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第22章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兩個人大概躲了十幾分鐘,沈澈卻覺得這十幾分鐘相當漫長。

遲醒後來沒有再開口,沈澈也沒出聲,最初的緊張感消退之後,沈澈覺得兩個人之間彌漫着淡淡的尴尬。

當然,也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在尴尬,畢竟遲醒看起來還挺自在的。

但是誰和遲醒這樣奇怪又陌生的神經病并排躺在樹林裏會不尴尬?

沈澈微微偏過頭,用餘光偷看了遲醒一眼,發現遲醒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眼睛閉上了。

沈澈怕自己看錯,難以置信地湊近一些,又确認了一遍,遲醒的眼睛确實是閉着的。

遲醒察覺到他的氣息,閉着眼問了一句:“怎麽了?”

沈澈連忙回到原位,遲醒懶洋洋地掀開眼皮朝他看過來,沈澈一言難盡地說:“……你是打算在這兒睡了?”

遲醒聞言勾了下嘴角,語氣随意道:“我是能睡,你能嗎?”

沈澈下意識搓了搓指腹上沾到的土,皺着眉沒有任何遲疑地說:“不能。”

遲醒笑了一聲,利落地站起來,确認周圍不會再有人後,他把沈澈也拉了起來。

沈澈起身後第一件事是打開手電筒拍掉身上的土,後面夠不到的地方遲醒幫他拍了拍,所以他也象征性幫遲醒拍了幾下。

之後遲醒再次背對着沈澈蹲下來:“走吧。”

沈澈沉默地看着遲醒的背影,思考到底是要自己走下去還是讓遲醒背着,他現在已經能感覺到腳腕的疼了,如果真的一瘸一拐地走下山……

遲醒突然轉頭看過來,打斷了沈澈的思緒,用一種并不是命令卻也沒給人拒絕機會的口吻說:“上來,快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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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上前一步,有些猶豫地摟住遲醒的脖子,下一秒就直接被遲醒抄着腿彎兒背了起來。

剛才被遲醒背着跑的時候沈澈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心裏只有緊張。

現在被人這樣背着慢慢走,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寫着不自在。

沈澈很少會有和人這麽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更別說他現在整個人都壓在遲醒背上,雙手抱着遲醒的博子,前胸貼着遲醒的肩胛骨,連心跳和呼吸都有可能被遲醒感覺到。

這種幾乎沒有遇到過的情況讓沈澈有些手足無措。

他無法像平時一樣毫無破綻地應對自如,更不要說這個姿勢其實已經完全超越了他能接受的安全距離。

沈澈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一個什麽樣的反應,沉默良久才輕聲開口:“……謝謝。”

遲醒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他:“不是我你也不會崴腳。”

知道就好。

但沈澈還是覺得很尴尬,只好主動找了個話題:“你……真的是警察?那為什麽只有你一個人?”

“我有說我是嗎?”

沈澈眯了眯眼:“那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麽?你嘴裏有一句真話嗎?”

遲醒不答反問:“你呢?你嘴裏有真話嗎?”

遲醒的聲音就在沈澈的左耳邊,大概是背着個人走路的緣故,聽起來更低沉一些,還帶着微微的c息聲,很姓感,聽得沈澈耳朵有點兒麻。

怎麽會有人總是用這麽好看的臉和這麽好聽的聲音說出這麽讓人讨厭的話。

沈澈氣得不想再和他說話了,連摟着遲醒脖子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些。

遲醒側過頭說:“輕點兒,一會兒勒死了。”

當貓的時候就天天被沈澈這樣勒着,怎麽當人了也逃不過。

“勒死你才好。”

聽到遲醒的笑聲,沈澈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他直接破罐子破摔道:“笑什麽?”

遲醒颠了颠他:“終于不裝了?”

沈澈非常讨厭他這種自以為能把人看穿的語氣,他歪着頭看遲醒:“我裝什麽了?”

“誰知道你裝什麽了。”遲醒說。

沈澈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一直說我裝?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那你不裝嗎?”

遲醒很喜歡反問他,偏偏有時候又反問得很認真,聽着不像諷刺,反倒像疑問句。

沈澈懶得和他繼續掰扯了,直接頭一埋悶聲承認道:“裝裝裝,我就是裝行了吧。”

遲醒又笑了笑,沈澈捂住自己的左耳朵對他說:“別笑了好好看路。”

“我不像你。”遲醒說。

意思就是在說沈澈笨。

沈澈反駁道:“還不是因為你突然出聲吓到我。”

“你不說我是白眼狼我也不會突然出聲。”

“……我都說了我是在叫貓!”

怎麽會有人聽不懂人話!

不知不覺間沈澈的身體已經放松下來,不再是僵硬地保持一個姿勢對抗地心引力,而是放任自己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遲醒看起來并不厚實但又寬闊的肩背上。

遲醒背着沈澈走得并不快,沈澈偶爾會回頭看看:“會有人追上來嗎?”

