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修)
第 21 章(修)
朱爾旦與謝拂雪一起走出去,“師父真是有吃的都不會忘記師妹,走哪兒都要帶着。”
謝拂雪紮好頭發,“師父師兄對拂雪都很好,還有黑面叔叔。”
這可是在之前的世界沒有的溫馨日常,她心裏很珍惜。
等系統大大出現,她想自己仍然會記得這裏發生的一切。
墨執走在右後方,心裏擔憂卯魂逃離了這麽久,目的應該不只是為了七情六欲。
謝拂雪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黑面叔叔,你可知那個書生是誰?”
有沒有可能是書生導致了卯魂的誕生?
就像心魔産生人靈魂深處的欲望。
卯魂的本事不一定是天生,也許是模仿了那位書生的特質。
墨執站在庭院看着夾縫生存的雜草和野花,道:“我聽說是個仙者的轉世,桑辭帝君她和此人有過交情,這才願意出面收服卯魂帶回去教化。”
怎料卯魂劣性不改,導致了畫之意有此一劫。
謝拂雪覺得發繩不結實,用院子裏落下來的樹枝變成木簪子挽住頭發,“若想找到書生怕是有些難。”
不管在哪兒,妖魔鬼怪都有可能是關系戶。
謝拂雪不排斥這些,如果能讓卯魂老實點,秋容和師父他們的工作量就會少一點。
朱爾旦聞到了粥和餅的味道:“得空我去請秋容姑娘幫忙查查,想來我們今天也該回渭南了。”
壁畫的秘密陰重金定然知情。
謝拂雪坐在角落,“不如我去找秋容姐姐,師兄你不是公務很多?”
朱爾旦給了她饅頭,“你倒是知道體諒我。說吧,想讓師兄回頭給你帶什麽?”
謝拂雪如數家珍:“糖葫蘆,糖餅,果子,只要是吃的都行。”
朱爾旦笑着應允。
陸酩酊打趣:“你這孩子打小就喜歡跟你師兄要吃的。”
這五百年來,小雪兒修為和體形不怎麽漸長,他開始懷疑自己真的用錯了方式去教導。
謝拂雪笑道:“那是師兄和師父一樣都是好人。”
來這裏打野不糊弄點吃的,會讓她覺得很虧。
摯空笑道:“你們師徒關系很不錯。女施主先前說好奇無雲師兄為人,其實他是個性子很好相處的人。平時不怎麽喜歡出門。”
“香客們有問題也都喜歡找他解惑。師父讓他做了住持後,我才出去講佛法。本以為還有機會再見到面,沒想到蘭若寺已經物是人非。”
摯空神情失落,似是在懷念和無雲在一起的時光。
謝拂雪将鹹菜放在粥裏,“謝摯空大師,拂雪無意冒犯出家人。”
長這麽好看的人從小就出家為僧,不知道多少姑娘家會望而卻步。
房間裏挂着一副書法,所寫的也是個禪字。
朱爾旦輕聲問道:“摯空大師,請問牆上的書法是何人所寫?”
摯空回頭看書法,笑道:“說來也是巧合,當年敦煌仙女圖完成,師兄讓我回來看看。有一個叫朱孝廉的朱舉人來廟裏上香,在這裏住了段時日寫的,我瞧着這字不錯就留下來了。”
朱爾旦淡定地答謝,并未覺得有多驚訝。
謝拂雪看到了書法上的落款是朱孝廉,想着這哥們不就是畫壁裏男主,跟小仙女談完快餐式戀愛就跑,被和尚吐槽陷入幻境,再也沒有出現蘭若寺。
畫皮和畫壁的故事時間貌似很接近,連帶着其它故事也有了聯動。
系統大大真會玩兒。
謝拂雪看着帥氣穩重的摯空大師,這別是畫壁裏助攻高僧?
別說,人設還真有點像。
摯空詢問:“女施主為何這樣看着貧僧?”
