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黃金囚籠
第61章 黃金囚籠
兩枚十面骰在區燃的手中是乖巧聽話的小可愛, 其餘的一百面骰子在其他人手中就是骰子女神今天愛不愛我的靈魂提問。
佩賽德很有耐心地等待區燃投擲，骰子從那修長的指尖落下，翻滾了兩下停在骰子盤上。
02, 大成功。
“檢定大成功。可選攻擊項目——大洪水、拉萊耶降臨、世界樹的傾倒。你想挑哪一個？”佩賽德的目光從骰子上移開，他的拇指拂過手杖頂端的寶石，單片眼鏡折射出一片白光。
區燃沒有猶豫，張口道：“我選世界樹的傾倒。尼德霍格的持續時間有多久？”
佩賽德嘴角微揚：“啊，動作快的話, 足夠從這裏飛到安适之地邊境，打穿野巫師後再從邊境飛回聖城帕爾賽。”
區燃點頭：“就他了。”
記憶完全複蘇的區燃現在再看佩賽德給出的技能，不免有些一言難盡。
在所有的維度裏, 存在着數不清的世界意識，祂們或大或小，都能夠自主創造出一個世界。這些有創造了造物的世界意識，在力量規則裏會生成一條造物規則。當然, 世界意識并不一定要親自進行創造，也有諸如偷竊者或是掠奪者那樣的，通過從其他世界意識的世界裏獲取能量為生、壯大自己的存在。
而佩賽德, 他既不造物, 也不吞噬其他世界意識, 他能夠直接從意識洪流裏抽取所需要的力量，當他停留在其他世界意識的地盤上, 幾乎沒有世界意識會升起反抗的念頭。他的藏書室裏堆砌着密密麻麻的圖書記錄，區燃花了很長的時間了解到，那是他曾到訪見證過的所有世界意識的記錄。
如果把每一個世界意識都形容成一本書，那麽佩賽德就像是書目。那些所謂的技能，其實就是佩賽德從他收藏的衆多世界裏所抽調出來的力量具化。
他慣用的克系也好, 跑團這個模式也罷，佩賽德向來善于挑選最方便适用的手段和方法。
世界樹的虛影從天空降臨，黑色的猙獰巨龍在樹根處盤踞啃食，火焰巨人在這兩樣龐然大物下顯得渺小起來。
打工仔們長大了嘴，把“驚呆了”這個詞表現得淋漓盡致。
“卧槽，好強。”“這強度真的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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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強還要我們幹什麽？一百面的骰子我仿佛就是個笑話。”
“可能，就是為了當笑話。畢竟歐大佬那樣的玩家，在跑團游戲裏完全就是刁民的存在，佩大爺又不舍得下手虐他，那就只能虐我們了。”
“好哦，我又是一個大失敗。”
“你踏馬快把槍扔出去，你在痛擊你的隊友！”
毀滅世界的黑龍從天空俯沖而下，火焰巨人就和小雞仔似的被他捏着爪子裏。“砰”地一下，火星四濺，兩只火焰巨人瞬間成了碎片。
剩下的火焰巨人裏，有一只投出了成功的攻擊檢定。他帶有烈火的手沖着區燃抓來，區燃再次用一個大成功的閃避，靈活地躲過他的攻擊。
對面這個火焰巨人的骰運似乎不錯，區燃注意到黑龍攻擊他的時候，他身形一頓，接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了黑龍的攻擊。
10只火焰巨人裏，只有這一只存活到現在。他且戰且退，很快退出了村子，地面裂出巨大的縫隙，火焰巨人跳了進去，消失在地下深處。
戰鬥結束了。
區燃看着被毀壞的村莊，村民們從各自躲藏的地方走出，收留了區燃一晚的老人家上前向他表示感謝。
“感謝您和您的朋友們，大部分村民都只受了一些小傷。聽說您要去追擊野巫師，大家湊了一點幹糧和水，請您帶着在路上吃。”
區燃的手裏被塞了一大個包裹，“為什麽？”他喃喃道：“他們不是應該怪我們引來了怪物嗎？”曾經也是這樣，區燃指出村子的防護結界長久以來便存在問題，他只能臨時加固一下，在他加固還沒徹底完成前，異種襲擊了村子，區燃好不容易将異種擊退，死去了親人、被毀壞了房屋的村民們卻視區燃為招來異種的罪魁禍首。
佩賽德背着手，溫柔道：“因為這一次，村民們背後沒有祭祀在煽動。”
“這個村子的祭祀。”區燃捏緊了拳頭：“他在哪兒？”
