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忠犬

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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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得厲害還是得來醫院輸液, 謝違一晚上輸了三瓶水,接着連着輸了兩天,身體的各項機能才基本都恢複。

年三十晚上,喬家在家裏設宴吃年夜飯, 大伯和小叔家的親戚都來了, 往年他們也都是來喬家一起吃年夜飯。

今年大伯和大伯母一來就注意到了謝違, 他們之前都沒見過謝違, 又看謝違寸步不離跟在喬意瓷身後, 下意識以為他是喬意瓷帶回家的對象。

大伯笑容滿面, 問喬父:“老二,這是你家二女婿嗎?”

喬父不用看都知道大伯說的是謝違,大手一揮,“沒成呢, 送瓷瓷回來過年的。”

“沒成?還沒處對象啊?”

“嗯。”

大伯又扭頭悄悄關注餐廳那邊的兩個小年輕,語氣興奮:“我看他喜歡瓷瓷可喜歡得緊呦, 那個眼睛一直跟在瓷瓷後面轉呢,走哪跟哪, 眼裏還有活。”

喬父湊過去壓低聲音, 有意無意炫耀:“是啊, 好小子,大哥, 你曉得吧, 這男孩家底厚着呢,京市的大老板,身價現在估計上萬億了。”

果然大伯聽說後眼神都不一樣了, 嘴巴半天合不上,感慨道:“這麽有錢吶?你家瓷瓷以後可是有福了, 你們也跟着享福喽。”

“嗐,随孩子們去吧。”喬父擺了擺手,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在廚房裏幫忙的喬意瓷完全不知道外面親戚和父親之間的對話,低着頭幫喬意好擇菜。謝違挨着她站,主動跟她一塊兒擇菜。

窗外落日熔金,夕陽從窗口照進來,柔柔落在喬意瓷身上,仿佛給她鍍了一層金,垂落在臉側的兩縷碎發,讓本就精致的側顏更加溫婉俏麗。

謝違低眸偷偷看她時,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整個人都好似散發着光暈,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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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在別處,幹活當然就不在狀态。

喬意瓷注意到謝違把好的青菜葉也扔了,起初沒說什麽,直到那菜都快剝到菜心了,才忍不住出聲,口吻嫌棄:“你到底會不會啊?你要是不會,就到外邊待着去。”

謝違這才回過神,低頭看了眼手上拿着的青菜,神情有些不自然,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找補道:“這菜葉上面有小黃點。”

“哪有啊?”喬意瓷較真似的探頭過來看。

謝違是胡謅的,當然拿不出黃點給她看,只能把那些菜葉全部倒進垃圾桶裏,嗓音冷淡:

“你這個視角看不見。”

喬意瓷半信半疑,謝違這家夥騙她的吧,擇菜都心不在焉的,不曉得在想什麽心思。

“你要是覺得在我家沒意思,那你就走吧。”

聽到她趕人的話,謝違臉色猛地一沉:“你在趕我走?”

喬意瓷沒好氣說:“你不是心不在焉的嗎?難道不是覺得無聊?”

謝違見她誤會,不得不妥協承認:“我剛才是在看你。”

“……你看我幹什麽?”喬意瓷一怔,下意識側眸朝他望去。

謝違冷着臉,一本正經:“看你好看。”

喬意瓷沒想到他這麽實誠,還真是把人逼急了什麽話都說。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嗔怪:“你有病啊?”

下一秒,謝違盯着她冷哼一聲:“嗯,病剛好。”

喬意瓷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瞪了他一眼。

不久後,喬意瓷還是忍不住質問謝違:“你最近是打開什麽騷話開關了,還是在哪偷師學藝了?怎麽你以前一句好聽的話都不說?”

謝違斂眸盯着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喬意瓷也沒指望他答出什麽,無非是現在在追她,當然要說些好聽的話哄女孩子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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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喬父先前給親戚們講過謝違的身份,吃年夜飯時來家裏的親戚都纏着謝違喝酒。

家裏喝的酒當然沒有謝違平常喝的那些典藏酒好,而且長輩們喜歡喝白的,都撺掇着謝違一起喝。

謝違竟也沒拒絕,真陪着喝,幾乎來者不拒。

喬意瓷坐在旁邊看着他這幅殷勤又好說話的樣子,都不敢相信他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王謝違。

謝違酒量好,最後把喬父和大伯他們都喝趴了,胡言亂語誇着謝違上道,醉态明顯,恭維吹捧的話一直沒停。

“老二啊,我來之前還說要讓我媳婦給瓷瓷介紹個靠譜的對象呢,現在一看根本不用我們操心啊。”

“那是,瓷瓷長得漂亮又會賺錢,性格還好,這幾年多少人家想跟老二攀親家,連瓷瓷人影都見不着。”

“要我說,還是瓷瓷眼光好,那些男的跟謝違這小夥根本沒法比啊!”