陸酩酊幫忙擦了桌子,笑道:“這丫頭瞧着大師長得好看,多看兩眼也很正常。我估摸着,等她道行提高了,就給她說個親事。”
謝拂雪:“……”
這裏也流行催婚?
摯空笑道:“陸道長莫要說笑。”
墨執冷哼道:“拂雪年紀還小,不是考慮婚嫁的時候。”
陸酩酊在桌子上畫了符,“五百多歲了還小呢?不過,在我眼裏她的确算是個孩子。”
墨執語氣帶着戒備:“你休想拿拂雪的終身大事開玩笑,自古薄情郎那麽多,我可不想看她吃苦。”
說到薄情,他雙目緊盯陸酩酊。
陸酩酊笑問:“你如何知道我介紹的就是薄情寡義之輩?老道我可是把小雪兒當閨女養的,你在這挑撥離間想做甚?”
就是神仙之間也有成雙成對的,他家小雪兒為何就不行?
墨執怒了:“你說我挑撥離間?我看你就是無聊給自己找樂子,亂點鴛鴦譜!”
兩人為此吵得不可開交。
摯空收拾碗筷:“二位佛門之地,禁止喧嘩。”
墨執剛想說閉嘴但是忍住了,不再搭理陸酩酊。
謝拂雪等兩個男媽媽不吵了,無奈道:“黑面叔叔說得對,我還沒有想過嫁人和感情之事。”
陸酩酊眼淚汪汪,“小雪兒你居然幫他,不幫為師?為師真的太難過了!”
師父老淚縱橫的樣子像個耍無賴的小孩,朱爾旦搖了頭與摯空走出去。
謝拂雪在寶囊裏拿出一瓶花露酒,“師父,我就是覺得和辛十四娘一樣修仙挺好的。這是我之前外出買的,您嘗嘗。”
誰懂啊,她一個五百歲的人,去哄一個可能好幾千歲的老人家很難。
陸酩酊品嘗帶着花香的酒,“好喝,就是不夠烈。”
還是他徒弟好,知道拿酒孝敬。
墨執濃眉緊皺:“拂雪,你別總慣着他,每次喝的跟個爛泥似的。”
一天到晚不着調,還想着坑自己徒弟。
墨執實在看不下去這一點。
陸酩酊拿着精致的酒瓶,炫耀:“這是我徒弟給我的,你沒有吧?羨慕吧?”
墨執咬着牙:“幼稚。”
陸酩酊高興地眉毛一挑,心裏只覺得這酒不辣還有點甜,适合平時閑飲。
墨執氣得想一劍砍了陸酩酊得瑟的胡子,謝拂雪将藥瓶子給他,“黑面叔叔,我看你總是跟妖魔鬼怪打鬥很容易受傷,這是冷花丸,你拿着會好的快些。”
原主裏的寶囊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估計都是打野賺外快得到的。
墨執感到不好意思:“這個我不能收,你自己留着急用。”
沒想到拂雪心裏也是記挂着他。
謝拂雪堅持道:“怎麽說黑面叔叔和師父撫養我長大不容易,這些是我應該孝敬你們的。”
就當是幫原主把沒送出的東西送了,這些酒和傷藥看着也不像是輔助型選手用的。
墨執說道:“有心了。”
這些年他對謝拂雪是有着長輩對晚輩的感情,自然不想她随便嫁了個人,落得和陳若彩等人一樣的結果。
陸酩酊看着神色別扭的墨執撇嘴,心想還是小雪兒有辦法立刻把墨執哄好了。
謝拂雪也不想厚此薄彼,用法力催動院中的樹木給朱爾旦降溫。
師兄不缺身外之物,只能用這簡單的方式對他好。
朱爾旦回眸淡然地一笑:“師妹一起來乘涼啊。”
謝拂雪陪着他站在樹下看了會飛舞的蝴蝶,以及牆上的爬山虎與藤蘿。
這種盛夏的閑暇讓人心生歡喜。
陸酩酊站在樹蔭下,道:“東西已經送到,我們該回去了。”
謝拂雪和朱爾旦表示沒有意見,回去好确認秋容何時出關問問卯魂和書生的事 。
墨執來到偏殿與徐萊仙告別:“萊仙,我和陸酩酊他們要走了,你放心我會抓到卯魂,讓祿輕她們好生安息。”
徐萊仙在畫中裏動了下,“就不能留在此處繼續追查?我有預感,卯魂會再次對壁畫動手。”
墨執神色遲疑。
朱爾旦走來觀望着那盤着少婦發髻的散花仙女,眸光微動:“徐上仙,為何如此篤定卯魂對壁畫依舊有興趣?”
