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他陪着簡晏寧回到簡家門口，簡晏寧揿了門鈴，沒想到開門的人竟然是簡鴻豫。三個人都吃了一驚，簡鴻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們兩個，脫口就問：“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他那副驚恐的樣子，似乎他們一起做了什麽可怕的事。
說着，他就發現了簡晏寧紅腫的眼睛，他又驚愕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哭了？”他就用責怪地眼神瞪了高玉衡一眼，顯然，他懷疑這跟高玉衡有關。
高玉衡剛想說話，簡晏寧卻搶先開了口，“沒什麽。”她嗫嚅着，口吻有氣無力的，逃避地低着頭。
“沒怎麽你哭什麽！”簡鴻豫哪裏肯信，他又狐疑而不快地瞪着高玉衡，“你把我妹妹怎麽了？”
高玉衡冷笑了一下，感到既無奈又忿然，他就知道簡鴻豫會懷疑他，畢竟簡鴻豫三令五申地讓他遠離簡晏寧，現在，他們倆這樣出現在他面前，簡鴻豫不懷疑才怪。
但簡晏寧被萬青騙得這麽慘，跟簡鴻豫這個做哥哥也脫不了幹系，簡鴻豫不僅這麽一副無辜的樣子，還反過來懷疑他。簡直是豈有此理！
高玉衡越想越氣，他毫不客氣地說：“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簡鴻豫困惑地蹙眉。
“高公子！”簡晏寧呵住了高玉衡，連忙偷偷給他遞了個眼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高玉衡心領神會，只得住了口。
但，簡鴻豫卻更疑惑了，他驚疑地看着高玉衡，“什麽叫‘都是因為我’？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跟你的确沒關系！”簡晏寧說:“跟高公子也沒關系，是我自己的事。我累了，先進去了。”她轉臉又對高玉衡說：“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然後，她就繞過簡鴻豫，鑽進了門內。
簡鴻豫卻走出門來，把高玉衡拉到一邊，慎重而關切地問：“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我妹妹究竟怎麽了？真的跟你沒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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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衡無奈地嘆了聲氣，“你妹妹剛才不是說了嘛，跟我沒關系。你怎麽還在懷疑我！”
“你值得懷疑呀！”簡鴻豫直言不諱地說：“你突然送我妹妹回來，我妹妹又哭腫了眼睛，你讓我怎麽想？”他好像更委屈，更無奈。
“可是真的跟我沒關系。”高玉衡又強調說。
“那跟誰有關系？”簡鴻豫又問：“晏寧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哭吧？你又跟她在一起，你總該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我……”高玉衡啞口無言。簡鴻豫句句在理，他實在是無從辯駁。
“怎麽？被我猜中了是不是？”簡鴻豫冷笑了一下，“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高玉衡靜靜地看着他，突然覺得這對他也不怎麽公平，他是在關心簡晏寧，他這麽刨根問底地追問，還不是因為擔心她。他們就這麽瞞着他，對他實在是不公平。而且，簡鴻豫還為吳秀喜掃墓，這份情義，他也是沒齒難忘。但，他已經答應簡晏寧不會将這件事說出來。他真是左右為難。
他苦惱地皺眉。
簡鴻豫急得抓耳撓腮，“你說呀！快急死人了！”
高玉衡躊躇了半天，只好說：“我答應過你妹妹不能說的，你自己去問她吧。”
簡鴻豫愣住了，随即，他就變得憤怒，“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正式在一起了？你們早就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們今天吵架了？對不對？”
“在一起？”高玉衡哭笑不得。“什麽‘在一起’！我跟你妹妹之間清白得很！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嗎？你不是說你喜歡晏寧嗎？”簡鴻豫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裏有抹受傷的神色。
“我……”高玉衡百口莫辯。他這是自食苦果，他随口說的一句氣話，就把自己害得有口都說不清楚。
“你什麽？”簡鴻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像一個嚴厲的判官似的，生怕錯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們沒有在一起！”高玉衡幾乎在哀求地說。“你可以問你妹妹！這畢竟是她自己的事，我不能代她回答。”
“如果是她自己的事，那麽你又怎麽會知道？她為什麽只告訴你？”簡鴻豫非常機敏地問。
高玉衡又是無言以對。
簡鴻豫更加憤怒了，“所以說，這是獨屬于你們之間的秘密，對不對？”
