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062章 第62章

男人五大三粗的, 穿着白襯衣與黑西服,襯衣扣得整整齊齊,但脖子和手腕那裏都露出一小塊刺青。

降谷零收回視線, 這人明顯是混黑/*道的, 他現在雖然還不知道店老板的身份,但這母女倆身份一定不簡單,美裏夫人能張口叫出這人的名字, 這個“黑西服”應該地位不低。

男人坐得筆直, 粗嗓子卻捏得細細的, 他說道:“來碗叉燒烏冬,再加一碗蒸蛋,清酒來一瓶就行。”

年輕的女人扯了扯圍裙,客氣說道:“好,稍等一下, 十五分鐘上齊。”

田琦語氣恭敬:“謝謝,麻煩了。”男人口裏的“美裏夫人”站起身就往廚房走,男人微微側首,目光落在他們這邊, 看着老婦人和明一有說有笑的, 男人仔仔細細端詳起明一起來,倒也目露敬畏。

正事辦完,明一和降谷零吃飯速度也快, 三口兩口把飯吃得精光, 轉頭一看,老婦人已經站在了收銀臺後面, 明一走到收銀臺前,掏出錢包, 老婦人微笑着把小木盤放到明一手邊,明一抽了張一萬面值的紙幣放在上面。

老婦人手腳麻利的清點找零,她把零錢推到明一手邊,明一手伸進褲兜裏,抽出張照片放在收銀臺上,他把照片往前推了推,老婦人垂眸看去,她擡手按在照片上,抽了過去。

明一趴在收銀臺上,說道:“謝謝,麻煩了。”

“說什麽話,”老婦人語氣輕松:“玩去吧。”

明一和降谷零一前一後出了店,兩人一起往停車場走去,走出店鋪一百來米,降谷零才問道:“能問問她是誰嗎?”

明一說道:“那位老婦人叫田久麻芳子,聽過嗎?”

田久麻芳子?

降谷零聽過這個名字,但一時想不起來,他應聲:“我應該在哪裏聽過。”

明一手插兜,語氣随意:“你可以谷歌。”

降谷零眨眨眼,聽話的拿出手機,他在搜索框輸入“田久麻芳子”這個名字,緩存的圈圈只轉了兩圈,維基百科的搜索內容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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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久麻芳子,(197*.6.15—)已故山口組山口晉毅夫人,現山口組當家山口哲宏親生母親,前任山口組組長山口晉毅去世後用回本姓。

降谷零擡頭,目露詢問,你怎麽和她認識的,還這麽熟?

明一沒再賣關子,他說道:“田久夫人膝下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山口哲宏繼承家業,小兒子要比他的大哥小十來歲,早年伊藤秀傑管了件閑事,救了被綁架的哲敏。”

明一說道:“我原本以為是件小事,這位夫人卻記在心裏,後來田久夫人退隐,我和大哥來這裏旅游散心,又遇着了人,才有了聯系。”

“然後,”明一笑着說:“我這人挺讨人喜歡的。”

“讨人喜歡”的組織幹事在副駕駛位坐下來,又聽着降谷零問道:“那她說的按規矩來是什麽意思?”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風風雨雨經歷得太多,”明一靠在座椅上,說道:“渚谷縣是她退隐養老的地方,現在就餘一點開店做飯的樂子,在這兒,誰都不許胡來,凡是法律不允許的,犯到老太太眼前,呵呵……”

“我明白了。”

降谷零心裏倒生出幾分服氣,身邊這個人是個極優秀的偵探,這不假,但不是誰發現了線索都會去管閑事的。

老公雖已離世但兒子正值壯年,老太太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誰敢在老虎眼皮底下伸爪子?

傍晚,夕陽西下,光線柔和,明一閉着眼睛,右手遮在眼上,說道:“還有,這位夫人的人情不是好欠的,”明一說道:“到時候按着市價來。”

“二十萬日元夠嗎?”

“夠。”明一說道:“就等消息吧,左不過就這一兩天就有信。”

……

說是這一兩天,第二天早晨就有了消息。

明一赤着上身,他剛跑完兩公裏,頭發濕透了,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他拿起手機點開屏幕,是個陌生號碼:

六渡酒店,1825室。

找着了?明一順手撥通降谷零的電話,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大口的喘息聲,降谷零均勻地喘着氣,氣息微喘:“找着了?”

