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亞倫震驚到一蹦三尺高:“什麽??!”

陸修看着亞倫這幅被雷劈了的反應,十分滿意。

“老大,你在開玩笑麽?”賽因皺眉。

“老大從不開玩笑。”陸修感到手下的肌膚溫熱而顫抖,他轉過頭一看,米斐爾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但他死撐着不讓淚水掉落。

一陣風吹過,還是把淚珠從米斐爾的眼中吹落了。

在場所有人都看着米斐爾哭泣。

就算懷疑陸修是不是間接性機智症犯了,米斐爾的反應做不得假。

能這麽讓一個作惡多端、大名鼎鼎的堕天使破防的,必然只有他不願意接受、但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陸修說的是真的!

米斐爾真的有魅魔血統!

那可是魅魔啊!鄙視鏈裏幾乎最低端的存在。主人對待魅魔,就跟對待畜牲差不多。哥布林都可以和魅魔平起平坐。

衆人看米斐爾的目光一下詭異起來。

米斐爾居然是魅魔——好像能理解為什麽大天使長這麽扭曲了呢!

見米斐爾都氣哭了,陸修安撫地捏了一下米斐爾的耳垂:“你要随行一個月,是瞞不住他們的。不如早點交代,對不對?”

米斐爾偏過頭,一張嘴,就惡狠狠咬住了陸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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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陸修渾身都覆蓋着堅硬的盔甲,這麽一咬,盔甲上連個咬痕都沒出現,米斐爾的牙倒是和鐵皮摩擦,發出“斯拉”一聲,聽着就讓人牙根發酸。

陸修拎着米斐爾的後頸把他扯開,掐住米斐爾的脖子就把他提了起來,使得米斐爾雙腳懸空,不得不和陸修直視。

陸修用大拇指撬開米斐爾的嘴巴,把食指和中指并攏,抵開了米斐爾的牙關,并往深出不斷攪弄,很快就使得米斐爾不斷幹嘔。

“如果你還是控制不住咬人,我就給你帶一個口球和嘴套,讓你永遠閉不上嘴巴。明白了麽?”陸修微笑着,眼中卻沒有笑意。

眼見米斐爾臉已經漲紅,陸修這才滿意地松開了米斐爾的脖子,他看見米斐爾雙眼已經有些呆滞,舌頭也有些收不回去,于是很貼心地吻上了米斐爾紅潤的嘴唇,把魔力輸送到米斐爾體內。

米斐爾已經麻木了,就站在那兒任由陸修啃他,也不反抗。他的頭發被陸修往後拽,被陸修親得站都站不穩,脖子和後背後仰,呈現一個極其優美的弧度。

等陸修松開米斐爾,米斐爾嘴巴已經略微有些發腫。

“我就說米斐爾喜歡我吧。”陸修攤手,他倒是氣定神閑,臉上還有一種吃飽喝足的餍足感,“我親他,他都不反抗的。”

“我嘞個光明神啊。”柯希驚呆了。

衆人看着米斐爾裸露在外的雪白的皮膚,聞着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甜膩香味,目光掃到被親得腿軟、現在還沒有回過神的米斐爾的臉上,表情都有些微妙。

當着他們的面這麽親,是不是宣誓主權?

畢竟随行的魅魔往往被全隊用來洩欲,而看陸修這樣子,顯然不願意與別人分享他的魅魔。

只是,看米斐爾那麻木的神情——怎麽看都不是自願的。更像是被脅迫的。

小隊成員們不想去管老大的私事,既然老大已經發話了,于是就帶着米斐爾一齊上了路。

夜晚,衆人在篝火邊制作食物。他們今天的菜譜是五只烤野雞和一些百香果。烤雞被刷了一層蜂蜜,噴香撲鼻。

五只烤野雞一人一只,米斐爾坐在篝火邊,知道沒有自己的份。

這群人和米斐爾有仇,都不待見他,不虐待米斐爾就不錯了,更別提給他食物。

米斐爾心知肚明,然而魔力的極速流失讓他像凡人一樣感到饑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在那色澤誘人的烤雞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天使,你想吃麽?”獸人注意到了米斐爾隐含着渴望的目光,一邊撕扯着雞肉大聲咀嚼,一邊嘲諷米斐爾,“沒你的份!吃空氣吧你!”

米斐爾看了獸人一眼,并沒有回話。

天使本來就不會吃人間的食物,他唯一的愛好只是喝酒而已。

人魚倒是注意到米斐爾翅膀上的傷口一直沒好,米斐爾受傷處羽毛炸起,染着斑駁的血跡,看上去亂糟糟的。

身為療愈師,柯希明白米斐爾的魔力已經耗盡,今天經歷了一晚上的跋山涉水,他們都有魔力傍身,在叢林中穿梭飛快。而米斐爾只能揮動受傷的翅膀,和他們同行——他自然是不想跟着他們的,但是鏈子被攥在陸修手裏,只能聽命于人。

因此,等到天幕陰沉,月色明朗的時候,米斐爾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極度蒼白,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而現在,柯希能感受到一種不詳的氣息從米斐爾身上散發出來——

死氣。

看樣子,再過段時間,米斐爾就要因為魔力不足枯竭瀕死了。固然天使沒那麽容易死,但是這個過程毫無疑問是一場緩慢的折磨。

然而,身為米斐爾主人的陸修,并沒有體恤自己魅魔的意思。陸修的想法很簡單,天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等一會兒雙修時多給米斐爾輸送靈力就好。

陸修作為“迫害米斐爾”大賽的人氣選手,并沒有像柯希那樣把米斐爾當做平等的生命看待——在他看來,整個世界,不過是他創造的一場游戲而已。

“堂堂大天使長,在天堂什麽珍馐美味沒吃過,難道也想吃我們這不值一文的烤野雞嗎?”柯希出言諷刺。

米斐爾不甘示弱:“半米長的雞你一次吃掉一只,你是豬嗎?”

