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商以卓他們走到診所時大汗淋漓，汗水在額頭上閃着光。
這家診所整潔寬闊，一進門就能看到那個用毛筆寫的被裱起來四字牌匾——救死扶傷。
這裏說起來是診所，但看起來更像是藥店。這裏面開着空調，就這個溫度，令人心曠神怡。
商以卓他們打開門走進去。莫榆晚自覺地靠近商以卓，商以卓順着他的動作擡手攬上莫榆晚的肩。
“有什麽症狀？要開什麽藥？”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女人走過來。她身着白色旗袍，打扮的漂亮，精致。半挽起來的頭發別着一支木簪，又多了一分端莊感。
莫榆晚發現女人臉上有些烏青，他皺起眉頭，但是他不能斷定，有可能是太陽光直照射過眼睛導致看錯了。況且女人化着妝，也有可能是妝的問題。
商以卓看這個女人，怔愣在原地。
直到莫榆晚擡手戳了戳商以卓的腰窩，商以卓才回神道：“哦，他有點中暑，我想要一盒藿香正氣口服液。”
女人看着商以卓，也直愣在原地。
直到商以卓重複第二遍，她才回神，爾後才遲鈍地轉身去拿藥。
莫榆晚靠在商以卓懷裏，微微揚起頭，小聲道：“肯定不是她啊。”
“你能确定？憑第一眼？”
莫榆晚洩了氣，他搖了搖頭，找了個舒适的位置靠好，說：“我已經喝了一瓶了，再喝一瓶我……算工傷。”
商以卓微微低了點頭，聲音也變得低沉，“所以我買了一盒。”
女人拿了一盒，又單獨拿出來一支讓莫榆晚喝。她給給莫榆晚，“你先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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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榆晚瞟了一眼商以卓。
女人發覺他們這個親密的姿勢，她看了一眼莫榆晚又看了一眼商以卓，她嘴唇微張，看上去是想說話的，但是她又抿起嘴，過了一會兒才舔了舔嘴唇，開口問道：“你們……是情侶吧？”
商以卓冷淡地點頭。
女人噢了一聲，她又悄悄看了一眼商以卓，再光明正大地看向莫榆晚，她揚起嘴角道：“挺好的，”她轉頭看向商以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她覺得這麽問不妥當，便立馬解釋道，“我……我就是覺得你男朋友挺黏你的，所以才問問，沒其他意思。”
商以卓看了眼懷中人，開始飙演技，他擡起嘴角，“有一年了。”
莫榆晚伸手把那瓶插上吸管的口服液拿起來，他輕咳了兩聲，仰頭遞給商以卓，“你先喝，別中暑了。”
商以卓知道莫榆晚故意的，他便以男朋友的身份得寸進尺，“我是誰啊？”
“……”
要不要這樣啊？啊？！！！
占人便宜！
“你好煩啊。”莫榆晚面上笑得眼睛彎得像月亮，但說話确實咬牙切齒的，“老公。”
商以卓得逞地擡手揉了一把莫榆晚的頭發，“乖。”話罷，他接過口服液，一口喝光。
莫榆晚雖然閉着眼睛，看着跟害羞，但心裏已經在開始罵商以卓了，悶騷一個！
女人笑起來，“挺好的，挺好的。”
但這個笑，莫榆晚總覺得女人笑得有些勉強，莫榆晚便開口問：“您結婚了嗎？”
女人下意識看了眼商以卓，但商以卓只是在看懷裏的莫榆晚。她低下頭，等了好一會兒，才點頭。
“那你丈夫也是醫生嗎？”
女人擡眸，問莫榆晚：“你怎麽會覺得他是醫生？”
“啊……”莫榆晚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他抿起嘴唇，開始想理由。誰知，商以卓開了口。
“他覺得你是藥鋪醫生，你老公應該也是，所以才會這麽問。”
“這樣啊。”女人再次低下頭，她的語氣有甚至還些失落，“他是刑……”她微微嘆了口氣，鼓起勇氣，掀起眼皮對上他們的眼睛，“他是醫院裏的醫生。”
“什麽科呀？”莫榆晚演出一副好奇的模樣。
商以卓輕輕戳了戳莫榆晚的腰，“夠了。”
看似阻止，實則是在一唱一和。
但莫榆晚感覺商以卓有點不高興。
