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忠犬
第02章 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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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違又準時到攝影棚外接喬意瓷下班。
喬意瓷一走出去就看到倚在賓利旁, 身高腿長的男人,她不禁翹起唇角,快步朝他走去。
謝違戴着墨鏡, 本就冷峻的面容被襯得愈加冷酷, 唇線緊抿着, 看到她出現,唇角才勾起一絲笑容, 眉眼間的疏離與冰冷也終于化開。
謝違張開雙臂主動朝她走去。
喬意瓷自覺偎進去, 環着他勁瘦的腰,仰着臉目光盯着他的墨鏡, 笑道:“這裏是盲人推拿嗎?”
謝違低頭看她, 即使墨鏡讓眼前看到的人物都失去鮮明的色彩, 但他眼裏的喬意瓷依然明豔漂亮。
“你想的話, ”謝違俯身在她唇上吮了吮,唇角噙着葷笑,湊到她耳邊說,“晚上可以給你按按。”
他不正經的語氣讓喬意瓷瞬間懂得他的按按不是普通按按, 嗔視了他一眼,然後任由他攬着她的肩膀将她帶上車。
上車後, 謝違才将墨鏡摘下來,停止在喬意瓷面前耍酷。
今天是徐暮束的生日,他和妻子于夢靈在朦石居請客吃飯,邀請了挺多朋友,當然包括謝違和喬意瓷。
喬意瓷手機一天沒充電,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 手機都關機了。
她想到有條商務邀請還沒回複,偏頭對謝違說:“我手機沒電了, 把你手機給我登個微信。”
“在我口袋裏。”
喬意瓷拿到他的手機後,徑直點進微信的設置裏,想要切換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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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輕觸,點進去就發現裏面有兩個微信賬號。
其中一個當然是謝違現在使用的微信。
另一個微信賬號,喬意瓷也十分熟悉。
因為那個微信號和她之前在談叡手機上看到的一樣。
那個冒牌的她。
因為喬意瓷不怎麽改微信昵稱,只會換頭像,所以頭像和微信號是對不上的。
喬意瓷垂眼怔怔盯着手機屏幕,手指久久沒有落下去。
旁邊的謝違似乎也猛地想起來什麽,偏頭朝手機看過來,發現正是兩個微信號的頁面。
已經來不及了。
他并不知道喬意瓷已經從談叡那裏知道了他那個微信號的用途,正打算出聲解釋,就聽到喬意瓷喃喃:
“原來騙談叡的人是你啊。”
謝違愣了兩秒才說:“……你怎麽知道的?”
“有次在咖啡廳裏遇到談叡了,他說我總是不回他消息,我說他根本沒給我發,他就把微信拿出來跟我對質了。”
謝違抿了抿唇,淡聲:“噢。”
這時候喬意瓷也不着急登她自己的微信了,側眸睨着故作淡定的謝違,
“你沒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沒什麽好解釋的,我就是不想讓他纏着你。”
喬意瓷忍着笑意:“你什麽時候拿他手機改掉的?”
“他出國前。”
“那麽早啊,”喬意瓷聞言緩緩道,“謝違你可真心機啊。”
謝違唇畔浸着冷意,口吻譏诮道:“那又怎麽樣?他太蠢了,連這個都沒發現。”
還幾乎每天都給“喬意瓷”發那麽多消息,幸好不是真的發給喬意瓷,不然得把她煩死。
喬意瓷先點進了那個她的高仿微信號,一登進去就看到99+的消息,都來自那唯一的聯系人談叡。
她點進去看到談叡的最後三條微信消息:
【你他媽誰啊!】
【你信不信我把你揪出來?】
【我不會放過你的。】
字裏行間火氣都挺大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把人揪出來了沒。
她随意往上滑了滑,看到談叡給她發的基本都是一些日常問候,謝違連登都很很少登這個微信,更別說回消息了。
往上滑了很久才看到一條謝違發的消息,短小精悍:
【滾】
被這麽多無聊的消息霸屏,謝違的火氣也是挺大的。
喬意瓷當樂子看了一會兒就把假冒僞劣賬號退出去,轉而登上她自己的正牌微信,處理完工作才把手機還給了謝違。
謝違表面淡定坦然,其實內心還是有點緊張不安的,他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會不會惹喬意瓷不開心,當他确定她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不悅時,才徹底放了心。
他憶起當年談叡在出國前宴請了一堆朋友吃喝玩樂,謝違也被徐暮束拉着去了。
飯桌上,談叡暢想着出國後的潇灑生活,那必然是燈紅酒綠,縱情聲色。
可他在有了那種想法,心裏居然還惦記着喬意瓷。
謝違心中譏諷,但臉上絲毫不露,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喝着酒。
恰好有一個時機,談叡把手機放在桌上,他就悄悄拿來先把喬意瓷的微信備注改了,再加上他的小號,把備注改成喬意瓷。
反正談叡那天才剛加上喬意瓷的微信,也沒有聊天記錄。
謝違覺得,以談叡的觀察力,估計這輩子都很難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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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瓷和謝違的婚禮,徐暮束帶着于夢靈也去參加了。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喬意瓷還記得年初在江市時,徐暮束和于夢靈才要訂婚,現在他們不僅已經結婚了,于夢靈都懷孕三個月了。
朦石居是一家小衆的名府私宴,徐暮束之前來過一次,覺得這裏的菜品很不錯,這次就把生日宴設在這裏。
雅間裏的都是徐暮束的朋友,一個圈子裏的人,能交談的話題自然很多,氣氛非常好。
喬意瓷視線掃過包間裏的人,發現談叡也在。
不久前她和謝違還在車上提到這人,現在這人就出現了,不知為何,喬意瓷心裏還有點心虛。
明明是謝違做了壞事,她卻也跟着心虛起來。
自從很久以前在西餐廳裏,談叡的朋友對喬意瓷出言不遜後,謝違和談叡的關系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時對立的狀态,她和謝違的婚禮都沒有邀請談叡。
談叡察覺到她的目光,也掀眼朝她看過來。
才對視了兩秒,喬意瓷眼前就出現男人寬闊的胸膛,擋住她和談叡相接的目光。
她緩緩擡頭向上看,果然是謝違,臉色還有點陰。
喬意瓷:……
謝違肅着臉,牽起她的手找位置坐下後,談叡竟然直接走過來坐在了謝違另一側。
談叡松散靠着椅背,懶聲主動開口:“忘了祝你倆新婚快樂。”
謝違反應冷淡,只側眸短暫睨了他一眼。
談叡不滿意他這态度,忍不住皺眉說:“謝違你怎麽這麽小氣?不會到現在還在生氣吧?當初那兩個人我都不跟他們做朋友了。”
“在我老婆的事情上,我的确不大氣。”謝違冷笑。
“謝違你也沒好到哪去,”談叡不甘示弱地冷哼,說出謝違的罪狀,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我的微信裏冒充喬意瓷。”
之前談叡想過了,他身邊那些狐朋狗友都沒有做這件事的動機,只有謝違有。
謝違喜歡喬意瓷,所以就阻止他和喬意瓷聯系。
“……”喬意瓷一怔,朝旁邊兩個較勁的男人看去。
談叡注意到喬意瓷看來的目光,看她眼神有點閃躲,“嘶”了一聲:“喬意瓷你不會知道吧?”
