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的所有
第87章 他的所有
宋問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無意識地晃了晃腦袋,低頭一看……
宋問:……
誰來告訴他……他為什麽昨天沒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他忐忑不安地環顧了一周,西弗勒斯已經走了,他連忙洗漱打掃整理完畢之後才離開了地窖。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外,娜塔正在等着他,一見他,她便擠眉弄眼地說:“啧啧啧……瞧瞧你那浮腫的雙眼虛浮的步伐,還起這麽晚,怎麽着,昨天發生了什麽?”
宋問一臉菜色:“對不起,娜塔,你的那個主意被拆穿了……西弗勒斯知道我是宋問了。”
娜塔吃驚地看着他:“不是吧,這麽快?”
宋問:“先不提這個,我确認西弗勒斯的精神狀況的确不怎麽樣,但是娜塔,我想知道你對殺死蝰蛇有多大的把握?”
娜塔拍了拍他的肩膀:“邊走邊說。”
他們來到城堡外人煙稀少的黑湖旁,娜塔拿出一疊厚厚地魔法照片遞給宋問:“你看看——知道這是哪裏嗎?”
宋問凝神一看:“阿爾巴尼亞森林?”
娜塔點了點頭:“不錯,我有明确的證據表明那條蝰蛇在阿爾巴尼亞,但具體位置……很難确定。可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答複你。”
“好,”宋問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關于西裏斯·布萊克的叛變。”
“這件事,當時是前魔法部部長親自下令批捕,證人——十二個被霹靂爆彈炸到的麻瓜當中,有一名幸存者,他舉證是布萊克幹的。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動用了攝神取念,的确如此。以及莉莉、詹姆的确當着鄧布利多的面說過他們的保密人是西裏斯·布萊克。而秘密卻被外洩了。因此布萊克進了阿茲卡班。”
宋問揉了揉眉心:“理由呢?”
娜塔睜大了眼:“利益啊,布萊克一族本來就是親食死徒派系,他父母、堂姐、他弟弟……從上到下都是食死徒,說不定,他當初加入格蘭芬多就是為了更好的背叛。”
“但娜塔,詹姆和萊姆斯、莉莉都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粗心大條的人,如果感覺到違和,他們不會把對方當成知己至交。”
娜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其實,比爾森曾經試圖為他翻案,他提出的兩點——第一,攝神取念的記憶可能被篡改,第二,保密人可能中途被更換。但沒有證據……這一切都是基于比爾森的假設。要知道,死的那十一個麻瓜,還有詹姆、莉莉、彼得,可都是他害死的,除了他,沒有別的嫌疑人。
宋問皺了皺眉:“彼得……?”
他想起在守衛戰前夜,彼得從霍格沃茨臨陣脫逃到公會,除了他,沒人知道這件事。
“他是怎麽死的?”
“聽說他想要阻止布萊克殺死那幾個麻瓜,被爆炸産生的大火活活燒死的。”
“屍體呢?有沒有做DNA鑒定?”
“被他的家人哭喊着擡走了,沒來得及……”娜塔驚愕地看着宋問:“你難道是懷疑……他?”
“對,”宋問說:“我很難相信一個在霍格沃茨保衛戰前夜臨陣傳送至公會基地就是為了避難的人。”
“他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娜塔冷靜了一下:“你當時看清楚了?”
“看得足夠清楚,而且他還拿走了詹姆的隐形衣。”宋問說:“西裏斯沒來很正常,他那雙坡腳趕得上傳送才有鬼。你們傳進來之後我便把傳送關閉了。”
娜塔焦躁地渡步:“我馬上去聯系比爾森。”
宋問:“要證據。娜塔,彼得的阿尼瑪格斯是一只老鼠,雖然不容易找到……但還是拜托了。”
娜塔點了點頭:“你放心。”
她将之前的資料都收了回來,猶豫片刻才對宋問說:“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什麽?”