“而且,壁畫分成兩半放在陰王兩家,也沒有見卯魂行動,可見他已經放棄了。”
語畢,朱爾旦深深地嘆了口氣。
徐萊仙想走出來卻被限制,“可能是因為秦籓怕有人再次偷走壁畫,在這上面用了特殊的封印,一般的妖物靠近不得。無法将我帶出來,畢竟我是卯魂認為的食物,他若想增強法力和保命,就一定有可能會搶走壁畫。”
“只是我此前沉睡了很久,蘇醒後才發現畫中有特制的朱砂和聖物。若是我強行出來會受傷,外人強行把畫中人帶走也會被吸走法力。現在我只能在子夜時分來去自如。”
徐萊仙甚至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困在這壁畫之中,眼神也看向了散花仙女。
墨執猜測道:“仙人對卯魂的吸引力最大,他當年阻撓了辛十四娘成仙,還想生吞薛郡君,怕是想要個長生不老的軀體,增強法力好繼續禍害三界。”
此壁畫絕非俗物。
不管是黃九郎在畫裏加了東西,還是秦籓想設計徹底除掉公西譽。
多虧了這道神秘的符印,才保住了壁畫和徐萊仙。
朱爾旦說道:“您的意思是,徐上仙是最容易得手的仙人,卯魂才會锲而不舍想吃了他 ?”
墨執點頭:“有可能是這樣,也可能是祿輕有他的把柄,他才會以為祿輕也在畫中。”
倘若祿輕的仙魂和徐萊仙一樣被困在畫中,不可能沒有任何感應。
朱爾旦有所動容:“祿輕……是否就是這位散花仙女的本名?”
墨執:“是。她當年落入凡間失憶被辛十四娘收留,我遇到時就給她取名祿兒,防止被卯魂認出。”
沒想到還是沒有任何用。
朱爾旦抿着唇眼裏再無笑意,只剩下一絲說不清的複雜。
陸酩酊站在門邊,笑道:“當時我以為你看上了那狐丫鬟,沒想到你還挺憐香惜玉。”
墨執給了他一記白眼。
謝拂雪走近壁畫觀察每個人物和畫下的章印,那章應該就是徐萊仙說的符印,而不是黃九郎的名字何必狐族圖騰。
更像是被人後面添上去的。
自從有了唐僧肉的設定,妖怪們都喜歡吞人和各種東西。
都快能開了個吃播妖怪公司了。
算下來,她的飲食結構還算是健康。
謝拂雪記住朱砂符印,隐約感覺到裏面冒着一層森然的寒氣。
秦籓不像是舍得花大手筆保護藝術品的人,可能是另有其人為保護畫裏的人做的?
但是一副畫着仙女的圖,為何會把徐萊仙這樣的金甲神人放進去,難道是為了主打一個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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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現在快要到畫壁的副本劇情。
現在去複習原文找線索也來不及啊。
“小雪兒又神游了?”
“沒呢師父,我就是在想這壁畫如此神奇為何只有徐上仙。”
謝拂雪對師父微笑着。
若祿輕是朱孝廉的一天女友,那師兄……
不會是和公西譽他們形成了類似鏡像關系?
都姓朱。
而且師兄很關注祿輕。
師兄又不是愛美之人,怎會因為一個壁畫裏的人物看的那麽入迷?
