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卑劣者的窺伺

第54章 卑劣者的窺伺

這座城市剛剛下過一場大雨,烏雲還未從天空散開,彩色的霓虹燈都被壓的光線黯淡起來。

空氣是帶着潮氣的垃圾獨有的腐臭味,觀月花眠仰起頭看向眼前的高樓,昏暗的光線下隐約看到一個人影在樓頂晃動。

不受控制的眨了一下眼睛,時間仿佛從靜止中離開,重新流動起來,那抹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沖了下來,在一陣鈍聲中,黏膩的血色從地面鋪開,順着原本雨水的流痕蔓延到她的腳下,甜腥的味道連着人群的尖叫聲一同炸開。

雨又開始下了起來,淅淅瀝瀝地将所有人都分割開來,連眼前死去的人也是。

條野采菊再次睜開眼時,就看到了這一幕,無論是作為一名軍警還是以前的惡人,對他來說眼前死了一個人這種事情并不會沖擊到什麽。

他迅速地掃過人群,又向上方看去,高聳的大樓零星亮着幾盞燈,窗戶緊閉着,連人影的晃動都沒有,視線繼續上移,一路來到樓頂,一道深色剪影突兀地伸了出來,寬胖的體型左右搖晃着,又縮了回去。

兇手就在那裏!

條野采菊迅速意識到這點後,立即發動異能力【千金之淚】準備移動到樓頂。

身體粒子化所需時間極短,但時間好似被人玩弄一般,身體仍在前傾,可他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個白裙少女僵硬着軀體轉了過來。

該怎麽形容呢?

那并非是真實存在的人類,而是模拟着少女軀體的詭異。

黑色的發絲與白色的身體中能窺見文字筆畫的流動,偶爾還會突出皮膚表面,将尖銳的一角放出來呼吸。

她的五官隐藏在不透光的黑發中,隔着一層雨簾,條野采菊仍能感受的到他在被注視着。

那詭異的少女擡起手,指尖點在空中,微光凝聚而來,幻化成一本被翻到尾頁的書,只見她将書合上,微微轉動手腕,那本書同雨水一起掉落在地上,在觸及地面的一瞬,書本又化作微光散落,沿着雨痕劃過路面。

流光自那一點向外擴張,無人看的懂那流光的走向,或許只有為了避雨才飛起的鳥兒能遠遠窺見流光組成了一道玄妙的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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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開始逆流起來。

身邊的人在倒退,地面的雨絲在回流,天上的烏雲也倒移着。

天,亮了。

大學畢業後,與一頭紮入職海的同期不同,觀月花眠反而得到了家裏的支持,開始為了成為一名作家而到各地旅行取材。

近期經由大學期間結識的一位咖啡館店長介紹,決定前往新宿區,感受一下那裏的風俗文化。

初到新宿,最大的感受就是迷路到差點從車站裏走出不來。

新宿的車站十分的大,被冠以‘世界上最大最繁忙的車站之一’,下了車後沿着頭頂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的線路指示牌,拐進了車站內部,人頭攢動,觀月花眠抓着斜跨的背包悶頭沖進了這股人潮。

短短幾分鐘,她就被人流帶去了偏離出口的地方,雖然指示牌标注的很顯眼,但是在數量冗雜的出口中仍舊難以尋覓目标。

觀月花眠不得不先停下來,看着穿着時尚的男女們嬉笑着說今晚在歌舞伎町要做什麽,她洩氣地靠在柱子上休息。

“這位小姐,是迷路了嗎?”有着一頭白發的俊秀男人停下腳步,歪着頭看向她。

老實說,前幾個月裏她一直在鄉下跟一群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媽們打交道,久違地回到繁華都市中竟然被這麽帥氣的男生搭讪。

“嗯,是的。”

心髒dokidoki地跳動着,血液上湧,她臉頰一片通紅。

“在這個車站裏很容易迷路,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用跟蚊子差不多的聲音回答着,也難為對方竟然能聽到,他繼續問道:“是打算去哪裏呢?”

觀月花眠沉浸在對方的溫柔中,一個沒注意就說出了“歌舞伎町”,随即反應過來雙手來回擺動着解釋:“啊!?不,不是,不對,是歌舞伎,但我只是去那裏找朋友的!沒打算做什麽!”

觀月花眠的反應逗笑了他,他笑着回複:“哈哈,好的,好的,那我先帶你去出口吧!”

對方個子很高,身材比例優越,為了遷就觀月花眠特意放緩了步調。

她鼓起勇氣嘗試繼續跟對方說話,“十分感謝,我今天是第一次來新宿,打算在這邊旅游一下,你有推薦的去處嗎?”