“小道消息,”娜塔沉默了一會兒:“我的人聽到在一個隐秘的純血聚會上,有人說西弗勒斯今晚即将會從三大純血家族中選一個聯姻,其中兩名都是食死徒派系,一名看起來是中立,但骨子裏還是親食死徒派系的。”
宋問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當然了,這不一定就是西弗勒斯的想法,有可能是食死徒的煙霧彈,但就算是他的決定……這……我是認為西弗勒斯有他的想法,說不定是為了利用聯姻打入內部,更好刺探魂器的所在……我還是蠻相信他的。”
“地址在哪。”宋問輕聲問道:“那個……隐秘的宴會地址。”
“太危險了,我不建議你去……”娜塔不贊同地說:“反正斯內普那家夥多半不會答應。”
“多半?”宋問深吸了一口氣:“娜塔,拜托了,告訴我。”
“好吧,聖馬丁後街288號。口令是:複興。”娜塔忍不住說:“千萬當心,不要暴露自己。”
“我知道了,多謝。”
宋問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
……
安東尼·穆爾塞伯是從伏地魔初期便一直追随于他的食死徒,他的家族也随着食死徒的壯大而不斷壯大,但因為伏地魔的衰弱,他的家族也首當其沖的受到了沖擊。
而今天的宴會,則是一個機會——
一顆閃耀的新星,能幫助黑魔王東山再起、亦能幫助家族興旺……
當然,對于西弗勒斯來說,這同樣是一個機會。他的目光暗沉地盯着宴會上觥籌交錯的人們,心裏想的卻是他們發現、但卻遲遲沒有具體位置線索的第四件魂器——斯萊特林挂墜盒。
如能通過晚宴上的某些人,确定知道內情的食死徒,找準機會下手,使用攝神取念和一忘皆空這樣的組合……
當然,這樣做暴露的危險性也越大,在沒确定會獲取有效信息時,西弗勒斯想,他是不會采用這種方式的。
“西弗勒斯!來!這是我的小女兒黛絲,明年從德姆斯特朗畢業,她的魔藥學和魔咒學也是全O,我想……未來你們會有很多話題。”
西弗勒斯的目光劃過那名金發少女,只見少女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不太情願地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西弗勒斯則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幸會。”
他沒有伸出手搭理對方,也并不在意對方的小情緒。
然而安東尼卻挂不住了,他近乎是斥責般地瞪視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以為是女兒敷衍的态度惹怒了對方,于是轉頭看着西弗勒斯賠笑道:“黛絲年紀小,不懂事,但她天資聰穎,将來的潛力不可限量,同你這樣的年輕人是很般配的……”
“老匹夫,你可別在那裏上趕着倒貼了,我聽說你家寶貝女兒在德姆斯特朗可不止有一個相好!”
安東尼臉色一黑,他轉頭看向來人,對方也是一名食死徒,不過卻是最近一段時間頗受黑魔王重用的格雷·特拉弗斯。
對方是個剛剛崛起的新貴,一直在不停貪婪地掠奪資源,而今還想攪了他的好事?!
“西弗勒斯!”格雷想要裝作熟識去拍拍對方的肩膀,卻被對方一閃而過。
格雷表情一僵,但他飛快地調整了回來:“與其和那個老匹夫多說話,不如看看我們家的……”
……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
不過西弗勒斯沒有發現可用信息之後,以實驗為由在衆人的簇擁下提前離席。
而與此同時離開席位的還有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袍男子。
西弗勒斯沒有選擇回到霍格沃茨,而是選擇回到了蜘蛛尾巷。
宋問連忙跟随着對方。
雖然尾随這種事情……他也覺得不應該、很羞恥,可是他看得很清楚,明明西弗勒斯只是在敷衍、拒絕對方,為什麽那些人還是圍繞在他身邊不肯離開!
宋問跟在西弗勒斯的家門口停了下來,他一直都很清楚,即便外在表現得如何無私,他自己的本質上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自私的人,不像他的父母和丹心夫婦,出發點都是真心實意的為了守護着所有人。
他的出發點…并不是那樣高尚的。他只是極其善于的是克制,克制住自己最真實的欲、 望,努力做到克制住私欲向他們看齊。
可是他如今……已經到了他克制力的頂點了。
他艱難地覺察到自己對于西弗勒斯有着非常極端的占有欲……他實在不是一個太會隐藏自己內心的人,明明在尚未确保蝰蛇死亡的消息之前,他不該靠近他的……但那就任由那些人貪婪垂涎的目光盯着他的西弗勒斯、直到有一天對方上當受騙?!
哦不不不……那只是利益交換,可西弗勒斯想要的不是那玩意兒!鄧布利多校長說過,西弗勒斯是因為他才變得脾氣如此古怪的,可是他和他之間橫跨的是整整十一年啊……是人都會變的。
他怎麽知道十一年過去了西弗勒斯的觀念不曾改變呢?在西弗勒斯根本不記得他的前提之下?