遲醒的呼吸聲重了些:“不會。”

“你既然覺得他們是d販為什麽不報警?”沈澈問。

“你不是也沒想報警。”遲醒說。

“跟我又沒有關系。”沈澈冷漠地說。

遲醒不知道是随口應付還是表示贊同,竟然答了一聲“嗯”。

又走了一會兒,沈澈偏頭問遲醒:“你……累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遲醒兩只手托了下他的大t:“休息一會兒就不想背了,還是一鼓作氣吧。”

沈澈冷眼瞪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遲醒身上出了些汗,有點兒潮,沈澈本來是很嫌棄的,但是他的頭埋在遲醒j間,發現遲醒身上竟然并沒有難聞的汗味兒。

沈澈不太相信地仔細聞了聞,遲醒突然出聲道:“你身上有紙吧,幫我擦擦汗。”

“……你怎麽知道我有紙。”

沈澈從兜裏拿出一張紙巾,手伸到前面幫遲醒盲擦了下額頭,遲醒配合地仰起頭,沈澈又給他擦了擦脖子。

“醒醒都沒讓我這麽伺候過,”沈澈說,“你能幫我找找它嗎?”

“不能,”遲醒拒絕得很幹脆,“它長那麽黑怎麽找,你也別找了,等它自己回來吧。”

沈澈冷哼一聲:“白眼狼一個,誰知道它想不想回來。”

遲醒直接在他p股上拍了一下,還罵。

沈澈平時可沒少拍他,這次終于找到機會還回去。

從來沒有人對沈澈做過這種帶有過分調戲意味的動作,沈澈愣了兩秒後猛地掙紮:“遲醒你是不是有病!你放我下來!”

遲醒又拍了他一下,皺着眉道:“趴好別亂動。”

沈澈胸膛起伏,臉都被他氣紅了,惱怒地沉默片刻後才冷着臉警告:“你少占我便宜,手別亂動。”

“你有便宜給我占嗎?”遲醒嗤笑道,“屁股上都沒有二兩肉。”

沈澈搞不懂怎麽會有遲醒這種每一句話都恨不得直白又低情商地把人氣死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有神經病。

遲醒剛想再說點兒什麽,突然感覺好像有一滴水落在了自己臉上,他愣住了,半晌才說:“操,你不會又哭了吧?”

沈澈被他問得也是一愣,馬上警惕地反駁道:“誰又哭了?什麽又……”

遲醒對沈澈的眼淚可以說是非常忌憚的,他皺着眉解釋道:“我只是說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兒飯,也不是要占你便宜。”

背上的人一直不出聲,遲醒是真的怕自己又把人給惹哭了,想想沈澈面無表情不停掉眼淚的樣子就一個頭兩個大。

他停下腳步,剛想把人放下來看看,突然感覺到頭頂又有水珠一顆顆砸下來。

遲醒猛然反應過來是下雨了,剛才那一滴水是雨水不是沈澈的眼淚。

他心裏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松到一半又止住了,下雨了,他和沈澈要淋雨回去了,他倒是無所謂,但是沈澈……

遲醒的眉毛重新皺起來,沈澈也皺着眉擡頭看了看:“下雨了,怎麽辦?”

遲醒說:“能怎麽辦?我走快點兒。”

沈澈有些擔心,主要是擔心自己被遲醒摔了:“地上滑,你還是小心一點兒。”

遲醒沒再出聲,只是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很多。

雨勢沒過多久就大了起來,沈澈想把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舉到兩人頭頂遮雨,遲醒察覺到他的意圖後馬上回頭說:“別脫衣服,遮你自己就行。”

想了想還是又加了一句:“發燒了我不負責。”

沈澈動作一頓:“誰用你負責了?而且我發燒剛好,你可別咒我。”

外套被沈澈拉高了一些,只擋住了自己一個人,他整個人縮在遲醒背上,臉埋在自己胳膊和遲醒博頸間的縫隙裏。

隔着薄薄的一層皮膚,沈澈幾乎可以感受到遲醒的頸動脈在劇烈搏動。

沈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同意讓遲醒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遲醒面前忍不住脾氣,更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麽會以一個如此親密信任的姿勢抱着遲醒。

真是莫名其妙。

雨點噼裏啪啦地砸到頭頂的樹葉上,又落在兩人頭上,沈澈又把腦袋往遲醒肩上埋了埋,zc好像擦過了遲醒的皮膚。

他馬上皺着眉抿緊嘴唇,找不到原因,只能把一切歸結為和讨厭的神經病在一起時自己也會變成神經病。

遲醒感受得到j間的濕r氣息,他微微偏過頭:“沈澈,別睡着了。”

距離實在太近,沈澈被他叫得好像全身過了電一樣:“……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遲醒連半秒鐘的心虛都沒有:“聽你們劇組的人說的。”

這話不知道有幾分可信,沈澈有一瞬間懷疑遲醒會不會是一個變态跟蹤狂。

但是看着他已經完全被打濕的頭發和沉重的呼吸,沈澈難得生出一點兒恻隐之心,算了,一個和自己同樣倒黴的白癡神經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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