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一: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吧

15,宋一: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吧

“哥,想什麽呢?”

宋一的聲音打斷了周生的回憶,周生回過神來才發現白贏和劉樹人早已回來了。周生只是說:“沒什麽,我們點菜吧。”

服務員送來菜單,幾個大男人選來選去不知道吃什麽好。最後,服務員向他們推薦了川式火鍋套餐。

劉樹人笑嘻嘻地對服務員小姐姐說:“火鍋好,大冬天吃火鍋,就像姐姐抱着我一樣,暖和到心裏了……”

最後,服務員紅着臉出的包廂。

宋一忍不住調侃他說:“瘋了嗎?想把異性撩個遍?你這算是性騷擾了吧。”

白贏不忘添油加醋,說劉樹人是自以為是的普信油膩死直男。

劉樹人覺得自己很無辜,為自己辯解說:“你和我師兄都狗男男了,我這還孤家寡人呢。我今天早上和維維分手了,可惜我追了她這麽久。”

“維維是誰?”宋一問他。

劉樹人說:“我前幾天交的女朋友。”

宋一:“……”

周生:“……”

宋一想起來剛才周生說白贏喜歡樹人,他連忙去看白贏的臉色,只見他一如既往的安靜,從坐下來就一直低頭劃着平板查看股市行情……大佬隐于市。

周生用手掐了下宋一的大腿,宋一感覺到疼痛,連忙用手握住那只“罪魁禍首”。

劉樹人看到他們的小動作,大罵:“我靠,不帶這樣虐狗的。白贏,咱們走,留下這對狗男男吃六人套餐撐死他們。”

話落,劉樹人拉着白贏的胳膊就要離開。白贏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把劉樹人一把按回了座位上,一只手輕輕給他拍背,另一只手仍然劃拉着股市。

劉樹人吐舌頭,他耍賴皮,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我是給白贏面子。”

宋一點點頭,他先是放開了周生的手,随即又在桌子底下悄咪咪地握了起來。

周生的手是冰涼冰涼的,但宋一覺得握起來很有安全感,他有意無意地用大拇指去摩擦周生手心裏薄薄的繭子,心裏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這個長得好、繪畫好、唱歌好、架子鼓打得好的男人是他的了。

火鍋端上來,幾個人吃着,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

“你們倆誰在上誰在下啊。”

劉樹人嘴上沒個把門的,他一張嘴,桌上其他三個人都沉默了。

“啥?”宋一的筷子定在空中,下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進退兩難。

“嗯?”周生則是嗆着了,吃驚地望着劉樹人。

宋一連忙遞給他一杯茶水,輕輕拍打着他的背給他順氣。

兩人對視,滿是尴尬,他們昨天剛在一起,誰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白贏也終于放下了平板,好奇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兩人。

很快,宋一才反應過來,在劉樹人的戀愛觀看來,談戀愛等于要上床,昨天晚上,兩人必定發生了點什麽少兒不宜、不可描述的事情。

宋一坐到劉樹人旁邊,他趴在劉樹人耳邊低聲私語。聽完宋一的話,劉樹人驚訝地看着宋一,又驚恐地看了眼周生。

周生沒有聽到宋一的私語,但從劉樹人的眼神看來,他隐約覺得宋一給了劉樹人一個浮誇的答案,還不是一星半點兒的那種浮誇。

臨別前,劉樹人問周生今天要不要去看看劉大中,自己父親一直很挂念周生這個學生。

周生考慮了下,只能說改天,宋一也說今天要帶着他去給自己父母掃墓。

其實這幾年他和劉大中一直都有聯系,只不過墜樓事件發生後,他又轉了專業,兩人線下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劉大中有愧于他墜樓前沒關注到他情緒不對,沒能及時為他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而他也有愧于劉大中對他的栽培和厚望。

去墓地的路上,宋一邊揉大腿邊問他:“周生,你今天掐我腿幹什麽。”

周生說:“宋一,不要随意闖進別人的世界,更不要打擾別人的幸福。”

宋一消化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周生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白贏在劉樹人面前表現得風輕雲淡,他對于劉樹人的私人生活更是毫不在意,宋一一個眼神差點把這瘋子的秘密明晃晃得刻在臉上。