他不知道!
宋問崩潰地想,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如今是他自己瘋狂地需要西弗勒斯!而不是西弗勒斯非他不可!
深冬的街道上積着厚厚的積雪,宋問的嘴裏吐出一串白霧,內心難受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他緩慢地靠着大門撐起身體,想要轉身離開之際,自他身後的大門轟然打開,随即伸出了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抓住了宋問的手腕并将他用力地拖進了屋內!
宋問狼狽地趔趄了一下,他站直了身體,僵硬地發現西弗勒斯站在他跟前,鎖上了門,目光暗沉地盯着他。
“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小老鼠,一直悄悄跟了我一路,原來不是老鼠,是……”西弗勒斯頓了頓,将‘無家可歸的小野貓’‘占床又來站門的小斑鸠’之類亂七八糟的形容詞給咽了回去,轉而眯起眼重新組織好語言審視着對方:“我請問自認光明磊落的宋問先生,是什麽時候學會的跟蹤和偷窺?”
宋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偏過頭去不想看對方。
“說話!”西弗勒斯抓住對方手腕按在一側冰冷的牆壁上,純黑的眼眸牢牢地鎖定着這個明明理虧在先,卻反而莫名其妙氣鼓鼓的小鹌鹑。
西弗勒斯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氣什麽?他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對方的手腕,難道是把這個軟軟呼呼地小鹌鹑給捏痛了?
西弗勒斯皺起眉頭,扣住對方手腕的手緩緩地放松。
然而在宋問眼裏,西弗勒斯的皺眉卻代表着不耐和厭煩。
宋問感覺自己快要被苦澀和嫉妒所淹沒了,如果不盡快離開,他害怕自己得在對方跟前暴露更多醜陋的、難看的姿态。
于是他十分生硬且無禮地說:“我沒有跟蹤你,斯內普教授,只是我今天心情太不好出來逛逛,湊巧而已,對不起,我必須得離開了。”
宋問将重音放在‘必須’上。
西弗勒斯露出一抹古怪地諷笑,他抱着自己的雙臂目光灼灼地盯着對方:“可以啊,你說沒有跟蹤,我便當作是沒有跟蹤好了,可是宋問,要知道,你的這份‘工作’多得是人求着要做,如果你不需要,那麽便盡快離開這道門吧,還有很多人上趕着前來……”
“我走了,你想讓誰來擔任你的助手?”宋問扯了扯嘴角,他已經是在十分艱難地克制住自己了。然而不行,他一擡眼便看到西弗勒斯似笑非笑的嘲諷眼神,發覺自己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于是宋問只好選擇低垂着眼睑不想讓西弗勒斯看到自己眼裏醜陋的嫉妒和占有欲,聲音幾乎變調:“斯內普教授,你想選誰?是特拉弗斯?麥克尼爾?還是穆爾塞伯?”
明明……他們已經有過婚約,憑什麽……憑什麽!
他們都不配!
可是……可他也是不配的……
宋問垂着頭,細碎的發梢遮住了他溢滿悲哀的眼睛。
從他違背西弗勒斯意願,強制施加遺忘咒的那一天起,他們的婚約也早就已經作廢了才對。
他真的很會癡心妄想,什麽都想要。
在這樣的戰争漩渦中心,他想要确保西弗勒斯平安自由……又妄想着同對方在一起。
天底下哪裏有這種兩全其美的事?
西弗勒斯挑眉看他:“了不起啊宋問,你這方面的情報工作倒是做得不錯……說說,監視我做什麽?難道是鄧布利多怕我反叛?”
“不要選擇他們的子女當助手,斯內普教授。”宋問抿了抿唇:“他們居心不良,他們……都是食死徒。”
“是嗎?”西弗勒斯低啞着嗓子哂笑道:“可我……也是一名肮髒無比的食死徒,純潔高尚的宋問先生。”
“那不一樣。”宋問握緊了拳頭:“你自己心裏明白的。”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他:“我的确非常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你說他們居心不良,那麽——宋問,那你對我又有什麽居心?”
