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黎楷贈酒

黎楷贈酒

傅奕秋看了眼黎楷桌上的酒壺,婉拒地回道:“我不喝酒。”

陸錦瀾亦在旁邊提醒道:“走。”

傅奕秋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畢竟這大半夜的在墳地能說什麽?就不怕說着說着突然發現身旁多出了一個人?

黎楷笑道:“我也喝的差不多了,不喝了。再喝恐怕會用笑話。”

傅奕秋想了想,心底還是有些問題想旁敲側擊一番,便帶着陸錦瀾閃身走去坐下,對黎楷道:“那要說什麽呢?”

黎楷垂眸:“就……說些吧。一個人總是不好的。”

傅奕秋之前一直沒有仔細觀察過黎楷的相貌,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溫潤的樣子。

但此時傅奕秋借着微弱光仔細地觀察他的臉,發現他的相貌雖是八分溫和清俊,卻還有少少兩分的清冷孤高。

這因當是很奇怪、很沖突的兩種相貌,卻在黎楷臉上完美融合了。

他多是清俊的,但當垂眸時,那兩分看似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樣便躍然紙上。

或許黎楷的母親就是個清冷美人?

傅奕秋忽然沒由頭地想出這句話。

肩陡然被人拍了拍,陸錦瀾問道:“好看麽?”

傅奕秋無言地看他一眼,繼而對黎楷笑道:“你沒來得及調節仙界的靈力麽,雖然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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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楷應道:“師傅跟我說過怎麽調的,但事情太急……沒來得及顧及。”

傅奕秋:“……”

一句話又勾起黎楷的傷心事了。

傅奕秋又轉了話題,指着酒壺道:“那是什麽酒,你可別喝醉了。”

黎楷笑道:“桃花果蜜酒,不容易醉,我就喝了兩壺。”

傅奕秋很想扶額:“你是不是聽了‘借酒消愁’什麽的說法?這個……喝一點是可以的,千萬別醉了,尤其是你才剛成……”

“殿下,”黎楷在笑,“您比我年長幾歲啊。”

傅奕秋:“……”

這酒雖說不會醉,但黎楷一下喝了兩壺,且瞧他略微又些紅的臉,可能也有些不太清醒了。

畢竟他的性子在清醒的時候是一定不會說這麽損人的話的。

他還是咳了一聲,回道:“我雖然沒長你多少歲,但閱歷還是略高的。”

黎楷點頭道:“我會聽的。”

他複又道:“可惜自阿娘走後這世上再沒與我親近的人了……”

傅奕秋聽後心中覺得奇怪,難道羅硯不算與他親近的人麽?

是教導了他一百多年的師傅啊……

不過傅奕秋又把這個念頭丢棄了。

他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麽才能不惹得黎楷再傷心,只靜靜看着。

不過離開又忽然擡眼,似乎是緩和過了情緒,又是溫和淡漠地對傅奕秋笑道:“我有些醉了,真是讓殿下見笑。”

傅奕秋:“?”

黎楷撐了撐頭,道:“雖說仙界是不需得歇息的,但畢竟是黑燈瞎火,殿下先和好友離開吧。”

傅奕秋還沒應話,陸錦瀾卻像是迫不及待一般拉着他起身對黎楷道:“那好,你也早些回去。”

黎楷應道:“好。”

陸錦瀾便不再理他,便是轉身帶着傅奕秋走了。

“等會兒。”黎楷忽然喚道。

兩人齊齊看向他,他提起一壺桃花果蜜酒,笑道:“殿下要不帶回去嘗嘗?和酒沒有多大關系的。”

陸錦瀾聽罷又不再顧,轉身便又要拉着傅奕秋走。

傅奕秋甩了甩他的手,并不理他,便又走向黎楷。

那酒壺往外散着淡淡的花果香,确實沒有什麽刺鼻的味道。

他也不好負了黎楷的一番心意,接過後笑道:“那多謝了,我倒要嘗嘗有沒有酒的味道。”

黎楷但笑不語。

傅奕秋提着酒壺又走回到陸錦瀾身邊,看了他一眼,咋舌道:“你什麽臉色啊。”

像個怨婦。

陸錦瀾應道:“沒什麽,回去吧。”

傅奕秋笑道:“好。明天嘗嘗這酒,我聞着挺香的。”

神仙下葬有個雅名,叫“歸塵”。

神仙過了一生,終要屍歸塵土,魂往九重天。

羅硯的歸塵儀式在兩日後。

兩人回到屋子裏時,因為沒有靈力幹擾的仙界天色時間與人界同步,兩人回去時天已破曉了。

傅奕秋把黎楷給的酒放在院中的柳樹下,有些好笑:“我在路上時和你說明日再喝這酒,結果剛回院中就破曉了。”

陸錦瀾靠着樹幹,笑道:“那便喝了吧。”

“算了,”傅奕秋道,“現在還不想喝,等有空回魔界了再說。”

陸錦瀾似乎有些不滿:“你若想要,魔界很多。”

傅奕秋笑道:“就當是我的,請你喝。”

陸錦瀾轉過了身去。

忽然,屋外有人在叫:“奕秋!”