女人也似乎都不在乎這些。莫榆晚也看出了些端倪，他相信，自己能看出來的，商以卓應該也早就看出來了。但是這個端倪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團繞亂的毛線團，沒拆開之前，不知是好是壞。
“沒關系。”女人道，“他是……”還沒說完，話就被打斷。
“诶！你幹嘛呢？！你不做飯了啊？！！！”一個突兀的男聲傳進來，語氣特別沖。
莫榆晚和商以卓聞聲看去，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穿着樸素，面相看上去不是很和善。
女人斂起笑容，她直視着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站起來道：“我在給病人拿盒藥，飯已經做好了，我馬上去端來。”話罷，就轉身朝屋裏走。
莫榆晚和商以卓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黑眼圈很重，右眉上有一道疤痕，皮膚呈小麥色。
他倆相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商以卓拿出醫保卡付了錢，随後拿上藥帶莫榆晚離開了。
莫榆晚也借此看到了商以卓的名字。
雖然他是商以卓手底下的見習生，但是他的辦公室跟商以卓不是同一個，而且他也沒那麽多時間去找商以卓的名字。
出去的時候聽到男人辱罵的聲音，甚至還有一聲瓷器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可是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聽到女人說過一句話。
“商隊。”莫榆晚拉住商以卓，“難道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莫榆晚見商以卓臉上沒有表情，便加快語速道：“我知道你也覺得那個阿姨有些行為很可疑，很不能讓人理解，但是這已經是家暴了，我們就不管嗎？就算我們不是警察，至少也要見義勇為吧？”
“那你跟我說，你想怎麽管？是直接沖上去教育，還是……”
莫榆晚撒開商以卓的手，轉頭就朝店內跑去。
本來面無表情的商以卓，見此狀也頓時慌了神，“莫榆晚！！！”
他趕忙沖進去。
莫榆晚進去就見女人躺在地上，男人不停地咒罵着，甚至還對她拳打腳踢的。女人的白旗袍上留下了很多刺眼的皮鞋腳印。此刻，她身邊就是碎陶瓷片，若是翻個身被瓷片戳到了眼睛，那後果不堪設想。
莫榆晚就過去推開男人，見男人重心不穩，一屁股摔在地上後便趕忙轉身去扶女人。
“沒事吧？”莫榆晚焦急地問。
霎時，女人看向他的身後，瞪大了雙眼。
男人撿起一塊尖的碎瓷片就朝莫榆晚的脖子紮去。她想擡手推開莫榆晚時已經晚了。
她閉上眼睛，能感覺到一時間，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甚至有熱的鮮血從上空加速地滴在她手上，可是過了一會兒，便沒了感覺。
她再睜開眼時，她老公已經不見了。然而莫榆晚背對着她坐在地上，也毫發無傷，但她看到了地上帶着鮮血的碎瓷片。霎時，一個想法讓她幾近瘋狂。她猛地坐起來，從一旁地碎瓷片上跪着爬過去。她拖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但是她似乎是感覺不到一樣，就拼了命地朝莫榆晚那裏爬去。
“別睡着了！商隊！”莫榆晚吓得臉色發白，他用力捂住商以卓的鎖骨處，獻血染紅了兩只手，甚至還在從指縫間不停地流出來，“你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
商以卓嘴唇泛白，他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張開嘴巴，“回去再罰你。”
“……”女人看見躺在地上的商以卓，不禁咽了口空氣，她用僅存的理智撥打了120。
……
挂掉電話後，她嘴裏不停喃喃着，重複着一句話——別睡着了，商以卓，你一定要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