佩賽德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那種家夥或許我根本就沒有安排他吧。”
天上還未消失的黑龍仰頭咆哮了一聲，區燃招手呼喚黑龍下降，在往龍背上攀爬的時候，他仿佛自問自答般低聲道：“所以你究竟想讓我知道什麽呢？”
佩賽德不語，只是挂了上他那标志性的，叫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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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安适之地的中部地區到西北邊境，黑龍只花了兩個小時。
“這玩意兒不比飛機慢。”
“是龍啊，我的媽，看看這鱗片，多漂亮啊。”
“你們能不能認真一點？我們是來幹活的吧。誰能告訴我偷竊者在哪兒？我現在只想幹掉偷竊者然後下線回家。我不想擠在倆大佬中間了解他們的愛恨情仇，好可怕的。”
秦修宴摸着下巴：“我倒是覺得，關鍵點就在他們的情感關系上。”
艾芙按着額角，“秦老板，這個時候就被藏着掖着了，直說吧。”
秦修宴：“很顯然，這個副本是為區燃單獨設置的。哪怕他不主動走劇情，佩賽德也要将劇情送到他的面前，甚至是讓我們轉告給他。用簡單點的說法來描述，這個副本裏發生過的事情是區燃和佩賽德的上一世。根據陸嘉新聽到幾句對話，我們可以推測一開始佩賽德想要讓區燃恢複上一世的記憶。”
“對對對。”陸嘉新瘋狂點頭，“但是區燃已經恢複記憶了，這一點佩大爺似乎沒預料到。”
秦修宴：“這個問題不大，雙方都有記憶的情況下，就是認知問題了。他們之間應該還有一些誤會，順便一提，剛才離開村子前，村民們不是送來了很多水和幹糧嗎？你們還記得做完的小電影吧？電影村子也被襲擊了，但村民們的态度和現在可不一樣。”
“對哦，一群愚民，最可惡的是那個祭祀，話說那個祭祀呢？直接沒了？”
秦修宴點頭：“沒了。應該是佩賽德調整過的安排。”
陸嘉新眨着眼，揪着自己的頭發道：“這算什麽？那些不好的過去，通通重來一遍？好複雜啊，單身狗協會發來譴責，這是在為難我們的智商。”
秦修宴繼續道：“可以這麽理解，不過這也不是重點——至少對我們來說，不是重點。佩賽德存在這個游戲，不，應該是這個世界，是為了來尋找區燃。使用跑團模式，掌握游戲屬性也可以說是找人的一個手段，他一定是很早以前和我們的世界意識達成了某項交易。
你們口中的偷竊者莫名其妙就只剩下一個殘軀了對不對？我猜，那也是佩賽德做的。所以，偷竊者會有佩賽德來搞定，而我們應該去搞定佩賽德。”
他說完，打工仔們集體：“......”
艾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問題是，搞定佩賽德，比我們直接人海戰術沖偷竊者還要困難。”
秦修宴：“男男之間那點事，又不是互相讨厭，只要氣氛到了，還不是親個嘴拉個燈就能搞定的？”
陸嘉新：“等一下，那誤會呢？不是還要解開誤會嗎？怎麽解？”
秦修宴：“嗯，這确實是個關鍵難點。需要我們走一步看一步，總之，現在的我們不要把自己當成戰士，要記住我們都是工具人，是丘比特，是愛情的推手，懂了嗎？”
打工仔們遲疑着點頭，“大概......懂了吧。”
安适之地的邊境，其實論植物來說反倒比中央地區還要茂密，就是植物多呈現出绛紫、深藍等等看上去就讓人聯想到毒物的顏色。
度因斯跪倒在山洞內，嘴角溢出鮮血，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他明明召喚了10只火焰巨人要去襲擊安适之地的邊塞部落，這10只火焰巨人卻跑到了安适之地較為中間區域的一個小村莊裏。不僅如此，整整10只火焰巨人，就算是屠了整個村子也不過眨眼的事情，度因斯得到的反饋卻是10只火焰巨人被滅9只，只有一只僥幸逃脫。
召喚法術的反噬讓度因斯本就不充足的魔力雪上加霜，他朝着殺戮與鮮血之神禱告，祈禱他的神明賜予他更多的魔力。
當然，他的神明給了他回應。
猩紅的光芒充斥了整個山洞，沒有形體的神明占據了度因斯的身體，他的瞳孔變成了一片漆黑。陰鸷的笑聲回蕩在山洞裏：“嘿嘿......吃，食物......是食物的味道......”
