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放棄抵抗
第86章 放棄抵抗
宋問思緒飄忽地來到了西弗勒斯的地窖大門,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側的美杜莎畫像已經嘶嘶地和他打起了招呼。
美杜莎:“你還好嗎?宋問。”
宋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美杜莎小姐,好久不見…您是怎麽認出我的?”
美杜莎:“還用問嗎,宋問,哪怕你對你的皮膚……噢,現在用上了忽略咒?可是你的眼睛很特別,我很少能看到這樣溫柔看着我的眼睛,你看我不是以死物的态度,而是和你一樣平等的生物…這很難得。哪怕過去再久,我也能一眼認出你來。”
宋問:“原來如此……”
美杜莎拍了拍胸口:“他們都說你死了,真是吓死我了,可你怎麽過了這麽久才回來啊……你不知道,裏頭這位……自從你離開之後,他的脾氣變得好古怪,動不動就發火,不發火的話就愛陰陽怪氣嘲諷人……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有人因為他的名聲去前仆後繼的。啧啧啧,還是純血家族居多,啰,看到這裏被他丢出去的禮物沒?都是找他聯姻的。”
宋問動了動嘴唇,艱澀地說:“他這些年……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嗎?”
美杜莎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遇到哦,他這種脾氣……純血家族出身的小姐們也是有起碼的尊嚴的。他從不給任何人面子和好臉色。真不知道鄧布利多怎麽會請他來教魔藥學,霍拉斯又不是老到教不動書了……等等,不對啊!”
美杜莎看着宋問一直沒有吭聲,問道:“不對嘛!我記得之前你們不是互相喜歡嗎?為什麽不進去睡一塊兒?”
宋問苦笑着搖了搖頭:“他現在不但不喜歡我了,還非常讨厭我……”
美杜莎頭上的小蛇糾結地打成了死結:“!!!怎麽可能呢!為什麽會有人不喜歡你!如果我還活着,我一準追求你好嗎這麽溫柔可愛的男孩子簡直就是人間瑰寶……咳!你知道嗎,來找他的人我都見過啦,沒有一個比得上你可愛的!聽我的,他絕對是鬧別扭!因為你這麽久了才回來找他!別害羞!我來幫你!!”
宋問:???
宋問:“不是,美杜莎女士,你稍等、等一下……!”
然而美杜莎絲毫不聽宋問的意見,只見她頭上的小蛇嘶嘶地跟門把手上的蛇頭飛快地交流了一下,随即她的畫框快速翻轉,地窖的門瞬間打開,倚靠着門邊站立着的宋問瞬間被摔了進去。而等他再想開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宋問:……
宋問:你殺了我吧!
宋問絕望地在心裏哀嘆,突然感覺一根魔杖抵在他的後背,同時一道喑啞危險的聲音從他後方響了起來:
“不請自來的威爾遜先生,您最好立刻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美杜莎的畫像翻轉了過來,她頭發上的小蛇嘶嘶地朝着西弗勒斯吐着信子:“小斯內普!你別欺負我們宋問!門是我鎖的,怎麽?你讓鄧布利多把我移走呀?可得注意你的态度,你這種粗魯兇殘的态度小心是要單身一輩子的!”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美杜莎,你剛剛叫他什麽?”
美杜莎翻了一個白眼:“宋問呀!你不會做實驗做傻了吧!連宋問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呸! 有你這樣的嗎?給我好好道歉!好好相處!明早八點我再來解鎖!”
美杜莎罵罵咧咧地把畫框翻轉回了牆壁的另一面。
宋問:……
打死宋問也沒有想到美杜莎會賣他賣得如此痛快!
“澤維爾……威爾遜?”西弗勒斯如同雕塑一般棱角分明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分外陰沉森冷:“還是美杜莎口中的宋問?說吧,比爾森和鄧布利多,将你安插在我身邊有什麽目的?懷疑我?監視我?”