“我……是為了你好。”宋問咬牙道。
“我并不需要你的好意,”西弗勒斯勾起唇角,眼神閃爍着奇異的光澤,仿佛是正在給自己心儀已久的獵物下套的、老謀深算的獵手:“相反,選擇穆爾塞伯或者麥克尼爾的女兒進行聯姻,會使得那邊更加信任我。”
“可那是你的、你的婚姻!”宋問着急地擡起頭來,他實在是…實在是忍不了了!宋問伸出手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幾乎是以崩潰的語氣質問對方:“別的……別的也就罷了,可你怎麽……西弗勒斯……你…怎麽能利用你的婚姻!”
西弗勒斯眼裏的冷漠與譏諷緩緩消散,他深深地看着宋問,伸出另外一只手,慢慢替對方擦去臉頰上沾染的淚水。
“告訴我,你為什麽落淚。”
宋問大腦處于待機狀态,他深陷于對方那雙漂亮深邃的黑眼睛裏,就像一頭撞進獵人陷阱裏的小動物,無力掙脫,徹底放棄掙紮了。
“因為我……我嫉妒她們。”
宋問斷斷續續地低聲說:“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是…一輩子的那種在一起。”
西弗勒斯眼眸之中的火焰微微跳躍了一下,然而他并沒有放過宋問,反而是連續設下陷阱,試圖逼迫着對方徹徹底底地丢盔棄甲:“那麽,繼續說說看宋問,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會從無數家室底蘊豐厚、對我的未來有着無窮盡的幫助和好處的聯姻當中,挑選一個看上去對我毫無用處、來歷不明的…麻瓜或者混血?”
“我不覺得你會選擇我……這是我應得的下場……”宋問的聲音在微微發着抖:“可我沒辦法不去…不去嫉妒和擔憂,西弗勒斯。”
“為什麽嫉妒?你不要告訴我是因為……”
然而還沒等西弗勒斯說完,宋問閉上眼,內心盈滿了酸澀和苦痛,他的聲音又輕又快地打斷了對方:
“因為我愛你。”
昏暗的室內寂靜了幾秒。
随即宋問聽到西弗勒斯富有磁性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你說愛我,可前來表白的人數不勝數,我實在見得太多了,卻沒有一個像你一樣這麽膽小的,你連我的眼睛都不敢多看……宋問,你在心虛什麽?你這樣的反應…打算讓我如何取信于你?”
西弗勒斯語氣鎮定老練地說,然而只有他自己感覺得到,聽到對方的表白後,他的手指一直在極其輕微地顫栗着……他要拼盡全力,才克制住想要将這只畏首畏尾又委委屈屈的小鹌鹑抱入懷中狠狠親吻欺負的欲.望。
西弗勒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說:“已經有無數人對我說過這句話……愛……這種虛無缥缈的、毫無實際作用的東西,能有什麽好處?”
宋問搖了搖頭,他睜開眼睛,已經徹底失去了抵抗能力一般,沒有任何力氣地繼續輕聲說着:“我愛的是你……只是你西弗勒斯,不是你的成就和利益,我愛的是……你的靈魂。”
西弗勒斯控制住自己的速度,緩慢地松開了對方的手腕,轉而摩挲着對方的下颌,聲音低沉喑啞地問:“那麽,你告訴我,我能從你的愛裏獲得什麽?”
宋問張了張口,他苦笑着擡起頭看着對方,眼裏不斷有淚水滑落。
西弗勒斯耐心地等候了許久,聽到對方聲音顫抖又哽咽着說:
“我的所有,西弗勒斯。”
“只要你想要,都拿走吧……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即便你不選擇我,我也……心甘情願。”
“夠了,”西弗勒斯用力捏住宋問的下巴:“我不需要你的命……既然你如此愛我……”
可宋問輕輕地握住西弗勒斯的手,他打斷了對方的話,認真地說:
“我會一直愛着你的,只要你能獲得幸福。”
就像你曾經做的那樣。
“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你的…你說得不錯,我是一個畏首畏尾、來歷不明、不值得信任的人——”
只能帶給你痛苦和不幸。
既然如此……
宋問将魔杖輕輕一揮,将自己身上長期覆蓋的忽略咒和幻身咒的組合咒語取消了,暴露在西弗勒斯跟前的是各種古怪的傷痕,以及骨骼關節之間細細密密的醜陋縫線。
西弗勒斯猛地松開了對宋問的桎梏。
宋問看着西弗勒斯沉默地盯着他看,而他卻再也看不透眼前之人的真實想法。
等待宣判的時間異常的漫長,可宋問遲遲沒有聽到對方開口給他一個答案。
于是宋問明白了,他艱難地牽動了一下嘴角,實在是忍受不了想要快速逃跑這個令他感到無比壓抑的環境,他垂着眼眸低聲說:
“很難看對吧……對不起,是我腦子發熱、癡心妄想、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就當沒有聽過吧。”
宋問倚靠着牆壁撐住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想要轉身離開。
“站住。”
西弗勒斯冷笑了一下:“你的所有具體指的是什麽?宋問,你敢牽起我的手親吻我嗎?你敢同我上床嗎?你敢為了我付出一切嗎?你不敢…你連看着我都做不到,還要自欺欺人說愛我?別為了利益便昧着良心,你可別玷污了愛這個詞……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人。”
“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騙子……?
