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謝拂雪感覺自己的耳朵容易出現幻聽,這個奇葩的道士是孟龍潭?

那個跟朱孝廉一起去蘭若寺游玩,有名有姓的朋友?

原文裏也沒說孟龍潭是這副樣子。

為何只有朱孝廉陷入壁畫神游,唯獨他和摯空大師沒事兒?

總不能真的因為刷臉失敗的原因。

孟龍潭被謝拂雪和辛十四娘看得相當不自在,慌張解釋:“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那些兄弟說了,馮生他……”

話未說完,只見四周妖風肆虐。

孟龍潭被吹到了謝拂雪腳邊,哭喪着臉:“姑娘,你不會看着我被活活打死的吧?”

謝拂雪想說自己現在也很想揍人,但是忍住了,道:“放心,她不會殺你的。”

都說卯魂的魂魄有極寒冰花花紋,也許這個就是它的弱點之一。

顏料都怕水,卻又能和水交融,形成人想要的顏色。

怕是相生相克。

孟龍潭恨不得自己會變身術,變成任何能飛的動物,奈何他又被辛十四娘抓住。

辛十四娘将他綁住,質問謝拂雪:“你給我解釋清楚,馮玄英他究竟有沒有真的出現過?”

謝拂雪看着她操控風的走向,小臉皺了皺,道:“我也是聽黑面叔叔說的。我猜可能是假的馮生,想知道他有沒有轉世過,可以問問師兄。”

關鍵師兄也不在。

指望孟龍潭去查,還不如相信他給朱孝廉塵曦香,又讓她超度祿輕,都是看以前交情的面子。

陸酩酊抱着水囊,腳下生風飛到快被風吹斷的樹梢,觀察周圍有無妖怪窺視,道:“老道我多年沒有回地府,不如回蘭若寺問問我那大徒弟,剛好你也想抓到卯魂,不如我們合作?”

他看得出來辛十四娘已經沒了當初成仙的決心,而她應該也知道,她自己和黃九郎一樣,距離成仙就差半步。若是度過心結,也許仙緣還能續上。

謝拂雪勸道:“辛十四娘,你和我們一起,就多個可能。”

上次在朱家,她很想嗑祿輕和辛十四娘,但還是覺得正事重要。

辛十四娘眼神愧疚,松開了桎梏孟龍潭的東西,道:“成,若馮玄英再次被卯魂附身,我希望你們別傷害她。”

回想往事,她不愛馮玄英,也不希望他此生會有事。

陸酩酊雙腳落地,笑道:“那我們也回去吧。”

估摸着朱舉人和朱爾旦已經說清楚一切,希望朱爾旦好好盡一個判官的義務。

孟龍潭懷裏的陸判傳掉了下來,被陸酩酊撿到:“原來這書在你手裏。”

他還以為掉在哪個地方的茅廁,或是山溝溝裏。

不成想在孟龍潭這裏。

孟龍潭伸出手:“還我!”

陸酩酊扔給他:“得得得,還你。”

既然在孟龍潭這,好過落在歹人那。

謝拂雪很想知道辛十四娘和祿輕,朱孝廉和馮玄英,究竟是不是四角戀。

看着辛十四娘紅發緋瞳中的火焰,很難不會幻視一朵紅蓮花。

謝拂雪觸摸些傳音符上的定位追蹤符咒,想着時不時麻煩秋容姐姐不太好。等黑面叔叔他們回來交流下情報,更能接近修仙情報。

蘭若寺。

朱孝廉送來了自己種的蓮蓬和蓮花,送到了大殿和偏殿之中。

從前,祿輕和他說畫之意很美,可惜他們無法再過去看看。

朱爾旦看着畫中的祿輕笑了笑,察覺到夜幕來臨,忽然看見穿着金甲的徐萊仙出現。

朱孝廉往旁邊一站,道:“朱某見過徐上仙。”

徐萊仙握着法器,道:“我聽朱判官說了你和祿輕的事,當年我一直在沉睡于畫中,竟然不知祿輕也在壁畫裏。”

後知後覺才知自己修行不夠,遭遇卯魂那種邪物暗算,更是為祿輕的下場感到悲憫。

他與朱孝廉一起注視祿輕的模樣,不知來世是否還能相逢。

朱孝廉撫着祿輕少婦的發型,道:“朱某當初不該言語輕浮,更不該害你墜入情愛之中,使你做不成仙。”

遇見祿輕前,他不過是個稍有得意的舉人,以為祿輕不是什麽正經人,沒想到因為他反而害了祿輕。

徐萊仙見他老淚衆橫,道:“一切都是因果,朱舉人也不必如此自責。”

看起來都是因為卯魂做了引子,豈不知是他們這些人的劫數。

謝拂雪與陸酩酊走進來,告知了辛十四娘的加入,與卯魂再出現的事情。

徐萊仙聞言震驚不已,怒道:“若非我只能晚上出來,早就和墨執一起去了!”