謝違反應淡淡,不緊不慢搖晃着杯身,嘴角勾着淺笑,面對這些他聽膩的話也沒無視,态度還算可以。

喬意瓷不時夾一筷子菜吃,喬意好在旁邊戳了戳她,眼神裏興味很濃,喬意瓷也用手肘輕輕回擊了她幾下。

喝到快散場時,喬意瓷見她爸和大伯那些喝慣了白酒的人都醉了,謝違竟然還沒醉,便以為他酒量是真的好,千杯不醉啊。

等大伯他們回家,喬母和喬意好都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喬意瓷不見謝違,走到餐廳一看他還坐在桌邊,她走過去喊他:“怎麽還坐在這?”

謝違坐在椅子上揉捏着眉心,微微搖了搖頭。

剛才喬意瓷沒有仔細觀察,現在才注意到謝違冷峻的眉宇間悄然攀上朦胧的醉意,也開始有點上臉。

“你也喝醉啦?”她站在他旁邊問。

謝違徐徐掀開眼皮,意味深長地睨了喬意瓷一眼,嗓音暗啞:“頭暈得厲害,扶我上去睡會。”

“你自己不能走嗎?”

“天旋地轉的,怕摔了。”

喬意瓷看他皺着眉難受得緊,忍不住嘀咕:“不能喝還喝那麽多,我爸他們是喝慣了白酒的,你的胃受得了嗎?”

“那點白酒算什麽,”謝違扯了扯唇,輕蔑哂笑,“當初集團危機,我出去應酬哪次不喝白的?一喝就是幾小時。”

喬意瓷也不禁想到了那段日子,謝父去世加上集團危機,謝違整個人頹喪到不行,卻又不得不堅強起來,既要打擊外敵,還要鏟除吃裏扒外的蛀蟲。

她沉默着扶起謝違的一條手臂,帶着他走上樓梯。

一路上不知道謝違是不是故意的,幾乎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灼熱的呼吸和喘息聲還一直萦繞在耳邊。

拍開客房裏大燈的時候,喬意瓷都氣喘籲籲了,但她即使很吃力,也沒松開謝違的手臂,怕真的把他給摔了。

他這麽金貴,到時候摔壞了她可賠不起。要是再被他賴上,情況就更糟糕了。

慢騰騰移到床邊時,喬意瓷很想利落地将謝違甩到床上,可是現實很骨感。

她不僅沒把謝違甩出去,還被謝違拽了下去,順勢将她抱在身上。

喬意瓷趴在謝違身上,感受到他硬邦邦的肌肉,立刻想撐起身體從他身上下去,可是腰後緊锢着她腰肢的手臂不讓t。

她急得拍了謝違的肩兩下:“謝違,你放我下去!”

謝違目光自下而上盯着她,翹了翹唇角:“你自己摔我身上的。”

喬意瓷臉都紅了,不斷掙紮着,“明明就是你拽我的,你根本就沒醉吧。”

“別晃,頭暈。”謝違變本加厲的,雙臂都環着她纖細的腰肢,蹙眉開腔。

喬意瓷見他俊臉泛紅,咬着唇慢慢不動了,怕給謝違晃吐了。

兩人身體相貼,彼此胸口起伏都能感受到,喬意瓷半撐在身上,讓自己的柔軟離開他的胸膛,嬌滴滴地抱怨:

“你準備什麽時候放開我?”

“等會兒。”

謝違目光炙熱,彙聚在她臉上,把喬意瓷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喬意瓷只當謝違喝醉了想占她便宜,沒過一會兒忽然聽到謝違問:“喬意瓷,為什麽你總是三分鐘熱度?”

聞言她一愣,下意識反駁:“我哪有。”

“還說沒有,”謝違繃起臉,細細列舉她的罪狀,“鋼琴、古筝、新聞你都是三分鐘熱度,這些你可以随意摒棄,人呢,你也是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三分鐘熱度,還不是因為她沒天賦,太艱難了嘛。

謝違鳳眸裏泛着洶湧的不甘:“喬意瓷,你的喜歡有幾分真實,能維持多久?你以為你自己演技很好嗎?”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跟我說,你早就不喜歡我的時候,我有多生氣。你知道我當時心裏動過什麽念頭嗎?我想把你關起來,關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每天讓你只能看到我,這樣無論你喜不喜歡,你都只能面對我,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喬意瓷趴在他身上,他因為生氣胸腔引起的振動她都能一并感受到,吓得她一動不敢動,雙手搭在謝違肩上,怔怔望着他。

“我還不知道你?你要是知道我喜歡你,尾巴早就翹上天了,穩操勝券,就等着我寵你。喜歡我一陣,然後呢,拍拍屁股走人,說膩了,不想玩了,還是你找到更感興趣的了?”