黑龍在安适之地西北邊境的一個山腳下降落，他的身軀縮小至三四米，但看上去仍舊充滿了猙獰感。
兩條一直跟着區燃的觸手從陰影裏探出，其中一條威脅似的沖着黑龍呲開吸盤裏的利齒，黑龍從鼻子裏碰觸幾個火星。
區燃站在山坡上較高的位置，向着一個方向眺望，佩賽德就站在他的不遠處。
陸嘉新推了推白陌：“你去那個位置站一會兒。”
白陌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區燃的背後，“為什麽？”他問。
陸嘉新：“給大佬制造一點發揮的空間。”
白陌沒有動。陸嘉新“啧”了一聲，“那我去上面站着，你來找我，你去推區燃？”
白陌扯了扯嘴角：“你确定要這麽幹？”
陸嘉新：“試試嘛，又沒什麽損失。你不想下班回去休假嗎？”
白陌想的，于是他爬上了山坡，找了以一棵樹，假裝觀察起四周。
陸嘉新調整了一下位置，一邊扯開嗓子大聲叫着“白陌”，一邊向山坡上沖過去。
區燃被他徑直撞開，腳下一滑就要栽倒下去。就在他即将碰到地面的時候，後腰上傳來一股力量，佩賽德攬着他的腰，将他撈到懷裏。
區燃看了一眼佩賽德，又轉頭去看陸嘉新，後者在樹下對着白陌張牙舞爪嚷嚷着“為了休假，為了加工資”什麽的，他翻了個白眼，朝陸嘉新吼道：“你無不無聊，多吃點核桃行不行？”
陸嘉新回頭：“也不是不行，如果你們喜糖願意發核桃的話。”
佩賽德：“如——”你所願沒說出來，區燃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你是游戲裏小學生遇到太多了，也變成小學生了嗎？”
佩賽德：“......”
艾芙捂住雙眼：“求求了，誰去讓陸嘉新那個傻逼消停一點？他在增加我們的游戲難度。”
演員道：“我怎麽觀察不出來歐皇生氣的點在哪裏呢？不是，他真的在生氣嗎？發脾氣不應該是砸東西什麽的嗎？”
艾芙：“聖城和10個火焰巨人不是被砸了嗎？”
“阿這......倒也說得通。”演員皺着臉：“那我們分散找一下其他小怪和BOSS？”
“我看行，反正我不要呆在這裏。”
打工仔們很快散開，分別探索。
江一順着區燃之前觀望的方向前進了一段路，秦修宴在他背後跟了上來。
“這是......”江一伸手，貼着空氣摸索，仿佛手底下是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去路。
秦修宴：“你發現了什麽？”他學着江一的樣子伸出手去，卻摸了個空。
“你往後推一下。”江一道：“我有個技能專門用來探索這種隐匿的結界，發動的時候有點刺眼。”說着一陣強光從江一手上亮起，秦修宴連忙閉眼，眼前仍是晃動了好久的白色光點。
“你這不是有點刺眼，是亮瞎眼了。”
江一：“其實這是根據結界強度來的，越亮代表強度越高。”
兩人正說着話，視野裏的樹叢和灌木便換了模樣。
一條阡陌小道穿過稻田通往村莊，帶着暖意的風吹起金色的麥浪和田埂間的無名小花。
赤着腳奔跑的孩童停下了步伐，好奇地看着秦修宴和江一。更大一些的孩子連忙跑過來牽過幾個小孩。
“他們，都是黑頭發。”江一低聲道。
秦修宴“嗯”了一聲，“我去套個話。這個結界能打開多久？”
江一：“永久性破壞，這裏被暴露了。”他有點緊張，黑發的村民讓他聯想到區燃的出生地。
秦修宴愣了下：“去把其他人喊過來，保護一下這個村子。”
江一：“好。”
在江一轉頭跑走後，秦修宴沖着那個大一些的孩子道：“你好，孩子。能告訴我這是哪裏嗎？”
那孩子站在最前面，推着身後的其他小孩向後退去，他說：“這裏是安适之地的邊塞部落桑德，你是誰？為什麽破壞我們的結界？”
秦修宴：“很抱歉，我們之前并不知道那是你們村子的結界。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助你們恢複它嗎？你可以叫我秦，我來自遙遠的東方，那裏與安适之地并不接壤。”
他們才說了沒幾句，江一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不好了，有一大群怪朝着這裏過來了。”
秦修宴臉色微變：“其他人呢？區燃和佩賽德在哪兒？”
“陸嘉新他們在抗怪，不過分的太散了，沒看到區燃和佩賽德，不過那頭黑龍朝着山的那一邊飛過去了，那兩人可能在龍背上。”江一語速飛快地道：“還有，這裏不止這一個村落，還有很多用類似手段藏匿起來的小村子都被怪物翻出來了。”