“不是這樣的……”宋問搖了搖頭。
“那是怎樣?如果不是因為利益,鄧布利多肯舍得讓我做斯萊特林的院長,比爾森肯消耗同我之間建立起來的友誼這樣幫你?”西弗勒斯譏笑了一聲,但他的确沒必要和自身利益過不去,并且他也想要再一次測試眼前這個人是否對他的精神有着致命的影響,于是他耐着性子對着宋問說:“好了,今天暫且放過你,明天繼續來地窖報道。哦……我忘了,美杜莎把門鎖了,只是很早之前,費爾奇把宿舍內多餘的那張床給挪走了,所以宋問先生,辛苦你今天勉強利用下變形術對付一晚吧。只不過,離我遠一點。對了,你睡覺最好安靜一些,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送你一記鎖舌咒,明白了嗎?”
“明白了……”宋問還能說什麽呢,他乖乖按照對方的囑咐用變形術給自己變了一張小床。已經拼命争取距離西弗勒斯的床位足夠遠了,才避免了西弗勒斯的死亡瞪視。
“你以前是斯萊特林?”西弗勒斯非常敏銳地看了看對方用變形術變幻的小床:“銀綠色簾幔。”
“是的。”宋問躺平在床上,壓了壓被角,乖乖回答道。
“哪一屆?”
宋問沒有開口。
“哪一屆?”西弗勒斯第二次詢問,語氣隐隐壓着怒火。
“78年那一屆的。”宋問被兇之後立刻變慫,粗略地計算了下他如今的年齡……應該是這個。
“二十一歲啊。”西弗勒斯眯起眼:“你還很年輕。”
“你……您也是啊。斯內普教授,聽說您是霍格沃茨裏最年輕的教授了。”
宋問暗自腹诽道,就連教授氣勢也是霍格沃茨裏最兇的,真的變得好兇,跟以前那個軟軟的、還會害羞的西弗勒斯根本就是兩個人……
宋問難受地想,他一點都不喜歡西弗勒斯對他兇!
“78年那一批的斯萊特林宿舍并不在這邊,你是怎麽讓我門口的美杜莎記得你的?”
聽聽、聽聽!他還在那咄咄逼問!
宋問一邊委委屈屈一邊謊話連篇:“畫像與畫像……之間能串門,美杜莎小姐是在串門的時候剛好認識我的。”
“娜塔·威爾遜呢?你和她又是什麽關系?”
他這是在審問犯人嗎???
宋問憋悶地想,不是很開心地開口:“她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哪方面的?”
宋問懵了一下:“朋友就是朋友啊……”
“衆所周知,唯利是圖的娜塔·威爾遜沒有朋友,她是踩着很多人的屍體爬上預言家日報的主編位置的。”
宋問沉默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那一定很辛苦……”
西弗勒斯嗤笑出聲,語氣裏帶着非常明顯的尖酸刻薄:“辛苦?你難道是那群天天得T的海鞘鼻祖,祖傳的沒有腦子?她現在有錢又有勢,只需要簽字做決策,有什麽可辛苦的?”
“從食死徒手裏搶過來的東西,不止辛苦而且很危險。”宋問輕輕地說:“不單單是她,還有比爾森、洛哈特……還有你……斯內普教授,這些年你也很辛苦,對嗎?如果累了的話,就早點休息吧……”
宋問捏緊了被角:“你別擔心,我真的不是什麽壞人,你幫助我補習,我平時也會幫助你,盡量幫你減輕工作上壓力的……”
西弗勒斯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一邊語氣冰冷地諷刺道:“真是遺憾,類似的話,我聽過無數人說過無數次。如果我輕而易舉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的鬼話,你猜,我能不能活到現在?在我眼裏,你不但來歷不明、還滿口謊話、別有用心!”