柯希被他罵了一句,也不惱,微笑着道:“不該意思,我是人魚,不是豬。”

亞瑟倒是很會察言觀色,當即把自己烤雞上最美味的翅膀撕下來,用樹葉包好了,小心翼翼地遞給米斐爾:“天使大人,我吃不完,你來吃吧。”

他不會吃的。陸修一邊咀嚼着嬌嫩鮮美的雞肉,一邊漫不經心的想。

他小時候寫過一個《米斐爾觀察日記》,上面清楚地記錄了,米斐爾又潔癖又挑食。

那只雞已經被亞瑟啃了一口,即便撕下來的烤翅完好無損,米斐爾也會潔癖發作嫌棄那雞肉的不潔,斷然拒絕亞瑟的好心。

陸修等待着米斐爾拒絕亞瑟,然後如諷刺柯希一樣對亞瑟口出惡語,讓亞瑟顏面盡失。

然而,米斐爾的目光停留在那用樹葉包起的烤雞翅上,他沉默了一會兒,卻是伸手接過了那包雞翅。

陸修咀嚼的動作猛然停下。

好一會兒,他才繼續品嘗起嘴裏的美味。只是這一次,他只是機械地咀嚼雞肉纖維,感到味如嚼蠟,幾乎難以下咽。

為什麽米斐爾會接過亞瑟的食物?

他不是有潔癖嗎?

那可是亞瑟吃過一口的雞——

上面肯定沾了亞瑟的口水。

這難道不算間接接吻嗎?

米斐爾掀開了樹葉包裹的雞翅,舉起那雞翅,正準備咬上一口,“啪”得一聲,那雞翅被打翻在地,焦糖色的肌肉沾上了塵土,變得灰蒙蒙的。

米斐爾擡頭一看,陸修打翻了他的雞翅。

他的目光釘在地上的雞翅上,琥珀色的眼睛清晰地寫着“不可置信”四個字。

他看向陸修,眼睛幾乎要燃起火來,“你發什麽瘋?”

“你是魅魔,沒有資格吃人類的食物。”陸修冷漠道,“魅魔只需要食用主人的體/液就可以了,這不是你該吃的東西。”

衆人對體/液是什麽心知肚明,亞倫的臉色一下變得很不好看。

“你——”米斐爾噌地站起身,正準備一巴掌甩過去,但他的動作又快又急,一下牽扯到翅膀上的傷口,居然站都沒站穩,腳下一滑,就往地上摔去。

還好亞倫眼疾手快,他坐在米斐爾身邊,一伸手就穩穩拉過米斐爾。

“陸修,我想米斐爾應該是餓了——他還受着傷——”他擔憂地攬着米斐爾的腰,把他扶穩。

“亞倫,米斐爾是我的魅魔,”陸修冷冷俯視着亞倫,“你為什麽要為他求情?”

陸修伸出手,粗暴地把米斐爾拉到自己身邊,眼神極度陰寒,握着米斐爾手腕的力度幾乎要把腕骨捏碎:“米斐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米斐爾臉色更蒼白了。

陸修這個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兩個月日夜相處,他已經對陸修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基于恐懼的條件反射。

正如人魚所言,他害怕陸修。

“他說你餓了——”陸修見米斐爾已經害怕到瞳孔震顫,于是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容,他十分溫柔地摸了摸米斐爾的臉,語氣就像是哄小孩,“我現在就喂飽你,好不好?”

說着,他就拖着米斐爾往樹林深處走去。

魅魔對主人是毫無抵抗能力的,因為對于他們來說,主人确實是他們生命的源泉。

亞倫還想阻止,魔法師倒是出言阻止了他——“米斐爾自己都沒拒絕,你湊什麽熱鬧?”

亞倫的腳步頓住。

是啊,他有什麽立場阻止陸修呢?

米斐爾又不是他的魅魔……

但是,如果米斐爾是他的魅魔的話,他就可以拯救米斐爾了!

當晚,當亞倫靠着樹睡下後,半夢半醒之間,他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抱着一個金色的人走了過來。

那人背後潔白的羽翼無力垂下,如被雨水打濕的白薔薇一樣夢幻美麗。

次日,亞倫醒來後,第一眼就看見了米斐爾。

米斐爾睡在陸修的懷裏——亞倫懷疑他是昏過去了,因為他的身上四處布滿了猙獰恐怖的淤青和傷痕。

那些傷害一看就知道是如何形成的,等亞倫反應過來後,不由面紅耳赤。

他無法想象一個天使被這樣對待。

即便這個天使擁有魅魔血統。

然而,出乎陸修意料,即便給予了米斐爾體/液,他翅膀上的傷口依舊沒有痊愈。

無奈之下,陸修只能讓人魚幫米斐爾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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