宋一說:“哥,這次闖進來我就沒打算離開。從今以後,我們倆相依為命吧。這樣,我們就都有人愛了。”

周生睫毛輕顫,良久,他說:“好。”

他怎麽能不愛宋一呢,那可是他一見鐘情的少年,他必須偏愛宋一,無需理由。

宋一父母的墳墓在西郊宴山上,而在宴山半山腰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廟,名為九靈寺。

在山腳下的花店裏,他先是買了一束九朵裝的紅玫瑰,看着周生在旁邊中規中矩拿了一束白色菊花,他又選了一束十朵裝的紅玫瑰。

周生應該會喜歡的吧。

付款的時候,周生發現宋一手裏拿着兩束紅玫瑰,他眼神狡黠、微微歪着頭看向宋一,仿佛是在問他:那束是我的呢。

出了花店,兩人坐上了通向山上的公交車。

今天并不是什麽特殊的節日節氣,因此坐公交車前往山裏的人并不多,兩人坐在車子中間靠後的位置上。

宋一坐在靠窗邊,神色鎮定地把那束十朵裝的玫瑰放在了周生懷裏。

“還有我的啊。”

周生故作驚訝,誇張的語氣卻難掩內心的雀躍。

“嗯。”

宋一神色鎮定地望向窗外的風景,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周生的反應。

周生把下巴搭在他肩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親愛的,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害羞的時候耳朵是會紅紅的。”

他在叫“親愛的”的時候,刻意放低了聲音,還微微拉長了尾音,幾個字被他叫得十分親昵。

宋一雙手握着頭上戴着的黑色針織帽帽沿向下一拉,這樣不僅完全遮住了他的耳朵,而且還蓋住了他的眼睛。還好周生說今天天氣太冷了,臨出門的時候讓兩人都戴了帽子。

周生學着他的“手法”,握住帽沿向下一拉,也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宋一的帽子戴着挺舒服的。

兩人沒有坐到山頂的墓園,而是在九靈寺站臺下了車。宋一說自己母親死于非命,屍首一直存放在殡儀館沒有選擇下葬,所以就先在廟裏給她請了靈牌,他母親的墓地不過是處衣冠冢。

“那你父親呢?”

“他倒是在墓地,不過我對他沒什麽印象,我媽生我的時候他在國外讀書,我四歲的時候吧,他在國外驅車、出了車禍去世了,我媽一直說他很愛我,不過我對我爸是真的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你媽媽既然這麽說,那他一定很愛你。”

“你父母……”

“我沒有過多印象了。”

“我們都沒有父母,所以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就好了。”

周生跟在宋一後面,他盯着宋一腳步急促、時不時看向自己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裏打腹語:他果然是在愛中長大的小孩,作為一個成年人,說話怎麽這麽單純呢。

他們兩個雖然都無父無母,可宋一有着一大家子親人愛着他,宋一有着不幸的經歷,可他的人生是美好的、不缺愛的。

宋一走在前面遲遲沒有等到周生的回應,他回頭,發現周生已經被自己落下了四五米遠,是沒聽到,所以才沒回答吧。

他停下腳步,向周生遞出了一只手:“過來。”

周生放大步伐,剛到宋一身邊就被他握住了手,随後被他放進了口袋裏。

“手怎麽還這麽涼啊。”

“但你的手就很暖和。”

周生看着他帽子下露出的紅色耳垂,暗暗發笑。

酷哥其實很可愛,但現在是他周生的了。

周生跟着宋一進了一個充溢着燃香的祠堂,名為“萬休堂”,裏面擺滿了形狀統一的黑底金字木質牌位,它們一層層擺放在香案上,看起來莊嚴肅穆。

進去後,宋一帶着周生先給母親上了香。

母親靈牌旁那個青白色的小花瓶裏放有幾朵已經枯萎的紅玫瑰,宋一将其抽出握在手裏,又從懷裏抽出兩支紅玫瑰插了進去,他小聲說道:“媽,我帶我朋友來看你了。”

“我男朋友,周生。”