宋問的眼睛緩緩睜大,他張了張口,想要為自己辯駁,可看到西弗勒斯冰冷的目光,他卻想到在他動用遺忘咒之前,少年時的西弗勒斯同樣這樣形容過他。
『你是個無恥的騙子,明明是你親口承諾過的事情,卻騙了我。』
『你說得對,還有比你更加值得的人,對吧?我可真希望從沒遇到過你,我真後悔……』
少年時期的西弗勒斯一聲聲的質問仿佛還在耳畔。
最為刺耳的,莫過于那一句——
騙子。
“我不是騙子!我……我敢的……!”宋問轉過身來,他受不了西弗勒斯在這個問題上還在說他是在欺騙他。他是騙了西弗勒斯很多很多事情…可唯獨他愛他的這件事……他從未欺騙過他啊!
“你敢?宋問,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抖,你難道不是在心虛?”西弗勒斯繼續咄咄逼問道。
“不……不是這樣!我不是騙子!我只是害怕……我敢的!”
看着對方嘲諷和不信任的眼神,宋問腦子裏的弦瞬間被蹦斷了,他快步靠近了對方,抓住了對方的手。
而西弗勒斯被對方出乎意料的靠近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明明在發抖,卻仍然會選擇膽大包天地靠近他抓住他的手,而更沒想到的是在對方觸碰他的那一瞬間,一股詭異的酥麻感如同生物電流一般竄至他的全身,使得他完全反抗不了,完全不能向往常一樣,直接将那些懷着各種目的的牛皮糖丢出去……雖然他也舍不得丢。
然後西弗勒斯注視着這個黑發褐眼的、帶着淡淡奶香味的青年靠近了他,對方的眼裏盈滿了絕望的愛意和哀愁,那雙褐色的溫柔眼眸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
西弗勒斯那一瞬間有一種錯覺,他幾乎以為自己是褐眼青年的整個世界。
如果這真的是一種騙術、一種專門針對他的陰謀,西弗勒斯覺得,自己就算提前知道,他也一定是會上當的……
西弗勒斯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一滾,他眼睜睜地盯着這只……仿佛在自己掌心裏哭泣着的小鹌鹑,如同獻祭一般地、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随後輕且溫柔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宋問親了親曾經屬于過他的西弗勒斯,然後他察覺到西弗勒斯的身體變得異常僵硬,于是他連忙退開一小步。
可宋問終究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帶着濕漉漉的祈求目光擡頭看着對方:“你剛剛說的那些……我……我可以做到的,所以西弗勒斯,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選擇那些人?”
“太敷衍了。”
過了很久,宋問聽到黑發青年低沉喑啞的嗓音于安靜的室內響起。
“宋問,你做的…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
西弗勒斯低低地笑了一聲,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宋問的額頭,一呼一吸之間,用自己身上苦澀的藥味和溫度将宋問整個人都環繞住。他以極其接近的距離、 以一種非常陌生的目光……暗沉洶湧、滾燙噬人地盯着宋問。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宋問。”
西弗勒斯壓低了聲線,似乎在刻意利用自己磁性的聲音在迷惑和勾引對方。
他微微側頭靠近宋問的耳垂,灼熱的氣息盡數噴薄到對方的耳畔和脖頸,使得對方的肌膚漸漸染得緋紅。
而黑發青年的眼瞳愈見深沉,他輕輕地咬住對方的耳朵,用雙臂提前封鎖住懷裏這只因為他的氣息侵占而不斷發抖的小鹌鹑的所有可逃竄的路線。
“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說】
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