的兩條胳膊反身蹲下,一言不發地把人背到自己背上。

沈澈被他搞蒙了,剛想開口又被遲醒重重地颠了一下,連忙下意識摟緊遲醒的脖子。

遲醒不走小路,而是背着他飛快地穿梭在樹林裏,在沒開手電筒的情況下竟然也能如履平地,比沈澈一個人走路還要穩。

沈澈這時候終于聽到身後傳來了聲響,他本以為遲醒是在帶他躲避山上的什麽野獸,沒想到卻聽到一道粗犷的人聲,帶着很重的當地口音,仔細辨認只能隐約聽出一句“誰在那邊”。

沈澈在遲醒背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遲醒沒有回頭看,只是腳下速度更快,直到背着沈澈跳下兩個小土坡,才放下他輕聲說:“靠在這兒別動。”

沈澈整個人背靠着土坡,遲醒與他方向相反,探出半個腦袋去觀察情況。

這時候沈澈也顧不上什麽髒不髒的了,他兩只手按在土坡上,胸膛起伏,心跳加速,過了半晌才問:“他們是什麽人?”

遲醒淡定地回他一句:“殺人抛屍的吧。”

沈澈有那麽兩秒鐘竟然信了遲醒的鬼話,他回過神來無語地說:“現殺的?你隔那麽老遠都能聽見。”

遲醒輕笑了一聲,正經道:“估計是販d的。”

沈澈皺了皺眉:“你怎麽知道?你和他們什麽關系?”

遲醒側過頭看他,兩人在黑暗中對視,遲醒可以把沈澈的表情盡收眼底,沈澈卻只能隐約看清他的眼睛。

平靜,平靜,還是平靜。

那一瞬間沈澈心裏閃過很多以往看過的恐怖案件,卻依然鎮定地沒有移開視線。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波瀾不驚:“你不會是他們分贓不均的同夥吧?他們要殺你滅口?或者你是買家?但是價錢沒談攏?”

沈澈猜了很多答案,遲醒都不說話,最後沈澈猜得沒耐心了,随口說:“你總不會是警察吧,在抓罪犯?”

“猜了這麽久才猜到這個,我看着那麽不像好人嗎?”遲醒語氣裏好像帶着笑意。

沈澈沒忍住嗤笑一聲,他是真的覺得有點兒好笑:“你哪裏看着像好人了?”

遲醒偏偏頭:“是嗎?那你怎麽不怕我?”

沈澈頓了頓:“……這事兒跟我又沒關系,我怕你幹什麽?”

遲醒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只是表情不像剛才那麽随意:“被你撞到了就跟你有關了,不然你以為那個女攝影師為什麽失蹤?”

這次沈澈沉默的時間久了一些,半晌才答:“沒事,也不是第一次撞到這種事了。”

遲醒想起沈澈那天晚上的話,他爸爸就是d販。

他看着沈澈說:“以後不要一個人留在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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