陸酩酊也能疑惑:“是了,待為師問問徐上仙。”
今天可能回不到渭南。
徐萊仙說道:“實不相瞞,墨執死後,我和桑辭帝君在盡力保全畫之意的人,沒想到桑辭帝君受傷失蹤後,我也跟着遇到了不測。等我醒來人已經被困在了畫裏,在這之前的事情一概不記得。偶爾會沉睡一段時間,對畫外的十裏以內的事情尚能感知到。”
如此在畫中度過了一千五百多年之久。
徐萊仙愧疚地看了眼墨執,“昨夜我不該怪你,只是我實在也想知道來龍去脈。”
墨執讓他別這麽自責:“其實找到桑辭帝君和西湖主,就能有捉到卯魂的法子。”
可惜桑辭帝君沒有歸來,西湖主整日裏忙着西湖的事情,哪有時間管這些。
徐萊仙情緒低落:“所以只能拜托你,希望桑辭帝君沒有落到身隕魂滅的地步。”
誰知道他們畫之意會被一個小小的畫皮妖,折騰到傷亡慘重的結局。
饒是畫之意修複好,也會像摯空說的不再像從前。
墨執發誓:“我墨執不抓到卯魂誓不為人。”
外面晴天霹雷。
陸酩酊看了眼閃電:“沒事別亂發誓,你本來就不是人。倒不如想想,卯魂如今誰在的身體裏,還是已經修煉到志高的境界,學黑山姥姥自稱為王。”
墨執不否認陸酩酊說的很對,但是卯魂讓他失去了上司和最好的朋友。
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朱爾旦從懷裏拿出傳音符:“先前在陰家,我問過燕赤霞道長,他說在別處好像看到了卯魂的蹤跡,只是我不方便追過去,不如我們聯系他?”
燕赤霞是蘭若鎮有名的道士。
其本事可用鬼神,與輪轉王交情不淺。
有他相助會好些。
陸酩酊讓朱爾旦盡管去和燕赤霞打探,轉而對謝拂雪說道:“小雪兒,你一個人回渭南告知陰家可以嗎?”
謝拂雪心裏記挂秋容,“可以的。師父,需要我問壁畫是怎麽回事嗎?”
要想從陰重金嘴裏套出話,還得陰花那位大小姐幫忙才是。
陸酩酊笑道:“陰重金若是會說最好不過,但是也別強求。”
謝拂雪立刻召喚飛劍,定了渭南的坐标:“那我去幾日就回。”
陸酩酊在她起飛前,猶豫道:“要不還是別回去了,為師擔心卯魂會對你這種可愛美麗的小姑娘下手。”
目前是非常時刻。
不像是當年可以調動地府百萬陰兵和各司的鬼差,就能把卯魂捉拿到手。
卯魂背後肯定有人撐腰,不然怎會這麽嚣張?
連閻羅王都沒有辦法預測到卯魂的壽命幾何,可見卯魂很會鑽法則的漏洞。
“師父別亂誇人。我若是不回去,陰重金說不定會追過來,咱們幫人解決了事情,也得想想售後問題啊。陶大哥和秦是先生見多識廣,也許他們知道些東西。”
謝拂雪自己也不清楚為何一心想回渭南,可能就是想知道秋容現在如何,也有點想四處跑動,看看能不能遇到系統大大。
以前她做任務經常被分配不同的系統,每個系統的脾氣和身份不一樣。
有時候是人,有時候就是代碼拟人。
謝拂雪不擅長極致的推理,但是她知道只有了解事情的起因,她才能知道要如何解決。
一切都是為了以後能投個胎,開始真正意義上不被系統支配的人生。
陸酩酊欣慰道:“你終于開始變得穩重了,遇到意外就用傳音符喊救命,秦是和我都會趕過去。”
謝拂雪:“謝謝師父。”
她怎麽覺得師父不是覺得自己成長了,而是怕她被妖怪抓走增加打怪的難度。
謝拂雪踏上飛劍穿過樹梢,看着快要下暴雨的天空,拿出一把不具備引雷的傘,想着先去陰家,再去姜家。
她有點想吃阮小崎做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