謝違逼問她:“你還會花那麽多心思去研究我,想着讨好我,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嗎?”

喬意瓷抿了抿唇,不作聲,因為她可能真的會和謝違說的一樣。

但謝違在她心裏,又是和別的有錢男人不一樣的,她會更依賴他,也更忌憚他。

“不說話了?”

謝違氣得冷哼,眸色明顯變得愠怒又不甘,橫亘在她腰間的手臂也更用力,喬意瓷感覺她的腰都要被他勒斷了,甚至能感受到棍子的存在。

擇菜的時候喬意瓷問他以前為什麽不跟她說好聽的話,他敢說嗎?要是被喬意瓷知道他早就對她愛得無法自拔,還不得騎他頭上來?

“你覺得我會讓不喜歡的女人靠近我嗎?我告訴你,我要是不喜歡你,你連我一根手指頭都別想碰到,還跟你上床呢!白日做夢差不多。”

“你兇什麽兇啊?”喬意瓷聽懂了,這時候沒理也要強裝有理,急得胡言亂語,“我也是喜歡過一個人很久的。”

她說的什麽玩意,謝違更生氣了,咬牙切齒:“誰?你喜歡誰很久?你告訴我,我保證不去找他。”

“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不記得了。”

謝違諷笑,語氣刻薄:“連喜歡了很久的人都不記得,看來我要給你買點核桃補補腦。”

喬意瓷為自己辯解:“不喜歡了才會不記得。”

“噢——”謝違意味不明地拉長尾調,“那還要感謝他給我騰位置了。”

燒火棍越來越邦邦硬,喬意瓷捶了一下謝違的肩膀,嘟着嘴唇不悅:“滾蛋,我不跟你說了。”

謝違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她走,這些天他發燒,她忙來忙去的,把他心疼壞了,心裏也更加想和她親近,就犯渾起來找茬道:“把我蹭in了就走是吧?”

喬意瓷雙頰一緋,也跟喝了酒一樣,指着他說:“是你自己色膽包天。”

謝違大掌撫上她的長發,按着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後仰,脖子向上追着她親,嗓音啞得不像話:“給我親一口,就一口。”

“不要。”男人犯起渾來真的難纏,喬意瓷東躲西躲,呼吸都亂了,被謝違得逞吻在下巴上。

“我就貼一下,不伸進去。”美人在懷,誰能忍得住,謝違還不放棄。

“你不要說了,咱倆什麽關系啊,我憑什麽讓你親。”

“名分不還得你給。”

喬意瓷見他喝醉了發春一樣,小手捂住他的唇,覆住他的作案工具後,他就不可能親她啦,紅着臉警告:“你想得美!”

謝違被捂住唇,露出那雙幽深且情.欲尚存的黑眸,和喬意瓷對視着。

忽然謝違主動将喬意瓷放到旁邊,不讓她再趴在他身上。

喬意瓷還在想他怎麽突然這麽容易松開,謝違翻身側過去,拿背對着她,“壓得我兄弟疼。”

語氣平淡正經得跟在讨論今晚吃的菜似的。

喬意瓷起身站遠,把被子蒙他頭上,“……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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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梅春節期間也是回安市過的,謝家那些人不認她,那些親戚也不可能帶她一起過年,還是回家鄉來才有歸屬感。