“找着了,六渡酒店。”明一回答:“你在跑步嗎?我剛跑完,我洗個澡,你等會回來直接過來。”

等明一沖完戰鬥澡,換好衣服鞋子,房門就被敲響了,明一打開門,門外正是降谷零,兩人也沒廢話,直接開車出了門。SUV開出去五條街,導航一路導上了濱海大道,明一看着導航的顯示。

駛過六渡港口大約四五百米,就看見一家三星級酒店立在路邊——六渡酒店。

一個身穿黑西服的高大男人抱臂站在酒店門口,明一兩人都瞧見了,心裏有了點不好的預感,降谷零停好車,兩人徑直往酒店門口走去,“黑西服”迎了上來,語氣恭敬:“伊藤先生,安室先生,樓上請。”

酒店服務員安靜站在前臺後面,仿佛沒看見“黑西服”帶着人徑直往樓上走一樣,兩人跟在“黑西服”後面,直接就到了1825室,門口站着兩個高壯漢子,也是一身黑西服,抱臂守在門口。

明一遠遠就看着老婦人朝他找了招手。

“黑西服”腳步快了些,走到1825室門口他就讓在了一邊,田久夫人抱臂站在門口,老婦人今天穿了身黑色的套裙,脖子上系着條白底印花的絲巾,她神色冰冷,眉頭輕蹙,朝着房間內揚揚頭。

左邊的保镖快步上前,手腳麻利地從口袋裏摸出手套鞋套,兩人套上鞋套戴上手套,田久夫人站在門口,開口說道:“房費交到四天前,酒店的人見屋裏沒人,打手機號沒人接,房卡也在卡槽裏,就自顧退了房。”

“監控沒看到目标出門,出入這房間的只有三個保潔員,人都找着了,随你問。”

降谷零心頭一涼,人多半已經死了。

“辛苦。”田久夫人拍拍明一的肩,說道:“房間檢查完,去12層會議室,我在那裏等你。”田久夫人一頓:“對了,路上的監控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看看這五六天都有哪些車離開酒店。”

“好,麻煩您了。”明一應聲。

“應該的,”老婦人語氣冰冷:“這麽多年了,第一次見敢在這裏犯事的人。”

田久夫人朝着電梯間走去,三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镖趕緊跟上,明一看向降谷零,說道:“你來?”

“嗯。”年輕的公安卧底應了一聲,他走到門邊,低頭看向門鎖,他帶着手套的手在門鎖上虛虛摸了摸,門鎖沒有撬動的痕跡。他直起身,看向屋裏,這是個普通的大床房。

房間不大,最多十五平方米,一張大床放在房間中央,窗戶邊擱着一張桌子,椅子被放在桌子裏面。床鋪鋪得平整,桌子幹幹淨淨,降谷零檢查了一圈床鋪,又翻了一下桌子,他走到洗手間,盥洗室裏幹淨得連一根頭發都沒有。

他走到窗邊,俯身往下看去,18層的高樓看底下的車都小得像火柴盒一樣,樓層這麽高,也不能是走的窗戶。

降谷零不死心,他在床邊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往床底看去——什麽也沒有。

“怎麽樣?”明一問道,降谷零搖搖頭。

降谷零走出房間,離着1825房間一米遠就有個360度監控攝像頭,他邁開步子,從門口走到左邊回廊的盡頭,這裏有個應急通道,他打開以及通道的門,門外天花板上也有一個監控攝像頭。

明一瞧着降谷零蹙着眉走回來,明一邁開步子,推開标注着員工通道的門,裏面也有一個監控,降谷零看了眼明一,明一搖搖頭。

全覆蓋的監控,十八層的高樓,人是怎麽不見的?

這兩人心裏有了計較,估計友藤老師已經找到了通緝令上的那個人,只不過在把消息遞給警方前走漏了風聲,被兇手綁走了——更大的可能,人已經沒了。

但是關鍵是,人是在哪裏死的,是在酒店裏,還是酒店外,現在屍體在哪裏?

“走吧,”降谷零說道:“我們去會議室。”

兩人出了電梯,朝着兩個保镖走過去,會議室裏,三個穿着灰色工作服的清潔工拘謹地坐在會議桌的邊上。老婦人坐在會議室角落的那把椅子上,“黑西服”像一幢牆一樣站在田久夫人的身邊。

“黑西服”見着明一兩人來了,沉着聲音開口說道:“問什麽的話,不想吃苦你們就老實說,我們都是文明人,也講道理。”

三個人齊齊瑟縮了一下,“黑西服”提氣道:“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蚊子大小的聲音傳了出來。

真正的文明人不會張口把“我們都是文明人,也講道理。”放嘴邊的,而且,這人兇神額上的,脖頸和手腕都有紋身露出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明一讓開位子,降谷零走在前面,他拉開會議桌邊的椅子,目光落在對面的三個人身上,兩女一男,都是四十歲往上的樣子,三人長得都矮矮壯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兇手就是他們其中一人。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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