反正現在喬意瓷已經知道了,謝違絲毫沒有後顧之憂,鳳眸半斂,不掩嘲弄之意,搶答
“是我又怎麽樣?”
談叡指責:“你卑鄙小人!”
“就算你那些消息真的發給喬意瓷,不到一天你就會被我老婆删好友。”
談叡克制住他的情緒,但還是不滿道:“謝違,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我老婆?”
跟誰炫耀呢。
謝違扯唇:“怕你忘了,我強調一下。”
談叡還打算說什麽,徐暮束就走過來,粗魯地捂住他的嘴:“行了行了,今天我生日,都給個面子。”
“……”談叡被謝違氣死了,一刻也待不住,起身坐到另一邊去了。
喬意瓷望着漠不關心的謝違,湊近他說:“你就不怕他打你啊?”
她認真的樣子看得謝違發笑,他把玩着她嫩蔥似的手指,谑笑開腔:“打我?他打得過我嗎?”
真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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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喬意瓷陪着于夢靈一起去洗手間,于夢靈忽然跟她感慨道:“謝違現在變化還真的挺大的。”
洗手池前,喬意瓷一邊洗手,一邊問:“什麽?”
“以前謝違可高冷了,也不愛搭理人,總是冷冰冰的,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好像笑得更多了。”
喬意瓷聯想到謝違在她面前的表現,紅唇微勾:“他比較悶騷。”
于夢靈忍不住笑,還是說:“我覺得是因為你啊。”
“你知不知道你當初離開他之後,謝違找了你很久,還托了很多朋友幫忙找,包括我和暮束。”
“暮束當時總是跟我說,謝違魔怔了,滿腦子都是把你找出來。我跟你講,那個時候他可太可怕了,臉上從來找不到笑容,即使是和暮束還有顧擇竟在一塊兒時,也板着一張臉。”
喬意瓷聽她說起那些事,洗手的動作不禁都放慢了,眉眼間浮出內疚。
“他那時候應該很恨我。”
于夢靈擦了擦手,“愛恨交織,才最深刻啊。”
其實他們都知道,喬意瓷之于謝違,是最深刻且難忘的存在。
他們後來又在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也都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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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謝違就發現喬意瓷有點魂不守舍的,一直望着窗外出神,側臉在變幻的光影中別有一番氛圍。
第八次透過後視鏡觀察她,謝違終于忍不住問:“在想什麽?”
喬意瓷不着痕跡地從胸腔中舒出一口氣,“在想離開你的時候。”
“你說什麽?”謝違一聽到她說離開他,頓時如臨大敵般,渾身都緊繃起來。
喬意瓷也很快意識到她的話有歧義,忙解釋說:“我不是說要離開你啊,我就是想起那個時候。”
“想那個時候做什麽?”
“因為今晚于夢靈跟我說你那段時間過得很不好。”
謝違反問:“你那時候過得好?”
“……我那段時間過得确實挺好的。”喬意瓷話說得有點沒底氣。
謝違輕笑:“你過得好就行。”
看到他表面這樣風平浪靜,喬意瓷放在腿上的手緊了緊,唇瓣也情不自禁咬着,一臉糾結與猶豫。
都過去這麽久,其實現在說出來也沒必要了。
但那對謝違或許挺重要的。
到鶴園的地下車庫後,喬意瓷安全帶還沒解開,謝違維持了一路的冷靜就猛地被撕開,露出裏面患得患失的內心。
謝違熟練解開他的安全帶後,探身又将她的也解開。
長臂一伸将她抱坐到身上,困在方向盤和他的身體之間。
地庫裏本就燈光昏暗,謝違剛才還把車裏的燈也關掉。此刻,兩人陷在昏暗中,呼吸可聞。
謝違面部輪廓深刻,濃眉微蹙着,即使是黑暗也掩蓋不住他痞烈的氣質。
車廂內空間逼仄,喬意瓷不得不緊貼在他身上,嬌嗔:“你幹嘛?”
謝違手臂虛虛攬在她腰後,撩眼近距離看着她含嬌帶嗔的眼,擡頭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