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亞倫心想,天使讓他簽訂契約,應該不會把他當狗一樣玩。于是一口答應下來。
目的達到,米斐爾借口自己要回家救姥姥,正揮着翅膀打算離開,亞倫卻再度拉住了米斐爾的衣角。
“那個,天使大人,我能不能看到您的臉?”亞倫斟酌着自己的措辭,”我從來沒見過天使長什麽樣——而且,我擔心下次見到您,我會認不出您來——”
契約在手,米斐爾也不擔心亞倫會對自己不利,他放下兜帽,流金一般的頭發從兜帽中傾瀉而出,在陽光下像是金色的霧。
米斐爾摘下面罩,他的發絲略有些淩亂,襯得臉瑩白如玉。
暗紅的眼睛如同亞倫先前在雪山頂上看到的、冰霜巨人收藏的紅色珊瑚,那種珊瑚會在雪的折射下閃閃發光,一如他現在看到的這樣。
天使的皮膚極度的光滑細膩,如同剛從冰窖拿出的冷藏牛乳布丁,和他自己的粗糙是完全不同的質感。
對方的臉部線條弧度比他看過的任何油畫和雕塑更加完美,眉眼和想象中的張揚豔麗不同,居然是聖潔而沉靜的,不說話的時候,看着很乖巧,但也因為過度精致而讓人産生強烈的距離感。
他看到米斐爾冷淡地看着自己,因為自己呆愣的反應,對方花瓣一樣的嘴唇不耐煩地輕輕抿了一下。
亞倫清晰地在米斐爾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泥巴佬,又像是被獵人瞄準也不知道閃躲的傻羊羔。
米斐爾讓亞倫看了三十秒,便再度戴上面罩。
“我、我……”亞倫語無倫次,他從脖子紅到耳朵,想要收回目光,眼珠子卻還是不可抑制地粘在米斐爾身上。
他甚至為自己的反應感到自卑,認為這是因為自己沒見過世面導致的失态,如果他不是在鄉下的牧羊場長大,而是從小就在聖殿看慣了這樣精致得如同人偶的臉的話,想必不會像當下這樣驚慌失措,叫人白白看了笑話。
想到這裏,他的臉愈發地紅,嗫嚅着嘴唇,話都有些不會說了,“抱歉,失禮了——”
“我不跟凡人計較。”米斐爾道,“我期待你履行承諾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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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會的!”亞倫對着已經消失在天際的米斐爾大喊。
劇情進展到這裏,就結束了。
【亞倫這反應……啧啧啧,一見鐘情了吧】
【換我我也頂不住啊】
【米斐爾居然這麽溫柔!路過嗑一口!】
【讓他摘面罩就摘面罩,好寵啊】
【三秒內!我要看到亞倫和米斐爾的同人圖!】
【吐了,到處都有cp粉貼臉開大——】
【主播都畫同人圖了,主播肯定也嗑的,是不是羅德大大!】
羅德是陸修的畫師ID。
陸修:“不嗑這一對,謝謝。”
陸修看着彈幕裏一堆“kswl”“嗑到了”“好嗑”,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煩躁。
眼不見心不煩,陸修關閉直播間。
亞倫肯定不會是普通角色,這個角色十足是的傻白甜、傳統王道熱血動漫主角的模樣,一看就是要被吸納到主角團隊,和主角并肩作戰的存在。
米斐爾對亞倫的态度的縱容,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對亞倫有所求。
但是,有所求什麽呢?
陸修沒能得到答案,後臺私信不斷,大部分都是讓陸修畫亞倫和米斐爾的同人圖的。
陸修還發現這一對連超話都有了,名字就叫“面罩組”,因為兩人都戴面罩。
陸修:呵呵。
米斐爾不過是一個游戲角色,即使夢境裏可以和米斐爾共度春宵,但是那也只是夢境而已。現實裏,陸修依舊是一個沒有談過戀愛,沒有性/生活的純潔處男。
他唯一的性/經驗來源就是島/國/小/視頻和本子漫畫。
而在米斐爾身上實踐的那些花招,也不可能用到現實裏的人類身上——他們可沒有大天使長那麽耐造。
陸修轉念一想,既然自己畫的東西都可以在米斐爾身上實現,那麽為什麽不發揮好這個技能呢?
老祖宗教導過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自己的xp自己畫,何樂而不為!
