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浴室
浴室
九月下旬,新生軍訓結束,宋祈言結束了仿若只有站坐蹲軍姿和繞場跑圈的日子。
按照校歷,他們有三天的中秋假,但宋祈言沒跟郁琛坦白,郁琛在電話裏吐槽他們學校的制度,非得放假當天才通知是嗎?
宋祈言笑他好像一個仍在等假期的高中生。
郁琛又說如果通知放假時間的話,就記得打電話,他去接。
宋祈言說好。
但他其實沒有郁琛想象的那麽老實和乖順,宋祈言已經是一個收拾好行裝的在假大學生了。
葉景背着包從他身邊過去,提醒他說:“言言,你什麽時候走啊?記得把門鎖好,水電門窗也要關好。”
宋祈言向後仰倒,惬意的枕着胳膊,說:“知道了,拜拜。”
樓道裏時不時有交談的聲音,然後就是落鎖的聲音,午後的陽光從陽臺玻璃門折射過來,落在宋祈言的床邊,他伸了伸手,接住了。
今年的中秋假期剛好和周末連在一起,所以相當于有五天的假期,而且周五下午沒課,可以直接回家,但宋祈言沒跟郁琛說——因為他覺得這是個制造驚喜的好機會。
宋祈言直挨到下午四點,背包鎖門下樓梯,在校門口打車往北去。
他在距家幾百米的地方下車,然後步行回去,在門口看到了郁琛的車。
看樣子是已經回來了。
宋祈言輸密碼開鎖,覺得門上的密碼鎖開鎖聲音有點大,估計已經驚動郁琛了。
但沒有,客廳只是亮着燈,郁琛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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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櫃上有郁琛的車鑰匙,領帶和西裝外套則被随意丢在沙發上,宋祈言過去拾起來,猜測郁琛可能心情不太好。
他手腳很輕的上樓,推開主卧的房門,探了個腦袋進去,仍然不見郁琛。
“人呢?”宋祈言呢喃細語,不再小心翼翼的藏着,大大方方的站進去,然後下一秒撒了歡似的撲到郁琛床上,先舒服的滾了兩圈。
床頭上的立式鬧鐘顯示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宋祈言不緊不慢的伸了個可有可無的懶腰,然後從床上爬起來,又很講究的把郁琛的床單被子重新抻平。
“別叫他抓住什麽把柄嗆我。”宋祈言自言自語的說。
他要回客卧拿衣服洗澡,到門口卻又停住了。
底下門縫溜出了一片光影——房間裏亮着燈。
宋祈言擰了門把手進去,故技重施,先探出一個腦袋觀察情況,又發現衛生間的燈也在亮。
郁琛在裏面?
“哥?”宋祈言很不确定的喊了一聲。
裏面的水聲停了,但沒人說話。
宋祈言走到門口,又叫了一聲:“哥?”
郁琛現下來不及應聲,一張嘴就要進泡沫,只得重新打開熱水,胡亂沖了下滿頭滿臉的泡沫,剛要摸到門把手,宋祈言卻先一步從外面把門打開了。
兩廂對視,尴尬無言。
宋祈言的目光不受控制,視線劃過郁琛沾着水珠的胸膛和腰腹,沒敢再往下瞄,喉結滑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腹……腹肌不錯,哈哈……” 說完往後退了一步,握着門把手就想出去,被郁琛手快的揪着衣領又給拽回來。
郁琛圈着人,說:“來都來了,還往哪兒去啊?”
“我不是故意……”
宋祈言沒說完的話一下子卡住了,郁琛帶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嗯,手感還挺好——這是這種情況下宋祈言腦子裏閃過的第一想法。
幾秒鐘之後自己又赧然紅了耳朵尖兒,慌張的把手拿開,“我……我不知道……”
“沒關系,”郁琛捉住宋祈言妄圖溜走的手,在指尖輕輕親一下,“故意的也沒關系。”
宋祈言急忙為自己辯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郁琛很輕的“嗯”一聲,臉上帶笑,意味深長。
宋祈言沒由來的氣惱,握拳捶他,臉上又紅又熱,“你消遣我?”