大年初三,蘇玉梅到喬家來玩,早就聽喬母說了謝違住在喬家,現在還在追意瓷,她知道後還不敢相信。

這謝違心思可真能藏啊。

同居一個屋檐下這麽多年,她竟然都沒看出來謝違這孩子喜歡意瓷。不過既然現在知道了,也能聯想到很多蛛絲馬跡。

不說別的,就說喬意瓷寄住在謝家,要是謝違這個親兒子死活不同意,老謝估計也不會答應喬意瓷住過來,還是這麽多年。

所以吶以前謝違表面上讨厭喬意瓷,實際上心裏肯定不是那樣。

但蘇玉梅知道的比喬母多一點,之前喬意瓷忽然離開京市,她還以為是和謝違鬧不愉快,估計吵架了,誰也不讓着誰。

現在看來估計不是一般的吵架,而是感情上的糾葛。

喬意瓷有很長時間沒看到蘇玉梅了,蘇玉梅樣子還是沒變,标準的闊太太。

她當初離開京市也沒跟蘇玉梅說去哪兒,只說要去別的地方工作,瞞着蘇玉梅,她也是無奈之舉,不然謝違向蘇玉梅問起不就知道她去了哪裏。

蘇玉梅拉着喬意瓷細看,人還是漂漂亮亮的,瞧這标致的鵝蛋臉大眼睛,不僅有本錢,還特別會打扮自己,白色的襖子穿着也不顯臃腫,反而多了分可愛和活潑。

她看了半晌最後總結出:“瘦了,出去工作沒好好照顧自己。”

“沒有,幹媽,我都挺好的。”

蘇玉梅看到謝違這會兒不在,悄悄跟喬意瓷說:“幹媽還真沒想到謝違竟然還會做出這種事,還真是男人為了追女人,什麽都做得出來啊。”

聽喬母跟她說,謝違不僅住在喬家,幫着家裏做事,買年貨,他們回老家走親戚,謝違也跟着去,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還讓喬家那些親戚都對他贊不絕口,這波收買人心可以啊。

“幹媽,我和謝違……”喬意瓷欲言又止。

蘇玉梅拍着胸脯,讓她安心:“小瓷,你放心,幹媽無論如何都是挺你的,我早就把你當成親女兒對待了,我不是謝家那些勢利眼。”

“你要是也喜歡謝違,想和謝違在一起,你不用管謝家那些親戚,他們能說的上什麽話。”

喬意瓷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幹媽,我現在還沒想到那麽多。”

“啊!你沒打算跟謝違在一起啊?”

“……我還在考慮呢。”

蘇玉梅點頭:“是啊,處對象要慎重,謝違這孩子雖然冷了點,脾氣也不好,但人品是沒問題的,反正你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彼此都知道。”

她又輕輕拍了拍喬意瓷的手背,“主要還是看你喜歡。”

“嗯。”

蘇玉梅用牙簽戳了塊橙子吃,壓低聲音問:“那幹媽能不能悄悄問你個問題?”

“什麽?”喬意瓷不解。

“謝違這孩子有戲嗎?”

“他……”喬意瓷猶豫起來,回想起這麽多天謝違的表現,最後給出答複,“可能吧。”

“哎呦哈哈哈哈哈。”蘇玉梅笑得合不攏嘴,要是沒可能那是根本不用思考就回絕了啊,真有可能發展的才會猶豫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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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假結束後,生活還要一切回歸正軌。

喬意瓷本來想自己買票去連市,讓謝違直接開車回京市,她機票都買好了,謝違不幹,搶走她的手機把票退了,還把機票錢轉給她,非要他開車送她去連市,t真是沒苦硬吃!

喬意瓷拗不過他,他願意開一千多公裏就讓他開吧,反正她坐在車上什麽都不用幹。

謝違把她送到小區外面,喬意瓷要把行李箱自己拿上去,他又不肯了,一直用手擋着,喬意瓷連行李箱都沒碰到,過完年回來就跟在外面散步回來似的。

謝違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她的卧室裏,又細心周到地把家裏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确保安全才徹底閑下來。

喬意瓷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趁這個時間給謝違拿了瓶礦泉水,雖然謝違車上有水,但還是要以示感謝。

一瓶水謝違喝得很慢,小口小口的,不時還倚着沙發光明正大瞧喬意瓷,仿佛這樣就能看到地老天荒似的。

可惜看也沒用,看再多喬意瓷也不是他的,還徒增不舍。

真不爽。

這麽多天的朝夕相處,到了要分別的時候總歸是有點舍不得的。

但集團有事要回去處理,本來前幾天就該回去了,但舍不得跟喬意瓷分開,一拖再拖。

不知道能不能把喬意瓷裝在口袋裏帶走。

其實這一刻,不止謝違一個人傷感,喬意瓷心裏也有一點沮喪。她喜歡別人體貼入微地照顧自己,喜歡被重視,被呵護的感覺。

在喬家的時候,都是謝違照顧她,比父母和喬意好都對她上心。

因為喬夫喬母和喬意好眼裏有比喬意好更重要的人,而謝違的眼裏只有她,也說她就是最重要的。

一瓶水就算再磨蹭,也有喝完的時候。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誰也沒開口,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似乎這樣就能長長久久。