宋問張了張口,然而最終他只是再次說了一句:“對不起。”
地窖內陷入一片死寂。
直到對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宋問這才緩慢地直起了身體,估算了一下時間。
……人在兩到三點的時候是陷入深度睡眠的時期,而宋問恰恰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對方所睡的墨綠色大床,實在是有些忍不住。
他赤着腳輕輕地下地,選擇在西弗勒斯最近床邊的地毯上面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他将下巴輕輕放在西弗勒斯床上,身體卻可憐巴巴地半蹲在地毯上,然後他看着對方床上遮掩嚴實的銀綠色簾幔許久,才動作非常輕緩地掀開簾幔,借着月光,隐隐約約看着對方卸下滿身戒備的模樣。
十一年了,西弗勒斯比原來的棱角更加鋒銳,取得如此成就,本該是一個相當成熟又富有魅力的男人。然而西弗勒斯卻變得更加的刻薄、陰郁、暴躁易怒、精神緊繃…
他原以為他的小玫瑰花獲得了這麽多榮譽一定是在熱烈自由地綻放着,可沒想到湊近一看,他的小玫瑰開得美則美矣卻渾身是刺,精神狀态更是差到如同當年的心靈崩潰的自己一樣……
那樣熱烈綻放的狀态只是對方苦苦支撐的假象。
鄧布利多校長說得沒錯,到底……是他太想當然了,太過看輕西弗勒斯的感情,可世間哪裏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事情?他當時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宋問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對方的臉頰,但是西比爾的話和娜塔的話同時交織着在他腦海裏響了起來,他的手頓了頓,五指緩緩收攏,又退了回來。
要是西弗勒斯過得幸福也就罷了……可分明不是。
他想要補償、幫助對方,卻又顧忌着對方的性命安全……
他進,進不得。
退,也退不了。
宋問緩緩地滑到床沿旁邊的地毯上坐了一會兒,想了許久也想不出辦法來。
最後,大概快到淩晨三點半左右的時間了,宋問實在是困得受不了了,才閉着眼睛慢慢摸到自己的小床上躺下了。
但令人尴尬的是,他是那種沾床上倒頭便睡的類型……因此,絲毫沒發覺自己爬錯床了。
西弗勒斯閉上眼,他知道對方走下了床,但狡詐如他打算抓住對方暴露險惡用心的當場,才好找借口向鄧布利多和比爾森說明情況,然後徹底打發對方走……
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遲遲沒有動作,就在西弗勒斯以為對方這次選擇放棄的時候,他察覺到自己的床突然一沉,緊接着懷裏有什麽東西蹭得他的下巴有些發癢,他掙紮着打開床頭的微弱而不刺目的臺燈,睜開眼睛一看,發覺那個叫宋問的來路不明的家夥頭一歪,呆在他懷裏睡得正香。
西弗勒斯寒毛刷刷刷地立起,他正準備推開對方,卻發現自己的左手不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正極其自然…又不知檢點地撩開了對方的衣服,放在了對方纖細的腰肢上。
西弗勒斯:……
等等!為什麽…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他在死死纏住對方不放…??