“沒有,不敢。”郁琛帶着笑意說。
宋祈言不想看他帶着調侃的眼睛,但郁琛沒穿衣服,致使他的眼神無處安放,有點無措。
郁琛捏着他的臉,擡起來,要與他對視,輕聲問:“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好了,我去接你嗎?”
宋祈言小聲說:“下午沒課,想給你個驚喜來着。”他說着稍微別開臉,看向側前方的牆面,不自然的說:“你先……把衣服穿了。”
郁琛笑了一下,很認真的看着宋祈言,像是要把他的眉眼都镌刻在心裏,宋祈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要燒起來。
郁琛湊過來吻他,貼着他的唇,百般厮磨,然後啞着聲音說:“言言,張嘴。”
宋祈言抓着他的手臂,閉着眼睛,很順從的照做了。
郁琛的發梢滴着水,貼在宋祈言的臉頰和額頭,順着輪廓滑下去,又從下颚那裏滴落,濡濕了衣襟。
郁琛的手探下去,撩起宋祈言的襯衫衣擺,有一搭沒一搭的捏他的腰側,喘息漸重,分開時說:“脫了吧。”
宋祈言暈暈乎乎,連眼神都不再清明,只顧喘息,沒功夫答話,郁琛于是自顧自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解一顆扣子就露出一小片皮膚,郁琛覺得燥,滑了下喉結,看宋祈言泛紅的臉頰和脖頸,湊過去親他的眼角。
宋祈言好像因為軍訓的緣故,腰腹的肌肉比之前緊致,穿上衣服就顯得更瘦些。
郁琛還在想着要慢慢花時間把宋祈言養胖一點,解扣子的手卻被宋祈言給抓住了,堪堪停在倒數第二個扣子那裏。
“你……別脫……”宋祈言像是剛回神,後背緊貼着牆壁瓷磚,覺得有點涼。
郁琛沒松手,只看着他。
宋祈言把一切尴尬氛圍的出現都歸為郁琛沒穿衣服,堅定又固執的再次提醒他:“哥……你把衣服穿了,我們再說話。”
郁琛反手握住宋祈言的手腕,不再去管将落不落的襯衫,帶着他的手向下,輕輕咬他的耳廓,提起宋祈言上次的許諾,“幫我?”
宋祈言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又“騰”地燒起來,半晌後很不好意思的輕輕點頭,嗫嚅着說了聲“嗯”。
郁琛捏他的後頸,吻他的耳垂,時不時還要出聲指導兩句,宋祈言惱他,就要把牙齒抵在郁琛的鎖骨處以示威脅,讓他少說教。
但郁琛不在乎這個。
他的神情愉悅,甚至帶着點兒享受。
宋祈言閉着眼睛,不敢看郁琛,耳朵紅得厲害,脖頸被郁琛吮出了痕跡,周身都是郁琛的氣息。
——宋祈言顫動着眼睫,深陷其中。
·
那之後郁琛在宋祈言的卧室裏打了個噴嚏。
“誰讓你不穿衣服……”宋祈言拿毛巾蓋住郁琛,邊給他擦頭發邊數落他,“跟個流氓一樣。”
郁琛坐在床邊,環住宋祈言的腰,仰着頭看他,“那不就不方便了?”
宋祈言隔着毛巾狠揉了一下,聲音卻一點氣勢都沒有:“……別說了。”
郁琛安靜了一會兒,聽到宋祈言問:“為什麽要來客卧洗澡?”
“我房間裏的淋浴頭壞掉了。”郁琛說。
“哦。”
宋祈言搭好了毛巾,上床抱住郁琛,枕着郁琛的胳膊,埋首在他肩窩,嗅了一下淡淡的薄荷味兒,然後喊他:“哥。”
“什麽?”郁琛問。
宋祈言搖頭:“沒什麽。”
郁琛不再問,只看着他細軟潮濕的頭發和側頸的吻痕,另一只手在底下握住宋祈言的手腕。
——言言的手這麽小,手腕也細,要是用領帶綁住的話……
他的皮膚也嫩,親一下不知道能紅多久。
郁琛的腦子裏閃過一些亂七八糟可說不可說的想法,半晌後驀然回神,發覺自己的想法過于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