抓到卯魂是他最大的心願,現在有了消息更是激動得很。

謝拂雪問朱孝廉:“請問朱老伯,馮生可曾真的去投了胎?”

投胎後還能長得一樣,究竟是故意的,還是閻王爺偷懶。

難道黑面叔叔一眼就能看破人的前世今生?

謝拂雪忽然覺得自己這樣的異世魂魄還沒掉馬,可能也是系統大大的bug。

朱孝廉挺直微微駝的背,看見戾氣減少的辛十四娘,道:“當年,辛十四娘救了黃九郎,意外地救了輕兒後,失去法力,馮公子被楚銀臺之子陷害入獄,薛郡君幫辛十四娘恢複了法力,然後……”

朱孝廉回想當時的場景描述。

當年,救出了馮玄英後,辛十四娘提出了退婚。卯魂想附身馮玄英取而代之,辛十四娘拼盡全力去抗争受了更重的傷,無法化成人形。

于是,将失去記憶的祿輕許配給馮玄英,打算回狐貍坡。

奈何卯魂不肯罷休,再次糾纏馮玄英傷了他的魂魄,辛十四娘徹底妖化耗盡所有的福緣保住了馮玄英。恰好陶望三出現保住了辛十四娘,将其護送回故鄉前,馮玄英拒絕了祿輕作為妻子,想照顧辛十四娘沒有成功。

朱孝廉說到這,看向辛十四娘,道:“這些都是我聽輕兒說的。馮玄英之後再也沒有成親,官府恢複他的科考資格,恰好于我參加了同一年的科舉,之後我中了舉離開,與好友孟兄去了蘭若寺。再沒和馮公子聯系。”

在他去蘭若寺之前,祿輕被卯魂糾纏,逃到了蘭若鎮。

走投無路躲到壁畫中,與朱孝廉相知相愛。

卯魂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化作金甲神人的樣子,進入壁畫。

威脅祿輕把朱孝廉交出去,祿輕不肯,卯魂發怒想殺了他們,怎料他被畫中朱砂印傷到逃離。

祿輕因此恢複記憶,也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朱孝廉用袖子擦眼淚,道:“後來,輕兒怕卯魂再次糾纏,也怕孩子活不久,将自己的真魂封印在壁畫中,孩子也被送到了老家養着。這些年我們不問世事,我為了陪輕兒,跟地府提出放棄輪回,死後一直借屍還魂,而輕兒也在一天天衰老。”

把這些說出來對辛十四娘等人有用,只是突然記起來自己再也不能輪回,也還是可以默默陪着祿輕每一世已經足夠。

謝拂雪驚訝地張了張嘴,眸光發現朱爾旦的身影,借屍還魂原來是朱孝廉遺傳的習慣。

在場的人神色各異。

謝拂雪忍着開麥的沖動,這也就能解釋得通,師兄法力高強,自帶天人之姿,是仙女和凡人的後代。

可是,這壁畫中的少女和祿輕那麽像,真的是巧合?

有機會得問問黃九郎。

謝拂雪看了眼衆人,氣氛安靜得讓她想開個話題,跟孟龍潭一起活躍下。這位老兄好像也陷入宕機狀态,感覺乖不适應的。

辛十四娘紅色的眉毛不再擁擠,道:“難怪,我一開始覺得壁畫有熟悉的氣息。我就知道,她喜歡的就是白面書生,哼。”

謝拂雪:“……”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只紅狐貍似是在吃醋。

朱孝廉苦笑道:“老朽這副身體也用不了多久,只盼着諸位能夠擒拿住卯魂,這也是輕兒與我的遺憾。”

他又看向孟龍潭,道:“這千年來多謝孟兄給輕兒維持壽命,也讓我與她多了相處的時光。”

朱孝廉又和朱爾旦對視一眼,不曾多交代半句話。

孟龍潭離随時發脾氣的辛十四娘遠了點,道:“你我過命的友誼何必客氣,群不是我帶你來,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我還要謝謝你,讓我和修仙有了緣。”

當年,看着好友被困在兩難之中,孟龍潭心裏也不好受。

這才去拜了師。

可是師父對他愛搭不理,丢了一把劍和一本書就走了。

孟龍潭一直在自己摸索,總算是讓祿輕和朱孝廉這對安生地活得久點。

朱孝廉對孟龍潭和其他人拜了拜,道:“今日,與大家說開這一切,朱某也可放心地去了。”

地府那邊收不收他無所謂,他會在路的盡頭守着。

辛十四娘神色複雜,道:“也是我的不能,總以為祿兒喜歡的是馮玄英,我又怕自己無法報答馮玄英和照顧祿兒,只能将他們撮合在一起。”

只是她沒有想到害怕孩子的祿輕,會願意跟一個男子生育。

辛十四娘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往事已經是她的執念。

但是知道了真相,卻有種無可奈何的壓迫感。

謝拂雪聲音弱弱地問道:“馮生後來遇到了什麽可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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