陸修開始掃蕩各大米斐爾相關的同人創作,以前的他嗤之以鼻,現在的他逐幀學習。
接着,陸修開始高産量産出米斐爾中心的同人畫作。
只不過,主角變成了他自己。
因為他沒有畫臉,只是粗略描繪了一下主角的衣服,因此大家并沒有把主角和畫師本人聯系起來。
前稿主又在廁所挂了陸修,控訴陸修前腳接商單,後腳就畫夢圖拆cp。
陸修當即內涵一條,指桑罵槐:“某人的cp是假的。”
嗑cp的最聽不得自己的cp是假的這種話,陸修立馬被cp粉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陸修的反擊就是畫出更高質量和高産的夢圖,并配文:“我畫的才是真的。”
而這場罵戰最悲慘的受害者,米斐爾當自無愧。
網絡的戾氣無疑影響了陸修,陸修畫的內容越來越突破下限,越來越小衆而恐怖,而這一切,都會在米斐爾身上成為不折不扣的現實。
先是敏感度被陸修設置得特別高,讓他每走一步路都在忍受世界上最難熬的折磨。
然後是身體突然多出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男性身上的器官,米斐爾發現後惶惶不可終日,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辦法使自己恢複原樣。
就在他打算一刀割掉那個多出的器官後,陸修出現了,并阻止了他偏激的行為。
經歷了荒唐又精疲力竭的一晚後,米斐爾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恢複了正常。
還有的時候,他上一秒還在學習或者煉藥,下一秒就不知道躺在何處,身體也污穢不堪,小腹顫抖,魅魔之紋也由閃光轉為黯淡——那是他剛剛經歷過發情期的标志。
他四處觀察,試圖找到陸修的身影,但是周遭空無一人,萬籁俱寂。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有一次他在斬殺魔獸,上一秒魔獸還張開獠牙朝他撕咬撲來,下一秒他就跌落在地,魔獸已經被割下頭顱放在一邊,而他自己卻滿身污濁、腰酸背疼,難以啓齒的地方更是疼痛不堪,身上的布料也被不知名液體弄得濕濕噠噠,粘在身上,冰涼難受。
他撿起魔獸頭顱旁邊的紙條,上面赫然是陸修的字跡——“辛苦了米斐爾,這是主人送你的禮物。已經幫你清理好了,不會懷孕的,放心。”
米斐爾看着那字跡,氣得咬牙切齒,他把紙條撕碎,卻見紙條碎屑重新拼接,重新組成了一段話——“居然敢撕碎主人留下的字條,米斐爾,你還是學不會要變乖。準備接受主人的懲罰吧。”
米斐爾看着浮現在空中的墨色字跡,潛意識裏感到恐懼,但是他不可能拉下臉去跟陸修認錯,只好立即跑路。
這一次米斐爾跑到了地獄的第三層,這裏有地獄三頭犬看守大門,陸修應該無法進入到這裏。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陸修。
米斐爾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他明明在地獄裏,睜開眼,自己卻被扔到了哥布林的巢穴。
他的身體敏感度被陸修調高了一百倍,因為是月圓之夜,正好處于米斐爾的發情期,他的迷情香的效力也随之增加了一百倍,幾乎是瞬間就使得整個哥布林巢穴為之瘋狂。
看着雙目赤紅、醜态百出的醜陋綠色哥布林朝自己蜂擁而來,米斐爾是真情實意地感到了害怕和後悔——他為什麽要去招惹卑鄙無恥、下流惡心、毫無下限的流氓陸修呢?
那個人是個變态腦殘,他見他第一面就知道。
哥布林尖利的指甲已經觸碰到了米斐爾柔韌而光滑的小腿,米斐爾立即跳了起來想要逃走,但是他剛飛起來,就被其餘哥布林攥住了腳踝和翅膀。
發/情/期的副作用就是魔力盡失,米斐爾被拽得中心不穩,他往地上摔去。
無數哥布林粗粝如樹皮的手接住了米斐爾,米斐爾猶如被烙鐵燙到了一般,條件反射地要逃跑,但是卻被更多的哥布林按住,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哥布林潮水一般吞沒了米斐爾,米斐爾被這群哥布林桎梏四肢,羞憤欲死。
他急得眼淚從眼角滾落,恨不得與哥布林同歸于盡,又恨不得把陸修千刀萬剮。
米斐爾的翅膀無力地垂下,他下定了決心,正準備咬舌自盡之時,卻聽見一聲刀響,接着是重物落到地上的聲音。
哥布林哄叫着從米斐爾身上爬了下去,米斐爾擡眼一看,只見一個穿着铠甲、頭戴面罩的男人手揮重劍,就跟砍西瓜一樣砍斷了矮小的哥布林,勢如劈竹地向他所在的方向挺進。
他的存在無疑是對其餘哥布林的一種震懾,哥布林們四散奔逃,也沒工夫糾纏米斐爾了。
米斐爾擡頭看向來者,這個人在他最為落魄的時候救了他,米斐爾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被救是什麽滋味。
他下意識擋住臉,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
“謝、謝謝……”米斐爾用手撐地,借力才站起身,他真的狼狽不堪,平時用發帶紮在後腦的金發散亂,白袍也被撕扯出了許多大洞,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布條。
米斐爾十分難堪,但他也顧不上許多,他遮着臉,聲音很小,“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我之後會送上一億魔金幣當做謝禮——”
對方還是不說話,米斐爾心想對方可能不缺錢,于是又道,“如果你需要一些稀有寶物,我也有一些庫存……”
對方低笑了幾聲,笑聲從面罩後面傳來,聲音很悶。
米斐爾不明所以,卻見對方摘了面罩,露出一張他絕對不想看見的臉。
對方是十分俊美的,那張臉去做國際男模也是綽綽有餘,但是在米斐爾看來,卻比哥布林的尖鼻子、凸眼球的醜臉還要可怕。
“怎麽,我穿上了衣服,你就不認識我了嗎?”陸修唇角勾了勾,眉眼彎彎,眼睛裏卻沒有笑意,“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