謝違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是陳助理,估計現在人已經到樓下了,準備送謝違去機場。

喬意瓷故意不看他,低着的脖頸纖細,身段窈窕柔美,謝違看了只想把她緊緊擁入懷裏,哪裏也不去。

哎要不怎麽說君王有了美人就不愛早朝了呢,誰舍得離開心愛的女人。

謝違将手機放進大衣口袋裏,薄唇輕啓:“我要走了。”

“噢,你快走吧,不然堵車就趕不上飛機了。”喬意瓷才記起他還在似的,擡眸望向她的目光淡然,眼神裏瞧不出絲毫留念。

謝違皺眉,一本正經:“那我再買一張票。”

“……”你有錢你說了算。

謝違眉骨輕擡,腳步已經朝門口走去,肩背寬闊,是能給女人帶來足夠安全感的那種。

“不送送我?”男人聲音微啞。

喬意瓷才不送,縮了縮脖子:“外面冷。”

謝違看她可愛的動作,忍不住嗤笑:“小沒良心的。”

不送就不送吧,要是把人凍感冒了,牽挂不下的還是自己。誰讓她現在不願意跟他一起走呢。

在謝違即将開門出去時,喬意瓷忽然站起來,像雪白的小兔一樣跑到謝違身邊,叫住他:“謝違!”

“嗯?”謝違一聽到她的聲音就停下來了,深邃的眼眸裏盛滿的都是愛意,正低着眸專注看着她。

喬意瓷唇瓣抿了又松好幾次,猶豫不決,最後還是直接問出:“你現在就不怕我三分鐘熱度了?”

這段時間表現得對她那麽喜歡,毫不遮掩,愛意都要從眼睛裏溢出來了。

她語氣十分較真,似乎真的想不通,年三十那個晚上謝違向她坦露心聲,喬意瓷才知道原來謝違還擔心自己表現得太喜歡她,會被她習以為常從而輕視他,不關注他了。

謝違眼尾上挑,唇角半勾,口吻倨傲又惡劣:

“有我在,你還能反了天不成?喬意瓷,你如果哪天喜歡別人,我就是搶也要把你搶回來。反正這輩子你只能和我修成正果。”

“如果你三分鐘熱度,我就讓你每個三分鐘喜歡上的都是我。”

天之驕子的眼神一向帶着勢在必得的銳氣和自信。

喬意瓷目不轉睛看着謝違,無聲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謝違聽力好不好,會不會聽到她現在加快的心跳聲。

謝違口袋裏的手機又在震動,他斂了眉:“真走了。”

目送着謝違走到電梯口,喬意瓷嘴比腦子快,又出聲:“謝違!”

“注意安全,不許再過來看我。”

“不讓我來看你,那親一下?”謝違駐足,嘴角漾着不着調的笑容,和他在外冷漠的樣子截然不同。

喬意瓷以為他在逗她,口嗨而已,“親什麽親啊,流氓。”

謝違還真不逗她,長腿一邁,快步折返回她面前,眼裏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廊道裏響起:“預支行嗎?”

喬意瓷一怔,似懂非懂,眼睫輕顫,粉唇微微張合:“預支什麽?”

下一秒,她的柳腰被謝違長臂攬住,帶進有着淡淡雪松香的懷裏。

謝違俯身,鼻尖碰到她的,兩人四目相對,心跳和呼吸全都在失控,就比誰的快。

謝違見她半天也不掙紮,不知是默許,還是愣住,但他也不是什麽好人,直接低頭封住喬意瓷的粉唇,輾轉研磨。

柔軟香甜,淺嘗辄止已經不能滿足,必須是攪動一汪池水。

謝違口袋裏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兩人身體相貼,連帶着喬意瓷也一同感受到那震動的頻率,可是無暇顧及。

手機的震動仿佛在提醒他們此刻沉溺情愛的荒唐,喬意瓷身體被親得微微後仰,抓着謝違大衣的手又緊了緊,後背已經被謝違壓得抵在牆壁上。

謝違忍得厲害,這次逮着機會親,當然不親夠不肯罷休,直把喬意瓷親得兩眼水汪汪的,眼神迷離,唇瓣微腫才把人放開。

他當然感受到喬意瓷對自己态度的軟化,要是放在之前,怎麽可能兩次叫住他,明明心裏也舍不得他,女孩好面子不說,他都懂,也不會給戳穿了,不然就把人給惹惱了。

謝違沉沉笑了,盯着她泛紅的臉蛋,不正經道:“現在知道我預支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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