“是異種嗎？這周圍的所有小村子都屬于我們桑德部落。”小孩的清亮嗓音帶着些微恐懼響起，“我得去通知村長。你們都快點回家，快。”
孩子們慌亂地跑走。
江一道：“你跟着那個孩子去村長那裏吧。我包裏還有一套奇門八卦大陣道具，應該能頂一會兒。”
秦修宴去了村長那裏，江一設置完道具，就聽到了綿長的號角聲。
與此同時，村子的外面開始出現怪物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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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嘿嘿嘿，好香......”此刻的度因斯大概不能算是一個人了，他就連人形都幾乎保持不住，就像一團血紅色的扭曲影子。
黑龍俯沖下去将他踩在腳下，沒過多久，他卻頑強地從黑龍腳底鑽了出來。
區燃皺着眉：“它——是度因斯？”能說出這個名字，是因為在這個位置發動襲擊的野巫師只有度因斯一人。
佩賽德冷漠的看着那團影子，輕聲道：“曾經是，不過現在，你可以稱呼祂殺戮與鮮血之神。”
區燃瞳孔一陣收縮，殺戮與鮮血之神，是後期出現的衆多神祇裏的一個，舍棄了信仰佩賽德的祭祀們開始信奉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奇怪神祇，力量大增的同時也經常暴走失控。
但一直到區燃被佩賽德帶出安适之地，放置在他的藏書室裏，區燃也沒見過親自降臨的那些神祇。
“它到底是什麽？”區燃深吸一口氣，看着度因斯的眼神變得愈發冰冷：“你最終放棄安适之地和它們——”
“噓。”佩賽德伸手，點住了區燃的雙唇。
“曾經的我确實對這塊脆弱的世界碎片沒有半點興趣，除了你。”随着佩賽德的敘述，黑龍的身體逐漸縮小，但攻擊卻在增強，地面的陰影處探出觸手，将被附身的度因斯牢牢捆在原地。
佩賽德：“你是我未曾料想到的意外，我想要你的心裏眼裏只有我，這一點到現在也未曾改變。我厭惡麻煩，但你從來不是我的麻煩。”
區燃怔愣了一下，不可否認，佩賽德認真的盯着他說出“你從來不是我的麻煩”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髒漏跳了一拍，但花言巧語是這世上最廉價方便的手段，佩賽德想要得到什麽的時候，不會吝啬這些。
眼見區燃眼底深處仍舊保持警惕，佩賽德輕嘆了一口氣，上前強硬地擁住他：“來看看你所知道的這些神祇究竟是什麽吧。”
觸手團團捆住那團扭曲的影子，祂無法逃離，只能在原地劇烈地掙紮。
黑龍噴吐出毀滅性的龍炎，數次過後，祂只是縮小了體系，卻依舊存在活性。
“還不死？”區燃面露驚訝。
佩賽德騰出一只手，手杖的杖身脫落，露出鋒利的劍刃。他對着殺戮與鮮血之神的影子揮出一劍，強大的力量傾瀉而出。
那團影子甫一接觸到這股力量便發出了沙啞難聽的慘叫，緊接着，祂炸了開來。
紅色的密集碎片形成風暴，旋轉着導向天空。
區燃瞳孔一陣緊縮，那熟悉的流動方式，祂并不是安适之地的原生造物，也不是創造安适之地的世界意識未完成的半成品造物吸收了其他力量的具化體現，祂是完完全全的外來者，祂的另一個名字——
“偷竊者。”區燃說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他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麻煩，許多世界意識都是被祂們竊取了力量後走向衰亡。但是安适之地這麽弱小，在區燃的認知裏，偷竊者是不會對這樣弱小的世界碎片下手的。
他握緊的拳頭裏，指甲陷入掌心。除了殺戮與鮮血之神，安适之地的野巫師信奉了數百個有名無名的神祇，也就是說，那是數百的偷竊者。佩賽德，是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所有偷竊者嗎？
“手松開。”佩賽德低頭，掰開區燃攥緊的拳頭，揉了揉他掐出指甲印的手心：“消氣一點了嗎？北面的擠野之地還有一個，纏住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的偷竊者只剩下那麽大，只能做兩個野巫師BOSS，你還想打嗎？”