西弗勒斯低下頭,但還好他抱着的人形抱枕睡得很沉,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他的鼻子微微一動,嗅到了埋藏在自己靈魂深處的那股氣味。西弗勒斯困惑地看着宋問貼着他的肩膀一副毫無防備睡着的模樣,不知道怎麽的突然間有些心癢,胸腔內升騰而起的像是一些溫暖惬意的詭異幻覺,令他不由自主地勸說着自己想要保持原狀……
于是僵硬了許久,他确定自己不讨厭對方的接近,相反……他很喜歡對方倚靠着他……那會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與對方接觸到的部位都開始十分直接的…歡欣鼓舞起來。
對方甚至還不知死活夢呓了一句。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死死地瞪視着對方一邊夢呓一邊在他懷裏調整姿勢,那溫熱潮濕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頸處,激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他忍不住緊了緊手臂,讓對方更貼近自己。
就像一條原本露出蛇信和獠牙的毒蛇,被不知名的魔咒活活定住,任由這只來歷不明的、處于毒蛇食物鏈當中的小斑鸠一樣的生物哼哼唧唧地黏住他……
他不清楚他們派這個小子前來的具體原因是什麽,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人類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他們必然有什麽目的……比如說,讓他失眠。
他能察覺到自己身體的體溫在不斷因為某些原因而不斷上升……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僅睡得正香,又像極了一只沒有斷奶的奶貓一樣撒嬌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這已經不僅僅是對方膽大包天到鸠占鵲巢的問題了……這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西弗勒斯目光噬人地盯着宋問,像是一條盯上了獵物的毒蛇,蛇身一圈圈地死死糾纏住獵物的身體,吐着信子時刻準備着下口吃掉對方。
“小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過你了……既然…是你先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知死活來招惹我……”
他決定順應一次自己的本能。
但當西弗勒斯準備下手‘教訓’對方的時候,宋問維持了一天的忽略咒和幻身咒在此刻失效了。
細細密密的手術縫線和一些醜陋不堪的傷痕緩緩顯現,逐步布滿了對方的全身,尤其是骨骼關節處,這種難看、斑駁的手術縫線更加密集……讓對方看上去像是被人大卸八塊之後又暴力縫合起來的……仿真人偶。
西弗勒斯的目光瞬間變得死寂,他茫然不解地伸出手碰了碰對方的皮膚……又如同觸電一般飛快地離開。
之前的熱意飛快地消散了,随之而來的是刺骨的寒冷……那冷意直直地逼向他的心髒,似乎想要連他跳動着的心髒也一起冰封住。
這是什麽?怎樣的傷口和縫合技術才能做得到?按照常理……受到如此重創…的情況下,再怎麽縫合也只能是一具…一具屍體!
可對方明明還有溫度!還在呼吸!
究竟怎麽做到的?是……誰!誰幹的?!這到底、會有……到底會有多痛……
西弗勒斯死死地瞪視着對方,他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身體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如果他真的厭惡對方,為什麽偏偏看着對方如此倒黴的慘狀,沒有一點愉悅感,反而連輕輕呼吸都能帶動着胸腔一陣一陣的氣悶和痛苦?
他是不是又應該去聖芒戈報道了?可他知道結果!那裏的醫生只會慢條斯理地告訴他,親愛的斯內普先生,您的身體一切正常!他再怎麽去報道也沒有用!
可偏偏這個時候,他聽到對方又在低低地呢喃着:“西弗勒斯……”
而這第二聲‘西弗勒斯’,卻恰巧激活了西弗勒斯本人的夢魇。
西弗勒斯咬緊牙關,黑色的眼眸翻騰着驚恐與滔天怒意。
他總算……總算是明白了!
不會有錯,日日入他夢裏來,糾纏他、不肯放過他的那道微若游絲的呼喚……那道他聽了千百萬次的呼喚,就是眼前這個人的聲音!
所以…他日複一日聽到的骨骼碎裂聲是真的…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宋問……宋問……
這個人……是從地獄的最底部爬回來的嗎?
西弗勒斯踉跄着下床,他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裏面搜集了他從各個渠道調查得來的當年最有可能消除他記憶的罪魁禍首——
早已解散的霍格沃茨護衛隊的公會長、他曾經同住一個屋檐下五年的室友、 原來不是wen·song,而是宋問……
這該死的中文語序!
雖然他早有察覺和預感,但是此時此刻…他才敢完完全全确定——這個宋問就是對他施加遺忘咒的罪魁禍首!