高玉衡無法反駁，是的，這的确是他跟簡晏寧才知道的秘密。
簡鴻豫的眼神突然變得無力，他苦澀地笑了一下，整個人好像也變得非常無力。“如果你真喜歡我妹妹，我妹妹如果也真喜歡你，你們大可以清楚明白地說出來。我沒有那麽小氣，還不至于硬去拆散你們”
高玉衡也覺得非常無奈，非常無力。“我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你為什麽總這麽認死理？即便這是我跟你妹妹之間的秘密，那也只是朋友之間的秘密。”
“可是你喜歡她！”簡鴻豫的眼神更哀傷了，“而她，也只把她的秘密告訴你。你們已經……”他欲言又止，連忙捂住了嘴，仿佛接下來的話是個天大的秘密，是萬萬不能說的。他有點慌亂。
“我們已經怎麽？”高玉衡奇怪地問。
他卻搖搖頭，還是捂着嘴，眼神中還透着哀傷而驚恐的神色。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進屋裏去了。
困惑地站在那兒，高玉衡的心情也變得煩躁，莫名其妙地煩躁。
回到家後，已經八點多了，從早上到現在，他一口飯都沒吃，他現在又冷又餓又乏。他今天太奔波了，也太勞累了。
一到家，他就讓秦媽給他準備飯菜。然後，他就洗了手坐到餐桌邊等着。秦媽把飯菜熱好後，就給他端了過來。豆腐蝦仁，牛腩土豆，番茄蛋湯，散發着濃郁的香味，聞到香味，什麽疲憊寒冷都立刻離他而去，他只顧得流口水，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兒吃！”秦媽叮囑他。“這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他聽話地放慢了速度，但因為太餓，胃裏太空，怎麽吃胃裏都沒有飽的感覺，于是，他就又快速地吃了起來。
秦媽笑着搖搖頭，慈愛地笑了。“你怎麽餓成這樣？跟那個簡小姐出去半天，連飯都沒吃嗎？”
“沒吃。”他回答。嘴裏嚼着飯，嗚嗚嚕嚕的。
“怎麽連飯都沒吃？簡小姐找你出去有什麽急事？”秦媽又問。
高玉衡怕有人偷聽，往樓上瞧了一眼，就防備地說：“回頭再說。”
秦媽意會地點點頭，“哦，哦。”又接着說：“我看這位簡小姐，人長得很漂亮，性格又大方典雅，是個不錯的姑娘。”
高玉衡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是啊。”然後，就繼續吃他的飯。
秦媽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又接着說：“她多大了？有婆家了嗎？”
“不知道。”高玉衡只好敷衍着。
“你跟她那麽熟了，你沒問問她？”秦媽還是很熱心。
“問這事幹什麽，這是人家自己的事。”高玉衡裝糊塗。
秦媽無奈地抿抿嘴，“二少爺！你怎麽跟個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似的。”
高玉衡笑笑，“我本來就是什麽都不懂。”
秦媽還要說什麽，田成芸卻從樓上下來了。她微微笑着，徑直朝高玉衡走了過來，坐在了他對面。秦媽一向都有些怕她，所以，就借故忙去了。
高玉衡仍舊吃他的飯，也不怎麽跟搭理田成芸。田成芸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跟簡小姐出去這麽久才回來？你們幹什麽去了？簡小姐找你有什麽事？”
她也問簡晏寧。怎麽今天都在跟他聊簡晏寧。
高玉衡停頓了一下，随口扯了個謊，“沒什麽事，就是她同學想找本書，問我有沒有，我是沒有的，我就帶她到同事家裏找去了。”
“找書？找什麽書？”田成芸并不怎麽相信。
“一本叫《水火不容》的書。”他又随口瞎編，“您聽說過嗎？”他知道田成芸所讀的書有限，肯定無法識破他的謊言。
果然，田成芸有些讪讪的，很幹脆地說：“我對這些小說什麽的沒興趣。”她轉回頭，又問：“那……你們怎麽去那麽久？沒一起吃飯嗎？怎麽你又吃上了？”
“沒有一起吃，她着急找書，我們跑了我好幾個同事家才找到。”他又騙她。
“那你怎麽沒順便請她吃個飯？”田成芸又問。
“她不想吃。”他胡亂地說。
田成芸卻似笑非笑的，又意味深長地說：“你好像跟簡小姐的關系挺要好的。”
高玉衡警惕地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夾了一塊豆腐慢慢地吃着，思忖着回答說：“也就那麽回事。”
田成芸卻笑開了，“簡小姐好像還在讀書，也沒許配人家。”她打量着高玉衡的臉色，接着說：“其實，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
高玉衡的一口飯差點噴了出來。這下好了，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他跟簡晏寧有什麽了。他更說不清楚了。
他勉強地笑了笑，只得說：“太太，您想多了，簡小姐是個有主意的姑娘，她看不上我。”
“有主意跟看不看得上你有什麽關系？”田成芸不以為然地說：“我看她對你印象挺好的，連着來找你兩次了。如果對你沒好印象，是不會來找你的。”
她哪裏知道這裏面的門道，高玉衡哭笑不得地想。她找他，還不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萬青。
“這什麽都不能說明。”他如實地說：“她找我也都是因為有事才找我的。”
“那又怎麽樣？你要是對她有意思，你就去追呀。反正她又沒男朋友，也沒許配人家。”田成芸慫恿地說：“或者，你要是答應，我就找人到簡家去提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