周生上前,看見那花瓶很小,他只選了一朵白菊花奉上,紅白搭配在一起倒也和諧,他學着宋一壓低聲音說話,“您好,阿姨,我是周生。”

“上次來有些話沒和您說完,我想說的是,我遇見了一個很有個性的朋友,我很喜歡他,這次專門帶來給您見見,希望您也能喜歡他。”

“阿姨,我也很喜歡您兒子,非常喜歡。”

聽着周生的話,宋一心裏十分高興,他随手又把懷裏剩下的玫瑰花分插到旁邊其他靈牌前的花瓶裏,留下兩支,宋一專門插在了母親牌位右側的一個花瓶裏。

周生問他為什麽這麽做,宋一說這個小孩子好像只請了靈牌,但很少見到有人來祭拜他。

以前他和家裏人來祭拜的時候,他的小舅就會随手插朵花在這個男孩子無人問津的花瓶裏,後來他也有了這個習慣。

靈牌上的畫像是個五官端正、年齡約摸十二、三歲的男孩子,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好意思的盯着鏡頭。

“你小舅真善良,你也很善良,宋一,如果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那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周生沒有說話,他怎麽會不喜歡宋一呢,宋一又怎麽會知道自己有多愛他呢。

臨走前,宋一照舊在香案前的墊子上跪下,磕了三個頭,只不過這次他說出了聲:“打擾了各位前輩,在那邊互相照顧啊。”

周生學着他的樣子跪在墊子上,同樣拜上三拜。

他沒有宋一那麽複雜的七情六欲,他只是默念:阿姨,我真的很喜歡您兒子,您在天之靈,就保佑我們長長久久吧,我永遠不會辜負您兒子的。

“你母親真漂亮,但你們長得不是很像。”出了萬休堂,周生說到,回想着靈牌上的相片,上面的女人頭發高高盤起,她身着西服,嘴角還帶着淺淺的笑,一看就是一位很幹練的女士,“你是不是像爸爸多一點。”

“不是,我既不像我媽,又不像我爸,可能像我舅舅多一點。”

“外甥像舅。”

“有這個說法。”宋一把手中的幹花丢在垃圾桶裏,“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盡快安排你和我家裏人見面。”

周生只是說自己需要再考慮考慮,臨近年底,他不想攪合得人家一家大子過不成個好年。

而宋一卻說“沒關系”,他态度堅決,“我家裏人都是很開明的人,比如我媽十八歲就和大他十歲的男人在美國注冊結了婚,我姥姥姥爺也沒多說什麽。我媽二十一歲就生下我了,我們家裏人都不是什麽老古董。”

“我十八歲就是和你談個戀愛,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我不管,等我們都得空了,你必須去家裏見他們。”

兩人雖然都是沒爹沒媽的孩子,但宋一有家人,不像他沒有一點顧慮。而且他不是對宋一沒信心,他是對現在一無所有的自己沒信心。

并且,宋一沒有考慮到,他的媽媽是他姥爺的掌上明珠,女兒犯了任何錯誤都會得到父親的原諒。

他一事無成,一無所有,沒有任何試錯成本。

他不想這麽早就成了宋一的“錯誤”。

兩人下山的時候,選擇乘坐出租車回家,在等紅綠燈時,宋一狗窩裏放不了剩馍馍,紅着耳朵湊近周生耳邊邀功:“那你想知道我今天上午是如何回答樹人問題的嗎?”

周生想起劉樹人驚恐的眼神就猜到兩人不會交流出什麽正經答案,他搖搖頭直接拒絕,“不想知道。”

宋一不信他的回答:“嗯?哥哥,真的不想知道嗎?”

“不想。”周生還是堅定地說。

周生越不想聽,宋一就越要說起來,他小聲附在周生耳邊,“我說啊,我哥在上面。周生腰太好了,我沒機會反攻。他身體好,在床上過于生猛,我直接□□得出血了呢。”

周生看着宋一通紅的耳朵,存心逗他:“那我可以在上邊嗎宋一小哥哥。”

不過幾個字,宋一就被他逗得臉也紅了起來。

宋一又拉低了帽子,不過這次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個角度,周生實在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耳垂尖尖紅紅的。

宋一,你的酷哥人設馬上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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