傅奕秋看了陸錦瀾一眼,後者笑道:“不用擔心。”

傅奕秋便去開了門。

其實不用看就知道了,這麽個嗓音,除了與敬沒誰了。

只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年安。

傅奕秋問道:“你咋來了?”

與敬嘆道:“尊主現在難得很———當然,我也難得很。”

傅奕秋沒忍住笑了:“你哪難?說來我聽聽。”

“你先讓我進去我再說。”與敬探頭往裏看,“哎,你院裏還有人啊。”

傅奕秋很理直氣壯:“你都帶人來了,我怎麽不能找人陪我啊。”

卻也讓了位置給與敬和年安進來。

與敬看着他道:“嘶……你剛剛這話有些奇怪。”

傅奕秋走向柳樹和陸錦瀾坐在一起,道:“來,坐下來吧。”

與敬笑道:“你這院子挺好,這柳樹很有詩意啊。”

傅奕秋不太在意道:“你那屋的梧桐不好嗎?”

與敬一擺手:“那梧桐當看不當用,風一吹葉子飄飄搖搖越過仙界走遍六界……上次還抓了寒日一起來打掃。”

便看向年安。

年安動了動唇,肯定了與敬的話:“是,掃了很久。”

傅奕秋:“……”

與敬複又盯上了一旁默不作聲的陸錦瀾,笑道:“該介紹介紹你身旁的這位好友了吧。”

未等傅奕秋說話,陸錦瀾先開口了。

他笑道:“我名‘付秋’,字‘涉情’。”

傅奕秋打開香囊,從裏面摸出玉佩。

他差點忘了這東西還能傳話。

便傳話予陸錦瀾道:“你這名字編的又些奇怪啊。”

陸錦瀾亦回道:“随便取的,沒多想。”

與敬神情極其困惑:“哪個付?”

陸錦瀾不動聲色:“付之東流的付。”

與敬看着他們兩個,再次問道:“那字分別是哪兩個字?”

傅奕秋覺得與敬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在确認。卻也不知道與敬懂了什麽。

陸錦瀾回道:“……涉及的涉感情的情。”

與敬看起來很想要扇子,但手上空空如也,卻也是神色不減地對着傅奕秋兩人點頭道:“嗯,巧的很啊。”

傅奕秋傳話予陸錦瀾道:“你怎麽想了這個字?”

陸錦瀾看着他,沒說話。

與敬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和奕秋真的很有緣啊,能得此相遇一定都是天分。你也是神麽?我怎麽沒見過。”

傅奕秋:“……”

他對陸錦瀾道:“怎麽編?”

陸錦瀾不動唇,半開玩笑地傳話道:“要不說我是你買來神界的?”

傅奕秋:“……”

他亦笑道:“那你怎麽不買我啊,我可沒錢買你回家。”

與敬看着他們,疑道:“你們怎麽不說話地在眼神交流?”

傅奕秋道:“咳,沒有啊。”

陸錦瀾笑道:“與敬殿下問我是不是神?我還沒有那麽多能耐。我是晝池神君的侍仙。”

這個故事編的還算合理,傅奕秋一肚子的“花妖草仙修成精的姻緣兔順手在魔界救下的男人”便給咽了回去。

與敬笑着:“嗯,奕秋倒是改性子了。”

傅奕秋:“……”

陸錦瀾:“……”

與敬複又道:“好了,不糾結了。”

傅奕秋便暗暗松了氣,問道:“我方才問你哪難,現在可以說了麽?”

與敬支着下巴,道:“哎,怎麽說呢?現在仙界是有些忙的,不僅仙界文仙忙,尊主也在盡心盡力,順帶我也在裏面。”

傅奕秋嘆道:“尊主……實在不該怎麽說。”

與敬點點頭道:“還是不顧了吧。我也是眼下才知曉他和仙尊關系竟如此好。”

傅奕秋和與敬聊得旁若無人,年安和陸錦瀾互相有些許尴尬。

與敬複又發現了他身旁的酒壺,奇道:“奕秋你還喝酒麽?”

傅奕秋輕咳:“別人給的果酒。”

與敬笑道:“你早說要喝酒,我的乾坤袋裏還帶着幾壺酒,怎麽,喝喝麽?”

陸錦瀾開口了:“嘗嘗吧。”

傅奕秋:“?”

陸錦瀾看着他,笑道:“你先嘗嘗這酒是什麽味啊。”

傅奕秋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也點頭應下了。

與敬便開了壺,是飄飄淡淡的花果香。

他十分客氣地先給傅奕秋篩了一杯,道:“你第一次喝,我給你拿的是果酒。”

傅奕秋接過了。

與敬又給年篩了一杯:“來,你也喝一杯。”

又看向陸錦瀾,問道:“涉……情兄,你喝麽?”

陸錦瀾笑道:“好啊。”

傅奕秋唇貼着杯子,抿了一口着果酒。

剛入口是清甜的,咽入喉後卻湧上了些許酒的辛辣。

傅奕秋措不及防嗆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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