區燃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曾為安适之地的消亡生過氣，感到憤怒和悲傷。但仔細想想它甚至都不是你的造物。即便我成為你的玩偶，你也不必拿出交易的籌碼。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過重要。”他小聲道，雙眼逐漸放空。
他有什麽呢？佩賽德的偏愛嗎？跳下意識洪流的時候是心如死灰的一場豪賭，這張地圖裏挑釁佩賽德的時候是賭贏之後的有恃無恐。
區燃一直以為佩賽德說的麻煩是指安适之地，那塊弱小又貧瘠的土地維護起來甚至用不了佩賽德本身的力量，只要些微游離于佩賽德身邊的散逸力量就足夠安适之地運轉下去。這也算麻煩嗎？佩賽德擁抱他的時候，使用的小手段所花費的力量都比這要多吧？
那時的區燃完全不知道還有偷竊者的存在。
現在——區燃捂住臉，他憑什麽要求佩賽德為他對付數百個偷竊者呢？
佩賽德拿開區燃捂臉的手，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我的學者，我的調查員，盡管我十分渴望你能成為我的人偶，但看到你活蹦亂跳會使我更加高興。我很遺憾，我發現這一點的時間有些晚。好在，我的等待結束了，我是否可以收取我等待已久的禮物？”
區燃微微顫抖着。
佩賽德用鼻子蹭了一下區燃的鼻子，繼續道：“黃金囚籠，它并不是為了再次抓到你後将你囚禁 起來的地方，被關在籠子裏的只有我的這一段記憶。如果你始終不願回到我的身邊，我可以放你走，連同這座囚籠一起。”
區燃猛地抓緊了佩賽德的衣襟，連記憶都不要了嗎？果然是佩賽德的風格啊。
他閉上眼，微仰起頭，“來拿你的禮物。”
幹澀的聲音從區燃的喉嚨裏冒出，其實，更舍不得、放不下的人是他吧。
佩賽德兇狠地吻上區燃，扣住他的後腦，侵城略地般攻陷他的唇舌。
單片眼鏡上的金色細鏈碰觸到區燃的皮膚，帶來冰涼的觸感。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區燃臉色潮紅，氣喘籲籲地将佩賽德推開。他大口喘息着，汲取氧氣。
佩賽德貼着他的耳朵，呼出的氣息帶來潮熱的癢意。
“那麽，現在到我回禮了。有個地方你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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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部落的村莊大門口。
秦修宴、陸嘉新、白陌以及其他能打的打工仔們一字排開擋住了眼前這個偷竊者前進的道路。
“小怪刷完了出BOSS是正常套路，但是出個偷竊者BOSS就不太對勁了吧。”一名全副武裝的機械師道。
秘儀的守夜人瞥了一眼手裏的雷達：“兄弟們挺住，儀表盤顯示這家夥是最後一點偷竊者力量集合了。”
艾芙擡頭看了看天空：“佩賽德大人和區燃還不回來嗎？家都要被拆了。”
陸嘉新瞥了艾芙一眼：“你不是說搞定佩大爺比人海戰術沖偷竊者還難嗎？現在偷竊者祂來了。”
“可祂看上去不太好打的樣子。”陸嘉新的秘儀同事道：“正常我們能攻擊奏效的偷竊者都要附着在本世界造物身上，這一個......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這個不合理的偷竊者就是一團無形的能量，泛着髒兮兮的灰褐色，不斷靠近桑德部落。
打工仔們落在祂身上的攻擊要麽穿透過去，要麽無事發生。
“越來越近了，誰有辦法嗎？秘儀怎麽說？”
衆人齊齊搖頭，陸嘉新道：“白陌的槍都不管用，秘儀最強的序列都涼了，我們沒有辦法。”
“那完了，在最後悲壯之前，我想和兄弟們說，我不後悔和大家當同事，雖然你們都是一群逗逼沙雕。”
“謝謝，我也是。”
偷竊者進一步靠近，打工仔們擺出了最後的攻擊架勢。
忽然之間，天空中的雲層被攪動，形成巨大的旋渦，兩條觸手從漩渦裏探出重重砸向偷竊者。
陸嘉新驚喜地擡頭：“是佩大爺和區燃回來了？”
随着更多的觸手從旋渦裏探出，其中一條觸手上，佩賽德攬着區燃的腰神态親昵。
艾芙眯着眼：“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陸嘉新：“管他發生了什麽，只要佩大爺解決能這個偷竊者，我立刻去給他們搬民政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