“推薦的去處啊?”他仰着頭想了想才說:“居酒屋吧,這邊的居酒屋很多,歌舞伎町那邊也很繁華,如果想泡溫泉,新宿也是有的。不過,只有你一個人來旅行嗎?”

“不是,我還有一個同伴,現在就是要去找她。”

觀月花眠在之前寄給店長的信件中抱怨過好久沒有去過繁華城市了,結果反手就被塞了一個同伴,據說是一個嬌小的精致如同人偶的女生。

“有同伴的話,那就還好。”

“欸?”觀月花眠意識到對方潛藏在話語裏的擔憂追問到:“是最近發生了什麽嗎?”

對方并沒有礙于初次見面就交淺言淺,反而是十分耐心地解釋了最近新宿發生的事件。

最近的新宿并不太平,時常就會報道有獨居女性失蹤的案例,所以現在大家都是結伴而行,獨自出行的女生已經很少見了。

說話間,車站出口就已經到了。

觀月花眠正對着他感激地說:“真的是非常感謝你,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在裏面轉多久。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留一個聯系方式嗎?”

觀月花眠和秋山南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清晨的歌舞伎町中,身邊的男男女女們在一夜未睡的狀态下紛紛顯露着疲态,地面還扔滿了垃圾,晨光鋪在少女的金發上,像是金色溪流蜿蜒流淌,與身邊頹廢的場景格格不入。

“救命!”觀月花眠垂着頭用手扶額感慨道:“你也太好看了吧!”

“哈哈,謝謝誇獎啦!”秋山南雀躍地跳着,混進陽光的金發也跟着擺動,“你要知道有時候美麗也會招來危險啊!”

觀月花眠和秋山南誰也沒有想到,眼下這句随意說出來的話竟然就在幾天後成了真。

她們挽着手走過了歌舞伎町的街面,觀月花眠跟秋山南說着車站裏發生的事。

“欸,那你要到聯系方式了嗎?”

她聳了聳肩,“如果我們能夠再次相遇的話。他是這麽說的,真是有夠羅曼蒂克的!”

秋山南輕輕撞了一下她,偷笑道:“會有機會的,在新宿有大把的人會來歌舞伎,只要我們守住,可能能見到的。”

女孩子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麽簡單能夠建立起來,她們聊着各自聽來或是經歷過的八卦,彼此分享着一路走過了布滿居酒屋的小巷,在精品店中互相推薦着亮晶晶的發卡。

剛剛從象牙塔中走出來的觀月花眠沉迷在這份真摯的友情中,數次在播放着新聞的屏幕前走過,卻從未想着認真傾聽裏面播報的內容。

“哈哈,我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秋山南仰躺在公園的長椅上。

觀月花眠就坐在她身旁,朝天空看去。

橘色的夕陽已經劃落,燃着半邊的天空,給白雲染上赤橙,它們深深淺淺地連成一片,樹葉的味道攜着清風一道吹來,拂開心底迷霧。

“店長的店還好嗎?”

“嗯?咖啡館嗎?還是老樣子,掙不了幾個錢。”

觀月花眠用手撐住長椅,将身體重心側向秋山南,看着她流淌着金子的頭發說:“不,我說的不是咖啡館。我雖然并沒有踏足你們的世界,但也隐約察覺的到店長還有其他生意。”

秋山南的瞳孔裏映着眼前面容稚嫩的女生。

真是奇怪,明明是十分好看的女孩子,但在不笑的時候,非人感卻十分強烈,好像眼前只有一個精美的人偶存在。

兩人對視了幾分鐘,觀月花眠還是等來了對方的回答,“生意倒是還不錯。不過店長的能力特殊,需要同伴輔助,眼下只有我一人,工作就變得辛苦很多。”

這個回答讓觀月花眠耳邊一熱,她好像不止一次得到過這個回答,詭異的熟悉感讓她覺得好似在夢中。

“是嗎?剛巧我在找工作,希望找到一份自由一點的職業。”

“或許我可以幫你問問店長,看他需不需要進行擴招。”秋山南調皮的眨了下眼睛,将手伸過去,“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本名叫做Leila,通稱莉拉,不過現在更喜歡被叫做秋山南,是夜晚出生的孩子。”

觀月花眠将手遞了過去,同秋山南的手握在一起。

對方的手溫低于常人,手指纖細觸感柔軟。

“你知道的,觀月花眠,異能力還不太清楚怎麽用,目前待業中。”

說完後兩人湊到一起又笑了起來。

在見到秋山南之前,她還未想好未來的職業,雖然在朝着作家的方向努力,但一路被退回的稿件已經摞滿一個小房間了,或許她該及時止步,尋找一個新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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