西弗勒斯捂住臉,低低地咒罵了一句,他放下筆記本,緩慢地又回到了床邊,可當他看着對方那凄慘滲人的皮膚和骨骼關節時,原本設想好的報複和唾罵都煙消雲散了。
這個人,他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過無數次,偉大的霍格沃茨護衛隊公會長帶領着二十多名霍格沃茨四院的學生,一同抗擊食死徒,用自己的生命為鄧布利多争取到了寶貴的四個小時。
而其中死得最為慘烈、被折磨得最為長久的便是這名公會長。
聽說他一個人拖延了食死徒們足足兩小時。他血液流盡、皮肉盡毀、連骨骼和關節都紛紛被肢解、粉碎……
這是一名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了霍格沃茨的英雄。
可這也是導致他失去記憶、陷入長達十一年的夢魇的罪魁禍首。
但對方看上去單薄又孱弱,他是怎麽做到和食死徒纏鬥這麽久的?他的意志和信念該有多麽強大,才能忍受住這樣錐心至極的痛苦?
西弗勒斯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他察覺到自己的靈魂跟一個精神分裂的瘋子一般,在不斷嘶吼着讓這個罪魁禍首再也別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只是……如果是單純的憎恨和報複心也就算了。
他分明像是在憎恨着對方的……他以為既然這個人帶給他足足十一年的痛苦,便能使得他牢牢銘記住這份仇恨,并且,他分明已經想好了,假使以後此人再次出現,他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報複回去!
沒想到對方還真的從地獄裏爬了出來、活了過來!
可是……開什麽玩笑,他只是看着對方遭受如此凄慘的殘忍淩虐之後,便跟着痛苦到快要發瘋了!
報複回去,讓對方也嘗嘗同樣的痛苦?
那樣做的話,恐怕先沒命的是他自己!
梅林的褲衩子,這到底在跟他開什麽玩笑?!
西弗勒斯低低地笑了起來,随即他那雙黑色的眼睛深深凝視着霸占着自己床鋪的小斑鸠,只有在四下寂靜時才乖乖順應自己的本心……
隔了很久,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宋問的臉頰,又騰地撤了回來。
西弗勒斯發覺自己的心髒仿佛生病了似的,一半是冰雪般徹骨之寒……一半是熔岩般灼熱滾燙……
他的那雙漆黑的眼睛裏也跟着不斷翻湧着極度痛苦和極度喜悅交織在一起的光。
西弗勒斯輕且緩慢地回到床裏,将那只呼呼大睡的小斑鸠抱在懷裏,一只手放在對方的胸口,一只手放于對方的鼻尖下,試探出均有力的心跳和溫熱輕緩的呼吸之後,西弗勒斯緊繃的背脊終于緩緩放松下來。
不再是夢裏那樣可怖的骨骼分離的脆響……
也不再是漆黑雨夜裏孤零零的一座新墳……
西弗勒斯突然間釋然了起來,即便他怎樣掩飾和自我欺騙,實際上,他都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并不反感這個人,相反……是在日複一日地渴望着對方的觸碰。
并且這個人的頭腦還是武力值,都是不如他的。所以就算是有什麽陰謀詭計,也不足為慮。
既然如此,西弗勒斯自暴自棄地想,他就算放棄抵抗、就算順應自己的本能也不會如何。啊是了,他放棄同自己的私欲和本能抗争了……不論仇也好恨也罷!只要對方活着,那麽他便有機會慢慢地、一一向對方追讨回來。
西弗勒斯慢慢地說服了自己,并且…像是長久以來……整整的十一年以來,第一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随後他的整個人徹徹底底地放松了下來。
西弗勒斯這樣想着,聽着在他懷裏乖乖巧巧的、溫暖香甜的小鹌鹑的呼吸聲,慢慢也困頓了起來。
這一次……好像不用再服用無夢藥劑也不會做噩夢了,因為噩夢源頭就在自己懷裏。
這樣的話,那對方的作用倒并不是一無是處。
西弗勒斯無意識地彎起嘴角想着…困意漸漸席卷而來,他閉上眼,安穩地步入了夢鄉。
今天是一九八八年一月六日的淩晨四點。
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只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十一年以來……睡得最為安穩香甜的一次。
【作者有話說】
西弗勒斯還沒意識到的一點是,他用了很多他覺得很可愛的萌萌噠的生物來形容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